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过去的她做出决定。 现在的猫眼女高正站在那条由天元大人和善子共同制造的分岔路口上, 她的选择有可能导向这条闭环,但也可能是其它的结果。 [未命名73:等等等等——主播是打算允许她自由选择、搞不好制造别的世界线吗?可是这样你自己就被关在这个世界线里、不对、因为按照这种逻辑,一定是这个闭环的某个地方获知的情报让主播找到逃生的钥匙不是吗?所以、所以才有闭环的必要性不是吗……?] 白色气泡已经语无伦次了起来。 [毛豆大福:哎呀, 总会有办法的。]蓝色的气泡没有阻止。 [度假志愿:没有让小孩子为了大人的幸福牺牲的道理。] “如果我就是我,那么实际上我的性格只会允许我顺应内心做出一模一样的选择;而如果我做出了别的选择, 导致了别的未来——”年长一些的那位善子歪起了脑袋,“那也是自由意志的结果, 是和我稍微有些不一样的齐木善子的人生不是吗。” 甚至,过去的她要是能够走出更加完美的救赎就好了。 她没有道理阻止那种事情。 两个善子进入了结界——过去的她正要做出选择,而年长的她只是等待着未来的自己。 猫眼女主播唔了一声,毫无紧张感地指着自己毫无表情波动的脸:“毕竟我只是在预知而已。”要做的事情也只有‘看’而已。 然后那个蓝色气泡才施施然地开口:[不过,如果真的是那种选择的话,对于有‘意义’的我来说……善子是要利用我吧?通过付出某种代价的方式。] 他问。 [毛豆大福:所以……那算是丢给我的诱饵吗?] 善子没有回答。 [毛豆大福:我可以咬钩吗?] 善子没有回答。 * 猫眼女高起先是犹豫,但她看了两眼,通向理子那个方向的红线还是没有变成实线。 而和外面的险恶不同,薨星宫里没有任何防御守备力量,也没有任何愿意理她的人。 所以,善子接下了邀请走进了结界——她倒是能看到这位自称天元大人的陌生女士心口的红线,除了联络者四周的术师和延伸向其它方向的脉络。 还有一条像是麻绳的红线直通地底那个鎏金色,盘悬着的巨蛇?河流?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善子盯着发光的地底看得出了神。 “最好不要一直盯着看噢,会迷失在幸福中的。”前方已经传来了那位女士的提醒。 猫眼女高慌张地抬起头,却发现刚才踏入的结界内空间已经从一片虚无变成了悬浮在光河上方的一间茶室,穿着简朴练功服的天元大人已经不知从哪里提起了一个小茶壶,她摸出了三个杯子,倒上了茶水。 “安心,没有毒的喔。” 她把其中的两个茶杯推向了善子的方向,一左一右地摆放着。 猫眼女高不太明白这个意思,只是瘫着一张脸点点头:“我想问的其实是这里是什么情况,而且理子的事情……” “毕竟不能出门,稍微就在结界术方面研究了一下——和领域内部制造造物是一个原理,你以后也会的。”而天元大人脸上已经带上了平和的笑容,“理子的事情我会配合你的。” 善子端起其中一杯茶,把暖和的杯子握在手中:“代价是帮助您?” “威胁对你来说是没用的吧——所以,那只是请求而已,要不要帮忙是善子自己的选择。”对面的长发女人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至于放过理子的‘代价’,如果这样会让你更加容易信赖的话……能听听我的事情吗?” 猫眼女高端着茶水,余光瞟向了脚底下那个一看就非常庞大的鎏金色光芒,眼神里明显有些犹豫。 而天元大人已经摇了摇头:“安心,距离我的体质变化、啊,如果按照善子你的说法的话——应该是离‘过期’还有一个小时左右,不用担心。” 不过尽管态度柔和,她却也没有等待善子表态——已经像是一个独居多年的空巢老人一样迫不及待开始了回忆。 发生在她身上,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 我是作为船夫的女儿出生的…… 啊、看不出来吧? 天元大人的面上露出了像是小孩一样的笑容。 毕竟哪里会有生而知之者,人都是有来处的。 我出生的时候,老家就连地名都没有呢,大概就在越后国磐舟栅、啊,不对,这个时代的话,应该叫做新泻县和山形县附近的海边小村子。 该怎么说呢……那是个神明与妖怪共存,人们在接受神明的福泽感受幸福的同时,也不间断地受到妖魔的骚扰的时代。 人们投于神明之下祈祷庇护,也因为恐惧滋养着咒灵。 除了大地主之外。 普通人的生命要么在不间断给神明的供奉里消耗殆尽,要么就是被妖魔吃掉,病死,被天灾所害,人不外乎就是这几种结局吧—— 那个时候连术师这个概念都不存在,有的只有村落里的神婆、云游的神主、和尚或者是偶然路过巫医、大神社的神官这些东西……我就是在这种环境与原因里开始术师之路的。 六七岁的时候, 因为我总是把实际山里的猎物和妖魔混为一谈。 