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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松懈了！ 他和那小子打球不过是为了帮他恢复记忆，谁准许他用自己的招数去对付幸村了！ “副部长，有忙你是真帮啊……”仁王笑说。 真田双手抱臂，板着脸嘴硬道：“既然是比赛，自然要堂堂正正地去获得胜利！” 而且我至今都没有赢过幸村，越前仅靠自己的绝招之一，又怎么可能打败他？ “对面那个一年生如果执意要这么打下去，还没到比赛结束，估计就已经精疲力尽了。”柳莲二叹息了一声，将笔记本合了起来。 已经没有记录的意义了。 比分来到了3-0。 越前因为救球而再次扑倒在了场上，只是很可惜，这样的回击过于勉强，幸村毫不手软地将这一球也收入了囊中。 完成扣杀，幸村脚步轻盈地落在网前，上次决赛所经历的每分每秒犹如电影放映般再次重播。 对手的坚持，迷惘，突破自我。 自己的窘迫，狼狈，坠入深渊。 一个令满场赞叹，一个引来尽数唏嘘。 越前抬头的时候，幸村正一动不动地俯视着自己。 他并不知道对方只是陷入了回忆，只是惊觉那道身影落下的阴影对于此刻的他来说，简直就像是魔障一样无边无际地笼罩着自己。 怎么……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一球都拿不得到…… 这怎么可能？ 幸村精市，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 听着看台上传来的惋惜声，幸村不动声色。 他知道的，除了自己的队友们，相对于看到立海大实现三连霸，校外的那些人其实更期待看到的是他落下神坛。 一个开始网球生涯后，甚至没丢过一局的神之子竟然在一个超级新人的手下这么狼狈地输掉了。 多么劲爆、多么值得讨论的话题啊…… 相比之下，立海大的三连霸的确是不算什么。 幸村收回繁杂的思绪，淡淡地问道：“要认输吗？” 越前龙马仿佛被这句刺激到了，他撑着球拍站起身，执拗却也孩子气地反驳道：“怎么可能？” 而就在这句话刚刚说完的那刻，越前眼前的景象就开始模糊了起来。 下一刻，他彻底坠入了黑暗。 幸村见越前先前充满战意的双眸已然无光，便知道对方在坚持了这么久以后终究还是被潜意识控制了内心。 他在惧怕，惧怕自己的网球。 所谓yips，并不如外界所传那般恐怖。 如果精神力够强，没有受到对手压迫和自身的心理暗示，五感其实是不会消失的，一切不过都是主观意识。 挺过去了，就是一个全新的自我，反之……就会被黑暗吞噬。 幸村看着越前，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回过身的时候他道：“擦一下脸吧，你流鼻血了。” “啊——”听觉尚未消失的越前讷讷地抬起手，擦过脸后，却除了一片湿漉漉，根本看不见任何颜色。 幸村回到底线上，见对面依旧没有要认输的打算，他抬起手，再次发球。 他知道的，对方此刻在经历什么。 黑暗中，会有一个声音不断地暗示说—— 这次的你还是会战胜黑暗吧？然后打开最后的那扇门。 那么他呢？这次的他能冲破黑暗吗？ 几球下来，因为同时失去了触觉、视觉和听觉，对面的越前已经狼狈得令人不忍直视。 幸村看着越前在自己的半场上迷惘地左右相看，长吁一口气，沉默以对。 竞技场上不需要怜悯，因为这里从来都很残酷。 - “game！立海大附属4-0！” 早川看着场上那个叫越前龙马的少年趴在地上，莫名想起了幸村问过她的一个问题—— 看不见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会害怕吗？ 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可现在的场景不得不让她深究，那时候的幸村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问自己那种问题呢？ 他并不是会好奇别人痛苦回忆的人。 难道—— “那家伙为什么要执着到这种地步？” “明明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即便如此也还是要继续比赛吗？” 听闻旁侧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的不可置信，早川才意识到越前龙马竟然再次强撑着站了起来。 她下意识抓紧了幸村的队服外套，心中隐隐地不安被无限放大。 而就在这时，她的目光却不合时宜地与幸村碰撞在了一起。 她急切地想用口型说一句加油，可惜相视的时间太短——对方好像只是单纯想往这边看一眼，因此马上就移开了视线。 幸村扫完一圈立海方的观众席，回首看向已经开启了天衣无缝的越前龙马。 他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进入了天衣无缝的人在击球速度和身体反应能力上可以说是无人能及，只有让自己同步提升才有能赢的可能性。 在第四球与球拍交错而过的时候，幸村听到裁判报分的那瞬，呼吸一滞，主动停下了步伐。 冷静下来，幸村精市，你需要调整状态。 畏惧是信念崩塌的起点，而重新建立信念，是跨过深渊的唯一途径。 他是敢冒着百分之四十手术成功率进入手术室的人。 他是在知道自己无法重新站上球场后，依然决定复健的人。 论毅力，他不可能属于任何人。 而论对于网球的坚持和热爱…… 无需视觉也无需听觉，多年下来培养的肌肉反应在幸村迈步的瞬间猛力挥拍过去。 