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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身边站了一个壮硕的高个子，他背上还趴著一个人，那个趴著的人抬起头来，一副邀功的语气，“我是芥川慈郎，我把睡觉的位置让给妳了。” “慈郎，训练的时间不是用来睡觉的。”迹部景吾扶额，语气无奈，“你说是吧，桦地？” “是。”高个子男孩开口，眼神从迹部景吾身上转向柴崎芽衣，“桦地崇弘。” “日吉若。” 柴崎芽衣等了几秒也没等到日吉若的下一句话，就知道他只是跟著其他人自我介绍，并没有想对她的处境给出任何评论。 柴崎芽衣还不是很能摸清现在的情况，只好也先跟著自我介绍，“我叫柴崎芽衣，和凤同学同班。” 柴崎芽衣补了一句，“谢谢你们救我一命。” “柴崎同学，是体育老师叫妳跑这么多的吗？”凤长太郎开口，神情严肃，“这似乎超出妳能力范围了。” “不是，老师只让我跑一圈，”柴崎芽衣惭愧道，“可我觉得我昨天都能跑完两圈了，今天应该也行吧，没想到……” “柴崎同学！”凤长太郎的声音突然拔高，“妳知不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 “妳昨天才体力透支，今天的运动强度不能过大，老师的训练计划一定是考量过妳的健康状况才安排的，妳怎么不听呢？” 柴崎芽衣摸摸鼻子，不敢和凤长太郎对视，“我不太懂这些。” “好了，长太郎，至少柴崎学妹挺有运动员精神的不是吗？”忍足侑士拍了拍凤长太郎的肩膀。 “确实，不考虑速度和数量的话，柴崎学妹的行为就跟宍户差不多。”向日岳人双手摆在头后，语气里有些调笑的意味，“都是把自己逼到极限，不顾身体健康。” “喂！”宍户亮不满，他昨天才被保健室老师拿来和柴崎芽衣比较呢，他能跟这个完全没有体力的女孩子相提并论吗？ “宍户，你膝盖上的伤是哪来的，要是你在比赛前伤筋动骨，可是不能上场的。”迹部景吾跟著落井下石，顺带明里暗里地警告宍户亮。练习再多，却受伤无法上场，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啧。”宍户亮将帽子重新戴好，不跟迹部景吾顶嘴。 “那个，时候不早了，不如我先离开，不打扰你们训练。”柴崎芽衣好不容易插上话，弱弱地提出离开的想法。这些人真不愧是多年队友，那种对话的氛围，不容她一个外人打断。既然她已经醒了，那她就该识相地闪人。 “我会再送上谢礼，届时请各位务必收下。” “本大爷话还没说完，不许走。”迹部景吾拦下了她。 柴崎芽衣讪讪地收回已经踩在地上的半只脚，“迹部学长，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迹部景吾朝著忍足侑士点头，后者会意，自觉地往前站了一步。 “是这样的，我们联系过妳的体育老师，得知妳‘课后辅导’的时间和我们网球部的热身时间是重叠的。” 柴崎芽衣看见忍足侑士的眼镜反光，感觉有些不妙。 “所以妳被妳的体育老师卖给网球部了。” “蛤？”柴崎芽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了什么。 卖给网球部是怎么回事，是她要给网球部做牛做马，并且被其他女生敌视的意思吗？她进冰帝是想要站上更高的台阶，不是想体验一把贵族学校女主角的生活呀。 柴崎芽衣脸上的表情太好懂，迹部景吾挑眉，对著忍足侑士发怒，“忍足，你在乱说什么？” “开个玩笑而已。”忍足侑士没在怕，他又推了下眼镜，“总之，以后我们热身跑的时候会顺便盯著妳，就跟今天一样，以确保妳跑完以后还活著。” “喔，原来是这样，那谢谢了。”柴崎芽衣突然意识到不对，“我今天跑步的时候你们也在吗？” “妳不知道？”饶是目前为止都保持从容地忍足侑士也绷不住了，“我们在妳旁边跑了十圈，妳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是有感觉到一群人跑过去的大风，但是太快了看不清楚，我也没精神四处乱看。”柴崎芽衣说得理直气壮。 冰帝网球部的这群少爷们这回算是彻底被刷新了三观，一时之间没人知道该怎么接话，场面陷入尴尬。 最后还是迹部景吾打了个响指，强制性地为这一场闹剧划上句点，“明天开始，妳跟我们同步起跑，就这样决定。” “等等，我觉得……”柴崎芽衣试图抢救自己。 “感谢本大爷吧。”迹部景吾拨了下头发，“期末的时候妳就能跟上网球部的步伐了。” 这是不可能的！ 她跑一圈的时间，他们跑十圈。 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内练到那种程度。 一定是在跟她说笑吧。一定是。 “迹部学长，我觉得以网球部为标准，对我来说可能有点太难了。”柴崎芽衣尽可能委婉。 “放下妳那不华丽的想法。本大爷带著的人，没有弱者。” 那别带著她啊。 柴崎芽衣欲哭无泪，然而迹部景吾一锤定音，加上又是体育老师的安排，她也只能认了。 ＝＝＝＝＝ 第二天放学，柴崎芽衣被凤长太郎无害但瘆人的笑脸凝视著，只能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来到网球部。 路上吸引了多少探究和不善的目光，柴崎芽衣懒得去想，她只希望今天也能活著回家。 “迹部学长，我把柴崎同学带来了。”凤长太郎才到网球部门口就兴奋地向内招手，“宍户学长！” 宍户亮应声，“长太郎。” “不错嘛，很准时。”