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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看到她光着脚丫，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沙织从赤司征十郎身旁擦肩而过。 赤司征十郎发现沙织后腰处有一抹碍眼的红痕。 “等一下，你别动。” 赤司征十郎右手按住沙织的肩膀，阻止她继续往前走。 沙织不明所以，停下脚步，歪了歪脑袋。 赤司征十郎伸出左手，从缠绕在沙织腰间的九节鞭的圆环处拔出一片边缘十分锋利的带着血迹的碎玻璃：“应该就是这块碎玻璃割伤了你的手。” “呀，刚才急着把鞭子收起来，没注意道这上面嵌着碎玻璃。”沙织嫣然一笑，“多谢你哦。” “赶紧去把伤口冲洗干净吧。走廊有点暗，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月光足够亮，手机屏幕也自带光线。” 沙织摆了摆手，一个人走进黑暗里。 赤司征十郎发现她把受伤的右手伸进装着九节鞭鞭把的口袋里，不由失笑。 他有心跟上沙织，但目光扫到教室里散落的碎玻璃时，选择留下，走向卫生角。 沙织惴惴不安地走向厕所，手心金属的冰冷触感带给她些许勇气。 作为在日本校园七大不可思议灵异事件中必不可少的地点之一，咒灵极有可能出现在校园内的厕所里，端看哪个厕所中标。 她现在前往厕所，有一定概率撞见咒灵。 她今晚已经够衰了，可不想集齐七件倒霉事召唤霉神呢。 她在厕所门口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进门，按向开关。 厕所的灯光亮起。 在沙织的视线范围内，没有任何不该存在之物。 沙织无意推开一间间封闭的隔间检测自己的运气，迅速走到洗手池边上，打开水龙头，用力张开右掌，左手撑开掌心上的伤口，将其放在强劲的水流之下。 透明的水流自上而下冲刷着伤口，带着浅红色流进排水口。 伤口处略微有些刺痛感，但沙织不曾皱一下眉头。 “我记得应该是这样冲洗伤口的……时间应该够了。” 沙织关掉水龙头，扭头就走。 湿漉漉的手指不宜接触开关，沙织屈起手臂，用手肘关掉开关，笔直地走回二年一组。 真女人从不回头，她才不想知道那片黑暗中是否有咒灵呢。 等她走进二年一组，刚好看到赤司征十郎将畚斗里的碎玻璃倒进垃圾桶里。 她放眼看去，窗户旁的桌椅及地上的碎玻璃已经被清扫得一干二净，就连残留在窗户框里的碎玻璃都被他尽数取下，只留下光秃秃的木质外框。 她只是去了一趟厕所耶，赤司征十郎的动作未免太快了吧？ 沙织既佩服又惭愧：“都说我自己负责清理啦——” 赤司征十郎的目光扫过她右手处的伤口，在她的光脚上一触即收：“顺手便处理了。” 他把一包手帕纸打开，抽出几张，递给沙织：“给。” “谢谢。”沙织接过纸巾，认认真真地把双手上的水珠擦得干干净净。 之前为了清理干净伤口，她把伤口撕开了一些。还未凝血的伤口处再次溢出鲜血，将纸巾染红了一小片。 “浅野，把手伸过来，我帮你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了，我用纸巾压住伤口，很快就能止住血。” 沙织压根不把这点小伤放在心里。 她受伤的次数多了去，哪次不比这次严重？在不小心撞倒赤司征十郎那回，她还蹭破了好几块皮呢，甚至懒得清洗伤口，只是用纸巾止了下血，草草了事。 赤司征十郎朝她伸出左手，态度温柔而不失坚定：“要防止伤口受到二次伤害。” 眼前这人不过小小年纪，但这种不容许人拒绝的威圧感真是…… 沙织把右手摊平，伸到赤司征十郎面前。 赤司征十郎把一张手帕纸垫在她的掌心伤口处，用左手轻轻压住。而后，他用将一只护腕穿过她的四只手指，套在她的掌心处，固定住纸巾：“保健室的钥匙不在我手上，暂时拿不到纱布和创可贴，只能先这样将就一下。你放心，这只备用护腕很干净，我今天没用过。” 赤司征十郎真不愧是彩虹战队的小队长，既温柔又可靠，不枉她曾经喜欢过他。 沙织很感动：“谢谢，过两天我把它还给你。” “你今晚说过好几次谢谢了，不用那么客气。” 沙织从善如流：“好，听你的。” 她走到窗户旁，左手撑住窗框，就要往外翻。 赤司征十郎及时阻止住她：“你干什么？窗外还有碎玻璃。” “所以我正要出去把碎玻璃扫干净啊。等我翻出去后，麻烦你把畚斗和扫帚递给我。” 赤司征十郎无言以对。 他举起畚斗和扫帚放到窗外：“禁止翻窗，我们从大门出去。” “我的室外鞋还在窗外……” “你待会儿在玄关等我一下，我帮你拿过来。” 沙织小声嘟囔：“翻个窗户多省事，何必麻烦你多跑一趟……” 赤司征十郎静静地看着沙织。 沙织再次在他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两人肩并肩走出教室。
