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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因为我也回来了，爸妈下柑子也下了一半，就没有再花钱请人。 以及，我还带了个帮手。 看着满树的硕果，一开始奇犽还挺有新鲜感，下了十几株后，他就变得有些怠惰了。 又摘几十颗，某猫厌烦了，就坐在地上掰开一个吃。 看他嘴角的柑子汁，我提醒着：“怎么偷吃还弄得满嘴都是。” 奇犽不在乎地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嘴巴，他把一瓣果肉往上一抛，然后张嘴接住，吃的就是一个花样。 “好吃吗？甜不甜？”又下满一筐柑子，我又换上一个空篮。 “你家自己种的，你问我甜不甜。” “当然了，你可是在试吃。” “张嘴。” 我听话地张开，奇犽丢了一块进来，清甜多汁带一点点酸，很解腻解渴。 吃完手上那颗，奇犽又去摘离他最近枝头的柑子。 “我家的柑子真不错！” “是啊，好吃。” “奇犽，给你家人朋友寄一点过去？比如小杰和伊卡鲁哥，你还有没有别的朋友？” “呃？” “我家柑子很多的，送一些不是问题，而且我还给赫丽家预留了四筐哦。” 看我这么白给，奇犽也没有推辞，要了两筐寄送去鲸鱼岛。我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小海岛的名字，世界地图上几乎看不见，就是米粒大小。 奇犽说，鲸鱼岛是小杰的老家，伊卡鲁哥也跑那里去度假了。 听起来是个风光很不错的海岛。 “还有友客鑫和医院的地址，你的朋友都分散在五湖四海啊。”用手机记事本记录下地址，我不由感到惊奇。 “是啊，小混混的朋友也到处跑的。” “给你家寄一筐是不是太少了？”我又指出不对劲的地方，这个枯枯戮山，地址是不是太广泛了。 奇犽开始抛柑子玩，仿佛一个杂技少年，“给亚路嘉足够啦。” “好吧，不过你家的地址，不够详细。” “会有人去拿的，别担心。” 那我就不管了，只要负责寄送。 装满筐的柑子会被抬到皮卡车上，再由爸爸运去收购的老板那里，我顺便拜托爸爸去寄送预定好的这些给奇犽的朋友。 老爸出发去送货，顺带妈妈也一起离开果园，她正好先回家做饭。 而我和猫继续留下来摘柑子，在彻底天黑前，能做多少是多少。 将一枝头的柑子扯过来点，我用枝剪剪下，接着放进筐里。 “你还真努力啊。” 在我旁边打酱油的奇犽感慨着，有想法了，他的猫爪子又扒拉几颗柑子，没想法了就到处摸鱼。 说真的，如果是带我的相亲对象来家里帮忙，对方这么摸鱼，我一定会生气。 然而换成奇犽，我就不会有任何意见，双标极了。 “还好吧，能做一点是一点。” 脸上有汗水了，对于伤口是不太好的，所以我不会蛮干，休息一会儿又继续。 又下了十多株，天彻底暗下来，我把垒好的筐子用塑料袋遮盖，又用绳子固定。 奇犽：“放在这里不会被偷吗。” “不会，一般有人路过，渴了摘几个吃也没关系，再说菠萝镇治安不错的。” 摘下手套，我招呼着奇犽回家。 在好几次进出我家院子后，他终于没忍住，对着屋旁的柚子树出手了。 一眨眼，少年身形如猫般敏捷，已经站在枝头。 尽管他是从我身旁跳的，我都没能看清他的动作。和村里上房揭瓦的猫一模一样。 “哪颗柚子好啊？” 猫儿在枝丛间询问，银色的发从绿叶黄果实间透出，我昂头看着，开心地浅笑。 “选表面光滑，底部平，头部短，颜色不要太黄。”我在树底下喊着。 过得片刻，奇犽抱着一颗可爱的柚子落在我身旁。 落地时，他脚尖先着地，随即整个身体轻盈停住。我盯着他的脚，奇犽后退两步，用柚子挡住我的视线。 “你干嘛。” “你怎么从树上跳下来都没声音，真有肉垫子？” “有你个头。” 今天的饭后水果就决定是奇犽摘的柚子了！ 吃晚饭的途中，爸爸说后天他朋友的孩子结婚，让我们去蹭顿酒席。 提到别人家的孩子，那就不得不念叨我两句。 “你都二十七了，看看人家。” 果然，话题一转弯，爸爸的牢骚就跟了上来，妈妈也顺便提一嘴。 “赫丽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奇犽第一次见到这阵仗，他捧着汤碗默默喝汤，决定先围观一波。 我已经有了充足的应对经验，不慌不忙地说，“我还不是很努力，就连警局的警长们都知道我相亲了一百场，是我不努力嘛。” 爸爸：“所以苏珊表姑家儿子的朋友，你就可以试试啊。” 拜托！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在追谁，还要给我推销别人！ “我也觉得你可以见一面，交个朋友也行。”妈妈也轻轻地附和一句。 “对哦，我也觉得。” 万万没想到，奇犽居然也跟了一句。 于是我和爸妈都看向他，二老的眼神是欣慰，我的眼神是抗议，在这种不同感情的注视中，奇犽彻底熄火。 “你刚刚干嘛瞪我，我有说错？” 饭后散步时，奇犽又捡起这个话题，似乎还觉得自己挺冤枉。 我也依旧用脸当借口，“这个样子不行的，要美美的！” “那简单，给你治脸的药明天就能送到。” “就算明天到，养好伤还要好一阵呢。” “药效很快，两周就能完全好。” 估摸着我的伤情，奇犽得出结论。 “你干什么这么积极地帮我找对象啊！”他好像是真心要帮我，这让我更恼了。 奇犽哽了一下，眉梢蹙起，“那是我多管闲事咯！又不是我二十七被家里催！” “你！” “哼~” “嗡——” 卢姐的电话在这时来得格外巧妙，看我接电话了，奇犽也就休战。 五分钟接完电话，我追上前面的少年，“哎，你只玩四天吗？” “不然呢，住久了你要嫌我烦的。” “怎么会！你污蔑我！”我说得咬牙切齿。 “那刚刚是谁和我吵吵啊。” “那不一样，好吧，我宣布不吵了，毕竟我是大姐姐。” “哪门子的大姐姐。” 哇，又被他鄙视了，还对我吐舌头，好可爱哦。 有时候觉得奇犽身上的孩子气很重，和他冷静分析大老板时的样子，像是两个极端。 可这两个极端，在他身上平衡得很好。 “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走了几步，奇犽主动问。 “是我公司那边，卢姐说邻近新年嘛，综合部门已经着手安排放假的事情。” “你不是在请假，不用安排你吧。” “事实上，卢姐让我干脆休假一个月，等过了元旦当天再去公司报道。因为部门有很多同事是在年后休假的，我刚好就去填补空位。” “哦~懂了，现在给你放假，后续一两月你是没假的，对么。” 理解得真快，我点头：“是的，过完年马上去上班，一直到二月底才恢复双休！” “哇，代价有点大哦。” “还好，毕竟我也享受超长假期了。”我觉得这很公平，甚至觉得时机很不错，所以又笑眯眯地追问，“奇犽，你干脆多玩几天呀。”就算在我家过年也没关系。 “诚心邀我玩的？现在不怪我主动跑来了？” “才没有怪过。” “昨天一看见我就要跑的是谁啊。” “是我是我，我错了。就是不想让你看到我脸成这样。” “你也太注重外貌了，要注重人的内在啊内在。” 好的，我会看着你的脸反省。 看得出来奇犽够义气了，这就是混混的一些处世哲学吧，所以他才会有不少朋友。 今晚的月色没有往常皎洁，乌云时遮时散，朦胧的清辉照在少年的身上，淡淡的光晕让他好像和我划开了一道界限。 属于他的那边是另一个世界，而我这边是有烟火气息的平凡生活。 他以前是过着什么样的人生呢？ 离家出走过，家庭听起来也有点复杂？也不怎么在学校上学的样子。 越来越对他好奇，他像个深海旋涡，将我裹进去，充满了吸引力。 “你慢吞吞的做什么，要回去了。” 已经散步一小时，附近的水泥路都踏了个遍，猫猫打算回去。 “奇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拉进两人间的距离，好像与他并排走，就能与他的世界更靠近一点。 “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没有。” “从来没有交往过？”我很意外。 “怎么，这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吗！” 听起来，他还有点不爽了。 “没！我只是觉得，以你的条件，不应该没有女朋友，你别在这个问题上对我撒谎哦。有过也没关系的，分手十几个也没事的。” “就是没有啊，干嘛骗你这个！都说了，我不擅长和女孩子相处，而且也觉得挺麻烦的。” 我的表情还是很惊异，认为这实在不科学。 不过也对，就因为没有对象，所以才会被我发现？奇犽这样看着难接触，但实际上也有自己的原则，用真心去接近，其实是能追到的？ 总得来说，就是潜力股，投资以后会得到巨大的回报。 “你又笑什么。” “不告诉你~” “别对着我笑得这么奇怪。” “我都贴纱布了，你怎么看得清我的表情！” “嘴巴又没有封！快裂开到耳后根了。” “才没有，你乱说。” 踏着这清浅的月色，我与少年追打着，走过这条我年少时经常走的回家路。 少女时代我总想着，我以后会与哪个男孩牵手走过回家路，曾经无法幻想，而现在这个人的模样是奇犽。 翌日—— 赫丽一家把双亲和两个孩子从隔壁镇接回来了，我带着奇犽去牧场玩，顺便看望一下。 大儿子博迪小女儿卡蒂娜，一个四岁一个两岁。 在见到奇犽的时候，博迪发出好酷的呼声，卡蒂娜正是话痨的时期，追着奇犽喊漂亮。 小丫头真有眼光！ 奇犽对小豆丁没法子，走了几步没把人甩掉，便一手抱起一个。 “赫丽，你看看，她们好喜欢奇犽啊。” “就是喜欢好看的，这么小有什么辨识度。” “至少能分清美丑了啊！” 赫丽不是很想理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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