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白鹭洲在修炼《金刚功》时有些许疑惑,便向道祖讨教。 之后,随口提起了北俱芦洲,说:“听闻北俱芦洲一片莽荒,百姓苦痛,为何无人去度?” 老君摇摇头,说:“相传人间帝王早已派遣人开垦北俱芦洲,苦难欢喜,皆由他们自己来定。神佛不踏足,方为至净之土。” 白鹭洲天资聪慧,立刻发现了不对劲。既然是神佛不踏足,五方揭谛为何会说那边百姓困顿于天灾人祸,苦痛无边。 只是并未告知老君,亦有几分私心。 既是无神佛之地,他便可以是唯一的神佛。可惜境界尚浅,远不足为人所供奉,便更为潜心修炼。 五方揭谛时常助他,将百姓的祈求告知,他便寻去惩恶扬善。 直到那一天,五方揭谛说太合河有妖龙作祟,他前去除妖受了重伤,金刚力沾了赤炎龙血,因而快速催长二心,自此步上邪路。 到处食龙的白鹭洲结识了金翅大鹏,结为兄弟,引得龙族怨声载道,告上西天,佛祖亲自出面处理,建下化龙池。 同时也指引误入歧途的白鹭洲,说其为二心所扰,唯有斩除二心方可修为更进。 也便是在那时,结识了金蝉子。 金蝉子时不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态度,却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助他消下狠厉,恢复本心行善积德。 顿悟的白鹭洲深感愧疚,决心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遂有了与太合河九公主的孽缘。九公主对他极为爱慕,巧笑倩兮,怎么也不该是假的。 却在两年后诞下子嗣的满月宴上,设计陷害,令他吃了自己的孩儿。 他满脸鲜血拽着龙九公主,质问她如何得知自己身份,何时得知他是灭门仇人。她大哭不止,直说自己见到他第一面时就知晓,忍辱负重,只为今日。 甚至不惜以自己为咒,断他飞升雷劫。 血咒为二心所融,一体分为二,白鹭洲道长与银蟾高僧同时存在,互相认为对方才是二心。 相斗七七四十九天,双双油尽灯枯。 金蝉子想救他却无能为力,死局无法挽回,慈悲怜悯之下,向他道出真相:原来道祖与佛祖打赌,并非没有赌注。正是北俱芦洲宣扬法理之事。 很显然,白鹭洲是已经做到了同修两家,远不必修为多高必以登天为界。佛祖对自己的二徒弟金蝉子说到北俱芦洲百姓苦难,心软的金蝉子便应下,帮助白鹭洲修行解惑,为的是让白鹭洲能够专心当银蟾高僧。 无论谁输谁赢,第一个进入北俱芦洲的神仙只能是同修两家的白鹭洲银蟾,故而,他决定了北俱芦洲将会是谁家天下。 佛祖便对金蝉子说:“南蟾部洲,贪淫乐祸,多杀多争,口舌凶场,是非恶海,银蟾生于此地尚需教化,唯有去除邪心,方可担任宣北俱芦洲之大任。” 金蝉子对佛祖深信不疑,只是没想到其中弯弯绕绕,并非如此简单。 “是你告诉她的吗?”意识消散之前,银蟾向金蝉子确认。 金蝉子闭目落泪,道:“是,是我。佛祖说,你心有疑虑便不可破境,面真方可得真。”金蝉子不懂人间情爱,以为两人相伴数年,成婚诞下孩儿,便情比金坚,可冲淡仇恨,说明真相才可解去银蟾的心结。 却不知谎言未必是坏。 “佛祖?”银蟾失笑,抓着金蝉子的衣襟说,几分嘲讽,“金蝉子,你好愚钝哩。” 说完这话,银蟾看向另一个已经魂飞魄散的自己“白鹭洲”,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消亡于天地之间。 金蝉子心怀愧疚,捕住一搓魂灰,将其化作舍利子投到人间。 这些是舍利子中“银蟾”视角的不同内容,与先前老君所说的故事走向是一样的,只不过多了很多外在因素,才导致了他的那些过错。 “呵呵。”舍利子里的内容,唐笙是看一次笑一遍。 如意算盘叮当响,可惜老君太过无为,但凡能给白鹭洲多一些关注,也不至于被坑上不归路。 为斩二心而化二心,如果被斩的是白鹭洲,证明了两家功法不兼容,佛祖胜。 如果被斩的是银蟾,同样证明两家功法不兼容,佛祖胜。 更何况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已然是不相容,还是佛祖胜。 至于融合二心,共修两家之法,是不可能的。太合河龙王乃是祸端,结实金翅大鹏乃是有意放纵,得失之情得失至亲,也不是巧合。必定会逼到二心分化,相斗相争的局面。 她甚至有些怀疑,金蝉子被贬下凡这事也不简单,可惜银蟾的记忆里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只能靠猜测了。 作为知晓真相,还充当了推手的金蝉子,很显然因为银蟾这事与佛祖离心。 贬下凡间十世劫难,取得正果恢复金身,那时候就算要翻脸也没道理——历劫十世,今生九九八十一难也要取得真经,重新成为佛祖徒弟,这般虔诚。 可如果,在到达西天恢复金身之前,却先知晓了过往之事。 “悟空,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做的这件事情惹恼了佛祖,又……” 话没说完就被孙悟空打断,说:“师父怎反倒说起这样的话来,可还记得刚上路那会你说的话。” “哦?我说了什么?” “师父说,人和神佛相斗,再多不过凡命一条。他们有神位、神权、寺庙、牌位、神像,失去的东西远比人多,所以该惧怕的是他们。” “哈哈哈哈哈。”唐笙大笑起来,揉揉猴儿的脑袋说,“话是这么说,但咱们不能白送一条命,对吧。” 悟空点头,问:“只是,眼下之举,是否会牵连到祭赛国的百姓?”孙悟空平日里对妖怪强盗那是心狠手辣,对普通凡人向来心软。 唐笙意味深长地摇头,说:“放心,凡人虽比不上水族本领,可神佛的香火都把握在凡人手中。灭这一国百姓,便是自断一国香火。”
