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迪斯洛安小姐。要喝点什么?” “如果能有一点儿红茶那就再好不过了,谢谢教授。” 坐在邓布利多对面的扶手椅上,我微微晃着半悬空的小腿,四顾打量着办公室陈设。没过一会儿,热腾腾的红茶出现在圆桌上,配着亮闪闪的小银勺,还搭配着一碟小点心。 “是有什么事吗,教授?”我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邓布利多说,“只是对于最近的情况有点担忧,所以老头子忍不住要唠叨几句罢了。” “长者的建议总是对的,”我说,“我很乐意听您的教导,教授。” “那么,我就直言了。”他手指相抵支着下巴,明亮的蓝眼睛在眼镜上方直视着我,“接下来的时间,希望你要一直保持警惕,小心卡卡洛夫的任何潜在举动,千万确保自己的人生安全。” 我沉默半晌,才择字择句问,“教授,之前扫帚上的魔咒,你认为是卡卡洛夫干的吗?” 这真的很让我疑惑。邓布利多打算把责任推给卡卡洛夫?可是如果魔咒是斯内普和邓布利多为了包庇波特而后施的,那么,波特是自己撞上德拉科的? 里德尔建议我读青少年心理读本,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人类青少年正常的心理吗?——可是这种心理也太可怕了吧?!完全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啊?! 那边邓布利多刚想开口,就从我们脚下传来一阵玻璃炸裂的巨大响动,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稀里哗啦倒塌碎裂了。 “校长!不好了!”邓布利多背后一个相框里,一个小个子男人一头冲进来,大喊着,“楼下遭殃了!大事不好啊!” “怎么了柯普斯?”邓布利多站起来沉声问。 “打起来了!”相框里小个子男人声嘶力竭,“谋杀!仇杀!满地的血!有一个学生死了!” “——什么!” 邓布利多几乎是跳了起来,顾不上管我,冲出了房间,一眨眼就消失在楼梯口。我作势跟上,在出门前却止住脚步,回头问了一句,“先生,谁死了?” “一个拉文克劳学生。”那个小个子男人回答,“满地的血!” “那您快继续去看吧。”我说。 此时相框里大部分人物都去楼下相框凑热闹了,画面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几个看起来老态龙钟昏昏欲睡的人物肖像。 等小个子男人也离开后,我踱到办公室里侧的玻璃柜旁边,飞快伸手拿出了一只水晶瓶——从刚进门我就注意到了它。太过于熟悉的款式,独一无二的附魔花纹,并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样式,而是带有强烈的个人手作特点——它和我曾经日日夜夜握在手里摩挲的那只一模一样,那只里德尔给我的,装满了凤凰眼泪的水晶瓶! 为什么,邓布利多这里会有同一种瓶子? 瓶子里装的并不是液体,而是一团柳絮似的白雾,不停翻滚起伏着,我一眼就认出这是一段实体化的记忆。 ……是谁的? 门外传来旋转楼梯石雕摩擦的沙沙声,是有人上来了。来不及细想,我拧开瓶盖把那团记忆倒出来,施了个复制咒,然后将复制出的那团记忆笼在手心,又急急忙忙把原件归位。 等我重新坐在扶手椅上,门被推开了。邓布利多脚步匆匆走进来,也顾不上管我,取出羽毛笔羊皮纸开始写字。 “迪斯洛安小姐,你可以先离开了。”他一边飞速书写一边说,“最近孩子们可真是……” “怎么了,教授?”我问。 “啊,你可以去和你的同学谈谈。”他不愿多说,“我得快点通知他的父母……” . 回休息室的路上,我看到一群群的学生都低声交谈着,脸上充满了不安和惊慌。我逆着人群走到礼堂大厅外,那里的长廊地板上,洒了一地的血迹,有一些甚至溅到了旁边高大的学院分数宝石沙漏上。 许多学生远远围着那块空地,窃窃私语着。不过我没看见尸体,是被抬走了吗?是谁死了?谁干的? “棘霓!”我身后传来德拉科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德拉科脚步匆匆走过来,拉住了我。 “谁死了?”我问。 “没死,”德拉科神色不太好,“不过差点就……当时咒语和炸裂的玻璃差点把他削成两半,周围还有几个人被波及,就连韦斯莱都被……” “哪个韦斯莱?到底是谁杀了谁?”我问。 “小声点。”德拉科压低声音,“据我所知,罗杰.戴维斯,就那个和芙蓉好过的、拉文克劳魁地奇队长,在这儿和他的新女友亲亲我我时,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被路过的罗恩韦斯莱听到了,两个人吵了起来;然后你那个同学罗丝.劳伦斯也路过,几个人不知怎么越闹越大,罗恩韦斯莱先动了手,咒语炸裂了旁边的水晶沙漏,飞溅的碎片把附近几个人都弄伤了,不过罗杰戴维斯伤的最重,差点死了……现在几个人都在医疗翼,乌姆里奇和麦格教授,弗里维教授都赶过去了,估计他的父母也快来了。” “奇怪,”我说,“他说了什么?我不记得罗恩和他有矛盾啊。” 德拉科撇了撇嘴,“那个罗杰戴维斯完全是滥情的花花公子,他那个新女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据说两个人是谈论起了赫敏格兰杰那件事,罗杰戴维斯说的不太好听,所以……” “不太好听?”我疑惑。 德拉科似乎有点尴尬,“呃……你也知道,格兰杰被绑架那件事。