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鹤野瞳孔地震。 原来这孩子平时抖得都像开了震动模式的吗? 简直难以想象飞坦小小的身体,是怎么一路抖动还拎着餐盒走到这里的! 心中升起怜爱之情,与鹤野双手握住飞坦的手,关切道:“你平时真是辛苦了,走到这里一定很不容易吧?” “……”飞坦眉头皱得更紧了。 再也忍耐不住的飞坦,腾地起身甩开与鹤野的手,脸上的怒意隐现。狠瞪她一眼后,双手插兜,直接摔门走了。 如此大的动静,与鹤野当场愣住,呆呆地望着飞坦离去的背影:“是不是我太失礼了?” 以为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的与鹤野非常自责。 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挺失礼的。 但前提得是知道真相。 “没事,估计还在青春期吧。”瞥了一眼飞坦的背影,起身关上门,库洛洛淡淡道。 走出与鹤野所在的公寓楼,飞坦在室内收敛的杀气陡然放出,趴在路边安静小憩的流浪猫瞬间炸毛,夹着尾巴迅速闪离飞坦的身边。 就连直觉不怎么敏感的路人,也不由自主地远离飞坦身边。 此刻的他脸色阴沉到极点,仿佛一个一点就炸的炮仗。 走到居民区十字路口处,突然,飞坦耳边响起悠悠的口哨声。 刚在想是谁那么不长眼,飞坦就对上了另外四只蜘蛛好奇八卦的眼神。 看来是等了有一会儿了。 只有玛琪面无表情抱着手倚在墙上,丝毫不关心飞坦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满脸幸灾乐祸,和飞坦关系最好的芬克斯主动提问:“在里面怎么样?” 没有直接回答,飞坦眼皮抽了抽,“下一次,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女人。” 这话看似什么都没有回答,实际上什么都回答了。 虽然他在放狠话,但乐子人们笑得很开心。 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被迫害吧?
第20章 20 几乎可以确定,库洛洛·鲁西鲁不是一个普通人。 此刻夜色已深,高耸入云的猎人协会总部只有零星几间办公室点起灯光,凯特和阿芙洛所在的办公室就是其一。 笔尖不断敲击着纸面,捏紧手中的纸质资料,凯特拧着眉头,陷入沉思。 有关库洛洛·鲁西鲁的调查全部都在这里了。 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信息渠道的猎人,都只能找到寥寥有关他的信息。其中,不少还是从本地道路监控摄像头调出来为数不多的过路画面。 就连当时回帖的IP地址也被加密,强行解密之后是一间已经倒闭的旧网吧。 不过已经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库洛洛来自流星街。 走出流星街的居民,由于没有身份证明,在正常社会生活不被认可,要想在外界存活,一般只有这两个出路—— 第一,被黑色或灰色行业吸纳,为他们卖命。例如mafia和闻名于世的揍敌客家都会有意雇佣来自流星街的人为其工作。 第二,成为四处流窜居无定所的流浪者。但这样一旦被发现,都会被当地警察强行带入收容所后量刑。 显然,库洛洛不属于以上两类,而是有目的地特意接近与鹤野。 但即便如此,协会在一般情况下不会亲自下场。 既然选择成为猎人,那么就要做好被猎物反杀的觉悟。 “辛苦了~” 蒸腾着热气的马克杯落在凯特面前,向上望去,手里也捧着一杯咖啡的阿芙洛站在一旁看全新的报告。 察觉到凯特的视线,阿芙洛扬了扬手中的纸质报告:“这跟那个男的没什么关系。” 虽然阿芙洛是与鹤野放债和利率最高的债主,但同时也是很关心与鹤野的存在。 按照她的话来讲,如果与鹤野不在了,她将会缺少很多乐趣以及每月固定的债款。 “明天与鹤野接的委托失效了,委托人被职业杀手暗杀了。这单赏金还挺高的,可惜可惜。现在打个电话告诉她吧。” 凯特已经能想到与鹤野流着泪发飙的样子了。 “另外一份文件又是什么?”凯特好奇问道。 “哦,这个啊。”阿芙洛抽出几页纸,有些无所谓地耸肩,“是犯罪猎人斯德失踪报告,和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犯罪猎人斯德?” 这个名字对于凯特来说很陌生。 “你常年在外面不知道很正常啦。”阿芙洛叹了口气,双手一摊,“虽然他是犯罪猎人,但是名声比很多罪犯都要差,是一个一等一的暴力分子,协会里很多人因此都不愿意靠近他。” “等等…..我对他有点印象,好像是念能力是‘拘禁狂’的猎人?” “对,就是他。”阿芙洛并不多想提及这个话题,随手将手中的文件甩在桌面上,扭身给与鹤野打电话去了。 注视着阿芙洛的背影离开,凯特的目光落向杂乱散落在桌面上的纸质文件,恰好滑出委托人脸上插满针的死亡照片,以及满面阴鸷斯德的证件照片。 望着这两张照片,凯特心中莫名升起不详的预感。 * “我感觉那孩子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呢。”刚才飞坦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与鹤野友善地提醒库洛洛。 那么善良的孩子要是因此出事了就太可惜了。 “他平时都这样,与鹤野小姐不用太担心他。”库洛洛面不改色撒着谎。 “是这样吗……”与鹤野面露担忧,眼神无意间瞥向橱柜中摆放整齐的酒,“对了,你现在的年龄能喝酒吗?” 与鹤野并不排斥喝酒,或者说她很享受喝酒来放松。