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20岁的白延同以前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坂口先生,你能想象太宰那样的人去当黑手党首领的样子吗?他若把智慧全用在杀戮和仅为杀戮衍生的谋略之上,死亡于他而言只会比现在更加如影随形——无论有没有那本书。” * 最后白延把在场所有人都抡了一遍,其中坂口安吾被她抡了三四遍,中场休息的时候坂口安吾觑了个白延转回头去抡白虎的好时机叫上野际飒落荒而逃,爬上摩托车的那一刻他第一次无比庆幸特务科分到的穿越者是个绝顶赛车手:“快、快走,我们必须尽快调整下一步计划以及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野际小姐,你马力全开的话应该不会被白小姐追上吧?” 野际飒苦笑:“如果没人配合她在前头堵我应该就没问题……坐稳了!” 被绑在附近树上的太宰治无处可逃,被迫用脸接完了那股子摩托尾气。而只顾逃窜的坂口安吾自始至终没敢回头看他哪怕一眼。 白延到底同他说什么了把他吓成这样? 那头白延玩够了小老虎,笑眯眯地把侦探社众人也送走了,这才慢悠悠地走到太宰治跟前给他松绑:“我发现只要多使些力气就能对付你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就是想不到这一点,总是单方面被你坑。” 太宰治被松绑之后抬起手抹了把脸:“不是对人猿泰山深恶痛绝吗,我看你玩得很开心嘛。” ——跟所有人都玩了一遍,除了我。 白延把他扶正让他站好:“回去吧,走得动吗?” 太宰治立刻虚弱地倒地:“不知道,不确定。” 白延嗤了一声,把他拉起来扛到自己肩上:“我现在如你所愿把那个荒诞的都市传说坐实了,你高兴了吧。” “啧。”太宰治摇摇头,“可惜没把你同安吾公报私仇的样子拍下来。” 他竟敢主动提起这个人,白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到底在想什么,怎么……” “如果你不告诉我你同安吾说了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同安吾说过什么。”他拿她用过的招数来对付她,说话时声音闷在她的脸侧,“是我赢了。” “什么赢了?”白延莫名其妙,“赢了谁?” ——白延自己或许忘了,先前有一回她想抢太宰的钱去给中也部门的践行宴付账,他便同她开玩笑说那就打个赌,若她赌赢了便将钱包双手奉上。虽然后来他岔开了话题到底没能赌成,但他心里其实一直没忘记这个“赌约”。 他要赌的是,若他的计划一直没有被白延察觉,那么他就按原计划走,直到将她送出这个见鬼的世界为止;但若她察觉,她就一定会来阻止、会来干涉——比如这种时候,他不需要开口问她这次会不会像上次一样一个人离开,只需被动接受她的纠缠即可。 所以虽然过程胆小又卑劣,但从结果上来说还是他赢了。 * 白延能想起的事情不多。 中岛敦的华丽变身让她记起了和敦的初遇,那其实是她设计好的初遇。她知道中岛敦在月圆之夜尤其容易被异能控制发狂暴走,于是她瞅准某个白虎闹事的夜晚,在白虎糟蹋院里菜地的时候一拳砸烂了空无一人的院长办公室。 当时那白虎还从菜地里抬起头来,愣愣地看了她一眼。 第二天中岛敦就被孤儿院扫地出门,走投无路饥肠辘辘的时候,白延抱着一袋葱油饼犹如天神一般降临在中岛敦眼前:“你也是被孤儿院赶出来的吗?我也刚被邻镇的孤儿院赶出来,这类机构经营不善经费不足真是个无解的大问题——不如我们就一起走吧?” 受了她葱油饼之恩的中岛敦同她结伴来到了横滨,二人搬进一个废弃的厂房简单拾掇了一番,刚拾掇完中岛敦就在窗边的月光下发出一声长啸,当着白延的面变成了一只漂亮的白虎。 她让系统录下了中岛敦变虎的全过程,上前与那只老虎缠斗到半夜——白虎异能不稳定,中岛敦本人也没有任何打斗技巧,那白虎只是在用本能和兽性抵抗她的攻击,很快就力竭倒下恢复成人形。 中岛敦苏醒后因为刚拾掇完的厂房彻底变为废墟而惊惶不已:“白、白延姐,我知道了,刚才是不是有只白虎来过……?原来那老虎还在跟着我……你走吧,和我在一起太危险了。” 白延拍了拍他的脑袋,将系统录下的影像拿到他跟前。 真相让中岛敦难以接受地呆住了。 她朝他安抚性地笑了笑:“其实你不用怕。你也看到了,你的异能根本拿我没辙,你跟着我是最安全的。” 中岛敦抱着她不住颤抖,抖了一夜之后他像是想通了什么,第二天一早笨拙地做了一顿早餐端给她:“白延姐,我准备挖个地下室,住到地下去。” 白延当时宽慰了他一番,重申了自己完全不怕白虎的事实并坚决驳回了他地下室的提议,但她马上就得出门——把中岛敦从孤儿院拎出来只是系统为了攒积分领回来的小任务,她的正规任务必须马上开始,当天她就得去黑手党面试。 但那天晚上她带着一身鲜血回到他们的贫民街小屋的时候,中岛敦已经在屋内一角挖出一个深坑。 屋内甚至没有开灯。 月光清浅,中岛敦没能看清白延身上的血块,白延倒是看到了他身上的泥土:“……你还真挖个洞啊,怎么的,指望我把你关起来?” “嗯。”