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看向女孩微微蹩起的眉间,几缕头发落在耳边,脸上是一种难得的认真严肃,嘴巴紧紧抿起,在烟雾缭绕见有一种别样的光彩夺目;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坩埚,偏头闻了气味,不自觉地撅了撅嘴,似乎有些不满意—— “布莱克!蛇卵,快!” 斯内普在不到十米的地方高声道,格兰芬多一个激灵,转身走开,几乎有些结巴:“这、这里。” 斯莱特林小心接过蛇卵,房间里的所有人根本没发现,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男人的心里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布莱克感到自己要违背原本的承诺了,他在朋友面前的信誓旦旦似乎有了一些裂缝,他唾弃自己不合时宜的遐想,可斯黛拉不是普通的姑娘,她占据着他最重要教子的另一个亲密位置,这也意味着他必须和她紧密联系,亲如一家是最好的状态,但如果是“那种”联系,则会让他产生奇特的愧疚感--她是哈利的小姐姐,他总是这样认为。 * 斯黛拉的帮助让布莱克和斯内普结束了彼此的折磨,好几个小时后,四个坩埚的炉火终于熄灭,斯内普把装好的魔药仔细地放在一个特质的箱子里后即刻前往马尔福庄园,斯黛拉则和布莱克也离开了科克沃斯。 经过一夜高强度的工作,两个人都非常疲惫,但斯黛拉满头疑问,布莱克想了想,带她一起回了格里莫广场。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一进门,女孩迫不及待地问,克利切不再被允许进入客厅等公共场所,布莱克只好自己去烧水泡茶,他打着哈欠,懒散地挥了挥魔杖,差点打翻茶壶。 “我来吧。”斯黛拉走过去,这段时间在陋居的寄宿中,她跟着莫莉学会不少家庭魔咒,虽然还不太娴熟,但至少比格兰芬多像样多了。 “从哪儿开始——哦,是的,在告诉我们这件事后,邓布利多也接到斯内普的通知。”他靠在料理台上看着她在晨光中忙碌:“我们赶去的时候,纳西莎几乎要崩溃了——” “马尔福伤得严重?”她研究着花草茶的保质期,问:“刚才的魔药非常复杂,我没有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应该是斯内普自制的配方。” “我不能说他们还算不错,只能说性命无虞。”他接过斯黛拉递来的杯子,放在水里冲洗:“神秘人是专门去惩罚他们一家的。” “我以为他们一家是食死徒?”斯黛拉往茶壶里投入一些新鲜的花草和茶叶,有些不解:“‘那个人’为什么要惩罚自己的同盟?” “同盟?不,对他来说,都只是仆人罢了——而且只有卢修斯是食死徒,不过你看到了,他在战后完全不承认。”布莱克绷着脸,对湿淋淋的茶杯用了个干燥咒:“这大概也是他惩罚的理由之一——不过更多的是为了威慑其他食死徒或者纯血。” “马尔福夫人没说原因?” “没有,但我想她应当是隐瞒了什么。” “我猜测很多人不愿意回到战争年代。”斯黛拉和他一起等着水开:“唔……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是不愿意,也不得不屈服于他的威胁了。” “是的,确实有不少墙头草会再次回到他的阵营。”布莱克心不在焉:“不过我得说他在马尔福的问题上大错特错,如果是卢修斯倒也罢了,但他把手伸到德拉科头上——你知道德拉科吗,是他们的独子。” “我听说过他,好像跟哈利差不多大……”斯黛拉若有所思,讶然:“那才不到三岁!他、他做什么啦?” “非常、非常残忍的事情。”他在马尔福夫妻的问题上显得淡漠,但面对年幼的外甥,布莱克的语气仍旧带有一丝温度:“纳西莎闭口不谈,但邓布利多私下告诉我--他对德拉科下了诅咒。” “诅咒?” “是的,我想,他可能觉得这样会使卢修斯跟纳西莎更用心地为他所用。”他说着,把烧开的水壶拎了起来,倒入绘有樱桃果的骨瓷茶壶中:“不过他忘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招惹一个母亲,尤其是她还旧姓布莱克的时候。” 他把茶壶和茶杯放在托盘上端起,两人一起走到阳光房,坐在靠窗的小几边。五月份早晨的阳光不那么刺眼,树影婆娑地映在窗帘上,显得静谧。斯黛拉之前很少来这儿,这里是布莱克看书或者写信办公的地方,她不会去打扰他。 不过女孩此时脑子里想的还是马尔福的事情,她为两人倒了茶:“诅咒很严重?” “相当的,虽然没有伤口、没有疼痛,但我得说,这是对一个巫师最大的惩罚。”布莱克叹了口气,告诉女孩:“他拿走了德拉科的魔力。” “他拿走了——什么?”斯黛拉手中的茶壶重重地落在托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女孩没有在意,她震惊道:“他把德拉科变成了哑炮?” “简单的说,是这样。” “哦不,不,这对他太残忍了。”斯黛拉捂住嘴:“他还是个孩子——” “是啊,但神秘人可不管什么‘孩子’,不管他的父母是忠于他,还是反抗他。”布莱克嗤笑道:“陋居里有一个现成的例子呢。” “这个诅咒要怎么解开?”斯黛拉问:“我看不出斯内普的魔药有这方面的作用。” “神秘人告诉纳西莎,如果卢修斯的忠诚能够打动他,那么他自然会解开诅咒。”他端起茶杯若有所思:“这是他桎梏马尔福的方法,而他们不得不屈服。” “您也这么认为?” “不,恰恰相反。”他灰色的眼睛看着茶杯里清澈的汤色:“我不敢肯定卢修斯的想法,但纳西莎绝对不会——我说了,他不该动德拉科。” 