作为船夫的父亲发现了我的才能,把我送到了附近的神社里,毕竟那个时代书籍、文字和术法的传承除了被达官贵人和宗教组织垄断了嘛。 ……他应该是想让我找个巫女或者是什么巫医之类的稳定生计,总比靠天吃饭好。 现在想来的话,作为父亲的他应该就是这点愿望吧。 毕竟我的母亲把性命献给了神灵,而父亲则是被海上的妖魔吞食。 他恐怕是认为神社的工作比教徒要轻松,比船夫要简单吧。 不过,其实应该是非常不幸才对,我被才能和知识诅咒了——要是能停在那一步,也许今天就不会有天元了才对。 我能应对的妖魔很快超过了神社周边的水准,附近的领主召见了我。 所以,我去到了更大的国司的神官名下求学。 接着,再没人能教我了,我又被准入了领主的文库,自行开始了研究——不过比起搞清楚咒术,那个时候的我们还得研究天象、自然地理这之类的农学信息,紧接着就连渡海过来的佛教古籍也交给了我看管修订。 被才能诅咒了啊……不,我自己也是愿意的。 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妖魔和神明到底是什么,在我们身体里流淌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那些神婆、神主、和尚、巫医们到底有着何种共同点…… 也是在追寻这种细枝末节的路途中。 我才注意到。 我的亲族,就连小辈都早已去世,就连国司、不,就连越后国都换了名讳,飞鸟时代早已结束,而我自己却还是如今这样三四十岁的样子。 虽然那个时代消息的传递多少不太方便,但我还是出了名。 奈良太乱了,我就来到了平安京,贵族们接见了我,估计是想让我充门面,让我主理建造佛寺,也将那些他们垄断却看不懂,只是用于妆点身份的文书与典籍都交给了我。 但我只是寿命太长,打发时间对一切都想要追根究底而已。 说到底只是好奇—— 这力量是咒术,这妖魔是人心的咒的体现,我所谓的推广日本佛教也只不过是找了个方法让这种负面情绪的力量变得平和、可以操纵,修行内心而已——领域展开说白了也只是将术式与内心的心象空间显于人前,哪有什么特别? 只要人们遵循道德传统,少心生恶念,咒就会减少。 哪有什么复杂的? 而与之相对的‘神明’则是如尘埃般落入地下的幸福。 二者都因人而生,你越是多愁善感,便越是能发现生命中的感动与幸福,越是幸福,就越容易感受到它消失后的落差,两者相生相伴,如潮水般相互照应,一个发生变化,另一个就很快跟上,永远处于一个动态平衡里。 你看? 就是这样的,越是被才能和知识诅咒,这些东西就越会找到你——而知道得太多,你就无法视而不见了。 我知道了终结这个妖魔乱世的方法。 要不要做呢? * 坐在茶桌另一边的天元大人说到这里,眼底已经染上了地底滚动的鎏金的颜色:“总之,最后——我利用我所知的知识,欺骗了所有的术师和当时的朝廷。” 她语气有些严肃,这么说完的时候喝了一口茶,才露出了笑容。 “我说,有可以消灭大部分妖魔,将世间的力量都汇聚到这片土地,让咒术师们变得强大无比的方法。” 我建造起了结界。 不是为了守护这片土地。 而是试图让这片土地变成妖怪与神明的牢笼——它实际上是将诅咒汇聚在这片土地上,浓度上升的妖魔理所当然催生了更强大的术师。 我看着平安时代的这片土地成为了咒术的顶峰,看着被这封闭的结界孕育出的独一无二的诅咒之子。 那些喜欢力量的人好像很高兴……啊,说起来也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的,因为不同的寿命尺度,倒不是说我不能理解别人,只是看到的风景变得不一样了吧? 以他们的人生尺度来看,我是消灭了妖魔。 他们看到的是顶峰,我看到的只是术法的回光返照罢了。 我的目的是把吞噬人心的妖魔,连同神明一起杀死,我想要杀死神秘本身,不管正负。 但看来是因为我的时间尺度和他们差别太大了吧,那些术师很轻易就把那种漫长的衰落看成了和平的样子。 总之,我借着用祂的力量加固结界、守护世间的原因,立下这牢笼把我和地下这个黏上我的金色河流关在了薨星宫里。 祂是不可以杀死的,但是只要和我关在一起,只能食用我给与的、不可消化的乐趣的话——我以为只要时间足够长久,那么不管是祂、我、还是咒术,最后都会逐渐消弭成为某种不成型的沙粒,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吧。 听到这里,善子有些犹豫了:“您是试图说服我,让您继续驻守薨星宫、完成同化是有必要的吗?” 毕竟天元大人说的好像是她的使命。 “哎呀,在你看来是这么回事吗。”外表年轻,说话方式却慢吞吞地像个老年人的女性术师将双手套进了练功服的宽松袖筒里,歪着脑袋思考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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