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在纯白的远处,她看见了黑色的影子不断晕出来。 就像是要吞没天际的魔兽一样,朝着她簇拥而来。 白鹄看着那场景,心如止水。 她不害怕,反正也找不到应该往哪边去,这时间拖长了也是一个“死”字。 倒不如去看看,那边到底是什么东西。 腿上有道口子,渗出的血已经将裤腿染红了,白鹄强忍着剧痛,把下半部分的裤管给扯掉了,然后用力绑住底下渗血的伤口。 然后慢慢倒腾着步子,朝着阴影最深的地方走去。 或许是因为太冷了,她被冻得失去了知觉,身上都不那么疼了。 在冰原上,能够感觉到冷是好事,要是觉得自己身上突然热了,开始想要脱衣服,那才糟糕。 体力要耗尽了,夜幕已经降临。 白鹄抬头看着眼前的大门,费力地敲了几下。 敲了好几下,她没了力气,滑坐到地上,她抱紧了自己。 除了周身的寒冷以外,她感觉不到任何能够带给她力量的东西。 放弃,就这样安静的死去。 这样的决定真的很容易做下,但她不甘心,她还有想要见到的人。 她想回到他的身边,一直陪着他。 迷迷糊糊之间,白鹄感觉到自己被抬走了,然后被放进了一个圆圆的盒子里。 那个盒子里面装满了绿色的液体,白鹄以为她最终的死法会是被这些绿色的液体给淹死。 但是并没有,掉进那溶液里的时候,全身都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舒适。 就像回到了母亲温暖的怀抱里一样。 白鹄被这种格外舒适的感觉催眠了,她想永永远远的沉睡下去,不被任何人打扰。 在梦里,白鹄看到了承泽登上了皇位,而她一直伴在他的身边。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为了权衡,朝野上下不得不娶了很多朝廷官员的女儿,她们一个个长得都年轻漂亮,而且说话特别软,特别会哄人。 酒色是最误人的,她在梦里看到了承泽老的过程,同样也看到了自己脸上逐渐长出的皱纹。 每个人都躲不过生老病死。 可是他们两个人虽然老了,但承泽身边的姑娘却永远年轻。 他永远都会有人伴着他,时间模糊了故人的脸。 她突然有些想不明白,她坚持那么久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太子自杀,范闲远走他乡,生死不知。 站在承泽的皇位旁边,她越来越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皇帝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所有人都是他眼中的棋子,所有人都是他巩固权力的工具。 这算是噩梦了。 白鹄被那种周身萦绕的压抑惊醒,一睁开眼,她转头就看见了自己身上连接着无数的线路。 她身边有很多能够变化图案的镜子,那些镜子里面有许多她看不懂的符号掺杂着少数的汉字。 【身体状况已恢复到正常值域,可以考虑释放。】 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她身边游走,她现在被绑着手脚根本动不了。 也不知道绑他的东西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以她九品高手的力气居然挣脱不开。 “呜呜呜……” 发不出一点声音,白鹄奋力挣扎起来。 她没有挣扎多久,就被一根白色的大针管戳进了皮肤里,难以抵抗的困意袭来,她又晕了。 被困在这个地方,她噩梦不断,又不能离开。 白鹄第一次感觉到我只是那么艰难。 她都分辨不清,她在这里待了多久。 这不断有人往他身体里面注射不知名的液体,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量越来越强大。 但同样四肢百骸传来的痛苦,也让她痛苦万分。 他现在就仿佛案板上别人待宰的羔羊,生死由不得自己,未来同样也由不得自己。 昏天黑地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鹄试验了多次,终于找到了机会,挣脱了捆着她的绑缚带。 她把身旁那些五颜六色的液体全部打碎,把连接在她身上的线路全部拔掉。 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连鞋都没有,刚下那床,就被碎玻璃划破了脚。 但是她现在已经很难感觉到这些细微的痛楚,手臂青筋暴起,白鹄握了握拳头,她现在有一种毁灭掉一切的冲动。 有这样的想法,她也真的去做了。 他把视野中所有能看见的东西都破坏殆尽,把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全部杀死。 她看向了上方会转动的一个小东西,抬头看见它,白鹄全过去就将这东西破坏了。 她观察过这玩意儿,总觉得这个小东西背后有无数人在盯着她。 每次看到这玩意儿就有一种心里毛毛的感觉。 警报响起,天花板上开始洒水。 整个裙子都湿透了,她以往也没穿过这么露的衣服。 但此时她也无暇顾及这些,她只想逃出这个鬼地方。 不断有蒙着眼,拿着铁钎的人从黑暗里走出来,他们拿起武器围在了白鹄身边。 他们的装扮很像范闲的五竹叔,大约她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困在这里这么久,除了身体的力量以外,她脑子也变得格外清明了起来。 很多以前理不清的事情全都理通了,她待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已经猜到了,这里就是天下人向往的神庙。 这里面蕴藏的东西,确实可以让一个国家的国力提升数倍。 她应当是被用作了实验,这些人在试验那些能够让人变得强大的药剂。 