中岛敦坐在那土坑里,仰起头来对她笑了笑,“姐姐,我在附近找到一个铁笼子,搬过来放在家门口了,等我挖好地下室就……” “敦。”白延走到土坑边上把他拎了出来,“你一整天都没有出门是吗?你准备从今往后就不出门了吗?” 中岛敦这才闻到她身上的血腥气:“姐姐?你受伤了?!” “我没事,不是我的血。”她言简意赅,“敦,你不能因为这点事就窝在这里一辈子,我不是为了让你换个地方龟缩不前才把你从那种地方带出来的。” 中岛敦低头沉默了一会:“……姐姐,你先把衣服换下来吧,我来洗。” 他倒也没问她究竟去哪里做什么了。 “不,从今以后你不用洗衣服。”白延朝他笑了笑,“我知道孤儿院里最常见的惩罚措施就是洗一大盆衣服,所以你不用再洗衣服——我找到工作了,买得起洗衣机啦。” 中岛敦想说“那我也出去找个工作吧”,话到嘴边时想起自己那害人不浅的异能,又沉默了。 “敦,我知道你害怕自己的异能,或许也无法原谅自己的异能。”白延走到门边开了灯,“没有关系,无法和解的东西就暂时不和解了。” 她又走回到他的身边,“你觉得把自己关到笼子里去就不会拖累到我了?但如你所见,今天我能把别人打出一身血,或许明天我就会被人打出一身血——我们既然已经是亲人,就要互相扶持互相保护。敦,或许将来我也会希望你来保护我。” 中岛敦猛地抬起头,看向她的眼里翻腾起滚烫激烈的情绪。 “所以首先你得从笼子里爬出来。”白延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不喜欢用异能,就先不用异能。明天开始我教你体术——学会控制自己的躯体和四肢是获得成就感的第一步!”
第28章 028 白延想起了初遇中岛敦的事,也就连带着想起了她去黑手党面试那天的事。 说是近来给黑手党投简历的太多,到她这一届的时候黑手党特地加了个考试环节以方便人才分流,考核不通过的可能会被调去基层干劳力,大半辈子都没办法离开岗位——刚好赶上第一届改革的白延心中暗叫倒霉,好在面试官看着人还不错,叫广津柳浪,是一位儒雅的老先生。 广津老先生的身侧还站着一个黑发青年,似乎受了伤,雪白的绷带从他的右眼一路缠到脖颈,脖颈处的衬衫还因为受伤解开了一粒纽扣,纽扣底下却端端正正地系着领带,衬衫外套着笔挺的马甲,一起被罩在一件黑色的大衣下。 衣物整齐,人却怠倦。 他注意到白延探究的目光,好奇地看了过来。 白延赶紧低头看地面。低头的那一瞬间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宿主,这位长得像绷带装置的青年就是太宰治,织田作之助的好友。宿主若能成功接近他,我们的任务便可说是完成了一半。” ——“本次你们的任务并不太难。”斯文儒雅的广津柳浪往这一届应聘者跟前一站,“两条街外有个废楼,楼内藏匿着一个走私团伙和他们近两个月堆积的货物。你们毕竟是新人,我们对你们不会有很高的要求,只需将走私团伙全部剿灭,货物能带出多少就带出多少,实在带不出当场销毁也可。” 白延听完了要求第一个冲了出去,没过几秒又冲了回来,对着广津柳浪憨憨一笑:“不好意思,请问具体该往哪走?” 广津柳浪用慈爱又怜悯的目光看了她一会儿,伸手为她指了个方向。 她于是又飞奔出去,拐出两条街找到了那栋废楼。 这任务对白延来说并不算难,进门前她甚至没考虑什么战术策略,刚跨进门就打飞了两个守门的,抢过一把叫不出型号的枪朝着室内一通乱扫,扫光子弹之后只身冲了进去,冲到一半拐了个弯,把一个试图偷袭其他实习生的狙击手拎起来往地上一甩,那人不受控制地滑出好一段距离绊倒好几个同伙,险些撞翻堆在墙角的集装箱。 白延记得广津柳浪之前说过要尽量带出那些货,因此不敢伤了那些货,迎着枪林弹雨飞奔上前,摁住了一个正欲砸出手榴弹的小伙子,向左侧猛跨几步将那人连手榴弹一块扔出了窗外。 窗外一声炸响,近旁的玻璃窗被齐齐震碎,窗框受到冲击弯折断裂,爆风反灌进窗内,吹散了白延原本高束在脑后的一头长发,黑发随风乱舞,其中几缕垂下来紧紧贴住了她雪白的双颊。 爆炸声过于刺耳,室内所有人耳膜一震,尖锐的蚊音即刻占据了他们的听觉。 紧接着像是还不够应景似的,窗外惊起轰隆一声响,是夏末的一道惊雷——紧接着闪电撕裂了一方夜空,身穿中式长裙顶着一头乱发、头脸还沾着敌方鲜血的白延朝走私集团的犯罪分子们笑盈盈地说道:“你们瞧,这年头黑手党都开始收拾犯罪集团了,业务范围够广的哈。” 其实白延与这些人无冤无仇,是为了尽快在黑手党出人头地才对他们如此心狠手辣,是以打人过程中她从始至终都对敌方笑得十分友好,甚至有些讨好。 说完那番话她笑着伸出右脚踩断了脚边一人的大腿骨。 ——最后那群实习生到底还是全须全尾地从废楼里出来了,带着走私集团吞掉的那些货。 广津柳浪和太宰治已经站在废楼前等了有一阵了,见他们这么快就出来多少有些意外。这些实习生虽然经验浅年龄小,但所有人身上竟都干干净净没受什么伤也没沾多少灰,也就搬箱子费了些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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