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截然相反。 你作为比他更年轻的魔神,没有磨损,却依旧要迈入沉寂,不得复苏。 几百年,作为人的一生太长久,作为魔神的一生又太过短暂。 你难得跟摩拉克斯一起去璃月走了几年,岩王帝君的记性确实是很好,名副其实,你要不是听他娓娓道来,你都不知道蒙德的人和神在璃月有了这么多传说。 你对摩拉克斯的记忆是始于结盟之日,冬风和春风的交替让你们相处的时间不多,只是岁月长久起来了,便成了友人,一如你跟你的子民。 “现在想想,原来已经两千多年了。” “不算长久。” “约摸是你人生里三分之一的岁月,你说不算长久,我就只有一个两千多年。” 你比划了一下,“人都二十多代了,我死的也到处都是了。光你璃月上,我就死了几百次了。” 旧事重提有种酸涩的风味,就是绝云间的那位留云借风真君总是能让人听着听着就咳嗽,听着听着就有仙家小辈咳嗽着走人。 人终有一死,他们已然开始了社死。 就是你只有几百年的岁月这事,确实令留云借风真君惋惜,她当着帝君的面,没收住嘴,直接一口气叹出来:“本仙就是可惜,你和帝君这么些年……” “这么些年?”你喝了口茶,“这么些年璃月被蒙德嚯嚯得还不够?” 这位仙家扇了扇翅膀,出了个绝无仅有的馊主意,干脆让帝君用蒙德人当借口,到蒙德玩上一段时间算了。 且不说璃月七星答不答应,就说这明目张胆的逃避工作,璃月七星会不会忙到猝死……你用眼神问摩拉克斯,璃月的七星不会短寿吗? 摩拉克斯没有接收到。 倒是留云借风真君说这就是璃月七星的意思,蒙德人天天过来挖人换人的,他们头痛,干脆一点让帝君他老人家去蒙德镇着算了。 大家脾性都知根知底的,闹到一切战术转换家,风之执政坐璃月,岩之执政坐蒙德的地步又不是没有过。一回生,二回熟的事,再来一个风岩执政坐蒙德,有何不可。 你正襟危坐:“请问,他们都挖空了什么地方?” “据本仙所知,蒙德有一艘浮风舟已经被甩卖给了璃月。” “……璃月的山,没事吧?” “若陀龙王的封印都被刨开了,孤云阁底下也没奥赛尔他们了,就只有山没事。” 问他们为什么知道的? 偷偷摸摸刨东西的蒙德人狗狗祟祟给天权星通风报信了,说你们璃月那个若陀龙王脾气忒暴躁了,死活不肯现人形,你们孤云阁底下的奥赛尔倒是个蓝毛但是有老婆——留云借风真君在此强调:“本仙听到他们大声密谋,说奥赛尔有老婆其实也行,万一烈风喜欢一夫一妻刺激的呢,家里那个蓝毛不也是会切片的。”——璃月要是有更多的蓝毛和红毛红眼睛,他们这边就出同等的人数来换,附赠一艘浮风舟。 你的名声早就没有了,但你的事迹仍旧在增加,关于风之执政好色这件事,以及其他国家的烈风之民狗狗祟祟给人套麻袋这件事……太多了,你的XP已经流传了好几个版本,要是现在就死了,估计还有一个死不瞑目的版本。 你的眼睛在放光:“若陀龙王人形呢?” “若陀……”摩拉克斯接茬,对着小道消息念,“若陀龙王宁死不屈,为避免失身,恶念附身了一位小女孩。” 岂止,岩龙王恨不得摩拉克斯再来九九八十一根柱子,将自己封印得死死的。 龙王浑浑噩噩这么些年,被人刨出来可算开了眼了,一时之间觉得复仇大业摩拉克斯也不过如此,璃月和蒙德成了什么个癫样,封印被人刨出来还派人搭把手,就怕刨得慢了。 被刨出来还有人笑眯眯的问他岩龙王,你是什么发色的,长得好看吗,要不要应聘一下我们执政的面首? 若陀:瞳孔地震。 你:笑容逐渐缺德jpg 这种互相癫的场景结束于你采纳了真君的馊主意,将摩拉克斯这块磐岩暂时性的挪到了蒙德。 人已经走向独立,神的时间便空闲了。
第98章 离别,在蒙德已经预演了无数次。每一次抗争心的升起,每一次绝境之时的兵戈相见,让蒙德走到了如今。 走到了可以以人身夺取神的生命的地步,走到了陪伴他们从冰天雪地里走到现在的神明可以松了一口气,不再承负那些命运的代价。 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无底线的叫做堕落。 烈风的迭卡拉庇安确实足够强大,可以承负他们挣脱命运时的代价,承负了两千多年。 是屠刀,是贤王。 亦是天与地之间蒙德人身上的屏障。 蒙德是如此诞生的,在烈风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爱意中。 非常沉重的爱意。 旅行者抵达蒙德,这座烈风之城、自由之城时,短短数日便从各种地方感受到了这种沉重的爱意。 所有,所有,所有。 尽数给予。 原本计划里的最初拜访的地方不是蒙德,作为魔神的墓地和一群烈风之民的驻地,就算它风景再好看,浮风舟再新奇,派蒙作为指引者都不会让旅行者踏入这个新手地狱。 直到旅行者死而复生。 漂浮在空中的向导了瞪大了眼睛,“离这里最近的蒙德的执政神也是这样的,旅行者,你确定你是五百年前才抵达提瓦特的吗?” “执政神跟我一样?” “对啊对啊,烈风的魔神能死而复生的事在提瓦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位魔神,会不会是世界之外的存在?” “有可能。