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那时候我答应了范闲,不会透露他身边那位大宗师的存在,现在他既然要与你合作了,还是知根知底些比较好。” 李承泽眼睛亮了亮,“那位大宗师,是不是贴身保护范闲的?” “是,他以前是叶轻眉身边的仆人。” “小白,你老实和我说说,你现在的实力是个什么样的水平?我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你比以前更强了。” “我不知道,应该已经超过了九品,但有没有达到大宗师,还需要和人动手,才能够检验得出来。” 李承泽眼中划过了一抹冷光,“小白,我隐隐有种直觉,那第四位大宗师,就是陛下!” 这样的话,不能轻易说出口。 但好在,这满城的探子,不太敢靠近这边。 如果陛下,真是第四位大宗师,那么他和太子的合谋,就要从长计议了。 …… 第二日一大早,白鹄就被吵醒了。 她今天没什么正事要做,只是陛下憋了许久,终于还是召见她了。 实力很强很强了,但现在进宫去见陛下,她还是感觉到紧张。 侯公公我觉得最近心情不错,笑得脸上皱纹都加深了几分。 “怎么感觉公公你比我还高兴?” “我大约知道,陛下召姑娘进宫,是好事。”侯公公说到这里忍不住小声叮嘱了几句。 “一会儿见了陛下,姑娘千万不要耍小脾气,多顺着他点。” “我很爱耍小脾气吗?” “在长公主和太子那……”侯公公意识到不该说下去了,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能够在陛下身边待那么久,侯公公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白鹄也识趣地不问了。 她没有以前那么冲动了,也懂得三思而后行。 很久没有见这个位陛下了,他穿衣服还是不大整齐。 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在玩什么? 她走到殿前,还没说上话呢,随后砰的一声巨响。 庆帝脸黑了。 不只是脸,衣服上也满是黑色的灰尘。 他那应该不只是灰,刚才那么大的声音,他脸应该也被炸到了。 白鹄在声音响起以前,就蹿到房梁上去了,吓她一跳,比鞭炮声还要响。 她瞅着庆帝,黑着一张脸,只露出白牙在那里傻笑。 她不禁怀疑,这庆帝是不是被炸傻掉了? 这响声也把大内侍卫给引来了,看到庆帝的模样,这些人还以为是蹿到房梁上的白鹄动的手。 好在,庆帝把那些人全部给屏退了。 他只是叫侯公公去叫了太医,然后把白鹄叫到身边来。 白鹄也不吭声,叫她干啥就干啥,就等着这个庆帝问她。 她不懂君臣之间的相处之道,所以得说直白些,她才听得明白。 “北齐数月未归,我听闻你不在使团?” 白鹄在监察院是范闲这个提司的副使,算是个闲职,但大小也是个官。 “臣去找了狼桃,向他请教。” “打赢了?” “输了。” 如果现在再去打一次,狼桃必败无疑。 “那后来呢?” “后来被他扔到了北方的冰原上,他原本想让我死在那儿的,命大,活下来了。” 白鹄回答得很简短。 “那地方没喝的,没吃的,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见到了一座奇怪的建筑,一直昏昏沉沉,想不起来经历了什么,等这次醒过来以后,感觉身体之中特别有力量,之后顶着风雪,一路向南,走到有人烟的地方,这才侥幸逃得一命。” 真假说不一定,但作为帝王,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拷问白鹄。 “听说北齐有个圣女叫海棠朵朵,是著名的天才。” “之前就认识,关系还不错。” 白鹄觉得,这些都没必要隐瞒,看理解的人如何理解吧…… 不至于范闲和朵朵搞暧昧就是佳话,她和海棠交朋友就是通敌叛国。 再说,海棠那人,骨子里骄傲着呢,特别和她脾气。 “既然她是人人称赞的天才,你也不差,那不如,朕也给你封个圣女当当!” 白鹄有些愣住,但仔细一想,这也不是坏事。 “但凭陛下处置!” 白鹄跪下下去,这次归来,她已经懂了许多。 庆帝满意一笑,“既如此,春闱过后,悬空寺祭祀,便由我大庆圣女,来保护朕的安危。” “臣,领命!”白鹄低头叩首。 白鹄现在很清楚,庆帝真正把她当做了棋子,让她入局了。 悬空寺,承泽和太子可是谋划了要刺杀他的。 现在,让她来保护。 其目的,昭然若揭。 白鹄起身正打算走,刚转过身,她就感觉一股凌厉的掌风朝她袭了过来。 想躲开的,但在那一瞬间,她让自己的身位慢了一步。 她没受什么伤,这根本就是庆帝对她的试探。 转过身,洪四庠就站在庆帝身侧不远,现在已经低下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知陛下这是何意?” 其实连这句质问都没有必要,白鹄应该当场下跪向庆帝求饶的,只是……这太不符合她的性子了。 “测试测试你的能力,这样就好安排守备人员了,避免人员过剩。” 这只是庆帝随意给出来的理由而已,不管她嘴里说出来什么,他们这些下位者,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听从。 庆帝挥手让白鹄赶紧走。 白鹄又看了他一眼,脸还黑着,白牙还露着,这样的形象,让他的威仪早就不在了。 只是,和他相处,总得注意场合。 等出了宫,本来都已经觉得不好笑,但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嘴角的弧度? 遇到了不好的事,但遇到了好笑的庆帝。 老头是疯的,居然让她保护,她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好的了。 白鹄还在站路边傻乐,庆帝却已经对白鹄下了最正式的圣旨,让她的大庆圣女之名,传遍整个天下。 …… (本章待续)
