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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被注意到也没关系，不如说他早就做好了被忽视的准备。 毕竟在璀璨耀眼的宝石面前，他作为一个灰扑扑的石头，只会衬得宝石更加光彩夺目。 就算是现在，大约也是因为他表现得太差，才会被牛岛姐注意到。 可他还是如此珍惜这道目光，穿越了重重叠叠的宝石展示柜，落在了他这颗不起眼的石头上。 石头再怎么努力也只是石头，可如果不努力的话，石头就再也没有走进宝石展览馆的机会了。 “哦？很漂亮的拦网啊，小忠。” 牛岛姐的声音再次响起，山口忠回过神，面前是被他拦下的黑尾铁朗。 托球有些低，速度也很一般，如果这是他们的王者托出来的球，这个托球将会是他不可原谅的失误，足够影山一个人复盘一百遍的糟糕程度。 黑尾铁朗是音驹很厉害的副攻手，身为音驹队长的他进攻技术成熟，拦网更是厉害，可就算是这样，也没办法很好的处理这个托球。 因为对面的破绽太大，所以他才能拦下来。 事实是这样的，可在听到牛岛姐夸赞他时，山口忠还是害羞的红了脸。 被夸赞了，因为一次成功的拦网。 脸上的小雀斑在晕开的红色中十分可爱。 “很不错嘛山口！”黑尾铁朗一口白牙闪亮，对着山口忠竖起大拇指：“刚刚的拦网动作非常好，没有给我留下破绽哦！” 山口忠的心像是泡进了苏打汽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随着气泡雀跃。 石头就是石头。 可石头也有尊严。 或许努力只是对他自尊心的补偿，或许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拥有和宝石一样耀眼的美丽。 即便如此，他也绝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 终有一天，石头也可以和宝石对等的战斗。 不远处，月岛萤收回了视线，嘴角上扬的弧度始终压不下去。 看见了，属于你的自尊。 他也要为了自己那份自尊而努力了。 牛岛甜绘见山口忠状态越来越好，便转而观察起其他选手。 看了一会儿后，她张张嘴，又沉默。 黑尾已经蓄满了怒气值，古森元也的表情也越来越无奈。 直到灰羽列夫在面对黑尾铁朗的高球调整攻时摆出了一个万岁的姿势拦网，黑尾铁朗怒气满格。 黑尾铁朗先是看准两臂之间的空挡拿下这一分，随即钻网、站定，一气呵成。 古森元也揉了揉太阳穴，对宇内天满比出暂停的手势后也上前。 对上列夫茫然清澈的绿眼睛，黑尾铁朗先是咽下火气，尽可能温柔的说道： “列夫，告诉我，胳膊为什么没有并上？” 灰羽列夫是个有问必答的好孩子，闻言认真道：“因为我以为黑尾学长你会打斜线球。” 所以他去防避手线啦！ “可是你中间漏了这么大的洞！”黑尾铁朗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微笑：“没手的话我还打什么避手线？” 直线球穿拦网漏洞就好了啊！ 灰羽列夫恍然：“是哦！” 随即列夫再次困惑：“可是我觉得你会打斜线球……” 古森元也默默举手，满脸沧桑：“所以我在防备斜线球啊，灰羽。” 灰羽列夫认真脸：“叫我列夫就行。” 古森元也：……这个时候叫什么就不重要了吧！ 但他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前辈，还是默默改口：“列夫，你不并上拦网的话，后排是没办法建立防守体系的。” 尤其是这种高球，拦网防直线后排防斜线才是常规操作，如果拦网的反应足够快的话，在攻手出手的瞬间变为拦避手线也行。 总之就是不能用万岁的方式恭迎对方的直线球！ 古森元也轻叹：“后排的命也是命啊列夫。” 这话像是点燃了所有自由人，西谷夕高声道：“自由人的命也是命，你们前排给我好好打啊！” 夜久卫辅一脸不能更赞同的表情：“没错没错！我们自由人也是有人权的！” 灰羽列夫懵：“是、是这样啊……” 黑尾铁朗满脸希冀的看着他。 知识接收成功了吗？ 灰羽列夫捶了一下掌心：“总之下次拦直线球就对了吧！” 黑尾铁朗眼前一黑，他绝望的闭了闭眼。 牛岛甜绘赶紧走过去，感觉再不出声黑尾就要昏厥了。 “是让你配合后排的动向去拦网，列夫。”牛岛甜绘尽可能的简单表达：“你不是一个人在打排球，你身后有队友，要将队友的防线纳入自己的防守体系去考虑。” 灰羽列夫悟了：“所以是我和古森前辈的防守重叠了？” 牛岛甜绘点点头：“没错，如果你们一个防守直线球、一个防守斜线球的话，防守范围不就扩大了么。” 灰羽列夫开心起来：“我知道了！下次会认真观察队友的！” 黑尾铁朗对着甜绘竖起大拇指：“甜绘姐，列夫语十级！” “列夫语？”牛岛甜绘疑惑。 黑尾铁朗解释：“能让列夫听得懂的语言，称为列夫语。” 牛岛甜绘满头黑线：“……列夫也不至于是这种程度啦。” 黑尾铁朗神色复杂：“是吗……” 敬请期待吧，甜绘姐。 