如月枫半趴在阳台窗边上,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夏天也好秋天也罢,在别的地方都随处可见,但这种大雪却是看不到的。” “但我还是好想看鲸鱼呀,好想看!” 她看向他,抬起手来,指向他的心脏,“还有呀,你的怨恨在沉睡,你已经不想再杀我了对不对,琴酱?” 而他下意识地捂住左胸,却又放下手,偏了偏头不去看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脸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张刀削斧刻的脸上,此时只余下平静,“钝了的刀无法捅死人。” 他会杀死朗姆,就已经是在和自己的过去做道别。 更何况,他也打不过她,至于她说的那什么事成后能够让他杀一次,那更是谎话中的谎话,谁信谁傻子。 所以,也就只能妥协。 “为什么最初会选择加入黑衣组织呢?” 她问道。 “……当你走投无路的时候,你还有最后一条路走,那就是犯罪,永远记住,这并不可耻。”* 他将最后一枚扣子扣好,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帽子戴上,“在孤儿院的时候,我曾经读到过这句话。” “然后就这么做了,仅此而已。” 说完,他对着她伸出手,“我想,你应该不想在这个窄小的木屋中继续浪费时间的,对吗。” “虽然没有鲸鱼可看,但也有别的可以应付一下,来不来?” 如月枫没说话,只是一边听着系统的科普【这是玛雅可夫斯基的诗!】,一边将手放到他的手掌中。 或许是因为刚刚锻炼完,他的手比起她刚刚一直按在玻璃上的手,要热上许多。 “外面还在下着雪呢,先生。” 她故意捏着嗓子,“若我们两个现在出去,便会被那苍白给撕成碎片!” 他看着她的表演,浅色的唇微微向上勾起,配合着她说道: “或许我可以请你喝一杯伏特加,女士,那火焰便会从你的胃里燃起来,让寒冷永不入侵。”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见她发出了一声爆笑。 “感觉刚刚在和我说话的是大诗人,你有这种感觉吗?” 如月枫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笑声从指缝中露出来,“恢复正常,恢复正常,把我冷酷无情的琴酱还我。” 琴酒:。 琴酒:呵,女人。 要不是对象是她,随便换个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早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也就她敢这么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外面确实冷,你穿得太薄了。” 他自上而下的扫了一遍她身上的衣服,“你以为这是地中海吗。” 如月·早关了体表温度显示·枫:“我确实刚刚还在西班牙,嗯……你等等,我换个衣服。” 然后他就看到,这人噼里啪啦拿了一堆毛衣外套出来。 ……所以,就不能换好了再过来吗,他又不是没煮熟的鸭子,会自己扑腾着翅膀飞走。 终于,在他有没有都没区别的参考意见下,她换好了要出去的衣服。 一身红红绿绿,闪得人有些眼疼的大花衣服。 所以在黑衣组织的时候,她还是收敛了啊。 真该庆幸,他所选择的这个地方没有多少人会来,不然估计脸都没地方丢了。 “走呀!” 她站在门旁催促着他。 而他,他最终还是屈服了。 算了,至少脸是好看的,时尚完成度全都靠脸,而且就算他说了,她也百分百不会改。 “来了。” 他答道。 - 雪还在继续下着,并且好像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人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马上便变得冰冰凉,只有交握在一起的手,还带着暖意。 最终,他们站在森林的最边缘,站在那片冰封住了的世界第一深湖前。 “我说了,冬天没有什么好看的。” 琴酒一边说着话,热气从他的嘴边飘出来,转瞬间便凝成了白雾。 “你想要在这鬼天气看到鲸鱼,除非天降奇迹。” 白雾继续上扬,于他低垂着的睫毛上凝成了一片片冰。 “感觉这个冰层还蛮厚的。” 如月枫抬起脚踩上去,系统播报:【冰厚1.3米,可以自由玩耍~】 她仗着自己的平衡度不错,松开琴酒的手,呲溜一下子就划出去很远。 ——早知道她要来玩冰,那就带着冰刀出来了。 琴酒一边面无表情的把被松开的那只手重新揣回兜里,一边也跟着划了出去。 或许冰原上长大的孩子都自带滑冰天赋,他双手插在兜里,不紧不慢的跟在划来划去的她身后。 感觉很像冰场上的教练,这是可以说的吗。 如月枫刚一转过头来,看到的就是在酒厂杀了三年鱼的琴师傅冷酷的表情。 她刚开始的那一阵新鲜劲过去了,于中心处站定,对着他伸出手来,“抱歉抱歉,我光顾着自己玩了。” 而他看了一眼她这个手势,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接下来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他看到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跃跃欲试,然后说道: “来跳舞吧,琴酱!” 没错,她还是不死心的想要拿到音乐舞蹈的成就!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他几乎是在叹气了,“我跟你说了我不会跳。” 