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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菜菜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那里有更衣室，你可以去试试。”幸村指了指那边。 菜菜点点头：“那我去试试，你稍等一下哦。” 少年露出了耐心等待的笑意：“好。” 菜菜拿着衣服去了更衣室。 锁上门。 幸村精市不动声色收回了视线，安静地坐回沙发。 桌子上放了医院准备的矿泉水，他拿过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下。 是菜菜留在桌子上的手机。 幸村放下水瓶，随意地瞥了一眼。 ……原本只是单纯随意的一瞥，他却不小心瞥见了上面的推送消息。 {白石藏之介：好漂亮啊！拍的好好！你已经到波士顿了呀？} 短短的一句话，落在幸村精市的眼中，极其刺眼。 消息还在继续。 {白石藏之介：一切都顺利吗？你住在什么地方？安不安全？记得每天报个平安哦。} {白石藏之介：行李我已经帮你拿回家了，不用担心~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白石藏之介：我爸再过几天就休假了，说带咱们一起去野外露营~[耶]} {白石藏之介：等你回来哦！} 屏幕上的消息终于消停了，重新回归了黑屏。 幸村精市久久保持着一个姿势，眼睫低垂着，没有任何表情。 他忽然回想起上次去白石家过生日的那天，发现小区名和菜菜曾经发给他的小区地址一样，他当时没有多想什么。 在白石家里看到了他寄给菜菜的同款特产定制礼盒，他也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或许只是巧合。 但现在，他才发现，对于菜菜这个人，怎么多想都不为过。一味的天真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啪嗒一声。 更衣室的锁这时被打开，菜菜从里面走了出来。 穿着白衬衫。 他那件修身的衬衫到了她身上，显得那样宽大，像一件裙子，一直落到她大腿，遮住了她原本穿的牛仔短裤。 幸村精市失神了几秒，目光黏着在她身上，毫无意识地动了下喉咙。 “这衣服还蛮长的诶，大是大了点但感觉还行……？” 菜菜一边扯着衬衣一边走过去，却不小心对上了幸村隐晦不明的眼神。 “怎、怎么了？很奇怪吗？”菜菜有些错愕道。 幸村没有说话，就这么神色莫测的望着她。 菜菜没来由地泛起一股微妙的紧张感，目光不自觉落在了他搭在桌上的一只手臂上。 那旁边，是她的手机。 “对了，那个，柳同学之前发消息说让你检查完后联系他一下……” 菜菜说着就要弯下腰去拿手机，却被他搁在桌上的手忽地按住。 心头一颤，她看向幸村，越发觉得他的脸色不对。 “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啊？”菜菜说着就摸上他的额头，一点都没意识到这动作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还很危险。 幸村的眉眼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般，看到这样的角度下，风从她身后没有关紧的窗户吹进来，掀起了窗帘的一角。 也掀起了她身上的白衣，衬衫下摆撩着她的大月退。 菜菜看到幸村闭上了眼睛。 “你真的不舒服啊？那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菜菜说着就将他拉起，扶着他往病床的方向走。 几步路的距离，菜菜却感觉走了很久，也许是被他紧牵着手，也许是正领着他走向他的床…… “你先休息，我去帮你喊护士来。” 菜菜说着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却没能成功。 “你就这样穿着去吗？”幸村站在床边，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原本刚拉开的距离又被填满，甚至更靠近了些。菜菜呼吸一窒，紧张得心都提了起来。 “为什么露出这样害怕的表情？”幸村精市低头凝视着她，“是在想什么呢？” 少年说话间的吐息附在她的唇畔，压低的嗓音像一片雨云，裹挟着暴雨将至的湿气。 菜菜按耐着心跳，下意识道：“我没害怕。” “是吗？”幸村的嗓音里带了些发笑的气音，缓缓贴近她的耳朵，“那就是太过于掉以轻心了吧？一个人跟我来到美国，待在我的私人病房，还毫无顾忌地穿我的衣服……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菜菜身子一颤，眸光收紧，心想不会吧？ 不会的！ 她这会没有开直播间，没有对幸村说任何骚话，他不会真做什么的……吧？ 只是试探而已……立海大最小……四部长最小……她是顶流主播……没什么怕的……没什么怕的…… 菜菜心里默念着，忽然感觉耳垂一热。 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被一股陌生的酥麻击中，瞬时血液都涌上了大脑，不自觉惊呼出声。 柔软湿润的触感一路从耳垂往下，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酥麻，菜菜觉得要受不了了，伸手将他推开了些，“幸村君…！” 