旅行者,我们接下来要去蒙德吗?” “去。” 烈风之民淳朴好客,烈风之眷属宽容待人。旅行者在这里待了没几天,就跟蒙德关系值处成了友善。 前有蒙德酒庄的老板迪卢克热情的包了食宿,后有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凯亚勾肩搭背——热情的酒店老板生来就不爱笑,勾肩搭背的骑兵队长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套他情报,两个人还是义兄弟。 多么的“义”呢? 那位烈风魔神的情人多托雷要是还活着,这两位可以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老了,该给年轻人让让位置了”。 蒙德的风土人情就很奇妙,那种随性自由,做什么事都被包容的感觉,让一些不是蒙德人的人,来了蒙德,就成了蒙德人。 就比如上一秒旅行者失礼的想着烈风魔神的风流韵事,下一秒她传说中的情人,现任蒙德研究院终生荣誉院长多托雷就出现在酒馆里,用很不见外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他,说:“凯亚这只花孔雀倒是有点用。” 花孔雀凯亚听到了,还遥遥举杯,示意人还在这里,“说得小声一点吧,多托雷,求人也得有个求人的态度,可别真退位让贤了。” 他还顾及了一下被套了情报的旅行者,“抱歉抱歉,多托雷就是这个性格,旅行者你要是不喜欢,直接说,上手打也行,他皮糙肉厚,经得住。” 打是不能打的,就算凯亚此前已经普及了一下这位长寿的原本应该只存在于历史中的研究院院长,说他切片多,死一个两个没事。 旅行者都不想打。 一者是这位实实在在是个卷王,烧过世界树,研究过烈风,卷到了命运的奥秘和世界之外的存在上了。 他确实有自己妹妹的消息。 二是他是任务NPC,有原石,还关联着蒙德的主线剧情。 烈风陨落就在不久之后,命运的足音在几百年前就被宣告,踏下时所有人都不意外。 派蒙这样比划过:“迪卢克老爷都准备了一堆东西,准备在她陨落之后用上。”她画了好大一个圆圈,以示她口中的“一堆”是多么的多。 而与烈风有了情感上的暧昧的多托雷,确确实实是很诚心的在请求他,语气他改不过来,那就态度给上,哐哐哐的让旅行者认识到终生荣誉院长的富有。 “这些只是其一,我还可以研究一下血脉之间的感应器,如果你觉得这不行,感应降临者的装置我也可以做。不过,你的妹妹,可能不是降临者了,提瓦特吞噬了她的命运。” “你怎么知道?” “我烧过世界树,将自己的命运从世界树上释放了出来,但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世界树只是保存提瓦特的记录,我的命运只是烧掉了记录,事实上仍旧囚困于高天。” 多托雷对他还是有些耐心的,会抛出来一些信息,让他对提瓦特更多一些了解。 在讨论这些之前,凯亚已经用美食的诱惑让那位小向导离开了旅行者身边,酒馆里只有烈风之民。 旅行者是没有预料到蒙德人这么直球,“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我以为我需要很久才能得到这样的消息。” “浪费时间。烈风的时间可不充裕,何况你应当算是烈风眼中真正的另一个自己,可以死而复生,可以无所顾忌。” 多托雷收回了偏移的话题,继续了命运的相关言语:“不过那是之前,我经历过一次冬风,提瓦特的命运就不再锚定我了,迭卡拉庇安用自己的血和死亡归还了蒙德人被刻印的命运。” “现在的蒙德,是占星术士会饿死的地方。” “我告知了你有关命运的线索,在最后一次冬风扬起前,我想请求你,看在线索的份上,考虑一下我对你的研究请求。” 多托雷表明了自己的请求后就离开了,他不考虑自己会不会得到答复的问题。他来这只是为了提出研究请求的。 接下来是其他烈风之民的事。 调酒的迪卢克穿着酒保服,扎起了高马尾,多托雷扫了一眼被他束起来的澎湃的红色,觉得这对义兄弟真是蒙德人的贼心不死。 红发的莱艮芬德,是最初陪伴烈风的人类之一,也是奠定了烈风审美基调的一个人,都这么些年了,莱艮芬德的红头发还好好的遗传了下来,成了蒙德的特色。 至于他的那个义弟,以蒙德人的精神状态来说,蓝头发又自动跑到蒙德地上的幼崽,管他是不是坎瑞亚遗孤,都是烈风的了。 他们都敢接手烧世界树的研究狂人,多一个坎瑞亚遗孤算个啥。 红发红眼和蓝发蓝眼,怎么凑都能凑出来一个烈风喜欢的样子。 多托雷只能说蒙德人这打包技术日益娴熟,先前是单一的色调,现在打包都是打包风情各异的兄弟俩了。 这个八卦旅行者也听过,蒙德这边是吃瓜天堂,魔神遗留什么都敢叨叨出来。 旅行者不得不怀疑迪卢克现在的冷脸是八卦听多了憋笑憋出来的。 人,总不该是完全不八卦的吧。 “你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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