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戒备森严(重音)的卢浮宫(重音),拿到法国国宝《蒙娜丽莎的微笑》(重音)。 说实话,在确认了这个情报的时候,不管是降谷零还是赤井秀一,在一瞬间,都有种是不是自己卧底身份暴露了,组织借此要除掉自己的感觉。 不过,虽然想是这么想的,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波本强撑着笑附和了血腥凯撒一句‘确实还好’,然后就自闭了。 他们从机场坐上前往巴黎的飞机,足足要在上面待14个小时。 幸好订的是头等舱,不然真不敢想象,三个睡了一路硬座、浑身僵硬堪比僵尸的人,要怎么才能和法国训练有素的保镖们斗智斗勇了。 ——所以私人飞机到底哪里去了,圣诞节全都被用去度假了吗。 飞机于23号凌晨1点14分起飞,夜幕是一片深沉的黑,头等舱提供了*神奇*的机上洗浴项目,可以冲个澡再睡觉。 但对于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警惕的他们来说,这个服务相当于是一个摆设。 过道很窄,机上的隐私性在床帘被拉上后达到了顶峰。 赤井秀一躺在放平了的沙发所形成的床上,双手环抱在自己身前,静静的躺着。 这个地方对比经济舱自然是要好的多,但对于他这么个身高快190的成年男性来说,还是有点窄了。 他闭上眼睛,狙击手的本能将整个头等舱的画面都勾勒了出来,映照在脑海中,空调中吹出的暖风使鼻腔干燥得要着火,根本睡不着。 “刺啦——” 床帘被人从外面拉开的瞬间,他也睁开了双眼。 冰绿色的眼睛如同两道冰做的刀,直直的向那里刺去,又在看清来人后缓缓融化。 “呀,莱伊,你果然没睡~” 从他米白色的床帘中冒出来的红脑袋,脸上带着笑,对他小声抱怨道:“波本实在是个睡眠很稳定的男人,睡得可太早了。” 早吗,现在都2点了。 赤井秀一从床上坐起身来,薄薄的毯子从这具如同古希腊雕像般刀削斧刻的身体上滑下,露出了他里面的黑色里衬,长袖长领,看上去就很保暖。 混血儿的皮肤本来就白,即使在本人刻意为之的晒了一段时间后,也并没有变黑多少,一个冬天又捂回了原来的苍白。 他对着她伸出手掌,拉着人坐到让出了半个位置的床上,仍还握着。 赤井秀一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布有练枪时所留下的厚茧,浅绿色的青筋于苍白的皮肤上浮起,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蛇,然而那双眼睛却像是看到了猎物的鹰。 “他只是不想和你说话。” 他淡淡的说道,不动声色的给某个金发黑皮不在场人士上了点眼药。 “那你想和我说话吗?” 如月枫向前倾了倾,一只手保持着原本被拉着的状态,另一只手则是按到了他的枕边。 “我都让你进来了。”赤井秀一伸开自己曲着的腿,重新躺下。 但与他刚刚自己躺着的单身汉情况相比,现在身上多了个把他当靠垫枕着的家伙。 赤井秀一把薄毯重新拉起来,把她也一并盖了进来,仔仔细细掖好被角,不让冷气冲进来。 原本就很狭窄的空间内,这下子变得更狭窄了。 他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气,以及一些裹杂着雪味的苦涩烟气,混合在一起,还有些说不上来的,但闻到时就会想起‘血腥凯撒’这个人的味道。 或许是洗衣粉的味,但他也不知道是哪个牌子。 听说两个人在离得近了的时候,就连呼吸的频率也会变得一模一样。 她的呼吸声绵长,呼出的气流擦过他的脖子,有些痒。 关闭了顶灯的空间内,唯一的光源是窗外亮着的机翼的灯,以及那些早已离得远远的城市的霓虹。 他下意识的垂眸去看她,撞上了她的目光。 赤井秀一想,或许我应该在这个时候吻她。 然后便听到这人轻笑了一声,紧紧贴在一起的胸腔都发出了欢乐的轰鸣,说道:“莱伊,你的下睫毛好长哦。” 他稍微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上下睫毛摩擦在一起,有些奇妙的体验,“天生的。” 干巴巴的回答,没有技术含量。 或许他应该说,要不你来量一下我下眼睫毛的长度,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你睡不着?” 赤井秀一问道。 如月枫用手呼啦出去自己压着的头发,“我现在就在睡觉。” ——戴脑机打游戏怎么算不上是一种深度睡眠呢。 靠垫先生冰绿色的眼睛中带上了些许的笑意,声音透过喉咙传出,胸腔也跟着发出了共振,“所以我现在其实是在和个梦游的人说话?” 梦游小姐想要耸肩,但这个动作太高难度了,只得作罢,只是扬了扬眉,“或许。其实我们都存在于一场巨大的梦中,我们都不清醒。” 声音在她的话语落下时便被吞噬殆尽。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躺着,静静的,注视着彼此。 赤井秀一时常觉得,或许血腥凯撒并不是个人类。 她用花心和肆意来作为自己展示向世人的外壳,而待在那个壳子里面的姑娘,则是面无表情,堪称冷漠。 所以,在这么一段,简直堪称是深夜谈心的话语中,他隐隐约约的,才感觉这家伙有点像个‘人’。 一个会哭,会笑,会受伤,会死亡,可以被伤害的人类。 不够完美,但绝对真实。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突然有些想要抽烟,但飞机禁烟,于是,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去观察她的眼睛。 