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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小夜子额头上换了一块新浸满凉水的毛巾，虽然仅仅是简单的接触，黑羽秋彦就感觉到了灼人的热感，他暗暗叹息一声，若是自己赶路时不那么着急，或许就不会出这种事吧…… 黑羽秋彦摇了摇头，这些已经多想无益，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赶快想办法让小夜子的体温降下去，这孩子的身体，可撑不了太久。 事实上，黑羽秋彦已经将附近能找到的医人全部寻了一遍，只是这些人都只是会点粗浅的医术，看过之后简单开了些药，却根本无济于事，小夜子服药后的体温，根本没有半点下降的趋势。 看着小夜子昏迷中苍白如纸的小脸，黑羽秋彦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准备带着小夜子连夜赶路，去离这里最近的大城尾山城求医，虽然他很担心小夜子的身体，是否还能坚持这么远距离的跋涉，可现在却也只能这样了。 “咚咚……”房门忽然响起，黑羽秋彦心中一惊，他之前竟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接近，他的注意力对冉大多放在了小夜子身上的缘故，却也不是等闲之人可以瞒过的。 将房门打开看到来人，黑羽秋彦的眉头旋即松开了，如果是对方，感知不到倒是丝毫不奇怪，而且更重要的是，小夜子没事了。 来人的五官非常精致，可组合到一起却又显得极为英气，有些让人分辨不出性别，看着黑羽秋彦长舒一口气的样子，来人不禁笑着道：“怎么了，秋彦大人不请我进去坐，可是不欢迎在下？” “当然欢迎，阿澄，快点进来吧，我正好有急事请你帮忙呢。”巧逢许久未见的好友，黑羽秋彦当即笑了，这两日因为小夜子病倒的忧色，都被冲散了不少。 “怎么了？”阿澄知道好友向来不苟言笑，他说有急事就肯定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就是这孩子，高烧退不下去，她的身体虚弱撑不了太久，你快来帮她治疗吧。”黑羽秋彦回到屋中，指了指床上的小夜子，他知道好友有着一手高明绝伦的医术，治好小夜子根本不是问题。 阿澄闻言，旋即收起玩笑，走到床前摸了摸小夜子的脸，有些惊讶地道：“烧得好严重，我这就将需要的药材写下来，其中一些药材有些稀少，虽然肯定有卖但可能需要多跑几家药店，你速度尽量快点，这孩子的身体不能久拖。” 说完，阿澄很快写好了一份药单，黑羽秋彦接过，直接出门往附近的药店赶去。 黑羽秋彦去买药了，阿澄也没有闲着，她拿出一小瓶散装粉末，倒进水中化开，然后褪去了小夜子的衣物，将药水擦拭在她的身体上。药水擦好，小夜子的体温顿时下降了不少，至少不再那么灼人了，昏迷中她紧皱的眉头也微微松开，似乎没有那么痛苦了。 片刻之后，黑羽秋彦终于回来，阿澄看了看他到：“把这些药材熬成一大桶水，等下我会用来给这孩子沐浴，药浴之后这孩子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吃几剂汤药，再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我这就煮药。”黑羽秋彦点头，拿着药材去了旅店厨房。 药浴很快煮好，倒入了浴桶中掺杂凉水调好温度，阿澄再次将黑羽秋彦赶了出去，然后把小夜子小心地放入浴桶，只将小脑袋露出水面。 浸泡了半个时辰的药浴之后，阿澄将小夜子捞出擦干身体，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重新放到床上，才将重新打开门让黑羽秋彦进来了。 看着药浴之后小夜子红润的脸，黑羽秋彦终于放下了心，长舒一口气道：“幸亏遇到了你，要不然这孩子可就危险了。” 阿澄却是看了看小夜子，微微皱眉有些疑惑地道：“这孩子的身上，有着好强的灵力，而且……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 “这是小夜子，她是丹河国土豪石舟家的孩子，人鬼结合生下的黄泉子，你曾经在石舟家留下了一面灵镜，镇压现世与隐世的界限。”黑羽秋彦回答道，然后将小夜子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原来是她。”阿澄旋即恍然，她看了看沉睡中的小夜子，“这孩子的灵力天赋太强了，她天生便能接触到隐世，隐世也在吸引着她，过于幼小的她一旦涉足隐世过深，很容易就会迷失其中，再也不能走出，我留下那面灵镜，其实是为了保护她，这也算是我和她母亲的交易吧……” 说到这里，阿澄轻轻摇头，有些无奈地摇头道：“小夜子的母亲信姬太强了，她甚至可能从平京时代存在至今，我根本奈何不了她……想不到这样的大妖怪，最终却是会如此结束。” 想到黑羽秋彦说起的信姬结局，阿澄不由得有些唏嘘。 黑羽秋彦轻轻点头，这些事情当初信姬也曾说过，如今却是得到了阿澄的证实，他想了想，又将之前小夜子触碰甲胄后，看到过去景象的事情说了出来，向阿澄询问原因。 阿澄思索了片刻，才有些不确定地道：“这好像是一种叫做‘归见’的能力，大概和她的灵力体质有关，据说平京末期的大巫女雾山雨绘便有着这种能力，只是具体如何，我就不太清楚了。” 说到这里，阿澄又道：“你不是和夕见山里面的巫女们关系不错吗？可以去问一下她们，根据我师承德记载，夕见山的巫女就是雾山雨绘传下来的。” “这样啊……之前从海时那里，我倒是没有听说过‘雾山雨绘’这个名字。”