每次完成重大的委托之后,都会和同行同事小酌几杯放松。 不过她酒品不怎么好,酒局上有信得过的人才会放开喝。 顺带一提,她国籍所在的国家十八岁就已经达到可以饮酒年龄。 “今年正好可以。说起来,我还没有喝过酒呢。”库洛洛的回答十分纯良。 实际上,库洛洛从记事起就是被流星街酒蒙子们的酒味熏大的。 “那等我这次委托结束,喊上我师兄我们一起喝酒吧?” 想到明天的大单,与鹤野心里就开心得直哼哼。 “看来与鹤野小姐这次委托胜券在握了。”库洛洛低沉的嗓音含着笑意。 “那可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好单子!”提起这个与鹤野瞬间不困了,像一只快乐小狗,眼睛亮闪闪的,“给的钱多,事少,时长短。我估计这辈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的委托了。” 而且要是一口气拿下这次的赏金,她就能一口气还清百分之八十的欠款,减少很多高额利滚利,后面还钱就轻松很多。 好耶!美好生活即将重新开启! 就在此刻,甩在一旁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看到手机屏幕显示的联系人是阿芙洛,有些疑惑的与鹤野划开通讯键:“喂?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呀?” 按理说,不加班主义者阿芙洛很少会这个点打电话过来。 然后与鹤野就收到了委托取消的噩耗。 “你故意骗我的吧?今天可不是愚人节,骗我不是合法的。” 沉默了一会儿,与鹤野强撑着笑否认三连。 “可我这次我真没骗你。”阿芙洛语气无奈。 “不,你就是在骗我。” 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与鹤野继续否认三连。 最终,阿芙洛只得把电子版的死亡报告发了过来。 还是由协会精英连夜整理出来的。 看着严谨工整的死亡报告书,委托人死亡照片以及硕大的协会公章,与鹤野感觉天旋地转,差点一口气没有吊上来。 而且委托人脸上插的针,怎么那么眼熟? “喂喂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面如死灰,与鹤野忽略了电话那边阿芙洛的声音,默默挂了电话。 命好苦….. 强行抑制住买机票一口气杀到枯枯戮山的冲动,与鹤野深呼吸一口,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那山头的一大家子都是一丘之貉,嘴皮子滑得很,她一个人过去只能干受气。 内心,耳边突然响起库洛洛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与鹤野小姐,你没事吧?” 意识到库洛洛还在身边,与鹤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可是你哭了。” 望着与鹤野的眼睛,库洛洛十分平静地陈述事实。 昔日漂亮得宛如宝石的蓝色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与鹤野鼻尖微微抽动,清澈的泪水沿着脸颊缓缓下落。 脑中突然涌入很久以前的回忆。 小小的她系着床单披风,手中高举树杈宝剑,带头冲锋陷阵,表情骄傲又肆意:“谁哭我瞧不起谁!” 然后现在她哭得滋哇乱叫。 民间一直有句谚语叫借酒消愁。 心绪乱如麻的与鹤野想法此刻与它不谋而合。 也不管有别人在场,也不管自己酒量有多差,与鹤野直接扒开橱柜拧开瓶盖,仰头往嘴里灌酒。 去他x的,喝就完事了! 然后,她很成功地醉了……而且醉酒的样子十分滑稽。 白皙的脸颊染上红晕,与鹤野眼睛微微眯着,像只大螃蟹走得七扭八歪,没走两步扑腾一声脸落地埋在沙发里。 脸埋在沙发里,与鹤野感觉呼吸很沉,周围的事物都开始变得模模糊糊。 “与鹤野小姐,钱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耳边飘来库洛洛的声音,热气扑在她的耳垂,弄得她很痒。 “怎么不重要呢?”与鹤野侧过身,声音闷闷的有些不清晰,说话颠三倒四的,“还钱是我的责任,没钱什么都干不了。” “是这样吗?” 垂在沙发边沿的手被库洛洛捞了起来,放在他的手掌上,细细抚摩与鹤野的指腹。 像是在趁机捏熟睡小猫猫的肉垫。 “杀手没一个是好东西。”与鹤野嘟哝。 “对。”库洛洛答。 “所有杀手都赶紧消失。” “好。” ….. 迷迷糊糊间,与鹤野勉强睁开眼睛,迎着灯光眯眼看向坐在旁边的库洛洛。 在酒精的作用下看到库洛洛面容并不清晰,被麻痹的神经产生幻觉,库洛洛“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奶油蛋糕。 两只手臂支撑着与鹤野坐了起来,身子过于亲密地凑近库洛洛,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奶油蛋糕很久以前就是与鹤野最爱吃的食物。 但是小时候很穷,很难能吃到一块完整的奶油蛋糕,每次拿到奶油蛋糕时,与鹤野都小心翼翼地十分珍惜。 这一习惯延续到了现在。 为了让奶油蛋糕的滋味停留在味蕾上的时间更久,她首先会伸出舌头轻柔地,缓慢地舔干净最上面的奶油。 然后再将口感松软绵密的蛋糕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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