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扑进他怀里:“这就内疚心疼了?” “您也不比我有出息。” 他低头寻她的唇,吻了片刻,才道:“我曾以为,可以护你无忧,一分一毫也不能让你伤着。” 可到头来,她所有的伤,都是因他而来。 兴许是今日去了宫中,去了钮祜禄府。弘历的回忆重现,他想起了从前的温晚,那个热烈又纯粹的小姑娘。 此时,他眼神里的内疚与挣扎,毫无遮掩。 温晚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晃了晃:“方才我听到了。” “她说我是妖女。” “我想了又想,我便是妖女,大抵也是来报恩的。” “兴许您前世救我于坏人的魔爪,今生我便来报恩于您,可大概我前世可怜的很,身无长物,只能用此生一身伤痛,来抵您的救命之恩。” 弘历失笑,“你整日哪来这么多胡思乱想?” “若我真的前世就遇见你,又救了你,这一世如何舍得让你遍体鳞伤?” “定是要将你捧在掌心,让你一世无忧。” 他深情至极,眼底竟没有情欲,温晚一时接不住戏,她错开视线,“总要相欠才好,如此,可期来世。” 弘历抵住她的额头:“那也够了。” “你原受的苦,已然够了。” 他的手落在她的肩头,那里曾有一道浅浅的伤疤,也是为他而受。 她不记得了,她曾舍命救他。是真真正正的,并非她嘴里的戏言前世。 “我依稀记得,有一句话,道是:尽人事听天命。” “虽竭尽所能,可仍需天意成全。” “兴许是天意如此,我命该如此,您不必纠结自身。” 弘历听不得这话,他已经大权在握,四海皆臣,再不肯承认自己有什么是力所不能及。 “天意?”他轻笑。 “天子之意,即天意。” “你既信天意,岂不信我?” 温晚惊住了,捂住他的嘴,微微摇头。 大逆不道! 丧心病狂! 你爹还没死呢! 弘历见她吓着了,笑着把她拥在怀里,而后让等候多时的李玉拿药进来,又说不必大夫了。 他自己给她上了药,揉了好一会儿。 温晚又疼又痒,出了一身的汗。 弘历不敢给她用冰,只能让何嬷嬷去伺候她梳洗后换了寝衣,然后抱她去后书房。 “这儿总是凉一些。” 温晚方才擦洗后,已经不那么热了,缠着弘历许她开窗。 “风声猎猎,不听可惜。” 弘历被她缠的浑身燥热:“风大便是又要有雨,开窗定然会着凉。” “我既说不许你受一丝伤,这着凉自然也算。” 他说完又换了颇难过的语气:“你上次着凉,一梦不醒,我如今还后怕的很呢…” “要听风声,待那十里竹林成了,我随你去听。” 温晚只能点头。 见他扯过书来,她手搭了上去:“我那日给娘娘也念了。” “娘娘觉得我念得极好。” “可后面没同娘娘念完…这得怪您,不曾念给我听。” “嗯。怪我。”弘历很是肯哄她的。 “您改日去请安,记得替我给娘娘念完才是。” 她勾住他的小指,轻轻晃了晃。 弘历一阵心痒,嗯了一声,就俯身同她缠绵。 他极克制,她的寝衣乱了,也不曾让他就此失控,他怕伤了她。 便只能去沐浴,等他带着一身水汽回来,温晚便缠进他的怀里,同他相拥而睡。 两个人,仿佛情浓至极。 她不动情,也不介意来日与他一夜贪欢,他也不去想为她废了福晋,清空后院。 都是点到为止,各取所需。 第二日,温晚醒来,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她懒懒的起身,拢住已经蔓延到了肩头的红斑。 有个地方,他昨晚唇齿纠缠了好久,想必就是当年她为他挡下簪子的地方。 春然听到动静,赶紧过来伺候她起身,洗漱后换了衣裳,又去前头用膳。 方知今儿又是请安的日子了。 “爷说,让您今儿好生歇着,晚上回来陪您用晚膳。”春然道。 这就是不准她去请安了。 她本也不想去,后院里的一个个都已经趴下了,也没有人敢同她打机锋了。 “高侧福晋如何了?” “回主儿,高侧福晋还未好。”何嬷嬷从外头进来,接上了话。 春然就退后一步,腾出位置。 何嬷嬷上前,低声道:“主儿,高侧福晋说,自己病体难愈,不能照顾大阿哥。” “爷准了,让苏格格暂且照顾着大阿哥。” “然后,爷让高二小姐回府,这会儿,侧福晋院里正给高二小姐收拾行李,备马车了。” 这就送回去了? 只是敲打敲打高氏? 啧啧。 可高二小姐的名声,已然坏了。 以后可怎么议亲? 高夫人这下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赔了女儿的名声。 何嬷嬷又说了金氏住在幽篁里,每日受掌嘴之罚,陈氏方才已经被送走了。 “主儿,方才戴佳格格,打扮精致,从园子里回来了,想必是一早便去的园子。” 温晚笑笑:“也该是她了。” 后院里能侍寝的没几个了。 “乌拉那拉侧福晋。”温晚顿了顿。 “一直这么淡泊么?” “听说是这样,初入府,爷就不太喜欢。” “那她平时,用什么打发时间呢?” “侧福晋爱书,如今还爱调香。” “都是雅致的喜好呢。” 见温晚一直提乌拉那拉氏,何嬷嬷心领神会:“奴婢让许多,多留意。” 温晚点头。 “先让他去看看,高二小姐,出府了没有?” 她总觉得,这高二小姐,不会那么甘心出府,一旦出去,她就再没指望了,而且顶了这个名声,以后也不好议亲了。 可若是这高二小姐出不了府。 那就有意思了。 府里定有人出手相助。 也不知,同外头把传言撒的到处都是的,是不是同一人。 所谋又是为何? 不多时,何嬷嬷沉着脸回来了。 见温晚正写字,便没有说话,在旁等着温晚收笔,又把纸收进了信封里,封好。 方道:“主儿,高侧福晋突然昏了过去,高二小姐担心不已,亲自照料,故而…还未离府。” 温晚笑了:“王爷今儿晚上会回府?” “是,说了要回来陪主儿用晚膳。” “那高二小姐,也就这点机会了。” 何嬷嬷低声道:“主儿…若是让她见不到爷,便没有机会了。” 这点温晚完全可以做到。 “不。” “且看着就好。” “府里总是要进新人的。” 这个高二小姐的路数,相对容易看清,弘历也定然不会喜欢这种自作聪明的。 留下她,并没有坏处。 “这两封信,还有准备好的食盒,让人一并给我额娘送去。” “是!”何嬷嬷接过两个信封。 封面上一个写的大哥,一个是二哥。 正院。 请安的人刚刚都散了,苏格格也来了,因生子,多了一分珠圆玉润之感,别有一番韵味儿。 福晋只嘱咐了她照顾好大阿哥三阿哥,便没有旁的话了。 等众人散去,绿竹说了高氏院中的事儿。 福晋隐隐觉得不对。 “这个高二小姐,怎么像是对府里有所熟悉似的。” “高氏不可能告知她如何去偶遇爷的,偏偏她偶遇了两回了。” 绿竹道:“福晋说的是,高侧福晋只想着把二小姐送出府,就万事大吉了,怎么可能让二小姐去接近爷?” “那就是府里有人同二小姐亲近了?” 福晋微微皱眉:“谁会做这种无益处的事儿?” “谁说不是呢,这个高二小姐入府,就得分宠,爷本就一心在蔚兰苑,能分出多少来?”绿竹也是觉得奇怪。 谁会愿意主动拉新人进来分宠? “且再看看罢。” “看着高氏那里,可有人走动?” “是!”绿竹自去安排了。 一直到傍晚,高侧福晋醒了又昏了过去,反复了两回,福晋去看了一次,大夫只说是心肺郁结,所以病的重了些,又换了药方。 秀珠倒是着急送二小姐离开,可二小姐哭的不成样子,定不肯离开姐姐,又亲手照料,秀珠也是束手无策。 只能打算,明儿一早,怎么也要送人回去。 晚膳前,高二小姐忽的道,要去园子河边祈福,说她长姐属水,这个法子定然有用。 不等秀珠拦着,她就自己去了,秀珠只能让人去跟上伺候着。 但她心里已然有些觉得不妥,想了想又派了两个人去跟上,嘱咐,若是二小姐不肯回来,拖也要拖回来! 蔚兰苑已经开始准备晚膳,温晚坐在榻上,一边磨珍珠粉,一边等消息。 没有让她等很久,何嬷嬷就匆匆进来了。 春然识趣的退了出去,在门口守着。 “主儿,方才,那高二小姐落水了,倒是自己上了岸,可一身湿漉漉的,就这么…撞见爷了…” 温晚?? 这么简陋的手段? 好吧…也不能太强求,一个小姑娘,能落水湿身也算是挺复杂得了,总比直接崴脚崴进弘历怀里来的委婉些。 “然后呢?” 温晚慢慢的把珍珠粉装进盒子里。 “爷…给二小姐遮了遮…直到让人抬了小轿来。爷让人把二小姐送回侧福晋那里了,说落了水,便先养着罢…” “那二小姐…一开始见着爷,像是怕极了…还躲到树后,听到爷的声音,还哭了…十分让人怜爱…” 温晚笑了:“嬷嬷如何知道这般清楚。” “爷跟着的人…方才来同许多传话,说是爷先去趟福晋那里,晚膳还是来咱们这里用,让主儿自己先用,不必饿着等。” 小太监来肯说的这么细,八成是弘历授意的。 温晚点头:“尘埃落定,等她有了位分,就按规矩送份礼便是。” “是!奴婢明白。” 晚膳温晚当然不可能先用,不过弘历也没让她等很久,天尚未黑透,便来了。 看样子,是已经换过衣裳了。 也是,原来那身该是沾了水了。 温晚克制住自己吃瓜的心情,本想要不装的伤感冷漠一点? 可看到弘历,竟没忍住,笑了,且一发不可收拾… 弘历万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 他授意人提前告诉许多,就是想许多能把话处理好了再告诉她,别再惹她多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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