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察觉了他不为人知的部分内里。 善子没有表情,却已经轻轻哈了一声,忍不住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白发男高:“……我现在是在和五条君说话吗?按理说,这里的五条君并不是敌人,但是却不知道是谁呢。” “喂、超级帅气的我讲这种程度超级帅气的话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他拖长了声音,即便看不到脸也能想象出那种一边眉毛皱起,有些咋呼地撇嘴呲牙的表情。 因为稍微想看到那样的表情,所以善子不自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扭头看向了那边的五条君。 但那个白发男高露出的模样却和她想象过无数次的神情不一样,他耸着肩,双手向后撑着岛台的桌面这样斜斜倚靠着岛台看着善子笑了起来,五条君嘴是咧起来的,像是自恋一样把墨镜勾到了鼻尖,得意非常地把脖子微微屈下,凑过来看着她。 所以猫眼女高又扭头收回了视线:“……嗯。”澄黑的猫眼里的神色不自觉软了下来,却又有些想要发笑似的水光,“稍微?” “什么叫稍微啊——!?”五条君的声音稍稍提高,却又因为注意到了静谧的场合在尾音上压低了。 “如果是十分满分制的话,大概是以台词来看是九分。” 他的声音听上去超级不满:“但是是稍~微。”听上去气鼓鼓的。 “五条君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吧。”作为女高的那位又将一批红线收拢放在了一旁,没有看向他。 旁边的男高已经哼哼了两声,所以善子也不需要回答了。 她唔了一声:“台词是好人。”她思考了片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说法,“但是脸是坏蛋。”她没有看向对方,然后啊了一声,“然后觉得自己很帅气的态度稍微……有点讨人厌?” “善子真是挑剔、”这次没有把话说完的人轮到了白发男高那边。 因为猫眼女高最后还是说了实话:“但是我并不讨厌五条君这样。” 该说是觉得有点自恋的可爱呢,还是因为察觉到了那种带着距离感的内核而觉得很新鲜呢,她并不讨厌这样——好像和五条君的眼睛一样。 “……折射着细碎的不同的色彩,但是好像每个部分都是真实的。”因为专注着手上的工作,善子不自觉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了声,“感觉很新鲜。” 五条君不接话了。 他好像是听懂了——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把倚靠着岛台的身体往善子这边倾了倾,没有把体重靠过来,只是挨住了她的肩膀:“善子完全是台词是坏蛋的那型。” 而善子只是低下头继续了自己的工作,没有回答对方,她并不感觉这沉默让人心慌或是尴尬,只是一直重复构造着红线直到稍稍感到失血头晕发冷的时候才停下来,将两手将将能够圈住的武器握在了手里。 然后……毛毯这才被抛了过来,白发男高非常不得要领地扯了扯垂落在她身前的部分,试图用不碰到她的方式让毛毯不要这样只是堆在善子身上,而且稍微偏向‘披着’的方式。 善子没有动,她手里握着红线没有空闲,只是微微抬眼看着这位大高个高专生低着脑袋,要碰不碰地扒拉一下毛毯垂下来的角,然后又扒拉一下…… 简直像是猫咪在桌台边上调整水杯的位置似的。 所以猫眼女高的眼睛里已经忍 不住带上了笑意,她双手不得闲,所以只能微微抿起嘴唇,把脸低了下去—— 五条君当然察觉到了那种取笑,他直接啧了一声,直接伸手抓住了毛毯把善子裹成了千与O寻里面的无脸男一样,只有握着红线的双手伸在外面的猫猫虫。 “……行动也是坏蛋。”毛毯里面,猫眼女高的声音有些发闷,事实上,她的呼吸都有些发闷了起来。 也是,猫咪调整桌边的水杯位置明明就是为了让水杯落下才对。 然后她即将因为失血和窒息晕过去的脑袋才被大高个男高非常不得要领地从毛毯里面剥竹笋一样放了出来,好不容易呼吸顺畅的善子忍不住轻轻喘了口气,澄黑色的猫眼这才重新抬眼对上了五条君的视线。 白发男高的手还放在毛毯的边缘上,蓝色的眼睛从墨镜的缝隙里时隐时现,他低头专心盯着善子却没有说话。 这下就连善子也没法张嘴了,她眨了眨眼,总感觉这个时候不管做出什么应对好像都……让人有些紧张。 明明只是‘看着’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而已。 ……怎么简直像是在等待着水杯落下被砸碎一样。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猫眼女高先一步微微撇开了视线:“……不准继续看了。”她有些害怕。 善子的余光只能偷偷瞥见五条君的下半张脸,能看到他的嘴唇先是微微张开,像是打算说什么,但是张合了几次都没有吐出成句、善子能够听懂的应对。 最后。 才是她没太听得懂,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时机的低声抱怨,她忍不住把视线移回了面前的白发男高身上。 “啊啊,真是完全搞不懂了。”