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将她抱起来向床铺走去:“迷药对你们夜兔没什么效果,所以你们对迷药的气味就没那么敏感。” 他将她在床上放下,动作轻柔地抖开毯子盖到她身上,“我在每一块玫瑰饼上都下了药,以你的体质大约半小时后就会醒来吧?反正很快就会结束,只是需要你在这里等一等我。” “等什么?” 床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太宰治一惊:“不可能,我明明……”说到一半他恍然大悟,“你喝的那水里有解药?可自从你被抓到现在你应该只见过织田作一人,到底是谁帮了你……樋口一叶?她竟会听命于一个叛徒?” “她自然不听我的,所以我当着她的面打了个电话给芥川。”白延笑了笑,“我问芥川,在太宰治活着离开黑手党和太宰治成为黑手党首领后死亡这两个事实中间,他愿意选择哪个。他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前者呢。” 她伸手扣住太宰治右手的手腕向下一拉,太宰治失去平衡摔到床上,被同时从床上弹起的白延大力摁住了腰背。 太宰闷哼一声:“你又是何时笼络了芥川……” “怪只怪森先生也将我的真实身份告知了他;而你为了控制计划的风险,将相对容易冲动行事的小原头头和芥川都排除在你的计划之外。” 太宰治瞪大了眼睛。 “所以我根本不必笼络他。”白延在他耳边笑了笑,“我只需要告诉他,无论【现实】发展成何种模样,我都有办法将【现实】篡改成任何我想要的模样,但你不能。” “……所以白延。”太宰治苦笑一声,放弃了挣扎,“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白延静了静。 她维持着压制住太宰治的姿势思考了很久,然后忽然松开了他,提起他的后衣领让他在床上坐正,然后伸出双臂从后面抱住了他:“你问我是不是恢复了记忆就会立刻发病,或许是,也或许不是。但你仅为了这仅有一半的概率就要去除掉黑手党的现首领实在是有些过分——万一恢复记忆的那一刻我就能想起解决半年之期的办法呢?” “那也只有一半的概率,也有可能根本不存在这样的方法,毕竟上次你就……”太宰治低声道,“你要为了这仅有一半的概率去和黑手党现首领赌你的命吗?” 只要除掉森鸥外,白延和她的两个朋友便可安全离开、织田作日后也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森鸥外作为NPC来说过于重量级了,一旦他的结局和原时间线不同,一定会立刻触发重大事项修正任务。”白延皱起眉头,“如果你真的成功将他除掉,我们的高分任务榜上就会衍生出一个拯救森鸥外的任务——到时候若要救他,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就是杀了你。”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白延再次开口:“我要大家都活着,太宰。我要你也活着——我是说好好活着,而不是去当你其实根本没兴趣的黑手党首领。” 然后她收回环着他腰背的手,拉起床单撕成两半将他绑了个严实,这才下床出去关上了牢门。 没了她的声音,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 太宰治将自己有些发烫的脸在床单上蹭了蹭,有些不满地嘟囔:“真是的,这样不就正中boss下怀了吗……” 他忽然想起两年前白延接替织田作的任务、赶往mimic据点的那一天,森鸥外让十几名狙击手将他拦在了首领办公室内不让他前去支援白延,并且在察觉到他动怒时轻慢地一笑:“是白延让我把你拦在这儿的,她说你这个人总是对生命不够慎重,遇到爱玩/枪的组织总是不晓得躲子弹,万一受了伤就不好了。” 两年前的太宰治听了这话面无表情:“她还说了些别的什么话吗?” “她说……”森鸥外看着窗外的景色思考了一会儿才道,“这件事必须、只能由她自己来完成,她不能将别人卷进去,否则被她卷进去的人很有可能就要承受同她一样的命运——老实说我没明白这番话的真意,你能听懂吗太宰?” 她的意思是若有此地之人协助她完成了系统分配给她的任务,那么此人也极有可能会被系统注意到并选为新的穿越者。 这么些年她被系统呼来喝去十分疲惫,她不希望有谁重蹈她的覆辙。 太宰治开口时提的却是别的事:“所以她什么支援都不要?” “她自己不要的。原本我说也可以让织田君同她一道去,但她严词拒绝了。”森鸥外困扰地挠了挠头,“白延这孩子向来以体术见长,要拿什么去对付mimic的首领呢……” “原来您也不确定。”太宰治极力让自己的声线和神情都保持平静,“可您还是让她一个人去了。” “毕竟她同我保证一定拿着对方的首级来见我——她说如果派织田君去,无非就是以命换命两败俱伤;但若派她去,她一定能活着回来。”说到这里森鸥外眸光一闪,“还能将拥有预知能力的织田君继续留在我们的身边。这对你来说不也是好事一件吗太宰?” 太宰治没有回答。他转过身迎着枪/口向门口走去。 森鸥外拿余光瞟了她一眼:“白延此行势在必得,与她以往出任务的状态比起来简直信心十足,我猜这股子信心应是和她身上那点隐隐约约的特殊之处有关?太宰你与她过从甚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特殊在何处吧?” “她究竟特殊在何处。”