第七十九章 选择 春闱是南庆的大事,范闲如事先计划的那样,确实成为了春闱的主考官。 他很忙,却也专门挑时间来找了白鹄。 他是来道歉的。 “那天是我不对,确实不该对他动手,我当初说过的,不管局势变成了什么样,我们都还会是朋友。” 一来,范闲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范闲,我觉得你……想得实在是太美好了些……” 白鹄此刻觉得,范闲比她还要幼稚。 “你和承泽,都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若有一日,他为君你为臣,你的存在,对他来说,是最大的隐患。” “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到时我便急流勇退,与婉儿寻个清净之地,富甲一方,了此残生。” 白鹄有些讶异,“千古以来的第一权臣,对你来说没有吸引力吗?” “当然有啊,但是这样的位置不能久坐,你站得越高,想杀你的人就越多。” 白鹄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恐怕他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放过我,所以到时就需要小白你来劝着他了!”范闲此时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回去思虑了多日,还是不愿意失去小白这个朋友。 他与老二关系如何,小白始终都是无关的。 小白只是做出了对于自己来说,最舒服的选择而已。 “其实庆国最后,是谁坐上了皇位,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我只希望以后的皇帝会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范闲的目光锐利了许多,“春闱这一遭,让我更加看清了庆国官场的黑暗,我希望往后,每一届的春闱都能够光明磊落,选拔出一位位真心为百姓牟利,为大庆着想的好官。” “所以……” “范闲范安之,在此恳请白鹄,若有一日二皇子登临大位,生死关头,保我一命!” 范闲此刻的神情无比重视,白鹄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我前几天才那样对你……” “我不相信二皇子,但是我相信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能劝住他!” “今天这一诺,你若答应,我便尽我全力帮你们!” 犹犹豫豫多日,范闲的心已经动摇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选择是不是对的。 但对错已经不再重要了,庆帝,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人。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被权势侵占身心的怪物,他无心也无情,哪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也是他手中操纵着的棋子。 这样的人,不配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 范闲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杀掉那个传奇女人的真正凶手,或许就是庆帝,只是他现在还没有证据而已。 白鹄怔怔看着范闲的眼睛,她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她最好的选择,但是她还想再问一句。 “范闲,你是发自真心做出这个决定的吗?” 听到这个问话,范闲突然笑了,只有小白才会考虑如此感性的问题,她还是最初认识的那个,至情至性的小白。 “是不是真心已经不重要了,至少我此刻是愿意的,在各种客观条件的催化之下,如今我已经做出了最利于我的选择。” “我答应你,但未必会出现那样的局面。” 白鹄做出了承诺,她觉得,承泽并不仁慈,却绝不会像庆帝那样,抛弃身边的一切。 “答应便好,我该找个时机,亲自去找二皇子,好好谋划之后的一切了。” …… 庆帝自己告病,不上朝堂,大约是不想让朝臣看到他那张被炸黑的脸。 但他也不闲着,他大封了白鹄,给她安排了圣女任命仪式。 承泽被关在府中,不能亲临,但庆帝却下令让六部全体官员去观礼。 给足了白鹄体面,让她风风光光地成为圣女。 但她现在越风光,心里的不安就越强烈。 把她捧这么高,白鹄觉得庆帝绝对是不怀好意。 穿着厚重的诰命服,白鹄一步步走向高处的祭坛。 刚才阳光还在照耀,现在却已经乌云遮顶了,雷声滚滚,白鹄的衣服很重,大风一阵阵刮过来,她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 向下看了一眼,六部官员已经被吹得人仰马翻,白鹄觉得有些好笑,有些官员的帽子都被吹飞了。 她走向高台,庆帝身体抱恙,所以站在那儿替她戴上仪冠的人,是太子。 太子亲自授礼的庆国圣女,规制是极高的。 感觉要下雨了,太子站那笑眯眯的,动作迟缓,白鹄生怕等会被雨淋。 直接弯腰把那仪冠顶到了自己脑袋上面。 太子有些惊讶,但接触了这么多次,也了解了白鹄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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