大高个的语气听上去有些焦躁,他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善子你不打算成为咒、” 而善子已经把握着红线的双手轻轻抵在了五条君的心口前面,将他的话堵在了半路上。 “……不准继续说了。”因为室内实在是太安静了,善子低下了头,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眼前的空气是粉红色的。 然后,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白发男高才啊了一声。 而猫眼女高微微低着脑袋。 你也在和我想着同样的事情吗? 空气中传达的是我们真实的想法吗——明明言语应该是完全真实才对,却依赖这种无效的沟通方式。 像是将言语把这样的话说出口的话,就会戳穿什么—— 所以对面的白发高专生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对面的大高个只是把墨镜推到了头顶,他低下头的动作一开始在半路停顿了片刻,然后,顶着白发的脑袋才非常缓慢地凑到了猫眼女高的脸前。 脸侧了过来。 他轻轻亲到了善子的嘴角。 然后猫眼女高才配合似的捧着手里的红线偏起了脑袋,也只是轻轻地贴上了他的嘴角。 像是一片花瓣落到另一片花瓣上一样。 是什么让你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才来到我的身边呢? * 而因为还没有结缘,善子血液的染色效果也还没有失去,所以那一大团像是红色毛线的东西分外显眼。 明明有单人、三人的长沙发,最后两个人还是挤在了双人沙发里,善子因为失血有些发冷,不自觉就把自己用暖和的毛毯裹紧了,只有双手从毛毯里伸了出来,把之前构造的红线编成一束一束的小麻花,等着待会再搓成粗麻花。 她打算把它做成可以套在脖颈上的麻绳套索一类的东西。 猫眼女高的脚也缩上了沙发上的毛毯里,所以位置变得更窄了,因而善子直接往五条君的身体一侧轻轻靠了靠,却谁都不去思考、也不谈论太挤这样的理由站不站得住脚,于此相伴的,两个人也放弃了讨论该不该、谁要不要去睡觉的事情。 稍微有点奇怪。 但是感觉并不差,也并没有尴尬。 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因为这是深夜、还是因为知道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相遇,或者是因为什么别的…… 而五条君的身体一开始有些僵硬,过了好几分钟才稍稍放松下来:“普通地用不就行了?善子的红线按照因缘的理论来说,可以直接把东西划破吧?”随着放松的身体传来地则是比耳语没有大声多少的声音。 那倒不算是疑惑,更像是因为想说些什么…… 不。 只是想听到对方的声音,随便说些什么都好。 而善子斜斜地蜷缩着倚靠着大高个,即便隔着毛毯也能感受到五条君身上的热气传递了过来,因为有些舒服,她忍不住唔了一声,用脸蹭了蹭倚靠着的、暖和的毛毯面:“因为我的力量不是能完成那种切割的类型……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是给甚尔先生用的,她又不想把他的脑袋斩下来,只是缔结因缘而已。 “而且太细碎的效果也不一定好,还是聚拢成麻绳更好操作一点吧。”而且既然现在有时间的话,还是多准备一下比较好。 善子比划着上吊绳的模样,已经忍不住想象了起来。 “如果要一根根单独绑上去的话……真的不会跟被橡皮筋绑上的西瓜一样吗?” 而身旁的五条君明显和她想象出来的画面不太一样:“或者像是身上绑满了套马的绳圈那样,等等、那是木乃伊吧,一圈一圈套在身上乱七八糟的。” “我很仔细的,才不会那样。” “万一失手呢?” “……”而虽然不想这么承认,但随着五条君的说法,善子眼前好像也已经出现了类似的画面,“像是在毛线签上缠着的毛线团、”而她的话并没有说完。 被她倚靠着的白发男高已经将双腿伸直了搭在了茶几上:“我也搞不太清楚,好像是很喜欢又好像没有到那个程度……只是、感觉没有那么做的话。”他的语气分外平静,“好像会后悔。” 善子瞟了一眼窗外漆黑的海面。 她没有回答白发男高的絮絮叨叨,因为内心感受到了某种奇妙的安定,善子只是像是个大毛绒团子一样往五条君的胳膊上一靠。 不算同伴,像是朋友,好像不是恋人,而是某种让人摸不清楚、不上不下的因缘,能感受到的只有有些可惜、稍微让人紧张、却也非常温柔的心绪。 因为留给真话的时间只有这么点而已。 “嗯。”所以善子也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剩下的红线编成了麻绳,“……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拖长的诶声从旁边的男高那边那边传来:“那以十分为满分的话,善子觉得是几分?我们这样应该算是初恋、”他问。 而猫眼女高已经靠着他睡着了。 “……十分。”所以白发男高只是自己回答了自己。 * 她是在床铺上醒来的。 他们先去找到了二哥——虽然不知道他看上去为什么像是大半夜没睡一样疲倦——善子还是拿到了加持,临时做出了只有一天有效期的断缘红刃。 不过因为失血,善子看上去已经跟个幽灵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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