网拍处传来的震动刺激到了交感神经。 打到了！ 幸村握紧了球拍，鸢紫色的双眸再次流光溢彩。 “15-0！” 幸村看着对场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心中暗道：就让我们带着对网球的热爱打一场让你我都尽兴的对决吧。 但是这次的胜者，是我！ 球体被再次回击，幸村眼神一凌，反应灵敏地先一步来到了落球点。 作为立海大的部长，他没有权利说只顾自己的快乐而不在乎比赛的结果。 是他许下的要带领立海大制霸全国的诺言，所以他自然拼尽全力也要去努力实现。 天衣无缝又如何？ 不在乎现实的分数、荣誉和名次……这样的竞技，实在可笑。 随着“砰”的一声，又是一球落地！ “game！立海大附属5-1！” 享受网球的魅力与执着于比赛的胜负从来都不矛盾。 而论对这项运动的热爱，他幸村精市不可能输给任何人！ 以及，他从来也不是因为享受胜利的滋味而坚持打网球，只是因为热爱才更想要胜利。 越前龙马……我也是时候从你的文字游戏里彻底走出来了。 对局变得势均力敌。 场上一球能打上几十个来回都迟迟不落地。 此时已经是赛点，双方的观众席上可以说几乎所有人都紧张得不敢呼吸。 不能否认，越前龙马的表现已经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他是至今为止第一个在正式比赛上从神之子手上拿下一局的人。 比分来到了40-15。 球体因为高速抽击，摩擦在球网连接处的时候被从中割开了一半。 早川世安抬头看向被幸村回击到上空的、已然分裂的网球。 夏日里刺目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 正在早川等人欲抬手遮阳的时候，一道阴影遮挡了太阳，分成两半的球体被逐个扣到了对场。 “糟糕！这么扣下来，部长还能打回去吗？肯定是两个方向啊！” 幸村对上越前势在必得的双眸，嘴角挂起了弧度。 他上前一步扬起拍面，在球体落地之前将其击打了回去。 短球擦网落地。 对面青学有人喊道：“还有一半！” “那一半，会出界的。” 幸村说完，“砰”地一声在寂静的会场中响起。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裁判报分。 “天呐，这种球要怎么判啊？” 被问到的网球部正选直接选择沉默。 他们谁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早川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但她琢磨了一下幸村脸上的表情，发现他本人好像倒是不太在意这球能不能得分——甚至已经拿出了一只新的网球。 场外，裁判组开始紧急商讨起来。 过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坐在高椅上的那位总算是吹响了口哨，大声对着全场道：“一局终末！立海大附属幸村精市！6-1胜！” “他说什么？” “赢了！” “部长赢了！！” “哇——！！！！”小野山岚一把就楼住了早川世安和柳生里美，激动的神情和网球部内的那些部员比起来竟也不遑多让。 柳生里美虽然也很开心，但是现在的她显然无语居多。 本小姐的发型==！ 早川世安手里还抱着幸村的外套，自然也没办法配合小野山岚蹦蹦跳跳。 她看向已经被队友们围绕了一整圈的幸村精市，脸上总算是绽放了这段日子以来最舒心的笑容。 真是太好了…… 他赢了。
第九十一章 伴随着场外雷动般的掌声，幸村拿着球拍走到网前并伸出了手：“越前君，这一场比赛，很精彩。” 越前眨了下眼睛，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小王子飞扬的墨绿发丝已然垂下，但脸上也并没有太多的气馁。 在突破了天衣无缝以后，输赢有时候反而的确没有那么被看中了。 但——果然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越前就这么站着观察了对方一会儿，发现尽管是经历了同一场比赛，对方的体力却明显没有自己消耗得多。 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够被称作是神之子的原因吗？ 扎实的网球基础、缜密的观察能力以及不动声色就能震慑他人的气场…… 越前龙马扬起唇角，伸出了手握住了幸村的：“期待下次和你的比赛，神之子大人。” 他说完，深吸一口气，挑衅的光芒再次跃然于眸色之中：“但下次赢的，一定是我。” 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打过两场，也算是熟识了的原因，幸村精市竟然猜到这小鬼会说这句。 他适时收回了手，微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但——你还差得远呢，小鬼。 幸村在心里说。 “部长！” “部长！！” “幸村。” 听见声音，幸村回首看向正往自己这边走来的队友们，唇角的笑容瞬间变得温柔亲近起来。 “幸村部长！我们——我们真的实现三连霸了！！！”切原话说到一半，鼻头一吸，眼睛一红，肩膀往上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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