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还活着。”卢平缓慢地重复着,忽又四处张望着:“西里斯在哪!?”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尖锐过:“他——” “我击昏他了,现在在二楼。”阿米莉亚又一次抓住狼人的手,轻声道:“西里斯跟校长打了起来,他一定要去马尔福庄园,但是——”她的喉头滚动着,有些无法再说下去:“但是斯内普说他的黑魔标记完全显露,现在去马尔福庄园就是送死——” 卢平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没听进去,但是他很快抓住了重点,脸上混合着一直奇异而扭曲的疑惑:“黑魔标记完全显露?”他听见自己问:“不是说,没有哈利的血,那就不会——” 他噤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青年死死捏住椅子扶手,炉火摇摇晃晃,似乎要灼伤褐色的眼睛。 “哈利呢?”他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地问。 卢平看着每个人的脸,除了海丝佳,大家躲避着青年的眼神,狼人才恍然自己或许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了,他渴望听到一些确切的消息,被击昏了也好,受伤了也好,甚至是一句还活着!—— 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 青年低哑的说,疯狂地摇着头:“不可能。” “能让我和莱姆斯谈谈吗。” 在一片寂静中,校长温和地开口了,其他人沉默地动作着,相互搀扶着走出门,爱米琳发出响亮的抽噎声。 “我去看着西里斯。”阿米莉亚最后说,放开了一直握着卢平的手:“他那会儿把自己弄得很狼狈,伤口不大好——” 门关上了,卢平浑浑噩噩地坐在那儿,校长又为他倒了一杯热水,他知道眼前的青年的痛苦,可是现下发生的事情是他也无法解释、或者说无法完全想通的,他不能冒然下结论,如果事实与他们所希冀的方向大相径庭,对于满怀希望的人来说无疑是另一个沉重的打击。 “莱姆斯。”校长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狼人哆嗦了一下,好像刚刚有人抽了他一鞭子似的。 “哈利他——”他不敢说出那个词,心口的疼痛压得他耳朵隆隆地响,他艰涩地开口:“他还——” “原谅我,我现在甚至无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结果,生?或者死……我得说,哈利现在是一个我都无法判断的状态。”老校长喟叹道,但这无疑激起了格兰芬多的一丝希冀,他顿了一秒,像是扭断脖子似的抬起头,声音嘶哑而急切:“什么意思?什么叫无法判断?” “这是我暂时的想法,不如我把过程说给你,我想或许我们能有新的思路。”校长端坐着,他蓝色的眼睛深得让人看不透:“莱姆斯,你向来是个聪明的巫师,我需要你的帮助。” 卢平茫然地摇了摇头,他狠狠抹了把脸:“您的意思是,哈利现在不算、不算死了?” 校长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认为他还没有死。”他说。 “我不明白——”卢平跳了起来,慌张着:“我、我要去,我得去——” 老教授按住了他:“你可以,但不是现在。”他严肃道:“我把他们支开,是因为在现场我发现了有关魂器的线索,而我认为这与哈利的状态密切相关!接下来的话非常重要,我希望你能先听我说完。” 格兰芬多站起来又坐下去,他害怕似的,很久才又确认:“哈利还活着?” “我可以肯定他没有死。” 邓布利多的声音平和,他不厌其烦地重复,让格兰芬多一直混杂的思绪逐渐平稳,老校长向来有这样的魔力,无论多么狂躁激动的人,都能被他暂时安抚。 卢平绞着自己的双手,没有再站起来。邓布利多看他不再激动,于是开始叙述。 “我和阿米莉亚先到的,哈利倒在小花园里,陋居的大门锁着,莫丽当时昏迷我们脚下这个地方,但二楼西里斯卧室窗户却开着。”校长注视着格兰芬多,引导着:“你看到这些,会怎么想?” 卢平停了一会才开口。 “……那个人没有进到屋里,而是直接从二楼窗户那儿掳走了哈利。”卢平吸了吸鼻子,努力跟上校长的节奏:“可是,他怎么办到的?疯眼汉把所有的门户都加固过,是魔法部新启用的锁扣,傲罗们都说非常牢固——” 校长很满意他已经恢复了平静,于是继续道:“关于这一点,我还没有想明白。但总而言之,今天是他们早就谋划好的,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假意要袭击阿米莉亚,放出各种谣言,实际上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他可能已经知道我们在寻找创始人圣物,所以才会让彼得告诉西里斯,阿米莉亚是拉文克劳传人。”邓布利多低沉道:“这是一道诱饵,他用彼得引开西里斯,在爱米琳脑海中——” “知道了斯黛拉和哈利关系亲密。”卢平后知后觉感到冬雨的寒冷,他哆嗦着:“所以那天不管谁去巨人部落都一样,因为那个人就是为了找到哈利的下落才——” “是的,他翻了爱米琳的大脑,找到了所有有关哈利的记忆,凤凰社的人太难下手,他就盯上了斯黛拉。”校长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以汤姆现在的身体,他不会这么仓促——” “没有纳吉尼的毒液做魔药,他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卢平低声道:“他必须冒险,也得到了好的结果。” “是这样,如此,我们可以相信他已经复活——至少西弗勒斯已经证实了这一点,他们今晚会在马尔福庄园庆祝汤姆的新生。”