迹部景吾看了眼垂头丧气的柴崎芽衣，“本大爷不喜欢有人训练迟到或翘训练。” “无论是不是网球部的成员。” “知道了。”柴崎芽衣有气无力地应答，顺带扫视一圈，发现在场的人数不太对，“迟到的应该不是我吧。” 迹部景吾眉尾一挑，连回头看看都不用就知道少了谁，“桦地，去把慈郎抓回来。他今天训练翻倍。” 其他少年们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平时迹部景吾是纵容芥川慈郎没错，但在迹部景吾试图在新人面前建立威信的时候掉链子，那就只好被当典型抓来教训了。 柴崎芽衣默默地看著，不发表意见，她还在为自己做心理建设。 跑步好痛苦，还要被盯著，不想跑，但是她必须毕业，所以还是得乖乖跑步。 “不等慈郎了，我们先开始。”迹部景吾发现柴崎芽衣已经开始神游天外，当即拍板决定整队前往跑步。 柴崎芽衣拖拖拉拉地走在最后面，想要慢点踏进地狱。 “柴崎，妳动作快点！”迹部景吾回头发现人落后一大截，便大声喊道。 网球部站在操场边是十分养眼的，青春热血加上几分贵气，散发耀眼的光芒，每个经过的冰帝学生，无论性别，都必然会停下来看个两眼。 他们跑步的场景常见，但一群人站在那摆姿势就不常见了。是在讨论计划，还是在等著什么人呢？ 柴崎芽衣终于意识到围观群众渐渐感觉不对劲，注意力即将投到她身上，连忙加快脚步，站到离网球部两个赛道远的位置，装作只是碰巧来跑步，她不认识什么网球部。 迹部景吾看了眼特意站很遥远的柴崎芽衣，没戳破她那些小心思，“柴崎先出发，一圈操场。” 迹部景吾朝忍足侑士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会意，开口说明。 “妳昨天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一圈的速度等同我们跑十圈，今天状况稍微好了一些，估计得保守些，妳该在我们的第八圈左右完成。” “就照忍足说的。”迹部景吾微微抬头，下巴朝著前方指了一下。 柴崎芽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绝地跨出脚步。
第4章 成名 又一次被超过了。 柴崎芽衣只要感受到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就知道网球部的少年们又从她身旁经过了。 这应该是他们跑的第三圈吧，她也终于快要跑到一半了。 连续三天跑步，她已经开始感觉到脚踝和脚底板有些异样，感觉比先前更僵硬，踏下脚步时会有隐隐约约的疼痛。 “柴崎同学，加油喔，剩下半圈了！”在终点线附近又一次路过柴崎芽衣身边时，凤长太郎回头说了句激励她的话。 如果是在比赛场上说剩下半圈，那确实是非常热血，但这半圈对柴崎芽衣来说，却是目标的一半，她还有一半的路程没完成。 柴崎芽衣没有回应，只是埋头继续跑。当然了，凤长太郎也不期待她会回应，毕竟打断她跑步就不好了。高强度的运动是不能骤然停下的。 后半圈显得漫长许多。 柴崎芽衣感觉双脚像是灌了铅，越来越难移动，她的步伐也跟著越来越慢。到最后，她眼睁睁地看著网球部跑完了十圈，而她还有四分之一圈在眼前。 柴崎芽衣正觉得沮丧，就看见迹部景吾迈开脚步朝著她走来，其他少年们见状也纷纷跟上。 “柴崎，放轻脚步，妳是在跑步不是在跺脚。”迹部景吾说。 柴崎芽衣没反应过来，忍足侑士便帮忙补充，“迹部的意思是妳的跑步姿势不对，这样不仅快不起来，还容易受伤。妳试试看把脚放下时，不要整个脚板著地，用脚底中部或脚尖。” “原来妳不是跑步慢，妳是不会跑步。” “逊毙了。” 向日岳人和宍户亮一搭一唱，说得柴崎芽衣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从来没跑过步，怎么知道什么跑步姿势对不对呀。跑步不就是让自己动得快一些吗，谁会想到还有姿势的问题。 柴崎芽衣没意识到，跑步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不需要学习的。 “柴崎同学，请妳看看我。”凤长太郎很慢地跑起来，如同分格动画般演示了分解动作，“试著把姿势调整成和我一样。” 呜，凤长太郎真的是大好人。 柴崎芽衣试著改变步伐的踏法。 不要整只脚重重地踩下去，用脚底的中间或前面，轻轻地放下去。 柴崎芽衣努力想用正确的方式著地，但越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脚上，脚越不听使唤。 脚尖著地的那个刹那，柴崎芽衣没能稳住身体，顺著脚尖的施力一滑，身形不受控制地往前扑。 网球部众人眼疾手快地救下了柴崎芽衣。 大家同时出手的结果是，柴崎芽衣两只手分别被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提著，两脚由凤长太郎和宍户亮抓住，迹部景吾伸手扶著她的腰。 柴崎芽衣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要被抬去祭坛前面的祭物。 “噗哧。” 这两天来最少和她说话的日吉若，看到这个场面，笑出声了。 柴崎芽衣此刻是想把脸埋起来都没地方，她动了动四肢，“谢谢。可以放我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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