黑羽秋彦闻言略微思索了一下，“我刚好准备带小夜子去夕见山，让海时照顾教导她，到时可以问一下‘归见’的事。” “这么说你是准备让这孩子去当巫女了？”阿澄撇了撇嘴问道，似乎对于夕见山的巫女不太喜欢。 黑羽秋言看了看还在昏睡的小夜子，点头道：“这孩子是黄泉子，天生的巫女，交给海时最是适合不过了。” “要我看还不如跟着我学习阴阳道呢，这样灵力体质也不算浪费，夕见山的巫女们就算本事再大，不让出来又有什么用？”阿澄却是摇头道，显然她很不赞同夕见山巫女的处世之道。 “哪有什么不让出来，只不过前些年发生了一件变故，导致山中的巫女稀少，这些年才会少有人下山。”黑羽秋彦有些无奈，不得不解释道。 说实话，黑羽秋彦其实有些不理解，好友都根本没有见过夕见山的巫女，但不知为何就是莫名的不喜欢对方。 “嘤~”这时床上的小夜子忽然轻轻呻.吟一声，顿时吸引黑羽秋彦和阿澄的注意，纷纷转头看向她。 头脑昏沉的睁开眼睑，露出了一双空洞茫然的眼睛，小夜子有些吃力地支撑起身体，看了看阿澄，又询问地看向了黑羽秋彦。 “这是阿澄，一位阴阳师，你之前病了，就是阿澄医治的。”黑羽秋彦介绍道。 小夜子闻言，看向阿澄道：“谢谢阿澄大人。” “举手之劳罢了，不用放在心上。”阿澄笑了笑，她倒是挺喜欢这个人偶一般精致的孩子。 “救命之恩，不敢忘却。”小夜子认真地道，她看着阿澄那张完美混合了精致和英气的脸，又低头看了看她平坦无物的胸前，略微的迟疑之后之后，她又道：“阿澄大人，您的容貌真是比女子都要美丽。” 比女子都要美丽？ 阿成的笑容瞬间滞住，半响，她才扯了扯嘴角，强笑着道：“小夜子……其实我就是女子……”
第21章 阿澄在旅店中暂住了两天，见小夜子已经没了大碍，便提出了告辞，黑羽秋彦对此并没有过多挽留，只是微微叹息一声，带着身体还有些虚弱地小夜子远远相送。 “此去路远，再见时恐怕又是许久以后了，阿澄，多多珍重。”十里相送终有尽头，黑羽秋彦的声音中带着离别的伤感。 阿澄却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回道：“知道了，不过我就不对你说保重之类的话了，你命硬的很，只要不自己寻死，绝对能一直活蹦乱跳下去。” 黑羽秋言闻言，不禁哑然失笑，摇头道：“你这家伙……” 两人同时开怀而笑，分别的伤感被这笑声冲散。 笑过之后，阿澄看了看小夜子，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小夜子，你真得不跟着我学习阴阳道吗？以你的灵力体质，很容易就能成为一位出色的阴阳师。” 小夜子看了看黑羽秋彦，见他没有任何表示，就明白对方是让她自己做决定。小夜子微微沉默了片刻，看向阿澄认真地道：“阿澄姐姐，非常感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想跟随秋彦大人。” “随你吧，要是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阿澄虽然有些失望，却还是洒脱一笑，看向黑羽秋彦道：“秋彦，小夜子的病虽然已经好了，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最好让她休养几天再继续上路。” “我们会在这里暂住十来天，等小夜子彻底恢复了健康，再继续带她去夕见山。”黑羽秋彦点回答道。 “这样就好。”阿澄点头，看了看远方，“好了，就此别过吧。” 说完，阿澄不再回头，这个潇洒英气的女阴阳师，背影随着道路的崎岖蜿蜒，逐渐消失不见。 当终于看不到了阿澄的背影，小夜子收回目光，看向了因为送别好友有些感伤的黑羽秋彦，问道：“秋彦大人，你和阿澄姐姐的关系，应该非常要好吧？” 黑羽秋彦点头，略有些怅然地道：“是啊，阿澄和我是可以互相托付生死的挚友，这世上只有两人能真正理解我，阿澄便是其中之一。” “那另一个能理解大人的，是谁呢？”小夜子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黑羽秋彦向来坚毅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柔，他笑着道：“那是个如水一般温柔的女子，她叫海时，我们要去的，就是她那里。” …… “果然是这样，我真的来到了天守之前！”抬头仰望着高耸的天守，桐川家行有些兴奋的攥紧了手中的枯枝，这是他从雪姬经常驻足的那棵枯树上折下的。 “家行大人，我们真的成功了！云取城，凤凰斩，或许……我们真的能得到天命！”村木上广也非常激动，他的手中同样拿着一截枯枝。 这其实是村木上广在寻找枯树和天守的联系无果之后，突发奇想出来的一个尝试，现在看来这尝试似乎非常成功，手持着枯树枝的他们，没有任何阻碍地，就来到了平时根本无法接近的天守前面。 “先不要太激动，这里是云取城只是我的猜测，并不一定准确，而凤凰斩更完全是传说，不一定就是真的。”深吸一口凉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先进天守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着，但在桐川家行的心中，却是已经认定了这里就是云取城，天守中一定藏着代表天命的凤凰斩，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名压上了最后本钱的赌徒，红着眼睛有些颤抖地推向了天守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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