斯黛拉沉默了,她似乎再一次从一个母亲的身上看到了致使未来发生巨大变化的端倪,布莱克家族在她心中又开始变换,那更立体、更复杂、更有人性。 她思索着,还是将安多米达的事情告诉了布莱克,对方点点头,表示已经收到消息:“多米达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表姐。”他使用的昵称,看得出有些怀念:“我还记得那时候她坚持要嫁给泰德,贝拉说要杀了那个男人,她使出了这辈子我见过最好的石化咒……狂怒,非常狂怒,多米达说她敢动泰德一根汗毛,她会亲自结果了她。” “噢,这真——”斯黛拉词穷了,她无法将布莱克描述的英勇战士和抱着女儿笑意盈盈的女人联系起来:“照片上她看起来很温和。” “多米达不怎么出风头,但我们家每一代总有几个叛逆的人。”他饶有兴致地说:“我的舅舅阿尔法德一直在外游历,他不愿意为了什么血统娶一个不爱的女人,所以他终身未婚。后来因为支持我的出走而被我母亲除名,给我留了一大笔金子,他可能觉得我得不到什么家产,毕竟雷古勒斯——” 他突然刹住话头,顿了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斯黛拉咳嗽一声,直觉他们聊到了禁区,刚想转移话题,可没料到格兰芬多居然接着说了下去。 “我……我昨天晚上去看了德拉科。”他双手握住茶杯,似有所思:“因为我跟他父母关系非常差,所以我也从未想过要去看他。”他冲女孩笑了笑:“我心里唯一的孩子就是哈利,因为我爱他的父母,所以我知道他会成为他父母那样好的人。” 这是属于布莱克的心里语言,他很少去剖析自己,斯黛拉愣了愣,还是温顺地决定当个心情垃圾桶。 “他当然会。”女孩说。 “是啊,但是我昨天看到德拉科,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无知无识地睡在小床上,他几乎跟哈利一样幼稚天真。”布莱克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知道他失去了魔力,我一定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瞧,又一个小食死徒预备役。” “您这样想很正常。”赫奇帕奇道:“父母会影响孩子,如果马尔福夫妇一直如此,德拉科也会如此。” “所以我是家里的反骨。”他淡然道:“雷古勒斯是母亲的好儿子。” 斯黛拉似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她踌躇了一会,才道:“其实小布莱克先生还算温和。”她回忆着:“他比我们高一届,那时候神秘人风头正盛,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但是他经常调停他们之间的争斗——当然,他还是很坚持纯血理念的。” “他十六岁就加入了食死徒。”布莱克灰色的眼睛带着一丝漠然:“你把他想得太好了。” “或许吧。”斯黛拉说:“我只说我看到的,他在那一小群人里不算残忍的那类,他也没参加过亚克斯利和诺特的折磨麻瓜小团伙,那些人经常在早饭的时候炫耀他们怎么找麻瓜麻烦的。” “你想说他不是天生坏种。”布莱克有些疲惫地说:“如果他心里还有一丝良知,可能也就对这儿了——他很在乎这个家。” “我记得克利切很爱念叨他。” “嗯哼,克利切把我们俩带大的,有了雷古勒斯难道它还会喜欢我吗。”布莱克耸了耸肩:“雷古勒斯跟它非常亲近,他性子静,跟我玩不到一起去,所以大部分时间他跟克利切待在一起——哦,现在克利切就关在他房里,我想这对我俩来说都是解脱。” “赫奇帕奇是最了解小精灵的学院,邓布利多教授也曾经让您善待克利切。”斯黛拉觑着他的神色,打定主意如果他露出一丝不耐烦,自己就立刻停下,但让她吃惊的是布莱克似乎很认真地在听她说话,这让女孩反而有些局促:“呃,其实对它们来说,忠诚是第一位的。克利切认定的忠诚是布莱克家族,与其说它在出卖凤凰社,不如说它是在帮助其他布莱克。您是布莱克家族最后的一位了,我想邓布利多说的没错,我们可以争取它的支持,所以您看,对它表现友善并不是认可,而是、而是看作一种表演,没错。” “表演?” “对,它们没有什么对错的概念,只有主人的命令,克利切不是真的恨您。”她瞧着布莱克并不反感,于是飞快地说:“小精灵拥有巫师都不了解的魔法,我不敢说我们能够用上它,只是想我们不用再提防它,毕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格里莫广场还是会作为凤凰社的总部。” “这倒不假。”布莱克撇了撇嘴:“但如果要在这上面花费时间——” “磨刀不误砍柴工。”斯黛拉知道他在动摇,于是笑了起来:“布莱克先生,您想,斯内普不也花费了大量精力去骗取食死徒的信任了吗。” 或许是提到魔药教授,布莱克身体里痛恨斯莱特林超越自己的基因叫嚣了起来,他看上去很勉强,但还是答应了。 “好吧。”他站起来:“你说的有点道理,我关着它也很久了,是该去看看它出了什么幺蛾子——” 斯黛拉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说服了邓布利多都没有说服的布莱克!她慢了半拍,连忙跟了上去,听见男人小声嘀咕:“好好儿的,提鼻涕精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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