第55章 沙织有个问题不问不快：“赤司君，你怎么那么晚还没回家？” “我在学生会处理一些事情，才刚结束。” “对哦，你不仅是篮球部部长，还是学生会副会长。身兼两职，事情怎么可能不多呢，难怪你忙到现在。” 赤司征十郎不像不合群的人，平时会和队友一起用餐，周末还会相约一起打球。她一直觉得诧异，他平常怎么没有和队员们结伴回家，原来是被学生会副会长的工作绊住了啊。 “不，平常没有那么多事情，今天算例外吧。” 沙织：“……” 哇哦，她运气真好，硬是挑了个特别的日子呢。 “忙完事情却没有直接回家……你来教学楼是因为忘带东西吗？” “这么晚还有教室没关灯，我有些在意，过来看看情况。” 沙织：“……” 随手关灯是个好习惯，她会谨记在心。 “对了，我听说篮球部已经通过预选赛，下个月就要参加全中联赛了，恭喜！你们一定能获得二连胜！” 手握剧本的人说起话来就是铿锵有力！ 赤司征十郎微微一笑：“谢谢。暑假期间，篮球部会组织一次赛前集训，让所有队员都达到最佳状态。我们绝不会让你失望。” 集训？那不是所有竞技动漫必有的经典剧情吗？她超想来一回现场体验！ 沙织心里直痒痒，脱口而出：“赤司君，我能加入你们的集训吗？” “嗯？” 赤司征十郎脚步一顿，诧异地看向沙织。 “啊，抱歉，我没把话说清楚。那个，我可以过去当后勤人员，帮你们打打杂，比如煮饭、跑腿、晾洗衣服什么的……” 沙织的声音越来越低。 她想起自己的工作。 她现在兼任模特和演员二职，时间远不如之前那般自由。 况且，现在有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她的脑袋上——她许诺给竹村侦探的报酬金至今仍是空中阁楼。 在她底气不足的境况下，她的兴趣必须给现实让路。 在暑假时，她必须给自己拧紧发条，多接几个模特任务单，能多挣一点是一点。 此外，电视剧即将在暑假开播。若她的角色受人欢迎，有可能会被剧组喊过去加戏。 她很珍惜这个机会，会万事以它为先。 杂志模特的上限就在那里，况且她只是个小女孩，本就比成年人缺乏许多机会。 若她这次能顺利成为演员，薪资待遇会比做模特提升一个台阶。不说长远的未来，至少能解决当下的燃眉之急，早点攒到报酬金。 为了激发篮球部员们的潜力，提升他们的状态，集训不可能在短短两三天内虎头蛇尾地结束，至少需要五六天，甚至更长时间吧？ 她不可能把那么长的时间花在一时的兴趣上。 但是，若集训和演戏的时间不冲突，她或许能挤出两三天时间满足自己的欲-望，算是给自己的奖励——她这两年真的超努力的！ 她摸了摸手心的护腕，一脸羞赧地为之前的话添加前提：“……假如我有空的话。而且，我最多只能在那里待上两三天……唔，这种做法有点任性，不行的话就算了吧，我也只是一时好奇，不希望打扰到你们集训。” 赤司征十郎抓住重点词：“煮饭？你的厨艺怎么样？” “家政课满分，偶尔会在家里掌厨，我的家人们都说我在烹饪上挺有天赋的。” “那应该不成问题。两三天也好，大家都会欢迎你的。回头我和监督说一声，确认结果后再告诉你。” 沙织笑颜逐开：“太好了！” 不过，赤司征十郎只问了她的厨艺呢。 看样子，即使是极有涵养的赤司征十郎，也难以忍受桃井五月的黑暗料理。 桃井五月的黑暗料理成最佳助攻！ 感谢你，五月！到时候我会努力担任你的临时助手，协助你照顾好篮球部部员们的！ 两人走到玄关处，赤司征十郎先换上室外鞋，绕到教室后面，三两下子把碎玻璃扫干净，把畚斗和扫帚放回教室，才拎着沙织的室外鞋走回玄关。 沙织正要穿上鞋子，就听赤司征十郎说道：“窗外的碎玻璃我打扫干净了，你快去楼上拿书包，早一点回家吧。” “什么？你又——”沙织有点无力，她捅出来的烂摊子似乎被赤司征十郎承包了，“我去请人把那扇缺了面玻璃的窗户修好。” “现在太晚，修理工都回家了。等明天上学，你去请校工来一趟吧，装一面玻璃用不了多长时间。” 沙织：“……” 依你，都依你。 赤司征十郎真不愧是有底蕴的世家出身的名门贵子，才13岁就表现得面面俱到，看起来比她还成熟稳重。 在他面前，她似乎才是那个需要人照顾的人，照顾与被照顾的角色彻底颠倒——其实她才是两人中唯一的成年人呢。 今晚受到他这番无微不至的照顾，她都有些羞愧了。 沙织去楼上取回书包，关掉电灯，关紧门窗，在玄关处再次遇到赤司征十郎。 两人结伴而行，在地铁里分道扬镳。 沙织坐在地铁的长椅上，忍不住再次轻抚右掌处的护腕。 手掌被束缚的感觉陌生而奇怪，她总会因它而分心。 回到家后，沙织脱下护腕，把手帕纸拿开。 如她所料，三四厘米长的细长伤口早已停止流血。 “虽然但是，为了早点痊愈，还是消毒后贴个中号的创可贴吧。” 就算是为了她的职业，她也不能像从前那般随意，否则只会给化妆师增加不必要的额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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