牛岛甜绘在一旁不断更新着众人的数据，一局比赛下来，她连比分都没看，重新给他们调整位置后再次开始练习赛。 虽然有着接连不断的搞笑情况发生，不擅长扣球的几个二传手接二连三的往网上挂，不擅长托球的几个主攻手砸攻手头砸攻手肩砸攻手腰…… 至于不擅长接球的，全部轮番擦地板，将地板摩擦的锃光瓦亮。 牛岛甜绘一一细心记录，其中比较全能的有宫侑、宫治、及川彻、饭纲掌、影山飞雄以及灰崎祥吾。 没错，得分小能手灰崎祥吾不会拒绝任何可能会得分的技巧，这个半路出家的排球少年意外的全能。 三个小时过去，再怎么不擅长的事也会稍微掌握一些诀窍了。 牛岛甜绘在最后一场训练赛结束后终于叫停。 只见众少年们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的倒下，勤快一点的伸出手捂住眼睛遮挡棚顶的灯光，懒一点的脑袋一扭直接闭眼。 到最后只有佐久早圣臣和饭纲掌强撑着来到他们的净土——牛岛甜绘提前铺好的干净毛巾。 宇内天满和月岛明光也从裁判椅上跳下来，给他们分发毛巾和运动饮料。 清濑灰二活动了一下手腕，开始工作。 牛岛甜绘合上密密麻麻的本子，脑子里快速建立起每个人的简易档案。 等捋清楚思路后，她这才开始和清濑一起动手，给众人做按摩放松。 “甜绘姐，排球真的好有趣啊。” 轮到日向翔阳时，这个有着一头柔软橘发的小个子明明已经累得爬不起来了，但还是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燃烧着火焰一样： “我想打一辈子排球。” 牛岛甜绘认真为他按摩，声音轻轻的：“这么喜欢排球啊。” “喜欢！”日向翔阳摊开手臂，像是在拥抱球场：“非常非常的喜欢！” 她笑了：“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 日向翔阳有些苦恼的想了想，随即摇摇头：“我不知道。” 牛岛甜绘刚要打趣他年少无畏，就见眼前的少年仿佛揽尽了世间所有的温暖阳光，藏在那双灿烂如恒星的眼睛里。 “可我知道一辈子有多短，如果不去做自己喜欢的事，那么我的生命会在放弃喜欢的瞬间戛然而止。” 他的勇敢和天真是从骨血里长出来的藤蔓，缠绕在他心上。也因此，热爱排球的少年将永远热爱，身披铠甲，无坚不摧。 “……你说得对。” 牛岛甜绘眼角眉梢都晕染着笑意，声音轻盈：“一辈子说长很长，说短很短。” 让自己青春时代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开出成功的花，这需要的不仅仅是年少无畏，更需要坚定的选择。 “你会是很厉害的选手，翔阳。” 是会吓所有人一跳的排球少年。 她和清濑灰二忙碌完，所有人自觉的起身做拉伸运动。 “你的膝盖怎么样了？”共事近三年，她和清濑早就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关于这个伤也早就不需要避讳了。 “你推荐的医生很厉害。”提起这个，清濑灰二眼底的开心几乎要溢出来：“虽然不可能恢复到和没受伤前一样，不过我还能跑步。” 清濑灰二满足的笑了：“跑步啊……” “明年，你会邀请我和天满去看你的箱根驿传吧？” “是我们的箱根驿传，这可不是一个人的赛跑。” 清濑灰二摸着自己的膝盖，眼里尽是期待：“会的。” 他一定会参加箱根驿传，所有关于跑步的疑惑，对未来的迷茫，一定可以在箱根驿传找到答案。 牛岛甜绘和他击掌：“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晚餐很丰盛，没有了牛岛料理扫雷游戏，大家吃得安心，吃得放心。 牛岛甜绘这次主动安排了夜间加训环节。 “有进攻问题的找天满，有防守问题的找月岛学长，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的找我，小一你来跟着我。” 牛岛甜绘表示：“感觉自己没什么问题的到休息室休息，两小时后返回音驹宿舍。” 虽然少年们已经榨干了自己的全部能量，但还是个个神采奕奕的表示自己还可以。 “感觉在看排球界的未来。”月岛明光感慨。 宇内天满眼里满是期待：“快长大吧。” 在更大更远的地方相遇。
第147章 满星进行时 说是加训, 其实只是解决选手疑问的环节。 下午的换位置训练，除了自由人以外，所有人都打了排球比赛中全部的位置。 连日向翔阳都当了一局的二传手, 至于那场比赛为什么还能正常进行，是因为对面的二传手是灰羽列夫。 菜得整整齐齐, 打得有来有回，一局比赛折磨了十四个人, 逼疯了一众二传手。 “他这是在侮辱二传手这个位置！”影山飞雄指着日向的手都在抖。 日向翔阳心虚，不敢顶嘴。 “你在得意什么？”孤爪研磨死鱼眼盯着灰羽列夫：“你比翔阳还不如。” 灰羽列夫哽住，犟嘴道：“等我多加练习, 一定会超过日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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