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洛安小姐?你——你怎么在这儿?!” 一脸震惊的卢平教授从伞下看着我。 . . 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你捡了个什么东西回来?”嘴里叼着一片面包的西里斯从一楼厨房里探出脑袋,含含混混的问。看清楚是我后他大叫了一声,嘴里的面包啪的掉在了地上。 “马尔福家的那个格兰芬多?!”西里斯指着我大吼,“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她无处可去,外面下大雨呢,我不能不管她。”卢平用魔杖指挥着雨伞纸袋飘进房间,然后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新拖鞋,放在我脚前。 西里斯抱怨了一句,缩回了厨房,随即传来乒里乓郎的声音,似乎是锅炸了。 “莱姆斯!”西里斯大吼,“快快快!!!鱼炸了!” “浴室书房娱乐间都在二楼,等会儿开饭,”卢平蹲下来看着我,“你不会……呃,捣乱吧?” 得到我的点头保证后他匆匆冲向了厨房。 我听着厨房里他气急败坏的嚷嚷着“不是说我来之前不要进厨房吗”、“克利切不会给你下毒的你让它做不好吗”,突然有一种从天上唰地掉回人间的不真实感。这种吵吵闹闹的烟火气,比起马尔福庄园的高雅静谧,比起蓝楼的肃穆寂静,更贴近人类油盐酱醋的真实生活——可是也离我更远了。 我四顾打量着如今的布莱克宅。 在很久以前我替里德尔送信传话的时候来过布莱克宅。那时候布莱克家主还是阿克特勒斯,作为一代食死徒,他的忠心换来了布莱克家的辉煌;后来的西格纳斯家主继承了他叔父的忠心,可惜没有遗传他长辈的脑子,此时靠着联姻支撑的布莱克家族已经显示出颓态;再到后来,雷古勒斯客死异乡,西里斯入狱,布莱克家族彻底断了血脉。 如今的布莱克宅依旧保留有曾经奢华的痕迹,处处都是斯莱特林的银绿色华丽装饰,不过细微处的灰尘和磨损也显示出这个家族的没落。 想来也是,这里也许十多年没人进来过了,直到西里斯回来才重见天日。 我把行李放在门廊下,朝二楼走去。拐过一楼楼梯口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目光刻薄而恶毒。 我唰地回头,看向帷幔角落。那里有一个穿着脏兮兮衣服的家养小精灵,正用它大而无神的眼珠瞪着我,神色就像是看着鞋底的狗屎。 “又来一个肮脏的小东西……”这只看起来年事已高的小精灵丝毫不打算压低嗓音,语气恶毒的嘟囔着,“家族背叛者,纯血叛徒,非人类的垃圾,现在又来一个……八成是个泥巴种……下贱的麻瓜……” 我不打算管它,继续朝二楼浴室走。拐过二楼楼梯口的时候,差点和拐角后狂奔而来的一个人迎面撞上。 对面的波特稳住步子,目瞪口呆看着我,“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卢平端着一盘烤苹果派从厨房里走出来,仰头看着我们,“外面下雨,她没地方可去,我就把她带回来了——迪斯洛安小姐,你先吃饭还是先去换身衣服?湿衣服穿久了要感冒。” 我指了指浴室方向。 卢平举了举烤盘,“快去吧,我们等会儿再开饭。” 我绕过一脸呆滞的波特朝浴室走去。 等我洗完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下楼,三个人已经在餐桌前坐了下来。我拉开下座的椅子,安安静静坐了下来。 “喂,”西里斯大大咧咧叫我,“你不是在马尔福庄园养病吗?怎么跑出来了?” 报纸上关于魁地奇比赛那天我被袭击的事已经被无所不能的记者扒了个透,他们在我贫寒的孤儿出身和马尔福华丽的身家财产上大做文章,如果不是我和卢修斯一点儿也不像,我怀疑他们还会写出类似于“卢修斯马尔福的私生女”这种设定来。 “西里斯。”卢平责备的喊了一句。 “好好好。”西里斯摆手做投降状,“不说了不说了。”他拿起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煎饼,狼吞虎咽吃起来。 我们四个安静如鸡各怀鬼胎的吃着这顿简单的晚饭,西里斯第一个放下了叉子,我吃得最慢,等到外边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我才把盘子里最后一勺豌豆舀进嘴里。 “好吧,”卢平尴尬的拍了拍手,见大家注意力都转向他,才说,“晚上迪斯洛安小姐你可以睡在二楼第三间客房……被褥都是新的……” 我擦擦嘴,站起来鞠躬道谢。 “对了,”西里斯翘着二郎腿,“如果遇到那个神经病小精灵,不要客气,踹它屁股。” “西里斯,”卢平不满,“你别老是虐待克利切……” “谁叫那个玩意儿老是嘴里不干不净的?简直和我那个弟弟还有那个老巫婆一个德行,”西里斯翻了个白眼,“骨子里的黑巫师,死了也是为民除害。” 我嘴角微微垂了下去。 西里斯,你知道你的弟弟曾经不顾黑魔王的威慑强闯蓝楼地牢吗?你知道你的弟弟最后也算是为你而死吗?他背叛了黑暗君主,投向一个恶毒的谎言,只因为他以为这样可以救你的命。 雷古勒斯,你和你愚蠢的天真,葬送的毫无价值。 . . 是夜,凄风苦雨电闪雷鸣,夏天的闷热一扫而空。我裹着被子,呆呆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汇成小小的溪流一缕一缕蜿蜒流下。房间里没有点灯,唯一的光源就是窗外时不时闪过的蛇状闪电。