她应该不会是第一个试验品,只是她耐性大,熬过了所有的折磨。 她脱困了,变得比以前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 即使被这么多的五竹叔,她也应对的游刃有余。 围着她的人不怕疼,即便手臂被折断了,他们仍旧能够毫不迟疑的接着出手。 白鹄突然发觉,围着他的这些人只有人的外壳,没有人的灵魂。 那么……五竹叔也是吗? 不对,五竹叔和他们不同。 我都说有自己在意、关心和想要保护的人。 以前是叶轻眉,现在是叶轻眉的儿子。 他平时虽然冷冰冰了一点,但他并非毫无感情。 要从这里离开,她要去到外面的世界。 她担心承泽,担心她去晚了,他被人欺负了也只能在深夜蜷缩起来,永远忍受着那个人的冷漠。 围攻的蒙眼人一个个倒下,白鹄喘着气,下手果断又狠决。 她总觉得自己变了,但不管变成什么样,只要她心里的挂念没变就好。 没穿什么衣服,她用蛮力打开了神庙的大门。 一束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伸手遮挡,她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自然的阳光了。 之前被人绑着,她睁眼能够看到的永远是刺眼的白光。 没有任何温度的白光,照得人心里越来越烦躁。 真奇怪,遍地是冰原,应该是很冷的,但是她现在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血衣,感觉不到丝毫冷意。 她身体当中被注入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液体,现在身体的变化应该就是源自于那些改造。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儿? 她以前在书上看过,太阳是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的。 可以根据这些,辨别方向。 她以前找不到路,找不到方向,但她却从来没有将这些存在于书本当中的知识运用于生活。 现在她却懂了。 找到向南的方向,白鹄一直往那个方向走。 先找到北齐再说,找到北齐就可以继续顺着往南走。 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她总能回到南庆国都的。 白鹄走在冰面上,她偶然路过一大片阴影,他从到冰底下看去,发现冰里面居然是一头全身长满毛发的大象。 这种象的品种都没见过,或许是生活在很多年前,气温急剧变化,这种象就灭绝了。 连续走了多日,她既没有累的感觉,也没有饿的感觉。 感觉要成仙了。 …… (本章待续)
第六十三章 杀猪 终于看到了房子,虽然只是茅草屋,但见到人,白鹄心情好了许多。 放松身心,白鹄朝着茅草屋走了过去。 她抬起手腕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但是她明明能够听到里面有人在呼吸。 这呼吸有些沉重,屋里的人应该上了年纪。 好半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房门打开,视线里冒出了一个瞎眼老妇。 老妇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向前摸索起来,“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我从北方来,很久没吃东西了,想要问您要点东西吃,讨口水喝……” 一个瞎眼的老太太,独自居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会害怕警惕也正常,白鹄也没有踏进人家的屋子,生怕吓到了老太太。 听到是女声以后,老太太明显放松了不少。 屋子里面光线很暗,但是老太太早就习惯了屋子里的一切,对她倒是没有多少影响。 “原来是位姑娘……老太我家中简陋,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进来坐坐吧……” 听到这话,白鹄才走进去。 “您年纪这么大了,怎么都没个人照顾你?” 接过老太太端来的那瓢水,饮下肚中,顿时感觉清凉无比,这应当是山泉。 “原先是我小儿子在照顾我,只是春闱将至,他去京都赶考去了。” 提到小儿子,这老太太精神头都好了几分。 “我们家几代都没出一个读书人,要是我们家阐立能够博得个功名,老妇人这辈子也就值了!” “可是您毕竟行动不便,总得有个人照顾。” 白鹄还是比较担忧的。 “再过两日,我大儿子得空便会把我接走,我大儿子没什么读书的天分,就只能做些小本生意,好在也算是在镇上成了家。” 老太太又摸索着给白鹄盛了一碗小白粥,白鹄接过来几口就下了肚,这东西什么味道都没有,只能勉强填填肚子。 明明过得不是那么幸福,但这老太太脸上却全都是满足。 不过,以前听承泽讲过,有些地方贫穷,连白米都吃不起,只能用稻米的壳打细一些,拌着玉米面蒸着吃。 那恐怕会更加难以下嘴。 百姓和贵族之间,差距如同天堑一般。 “您这眼睛是怎么回事?” 白鹄和老太闲聊起来,“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我丈夫是地主家的佣农,他是个很能干的人,但就是因为人太老实,后来活活累死了。” “我原是个绣娘,手艺还算不错,能够挣一些贴补家用,后来为了养活我的两个儿子,没日没夜地绣,眼睛后来慢慢也就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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