太宰治厌恶地看了一眼周围黑洞洞的枪/口,“我得亲眼确认过才能知道。” “她说若我实在拦不住你,就再给你转达一句话。”森鸥外看着窗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她说她瞒了你许多事情,请你千万要原谅她。” ——他赶往mimic据点的路上想了一路,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她的身份、她的秘密、她的过去、她的任务乃至于她对付mimic首领的杀手锏,他全都一清二楚,很多个她为任务焦虑辗转难安的夜晚,都是他伴她在侧,陪她熬到天明。 莫非是因为对战mimic首领的任务开始前她为了不把他卷进来所以没通知他具体时间?但这点小事真的有严重到“千万要原谅她”这种程度吗? 这个问题在他看到白延的那一刻便被他抛到了脑后—— mimic的据点是一栋废弃的教堂,他赶到时已是黄昏。血红的夕阳光透过陈旧的、已经没了玻璃的窗棂轻染在一地的血泊之上,恰似一片从天边撕下后随意投掷在地的、失去了生机的晚霞。 白延倒在那片晚霞的正中央,身上有好几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其中一枪开在她的胸膛之上,伤口处汨汨地冒着血沫子。 太宰赶到她近前时甚至不敢伸手碰她:“白延、白延,你听得到我吗?” 白延睁不开眼,她听到太宰治的声音之后手指微动了动,努力半晌只能发出些模糊不清的气音:“织田……他和……” “织田作没有来,他和孩子们都很好。”太宰治握住她的手,说话时声线有些发干,“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 “好。”白延吃力地应声。 太宰治小心地将她抱起来。她伤口的血不住地往下淌,哗啦啦滴落在地。他踩着那些血惶急地奔出教堂,每踩一步脚底都会溅起一簇鲜红的血珠。
第48章 048 黎明时分,白延从地底的出口探出一颗脑袋,望了望地牢附近一片静谧的树林,扒住出口边缘一跃而出:“你在吗芥川?” 她等了没一会,身侧一棵树后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青年:“白延老师……果然只出来了您一个人么,咳咳。” “先不管那个,你见我出来却不攻击我,回头不会被森先生找麻烦吗?” “在下只会攻击敌人。”芥川龙之介走到白延跟前,“白延老师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先跟你去见一趟boss吧?”白延不确定地说道,“虽然我还没彻底想起来……” “好。在下带您去。” 他侧身一让,还没来得及抬起头来,余光里忽然闪过一个黑影——衣带抢先他的理智一步朝那黑影刺了出去,却刺了个空。 芥川龙之介站到白延跟前,警觉地看着四周。 周围林木茂盛、鸟雀啼鸣,除了他二人之外看不见半个人影。 白延环顾一周:“……芥川,你是一个人来的?” “不错。”芥川龙之介轻咳两声,“白延老师您并非敌人,在下没必要带着'黑蜥蜴'来见您。” 白延皱了皱眉:“如果是此地的位置暴露招致偷袭,那对方不可能只有一人——知道这里的位置又敢只身前来的只有黑手党成员。芥川,是谁让你到这里来接我的,森先生吗?” “是的,怎么了吗?” “那这个人。”白延拉过芥川的手臂把他拨到自己身后,“应该是太宰派来的。” 她站到芥川身前的下一秒,忽然伸出右手抓住芥川的手臂向一侧猛地一拉,将芥川龙之介整个人甩进了密林里。 几乎同时她耳边忽地扫过一阵劲风,那披着一件深灰色斗篷的人手中的刀刃险险擦过她的鬓发,被她勉力避过后很快又朝她的腰侧袭来。 白延受惊之余抬腿横扫,眼见小腿即将撞上他的下腹,却被他巧妙地侧身避开,她的脚尖只堪堪划过那人的衣角。 她退后两步,心中生出一种诡异但熟悉的违和感。 那人再次攻过来时她为避过他的匕首上半身略朝后一仰,同时右脚上抬试图踢飞他手里的匕首,未果后右脚落地,将重心调整至前腿,迎着那把匕首伸出右臂向他的手腕处一抓,果不其然又抓了个空,那人再次在她即将得手之时从她的指缝间滑脱了出去。 白延喘了口气:这个人似乎能预见她的所有动作,一招一式就跟耍她玩似的。 她佯装进攻向那人逼近几步,那人避开后试图再次向她攻来,她瞅准机会,右手紧握成拳向地面狠狠砸去。 长满青草的泥土地面轰然裂开一道豁口。 那人向后一跃,像之前次次避开她的攻击那般下意识地避开了那道豁口。 白延站直身子看着那人笑了一声:“失忆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同你交手吧,织田作?” 披着斗篷且谨慎地用风帽挡住了大半张脸的织田作之助和一旁刚从林里疾奔出来正准备支援白延的芥川龙之介同时一愣。 先前她救出坂口安吾被樋口一叶堵在巷子里那回太宰就安排了织田作去抓她,但那次她并没和织田作动手;这回织田作不知为何穿了件斗篷装神弄鬼地来和她过了几招,反而叫她想起了织田作之助身上的关键之处。 也是森鸥外在原时间线决定送织田作去死的关键因素:织田作的异能【天衣无缝】。 等一下,那这样说来,她当初特地写了本书用来对付mimic首领的最终方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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