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回忆过去,但是能想起来的,都是一些让我心里直发苦的记忆。也是这样大雨滂沱的天气,师兄陪我在洗灵崖边一遍遍练习捕捉和控制雷电;还是这样的雨夜,师兄带着不会腾云的我直上云霄,追逐乌云之上明澈的月光,雨云和雷电在我们脚下海面一样翻滚…… 师兄对我最大的期望,就是我能成龙。而如今,我也终于可以和那个人一刀两断,彻底放下红尘…… 不过说起里德尔,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为难马尔福……虽然当时言之凿凿,不过他喜怒无常的性格我还真有点把不准了…… 卢修斯绝对不能出事……他是阿布的儿子,而我愧对阿布…… 乱七八糟的念头和着睡意在脑子里翻滚,金属雕花床柱冰冷坚硬,冷意一层层穿过被褥睡衣透进我的脊背,仿佛内脏都冻住了。 我爬起来,穿好拖鞋,打算去大浴室泡个热水澡。 悄无声息推开门,踩着厚实的绣花地毯朝走廊另一头走去,忽略掉墙角后克利切恶毒的眼光,我轻手轻脚推开了浴室门。 扑面而来的热气白雾哈了我一脸,冰凉的肌肤泛活起来,我感觉自己像一块解冻的猪肉。等到适应了满目白雾,我走到浴池边,却发现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闭着眼睛睡的正香的波特仰面靠在浴池瓷砖边上,身前的泡沫已经快要消失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犹豫了一下,对热水的向往和对性别的无所谓驱使着我脱掉了睡袍,走向浴池另一边。 路过熟睡的波特时,我突然发现他的表情十分痛苦:他紧紧拧着眉头,牙关死死咬着,显示出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狰狞来。 做噩梦了? 我继续朝前走,身后却噗通一声。回头看,水面上一串泡泡飘起炸裂,是波特整个滑进了水池,更可笑的是,他还一无所知的陷在梦里。 犹豫了不到一秒,我爬进水里,打算把他捞出来——最好还能顺便拧干他脑子里的水。 浴池边缘不深,然而对于平躺着的波特也足够把他淹没(和淹死)。我哗啦哗啦走到波特旁边,发现他虽然出现了下意识和生理性的挣扎,却还是陷在梦魇里无法清醒。 我伸手入水,打算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扶起来,然而下一秒——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重重朝下一拽! 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动作如此匪夷所思,毫不设防的我被他一拉,脚下一滑,猝不及防一头栽在他的身上。虽然隔着水的缓冲,他被我的体重一压,还是发出一声闷哼。就在我以为他要清醒的时候,他突然松开了我的手,转而掐住了我的脖子,指甲都深深陷进我的肌肤里。 ——这能忍?! 我用空出的手把他提出水面,抬手就是一巴掌。虽说抱着把他打醒的目的,其中也的确是掺杂了不少“叫你掐我!打你丫的!”的报复心。 他眼皮剧烈抖动起来,将醒未醒的那一刻,一个名字溢出他紧咬的牙关——他的牙齿咬的那么紧,我毫不怀疑这个名字被他在嘴里咬了多重,重到有一种恨不能吞噬骨血的欲望—— 【棘霓。】 我手抖一松,彻底醒来的波特再次仰面栽进水里,呛得吐了一大串咕嘟咕嘟的泡泡。 “sxxt??!”等波特手脚并用爬出水面,看到面前只穿着内衣全身湿透的我,再次脚下一滑栽进水里。 . 五分钟后,经历了目瞪口呆、大吼大叫、语无伦次、呆若木鸡和面红耳赤的波特终于安静下来,缩成一团蹲在了离我最远的浴池角落;而他那个角落的哀怨羞愤气息几乎要实体化成一团水草,把从头红到脚的熟虾波特拖进水里淹死。 直到我挽起长发,舒舒服服坐进热气腾腾的浴池,波特才哆哆嗦嗦开口,“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没带魔杖,不好写字,因此我拢了水面一团泡沫,写了个“冷”字朝他一推。波特像只鹭鸶似的伸长脖子看过来,看了半天也没看清,不得不不情不愿的朝着我这边挪了一点。 “那你为什么泡澡不穿衣服?”这话一出口,波特也觉得自己问的有点蠢,立马改口,“你是女生,我是男生,我们这样不穿衣服在一起不太好吧?!” 那你出去呗。我用眼神瞄了瞄门,表示。 “先来后到!”波特无力的抗议,“是我先来的……” 我巍然不动,伸手拍了拍水池旁的水龙头,水嘴里源源不断喷出彩色的泡沫,很快遮住了整个水面。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我做出口型。 波特只穿着大裤衩蹲在池子边,身上沾了水更冷,冻的直打哆嗦;他看起来很想站起来去门口拿衣服和魔杖,可是又畏首畏尾不敢站起来露出自己的身体。 我对于性别倒是没什么太明显的意识,不管是雄性人类幼崽还是雌性人类幼崽,在我看来都差不多,毕竟在我确定化形性别前,我度过了几百年无性别的妖形时光。除此之外,甚至还有一些善于变化的妖族比如狐妖,能化成男人,也能化成女人——虽然都多多少少带着一股妩媚风流气质就是了。 等了几分钟,波特还是向冷空气势力低头,噗通钻进了浴池。他手脚并用在自己身前划拉了一堆泡沫,试图把自己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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