罗杰戴维斯说了些不太入耳的话,比如赫敏格兰杰或许是被那些人如何如何了……这样的。” 我反应了半天,才跟上他的思路,“你是说,罗杰戴维斯污蔑赫敏被那些人……” “嘘!”德拉科拽了我一把,紧张的环顾四周,“这种时候你可别添乱了。” “这绝对是污蔑。”我说,“毕竟——” 毕竟赫敏是我亲手救出来的,质疑她的安全,不就是质疑我的能力吗?不过这也不能对德拉科解释,因此我只是随口嘱咐了一句,“你可别听信谣言,也别跟着人云亦云造谣,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德拉科说,“我会听话的。” “对了,”我说,“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找几本书,有关青少年心理的,最好晚饭后就给我……我是想自己找,不过我不是很明白找哪些书比较好……” “哈?” 德拉科愣了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一个单音节字。 “就这么说定了。记得晚饭结束给我。”我朝他挥挥手,急着回去看偷来的那段记忆。 . . . 寝室。 一片光影扭曲后,我坠落在一间咖啡馆似的屋子里。这里日光昏暗,门窗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将光线过滤成一缕一缕诡异的暗影。 邓布利多坐在窗边的座位上,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对面的空位前也放着一杯咖啡。 这是邓布利多的记忆?他在等谁? 门被推开了,门口风铃清脆一响。邓布利多没有回头,看起来等候多时、早有准备——黑色斗篷从头裹到脚的里德尔走了进来,苍白如玉的脸颊陷在兜帽的阴影里,只有一双血琉璃般的眸子熠熠生辉。 “你很准时,汤姆。”邓布利多说。 “别叫我那个名字。”里德尔冷冰冰的说,“如果你执意要用这种令人反感的固执来毁掉我们好不容易维持的和平氛围,那么请便。” 邓布利多微不可见的笑了,“好吧,请坐。” 里德尔取下兜帽,解开黑色长斗篷。斗篷如同流水般滑落,消失在空气里。他坐在邓布利多对面,并没有端起茶杯,两只手搭在交叠起的膝盖上。 “那么,你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邓布利多说。 “我想我们都明白这次会面的目的。”里德尔说。他看起来比往常稍微急切一点,瞳孔微微收缩着。“我来,是做一场交易。” “我认为我们之间不存在互利共赢的交易。”邓布利多很快回答。 “在黑白博弈的时候当然是这样。”里德尔说,“但是当第三方打破了平衡,我们之间或许不得不有一点互利共赢的行为了——你明白我的意思,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神色突然松弛下来,露出疲态,“是的,不然今天我也不会来到这里。” 里德尔微笑起来。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显示出掌控话语权的放松姿态。“你的那只宠物凤凰,”他说,“我需要它的眼泪。作为交换,我会用我的能力寻找那个格兰芬多学生。就是这样。” 邓布利多挑起了眉。他看起来有点意料之中,又有点惊讶。“凤凰的眼泪?是什么人值得你来与我做这场交易呢?我并不认为你的食死徒中有人重要到黑魔王愿意亲自来要一瓶凤凰的眼泪。” 邓布利多眼镜后的蓝眼睛不动声色打量着里德尔,似乎在判断受伤的是不是他本人。 “不是要,是交换。”里德尔语气平静,四两拨千斤绕开了邓布利多的追问,“如果你认为那个学生的安危无关紧要,那么你自然可以拒绝我的交易。” “为什么你觉得魔法部和凤凰社找不到那个学生呢?”邓布利多反问,“你又怎么能保证你会全力找她呢?” 里德尔勾起一边的嘴角,脸上是一派冷酷的讥讽,“福吉的废物魔法部会尽心寻找一个麻瓜学生?凤凰社有掌握关于食死徒卡卡洛夫的最新消息吗?邓布利多,你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手里。” “看来在魔法部的问题上我们难得有了一次共同意见。”邓布利多苦笑起来,“我会给你你要的东西……”他从怀里掏出一只水晶瓶——正和里德尔给我的那只瓶子一模一样,也和邓布利多办公室里装着这段回忆的瓶子一模一样——放在桌上,“你也要遵守承诺,尽全力搜寻那个失踪学生,并且保证不会伤害她。” 里德尔伸出手捏着水晶瓶,目光似乎是落在了瓶内流光闪烁的清澈液体上,又似乎是落在了虚空的不知何处;他的手指苍白修长,正好悬在圆桌上那块阳光里,看起来有一种幽灵似的苍白透明感。 “邓布利多啊……你就这么放心我?”他说。 “如果是其他交易和契约,”邓布利多说,“我或许会考虑你的出尔反尔和撕毁协约,但是……”他脸上露出一种契定来,就好像完全看透了对面的人,“我用凤凰眼泪换来的这个成果,我希望它能和凤凰眼泪一样,货真价实。” “……呵。”里德尔发出轻短的笑声,将水晶瓶收进怀里,“我真讨厌你这种自以为看透一切,俯视一切,掌控一切的神色;从我第一眼见到你那时候起,我就这么觉得。不过反过来说,邓布利多,你也很厌恶我的所作所为吧?” “人的本性不会变的,”邓布利多答非所问,“我对你的看法从来都没变过,你明白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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