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见过,只是每年,每一次这个时候见对方,她还是会觉得很新鲜。 而今天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不断地去注意着这个美貌非凡的女孩。 是什么呢。 女经理打完字,开始端详起对方不远处的那道侧影,少女细长的双腿交错,米白色温婉的长裙再加上她安安静静翻阅画册的模样,显得整个人从容沉静了许多。 即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美的像一幅画,这种时候,气质上倒是很像她的老板木下莎。 等她再一次寻找着那种莫名其妙的指引感,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对方那涂着粉绿的指甲油,却仍不显土气幼稚的手上。 原来如此。 等这个奇怪女人的目光不知道第几次逡巡到木下绮罗的手部时,绮罗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她开始打破自己这样少见的沉静幻影。 “有事?” 妆容精致,眼线飞起的女人对上木下绮罗疑问且有些提防的眼神,想了一会从前印象中对方的脾性,还是决定用商量的语气开口。 “确实有事。” 三楼的拍摄场地,场面不如想象中那样火热。 木下女士对比着稿纸,衣架上那件华丽筒裙迟迟未动。 这样一件重工的裙子,不好改造,而且木下莎私心其实并不想改掉,这设计很难得。 这次的夏秋系列,除了温柔轻奢以外,还添了些Dominic这两年不怎么上心的华丽设计,这些裙子用色大胆又张扬,融合了西班牙风格,犹如穿花蝴蝶般糜丽奢艳又乱迷人眼。 木下莎有心要在这一次的成衣秀里探索更多的可能性,延展品牌前几年的明艳风采,最好能将Dominic日常的轻熟与华丽融为一体。 过程很顺利,只是有件衣服,实在有些棘手。 模特并不是没有属意的,意大利的那几位倒是和这裙子的风格贴合,只是还是没办法,没办法穿出她想要的那种脱颖而出的感觉。 她作为出色的设计师,时尚的探究者,对色彩的敏感度从来就异于常人,她说不可以,那就是不可以。 木下莎一筹莫展。 “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 哪怕听到女儿突然出现的声音,木下女士也依旧坐在椅子上,思考着对策。 “等一会。” 少女歪头。 “还有几条?” “一条。” 木下绮罗直起腰,视线懒洋洋地勾住了远处那条瞩目的裙身。 这就是刚刚那位女经理说的裙子啊。 “裙子很漂亮。” “我能试试嘛。” 木下莎突然就直勾勾地看着木下绮罗,上下打量了女儿很久很久,脸上布满意外和惊讶,似乎是没想到还有这种解决办法。 这一刻不再是慈爱温柔的母亲在注视着女儿,而是木下莎在用她设计师的眼光考量着对方是否是一名合她心意的模特。 良久,木下莎叹息。 “裙子对你来说,会不会不合身。” “那就,改掉。” 木下绮罗拿起剪刀,对着空气咔嚓咔嚓地动了两下。 见母亲有些犹豫,木下绮罗只是撩撩头发, “母亲,时尚应该是种解脱,而不是束缚。” 等她真的换上那条浓墨重彩的裙子,木下绮罗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它如此得母亲的重视爱惜了。 这实在是一条令人心折的衣裙。 没有女人会不喜欢美丽的衣衫。 完整地露出臂膀,领口也是圆形的弧度,这条裙子的款式相当简单复古,有些宽松的直筒,但裁剪精致妥帖。 哪怕款式稳妥不出错,它照样吸睛美丽,因为这浓郁大胆的色彩。 鲜红鲜绿的织锦与珠片从领口处就开始泼洒排序,它们看似有规律地点缀着裙身,近看又会发现这些花纹与点缀物其实是杂乱无序的在释放魅力。 没有人会不喜欢,她想,包括她自己。 木下莎担心的问题没有出现,甚至有些宽松的腰身反其道地凸显了这条轰轰烈烈的裙子的别致之处。 木下绮罗知道。 因为她看到这条美貌裙子的第一眼,就知道她绝不会让母亲真的动手裁剪。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能驾驭什么风格、面对舞台摄影机又该摆出什么表情才最美丽最吸引人。 所以她现在坐在台上,眼前的机器们都已经蓄势待发。 木下绮罗感觉,它们似乎也是一样地迫不及待、热情四溢了。 “不用弄头发了,” 木下莎阻止了小助理上前的动作。 “就这样,刚刚好。” 少女坐在华丽的椅子上,双腿交叠,身上的色彩不容忽视,玫红色,鲜红色,还有深绿色的织锦交错,闪耀的珠片、亮彩和她伶仃手腕上的瑰丽浓绿的钻石手链,这些东西,与那副棱角分明,昳丽冷漠的脸庞交相辉映,就像是一对双生姐妹,又仿佛玫瑰与蛇,互相缠绕,罪恶地契合,绽放。 她的脸庞和气质带了些东方女性的柔和,又有西方人的深邃和棱角分明,随意但柔顺的头发披散着,和这华服擦出了不一样的火花。 原本木下莎想突出的是这异国的色彩,但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其他路子可以走一走。 因为对这美的感知,摄像机一直在咔嚓个不停。 