大海是沉静的,深蓝的海水之下是望不到低的深渊,塞壬栖居于礁石上,唱着蛊惑水手的歌。 他见过那双眼睛燃烧起来的样子,就像是海水被火焰蒸得沸腾了起来一样,但大多数时候,海面都是平静的。 大海会感受到人类的孤独吗。 “好吧,那在梦里睡着的话,到底是清醒还是真的睡着?” 赤井秀一抬起手,将她费了劲还没拎出去的那缕头发捏出去,动作轻柔,唯恐惊动了一枝玫瑰。 “或许会变成盗梦空间的样子,梦的尽头是另一个梦,一个梦套一个梦,没完没了的循环,像苏联的木头套娃。” 如月枫笑着说道。 “在你的梦里,苏联还活着呢。” 罪恶的美国人如此说道。 他用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很软,觉得自己好像在和真纯(刚上初中的妹妹)说话。 然后他动来动去的手指,就被她嘎嘣一下,给咬住了。 她抬起眼睛,嘴巴因为牙齿的咬合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疼吗。” “不疼。” 狙击手如此说道。 她又笑了,像是某个阴谋得逞的小恶魔,“废话,因为我没用力啊。” 很莫名的,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赤井秀一无法控制自己的笑意,它们像是被从茧中孵化出来的蝴蝶,一只接一只的从他的腹腔中逃离。 他微微偏了偏头,用唇去贴她放在他枕边的手,先是用虎牙贴上,再是用其他的牙齿向下压,轻轻的磨了磨她的手掌根,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泛着红的牙印。 长长的睫毛划来划去,挠得人掌心有些痒,“那我这样,你会疼吗?” 如月枫笑了,“这听上去好像我们在做些什么限制级的事情。” “以及,完全不疼。” 她痛觉是5%,就算脸接炸/弹也不过是被蚊子咬了一口的程度,现在真就轻咬一下,除了痒,别的都感受不到。 赤井秀一眨了眨眼睛,说话就跟刚刚的她一样,也有些含糊不清,“或许我该更用力一点。”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慵懒,像是一只刚睡醒打了个滚的黑豹在伸懒腰。 “你等我一下。” 如月枫转头就开始猛戳系统:【统,痛觉给我开到最大!100%!】 体验感当然是要拉满啦! “好了,咬吧。” 她说道。 然而即使是她这么说,手掌被咬的力度,其实也没有多么用力,大概就相当于是被牙还没长利的小狗给咬了一下的程度。 她有些疑惑的看过去。 赤井秀一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手掌心,重新把她手裹到毯子下面,“万一咬的你准头不好我就罪过了。” 又说道:“人类最古老的文字,是刻在石头上的,几万年过去了仍然存在,但‘感觉’是人传递信息的另一种方式。” “我在看到大海,玫瑰,和香烟的时候,都会想起你。那你呢,什么时候你会想起我来?” 如月枫想了想,“夜晚繁盛的群星吧。” 她很不擅长记人的。 赤井秀一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人就是随口一说,“你这属于耍诈行为,以为化用姓氏我听不出来吗。” 如月枫又笑,“彼此彼此吧,你这不也是通过外貌形容来记住我的吗?” 她用手挑起他同样长的黑色头发,用手指绕着玩,“诸星,如果在你面前的,是另一张面孔,一张完完全全与我现在的脸不一样的面孔,你会认出我来吗?” 他想了想,也不给出个确定答案,只是说道:“或许吧。那你会认出我来吗。” 她也答道:“应该吧。” 都不是很肯定的答案。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这样,看上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但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层关系脆的就像一张随时会被风吹破的纸。 或许有一日,不是血腥凯撒的子弹穿过赤井秀一的脑袋,就是赤井秀一的子弹穿过血腥凯撒的脑袋。 红与黑之间是无法共存的,要么红染上黑后变成深色,要么就是黑彻彻底底吞噬了红。 “睡吧。” 赤井秀一轻声说道。 他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就像是少年时哄着哭闹不肯睡觉的妹妹一样,唯一的区别是没唱摇篮曲。 大人不需要听摇篮曲。 “头发,缠在一起了。” 如月枫闭上了眼睛,这还是她第一次尝试在游戏里睡觉,或许是因为这游戏的流速在圣诞活动期间是一比一流动的,她这三天都不打算下线。 “那就剪掉。” 他说道。 群星在怀中之人沉睡时,也停下了闪耀。 赤井秀一看着她安睡的侧脸,看向窗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理智。 理智! 理智。 他也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是在隔壁乘客难以抑制音量的一声:“什么,怪盗基德复活了!”中。 把他当靠垫睡了一夜的人,幽幽的说道:“呀,万圣节才过不久,死人就复活啦?这也太效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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