第109章 菩萨起疑心 ◇ 戾气消去,内心一片祥和,丹田如有莲花轻绽,无纷无扰无争无怨 将舍利子放回到塔顶之后, 唐笙与孙悟空便回到了招待的馆驿。 唐笙才刚走进院子,就看见善财龙女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眉头紧皱, 直言道:“你当真如此打算?” “哦吼,龙女,你变聪明啦。”唐笙随口调侃,顺手把善财龙女的头发挠乱。 说完并没有搭理龙女的反应,径自走进屋内,看见万圣龙女的伤居然已经痊愈, 此时和徒弟们都在打坐入定。 观音菩萨长叹一声, 看着远方塔顶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 驻足原地久久没有动静。 过了许久,推门进去,却见屋内人数不对, 只有猪八戒和沙僧在。 仔细看则发现, 两人面前的纳袋是打开的状态,便问怎么一回事, 她怎又钻纳袋里去了。 猪八戒说:“师父不知道又弄什么名堂,对了, 师父让你也进去,有事情交代。” 菩萨心中困惑忧虑, 也正担心她惹出大祸来, 点头走进了纳袋之中, 缓缓ꀭꌗꁅ落到浮屠山上。 看着眼前众人, 菩萨不禁哑然, 当真是热闹。 太上老君的两名炼丹童子、他们在做妖怪时的母亲九尾狐、还有他们手下的两个小妖精细鬼和伶俐虫、三名本来要皈依佛门的强盗, 再加上唐笙和孙悟空, 还有她乱收的两名徒弟小鼍龙和万圣龙女。 山顶平地上放着一个八卦炉,乍看之下竟与兜率宫的一模一样。 观音菩萨万分不理解,太上老君怎会如此大方,送炉子还把两名道童一并相赠。 两名小妖和三名强盗在山中采集了不少的灵草仙果,忙碌地在一旁捣碎打汁,金银童子手里拿着一张丹方认真核对药材,九尾老狐狸卧在草铺上休息,完全不关注丹炉。唐笙正与金银童子交代炼丹事项,又问了些炼器的事情。 孙悟空第一个看见观音菩萨,想了想走过来,将菩萨拉到稍远的地方,有些烦躁地挠手,问:“菩萨,舍利子一事,可是你说出去的?” 早已料到他会问,菩萨并无隐瞒之意,点头道:“阿弥陀佛,我无心之言,却让碧波潭水族迎灭顶之灾。” “当真是无心之言?”孙悟空对观音菩萨向来敬重,心里也一直很感激将他从五行山下救出来一事。虽也知晓种种磨难都是菩萨亲自设下,只为考验取经人,倒也能用“定数”来开脱。 可碧波潭之事,却与西行之劫完全无关。 他当初与佛祖斗法失败,被困五行石五百年,其中教训刻骨铭心,心中是惧是怕是恨是恼。初初离开五行山,他心里畏惧,想着好好跟随师父西行赎罪便是,再不愿受罚。 可如今想来,五百年的惩罚让他忘记了一件事:他是被骗的。 从天庭招安,到与如来斗法,都是被骗的,又何来惩罚之说。 “阿弥陀佛。”菩萨理亏,虽是无心却也无法辩解,何况猴儿心中已下定论,如何再说。 孙悟空气愤不已,拽住菩萨抬起的手,咬牙道:“如来老儿可以不要自己的徒弟,俺老孙却不会不要师父,若此去西天另有图谋害我师父,便是要再诈我五百年,也先掀了雷音寺。” 菩萨眉头拧起,不是为他的无礼恼怒,而是不理解那句佛祖不要自己的徒弟。 只知晓舍利子与银蟾法师有关,告知佛祖也是担心取经人得知过往而受影响,不能专心前行,尤其她修炼的摩量功,本身就是个不稳定的功法。 正想问个清楚,唐笙似乎已经置办妥当,招呼这边过去。 “需一味药引,赤炎龙血。”唐笙说着视线扫了一圈在场的三条龙。 小鼍龙有些犹豫,他算不得真龙,也不知晓自己的血行不行。万圣龙女顾虑太多,何况重伤才好,更不知取经人能否信任,这才认识多久,就要借血炼丹,便没有接话。 一旁的伶俐虫和精细鬼很是好奇,面对这么多人,怯生生地问:“大大王,这丹药是做什么用的?” 金银角投去视线,瞪了眼精细鬼和伶俐虫,说了多少次了,叫她贼秃就行,但这两手下溜须拍马的功夫一流,每次见到唐笙就大大王叫得欢。 唐笙解释说:“原本是我破境培元的丹药,我在药方上做了些改动,多了固养神魂的作用。”原先境界已至结丹期,瓶颈了很久,虽有在保持修炼,但修真一事,少则几十年,多则几百年才可能突破境界。 舍利子一事给了她些许启发,佛祖种种行径,只为让银蟾斩二心,以证两家功法不能同修。摩量功虽强大,二心却是无法避开的副作用,越往后越压制不住二心,斩二心似乎也是必然之举。 但其实,有破解之法。 银蟾之所以兼容失败,是化二心的时机不对。 既然小鼍龙和悟盛还有顾虑,只好再向“龙女”求助。她笑嘻嘻地将菩萨拉到八卦炉边上,说:“师侄,你向来慈悲,再帮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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