一旁的女经理心头松快之余,惊艳与震慑感久久都不能散去,场内的人也都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她看了一眼自己老板,对方倒是脸色淡然,只是眼角眉梢处,多多少少还是高兴的。 这对母女…… 都是美丽又带刺的人啊。 夏日清晨,花园里的露水被初升的太阳蒸发,绿意浓浓,幸村立在院子里拿着水管给家里的植物浇水灌溉。 桔梗开的紫蓝紫蓝,被昨天的雨水滋养的很是娇嫩,幸村漫不经心地拨弄了几下花瓣,心里计算着木下绮罗的倒时差,突然就就听到妹妹正在廊檐下喊自己。 少年这才放下水管,关掉水源,同时撸了撸袖子,不紧不慢地朝走廊处移动。 等走近了,幸村才看见自己妹妹脸上那是什么表情。 他心有所感,很快,少年就顺着长长的走廊,一路往客厅的方向一拐,速度……比之刚才,不知道快了多少。 幸村绪则酸溜溜地看着哥哥的背影。 呵,男人。 呵,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抢走了她偶像的爱的可恨男人! 幸村一路小跑,少年回到房间,一眼便看见他的桌上已经放着一束沾满晨露的玫瑰花,旁边还有一封信笺。 “哥。” 见幸村瞥了自己一眼,尾随其后的幸村绪顿时流露出一种羡慕又嫉妒的表情。 “她居然送你花!!!!” 这可是她的偶像,呜呜呜。 “什么感受啊……我好想体验一下。” 幸村伸手抚弄了一会这些娇艳欲滴的花朵,他表面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但少年的眼角眉梢都透露着赤‖裸‖裸的两个字——得意。 幸村伸出手刮了刮妹妹的鼻子,他的语气却是上扬的。 “你说呢。” 香槟玫瑰,代表爱情与思念。 此刻它们正在他的房间里,安静地、灼灼地燃烧着属于木下绮罗那芬芳甜蜜的爱意。 淡淡的香味袭来,充盈着室内,就仿佛女孩正贴着他耳畔轻语。 浅绿的信笺里,是木下绮罗洒脱的字迹。 “今天凌晨到家, 我睡不着,起来在院子里无聊闲逛,没有发信息骚扰你,一个人默默的倒时差!! 然后,我就看到花坛里的香槟玫瑰,等天蒙蒙亮的时候,剪了几只开的正好的,让人送过来给你了。 玫瑰花期快要过去了,庆幸自己抓住了尾巴,五天没见,借花献佛。 你一定能有一个甜蜜的夏日。 内附赠珍品一张。 今年的意大利之行,有点无趣,可能是因为没有你在。” 唉。 幸村觉得自己不应该看的。 并没有多么缓解他的思念……因为少年的心口因为她真诚的信反而愈发灼烫了。 幸村慢慢地把信纸折叠好,放进封里,又拿出里面剩下的硬物,是一张照片。 原本幸村对那个所谓“珍品”有些怀疑,估计是整蛊。 因为木下绮罗的前科太多。 但,不是。 照片上是木下绮罗。 是他已经整整五天没见到的人。 照片流光溢彩,木下绮罗坐在椅子上,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腿侧,浑身像是被荆棘丛生的玫瑰所缠绕,又仿佛被毒蛇觊觎已久的珍宝,被禁锢,束之高阁。 一种危险又禁忌的美丽。 幸村久久没有回神。 他的目光描摹逡巡着照片上的人,尽可能地捕捉着这激起他强烈创作欲望的色彩。 过了很久,他停下摩挲着照片的手,把目光莫名地投向了案桌上的那个相框,相框里面也是前不久他换上的女孩的照片。 那是他收到的典藏cd的封面,幸村找了很久才找到原片,木下绮罗粉发飞扬,拎着吉他站在高高的海岸边的背影。 自由、孤独、美丽,张扬。 呀嘞,这个他也不是很想换下来呢。 他难得开始为这种事苦恼起来。 当然是全都要jpg.
第42章 午后哗哗下起雨,等到硕大的雨滴敲打窗棂的时候,木下绮罗才悠悠转醒。 纱帘拉上,房间里朦朦胧胧,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臂,去看旁边的手机。 已经两点半了。 少女懒洋洋地伸手去摸桌上的玻璃杯,里面装了冰柠檬,木下绮罗迷迷糊糊坐起来囫囵吞了几口下肚,整个人陡然清醒了许多。 手机里是等待她回复的信息。 幸村在上午给她发了一张玫瑰养在花瓶里的照片。 幸村精市:我很喜欢。 木下绮罗:你喜欢就好( ̄▽ ̄) 就在她刚发出去没多久,对面就来了信息。 幸村精市:醒了? 哟。 这么快。 木下绮罗还没来得及回,手机就叮铃铃响起来了——是幸村的视频电话。 一件衣服都没穿的木下绮罗当然是一脸懵逼。 啊,这个,等等…… 她眼疾手快地给挂了。 少女抬头望向自己床边的四柱上垂下来的白色蕾丝纱帘,大眼睛茫然无措,手忍不住拢起被子牢牢盖着自己。 幸村被挂断,很快发来讯息。 幸村精市:不方便? 少女裸露的身体被薄丝蚕被给随意地裹住,淡金色的头发也凌乱的耷拉在瘦削的肩膀和锁骨上。 木下绮罗慢吞吞地打字,脸有点红。 木下绮罗:嗯。 她想了想,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木下绮罗:人家没有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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