校长点了点头:“我相信其他食死徒不知道他的计划,至少西弗勒斯和马尔福夫人不知道——事关重大,如果要选择一个绝对忠诚、不会泄密的人,我倾向是莱斯特兰奇夫人。” 卢平闻言猛地坐直,他想到了坎布里亚,斯黛拉如果落在她手上—— 他不敢再想,只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听下去。 “这样就很好推断了,对角巷那边的消息早一点儿传到我这里,接骨木商店被袭击过,应该是汤姆和贝拉直接在那儿劫走了斯黛拉,夺魂咒或是别的咒语,操控斯黛拉带他们来到陋居——我是保密人,只允许那些特定的人进入,所以他们必须让斯黛拉带路。”邓布利多看着桌上一盏烛台,顿了顿才道:“他们还带来了摄魂怪。” “什——” “别担心,没有人被亲吻。”邓布利多立刻道:“我们来的时候,它们正围着哈利——” “哈利?”卢平恍惚了一下:“可是——” “是的,你没听错,这就是我判断哈利可能没有死亡的证据之一。”老校长肃穆道:“摄魂怪是不会围着一个死去的人的,因为死者没有灵魂可供吸食——但它们也没有成功,我猜测,哈利的灵魂仍在体内,可处于一种我们都不知道的原因,它被封闭了——” “这是什么意思?” 可邓布利多没有再解释了,他在狼人焦躁的目光里,从怀里掏出一样物品,那细长的链子从老人的指缝间落下,在烛光下闪着银色的光。 卢平屏住呼吸,他已经搞不懂眼前的情况了,那枚斯莱特林挂坠盒正静静躺在那儿,青年愣愣地看着,接着发现了端倪。 邓布利多朝他点了点头,格兰芬多伸手轻轻一拨,那似乎永远也打不开的挂坠盒,被轻松地掀开了盖子——里面除了生锈斑驳的痕迹,什么也没有。 他保持着打开的姿势,眼睛急速地眨动着。 “——之前。”他好半天才收回手,望向邓布利多断断续续道:“之前您说可以用蛇佬腔试着打开它,是我亲自放到陋居——” “是的,这是我从西里斯卧室里找到的,斗橱开着,挂坠盒已经变成这样了。”邓布利多低下头,细长的手指碰了碰挂坠盒,思索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有一只摄魂怪没有围在哈利身边,而是独自在二楼窗户那里——看得出来它很痛苦,非常的,守护神驱赶了别的摄魂怪,但是那一只,它被直接打散了。” 卢平失声道:“摄魂怪怎么会——” “守护神咒只能驱赶它们,我没有听说过守护神咒消灭它们的例子。”邓布利多仍旧低着头,神色几度变换:“我在思考,西里斯的窗户是怎么打开的,挂坠盒又是怎么打开的,这只摄魂怪为什么死亡,其他摄魂怪为什么围着哈利——” 一连串的疑问让卢平茫然若失,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也不觉得冷了,而是重复着校长的话:“为什么?” “很遗憾,我本想和西里斯商量,但他完全失控了。”校长摊了摊手:“所以我还没——” 忽然,耳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两人神色一凛,同时望过去,阿米莉亚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边:“西里斯走了。”她难得慌张:“抢了我的魔杖,把我弄睡着了——” 格兰芬多立刻站了起来。 “不——他留了话!”阿米莉亚匆忙拦住狼人:“他说他不会去马尔福庄园!只是要求证一些事情——” * 白厅,魔法部。 这场冬夜的雨已经停止,由于白天的袭击事件,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湿透的人行道映出微光。泰晤士河畔的威斯敏斯特宫,一个身影出现在极具哥特风格建筑的尖顶边。男人以一种堪称优雅的姿势斜斜立在窄小的石阶上,略长的头发在寒风中狂乱地飞舞,灯光打过他的眉目,照进男人阴郁狠厉的灰色双瞳里。 西里斯·布莱克从来没有这么冷静地释放着自己杀人的欲望,他白天早些时候见到彼得时以为自己会杀了他,可后来他意识到被骗了之后,陋居里的景象让他第一次萌生将所有人毁灭的冲动。 那是一种多么熟悉的感觉啊,熟悉到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万圣节夜晚。 他毫不犹豫和前来阻止他的老教授打了起来,也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伤到曾经的老师,仇恨、暴怒,他控制不住自己心脏沸腾的杀意,直到阿米莉亚在背后击昏了他。 男人抬手一挥魔杖看了看时间,他用了几个小魔咒适应了属于拉文克劳的白蜡木魔杖,此时8点的钟声响起,浑厚雄壮的钟声是一道发起进攻的命令,男人呼出一口白气,风声烈烈,他一跃而起,如同鹰隼一般向地面飞去。 * 斯黛拉被粗暴地塞进地牢,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贝拉简直高兴疯了,她没有精力去对付这个泥巴种,一屋子的食死徒正在为他们的主人复活而大肆取乐。 “泥巴种!” 一个粗粝的声音响起,格雷伯克冲进地牢,他的脸在火把下狰狞而贪婪:“我要弄几个泥巴种上去,贝拉,我想今晚可以放开玩——” “特拉弗斯和诺特还在路上?”贝拉跳上台阶向外走,旁边的地牢传出几声绝望的嚎叫,有男人,也有少女:“真是废物……五个、六个,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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