但她对此也就是笑笑,向前一步将他揣在兜里的两只手捞出来,“你跟着我跳就行。” 红发姑娘清了清嗓子,“Расцветалияблониигруши(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是《喀秋莎》的歌词。 但是,跑调了。 他听着这首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歌,莫名的有些想笑。 她什么时候还学了俄语?发音还挺标准。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这么做呢,看不透啊。 他的双手被她拉着,双脚也跟着在冰封的湖面上划动着,嘴上不由自主的,接上了这句跑调的歌的下一句歌词: “Поплылитуманы надрекой(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她的声音清脆,但跑调跑到了西伯利亚,他的声音低沉,但每个词都在调上,精准得不行。 甚至,在他的带领下,她跑调的歌声也慢慢的趋近于正确。 歌曲伴随着他们之间完全不像是舞蹈的舞蹈,慢慢的进行着。 若说喀秋莎的歌声是温暖的春光,那么玛莲娜的歌声,便是晒死人不偿命的夏日烈阳。 她足够热烈,足够耀眼,就如同一轮熊熊燃烧的太阳,使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那种光吸引得人不住的靠近,但又担心会被灼伤,心中不自觉得发出哀鸣。 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隐约听到了鲸鱼的声音? 正巧到转身的时刻,他下意识的顺着那声音往那边看去—— 贝加尔湖的冰面仍是冰封着的状态,看上去完完全全没有一丝要解冻的可能性。 但在这冰面上,却出现了一片于海浪中不时的跃出水面的鲸群。 这些自然的精灵们,雀跃的,喜悦的,从海面上喷出来水柱,玩得不亦乐乎。 【时间:30分钟后,地点:贝加尔湖中心,人物:黑泽阵,玛莲娜·斯科迪亚】 【发生行为:共同观看迁徙的鲸群于湖面上的投影】 ——别忘了,她可是还一直加载着【特殊职业:书记员】呢。 如月枫看向正凝视着那些投影的琴酒,勾起了个笑来,伸出手抬到他的脸庞,握成拳,又猛地松开,就像是绽放开来的烟花一样,说道: “看,奇迹~” 而他转过头来,望进那双比世界最深的湖还要深的蓝眼睛中,也勾起唇来,说道: “是啊,奇迹。” 她便是他此生所遇最大的奇迹。 ----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文中写了,但我还是标注一下,文中两句歌词都来自喀秋莎。 写这章的时候刚看完陀翁的罪与罚,嗯……嗯!
第193章 番外:后日谈2 十月,意大利,那不勒斯湾。 狱寺隼人从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回到这个地方。 彭格列过去的驻地在西西里,于这里不算特别近,也不算特别远,也就是跨着片海。 而以前他在意大利的时候,都刻意的避开这里不回来,没想到等离开了之后,却又回来了。 地中海的十月完全算不上冷,甚至还有几分夏天所剩下的炎热。 他穿着一身白衬衫,下面穿着西裤,左手拎着些吃的,右手夹着一束扎好了的mimosa花束。 一般来说,要是去坟前献花,应该带的是菊花之类的,但他不知怎么的,觉得母亲应该不会喜欢那种花。 mimosa是一种黄色的小花,原来只在3、4月份开放,而在现在则是全年都有。 这是献给女人的花,毕竟母亲在被迫成为他的母亲之前,首先是个女人。 狱寺隼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这里距离墓地还有5公里左右的车程,而墓地附近是买不到这些贡品的,所以他才会现在这边的小镇上采购。 一般来说,去给死人上供,应该带上些那人生前所喜欢吃的东西的。 但很惭愧,母亲对于他的喜恶了如指掌,但他对于她所喜欢的所讨厌的,却是一无所知。 ……更别说,他后来还干了那个该死的老东西的职业——黑手党。 这也是他过去一直都不愿来这里的原因。 他害怕自己母亲的在天之灵,看到她所喜爱的小孩,非但没有成为她所期望的钢琴家,还成了间接害死她的黑手党之后,会失望至极。 说到钢琴。 从彭格列宣布转型上岸到现在,他已经快有六、七年没有碰过钢琴了。 都说音乐能够宣泄出自己无法释然的情感,但他却不需要。 在数不清的战斗中,狂暴的岚之火焰已经将他给耗尽了。 但即使他有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碰过钢琴,他也要说——现在这个正在弹钢琴的人弹的跑调了!!! 明明是最基础最简单的一首卡农,这人是怎么弹出这么刁钻的调子的! 这曲子他5岁的时候,可是就已经能够弹得行云流水的了啊! 狱寺隼人忍不住地抬起头来,望向钢琴声所传来的地方—— 那是咖啡厅的二楼,有个半敞开着状态的落地窗阳台。 阳台上的东西不多,一架通体雪白的三角钢琴,和一个坐在钢琴前弹着钢琴的红发姑娘。 而一楼的彪悍姐们和爷们,正端着隔壁店里的披萨,一边啃着,一边为自己喜欢的球队呐喊助威。 很显然,若是楼下的人并不是挤在一起看足球的实况,而是单纯听楼上的钢琴声,他们估计都不会是这个反应。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37 首页 上一页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