幸村精市垂头望着她，睫羽低垂着，遮住了眸中的暗芒，轻笑道：“怎么了？这不是你希望的？” “我……”不行，即便是曾经说过的情话，也不能否认。 菜菜颤抖着呼吸，抬眼对上他布满霜雾的眼神。 察觉到了她的动摇，幸村又一次轻声笑了，再次俯下身。 感受着他的气息蹿入呼吸，将她团团围住，菜菜却无法再度推开。她想起来了，她说过的，幸村无论如何都是无辜的，做什么都可以…… 双唇被撬开，意识被一点点占据，这不是他们的初吻，却和第一次那么不一样，菜菜已经回忆不起来了，感官和思绪被他占满，大脑产生了如缺氧般的空白，明明他的动作是温柔缱绻的，菜菜却感觉身子都微微战栗起来。 意识再次短暂回归之时，她已经躺倒在了床上。 床头的灯开关被按下，黑暗顷刻间填满了病房，菜菜迷茫地睁开眼却是短暂的失明，直到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带着重量再次落下。 视线被剥夺带来的惊慌让她止不住地颤抖，伸手想抓些什么却被幸村按回，一手扣进她的指间，十指交握。 唇齿间呼吸愈发紊乱，舌叶作乱把理智的线一点一点搅断，菜菜被吻到全身发麻，头脑发昏，直到衬衫的衣摆被陌生的触感撩起，才找回了一丝清醒。 “不行……” 她含糊着，捉住了幸村精市的另一只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幸村渐渐离开她的双唇，反手将她捉着自己的手移到床边，将头埋在她耳旁，缓和着凌乱的呼吸。 “我承认，我输给你了……” 紊乱的气音因口齿不清而带来过分的暧昧，他颤抖的嗓音带着一丝令人心疼的自嘲。 菜菜从没有听过他这样的口吻，感觉压在身上的重量都变得易碎起来，仿佛只要轻轻一动就会碎。 “菜菜。”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那么最能打动人的就是声音。 他让自己的声音脆弱下来，在她的耳边呓语：“跟我交往吧。” 昏暗的视线将所有的感官放大，菜菜失神地望着天花板，耳畔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蛊惑，像哀求，像引/诱，一点点侵蚀她的神经。 她动了动发麻的嘴唇，却无法发出声音。 根本……无法拒绝。
第163章 半小时后。 菜菜站在酒店房间的镜子前, 失神地看着自己脖颈处的痕迹。 泛粉的，指甲盖大小的痕迹，在白皙的脖子上显得清晰又旖旎。 摸着那处痕迹, 不久前的一幕幕再次涌来，连带着触觉、听觉, 所有的感官都生动地再现—— 大概是高级单人病房的气味太过温馨，床榻也柔软，一点也没有医院的氛围。 菜菜从来没想过真的陪幸村精市来美国治疗意味着什么, 只是单纯为自己的言行买单也好, 心疼他也好，却并不知道在他的视角下, 自己这样是意味着什么…… 换位想想, 这样的发展似乎也有了合理的理由, 就跟幸村说的一样, 掉以轻心的, 考虑不周的，都是她自己。 心和身哪个更伤呢？身体可以弥补心灵的伤害吗？菜菜不知道, 她有一千个接受幸村的理由, 却唯独少了接受的资格。 “我现在不能答应你。”长久的沉默后，她艰难开口。 幸村精市抵在她的耳边, 对她的答案并不感到惊讶，轻嘲道：“为什么？” “因为……不合法。” “…什么？” 菜菜动了动干涩的喉咙, 说：“我现在不能和任何人交往。” 不能、也无法确定一段关系, 至少在摆脱系统之前，她不想和某人的亲密关系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 幸村精市双手支起, 撑在她上方，用一种深深且透明的目光凝视她：“你这样的话是单对我说, 还是其他人都是？” 菜菜看向他黑暗中也惊心动魄的容颜，有些语无伦次道：“我现在真的很迷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你可以给我点时间吗？对不起……” “……你要我等吗？” 听懂她的几分意思，幸村精市不可思议轻笑了下，“菜菜，你好残忍。” 他这话配上他这样的表情，让菜菜的心一下子揪起来了，感觉自己像个千古罪人。 她已经非常如履薄冰了，尽全力考虑到他的心情，不敢说太重的话，可即便如此还是会伤到他。 可就算现在答应，本质也是在伤害他，完全就是死局。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菜菜不忍地闭上了双眼，声音有些发颤，“我不是让你等我，你不等也可以，不想看到我我明天就飞回日本，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还未说完的话被幸村精市用手按住。 “我等。”他直勾勾凝视她，目光幽幽像望不见尽头的井，“你要我等，我就等。” “……”菜菜没说话，目光无法从他脸上离开。 “可是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幸村又问。 “……”他这样的表情，已经让菜菜无法发出声音了。 明明心里有很多话说，你先做好手术啊！先成年啊！让他们都好好长大啊！时间总会给人答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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