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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警察先生究竟有没有贪污，雪莉娅其实不在意。 就如同她从来不在意自己卖出去的魔药，到底被用来做什么一样。 答应给他做让对方看到亡灵的药剂后，雪莉娅就开始翻找需要的材料配方。 一千万。 卖这种牵扯到生死之事的药，雪莉娅觉得是不划算的。 死亡是不可逆转的。 一个人死了，那便是永远地死去了。 自然，也无法把谁复活。 可是，看到亡灵，介于生与死之间，一个很微妙的境地。 他没有让死者复活，也没有要杀死生者。 他只是要一双，看得到死者的眼睛。 这不算违反世界的真理。 严格说起来，也称不上触碰禁忌。 即使如此，雪莉娅还是觉得一千万，有点不划算。 具体哪些地方不划算，其实仔细算算也没有，制造这个魔药的配方，也算不上珍贵到罕见的品种，甚至她自己就能培育。 魔法师不想要触碰生命。 大概，是这个让她觉得不划算吧。 她本来也不觉得一个警察，能拿出一千万。 这个报价其实是有点劝退他的意思。 没想到，他居然一口答应，还付了钱，这下可就…… 事已至此，说出的话不能反悔，收下的钱更没有退回的道理，雪莉娅开始闭门谢客。 她需要专注。 在闭关的时间内，雪莉娅给自己的房间设下了隔音结界，避免被打扰。 院子里的魔药她也设置了防御结界，万一出现那天的咒灵袭击魔药事件，她不在场，路西法一只猫可能处理不了。 也是这时，雪莉娅忽然想起来曾经自己学过的一个魔法。 也是魔法师不被允许使用的魔法。 隐去物品的身形。 她可以把自己的花园隐形掉，消失在这里。 但问题是，这么做，在这个到处都是需要证据的世界里，可能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转眼便是四天过去。 “你的主人还在里面没出来吗” 金发青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低头将手中的三明治喂给怀里的白猫。 这是安室透造访这个花园的第四天。 第一天。 会讲话的白猫告诉他，因为要专注制作他的魔药，魔女小姐闭关了。 第二天，白猫依旧是这套说辞。 第三天，不用路西法开口，安室透甚至没有走进屋的打算，他只是在院子坐了会，看了看那边的药田，就离开了。 第四天。 他为这只猫带了自己做的三明治。 名为路西法的白猫自称自己是魔女小姐的魔宠，也是店里的助理，不是普通的猫。 既然如此，那吃人类的食物是没问题的。 路西法用两只爪子抱着那块三明治一通狼吞虎咽。 嗯，人类的食物，还是很好吃的那种，天呐。 “你知道吗我家魔女只会泡茶。” 吃饱后的路西法回味着刚才的美味，忍不住对身旁的青年诉起了苦。 “……那你们平时吃什么”安室透也没想到这一点，着实有些震惊， “刚才的三明治，不会是你这几天的唯一一顿饭吧” 早知道，他多给他带点了。 白猫掰着自己的猫爪子，认认真真地算起来: “在外面买饭吃，买零食吃，买一切能买的，如果买不到，就自己煮点很难吃的东西，用魔法欺骗自己的味觉硬吃下去……” “无计可施的时候，还会吃点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安室透: “……” 认真的吗 “魔女小姐都会用魔法欺骗味觉了，居然不能用魔法做料理吗” “哦，这是代价。” “代价” “对呀，以前莉娅做魔法研究的时候，不知道研制出一个什么玩意，拿自己试药，喝完以后，她就做什么东西都很难吃了。” “连自己也解除不了这个药效” “她平时拿自己做实验次数可多了，身上一大堆魔法呢，牵一发动全身你知道吧” 安室透不得不承认，这很符合大家对传闻中科学家的刻板印象。 虽然她不是科学家，而是一个魔女。 安室透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今天是不是四天没出来了” 白猫点点头: “是啊，她做魔药的时候就是那样的。” 安室透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那她不需要进食吗” “要的，但是会饿着。”路西法说。 安室透: 他怎么记得之前魔女小姐说那个药要做一星期 一星期，会饿死的吧 “魔女也会饿死吗……”金发青年喃喃着，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闯进去。 闯吧，万一她没事，估计要生气。 科学家都是这样的。 不闯吧。 她在屋子里房门紧闭，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莉莉。” 路西法将猫爪子搭上他的手臂，气定神闲地说: “她心里有数的，她屋子里平时会放点零食，实在不行，还有几盆花能啃啃。” 安室透: “……” 饿到吃草啃花，就为了给他做魔药，总觉得很愧疚啊。 他转头看向怀里的白猫，略微迟疑地开口: “等她出来，你觉得她会吃我做的三明治吗” “会啊。”路西法回答得一点没犹豫， “那可是好吃的诶，她自己做饭什么味道她心里有数的，有人做好吃的给她，她肯定吃的。” 免费的美食，他家贪心的魔女怎么可能会不吃 “那就好。” 安室透点点头，放心了不少。 ****** “这是你的魔药。” “这是我做的三明治……” 嗯 好不容易做完魔药，一出门就看到顾客在门口等着，雪莉娅一手交货，没想到，对方也伸手交过来了……三明治 还是夹着培根的。 看着怪香的。 她无意识吞咽了一下: “好的，这是我的三明治。” 说完，少女就趁对方处于惊讶状态时，接管了他手中的三明治。 雪莉娅熟练地撕开上方的透明薄膜，张嘴咬了一大口。 货都交出去了，吃点饭怎么了 安室透沉默了几秒。 他想，那只白猫说得果然没错，魔女小姐根本不会在意饭是谁做的，她饿了，有东西吃就行。 他低头看向手中装着红色药剂的玻璃瓶，像是装着一瓶满满当当的血液。 “魔女小姐，这个药剂，要怎么使用” “唔……喝掉就行。”少女一边啃三明治一边开口，导致讲话断断续续的，口齿也不太清晰， “不过，你还是要想一下，我的药是让你看到亡灵，不是让你，唔……看到自己想见的人。” “选择只有一个，并非指定性见到某位幽灵，这个，你明白吧” 她又咬了口松软的三明治，抬眼定定地望着他: “也就是说，你想要见到的人如果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人类的世界已经去到了三途川，你是看不到的，但是，你会看到很多，陌生的亡灵。” 面对她的叮嘱，安室透只是平静地笑了笑，似乎早已想过这个可能。 “没关系，我想，我不会后悔的。” 想见的人。 不想见的人。 最后会见到的人。 无论是哪种可能性，都是他能够承受的结果。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随便你吧。”雪莉娅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端起桌上盛着水的水杯喝了两口，然后朝他伸出手， “再来一份。” 安室透微怔了一下，接着，无奈地笑起来。 “……好的。” 咕咚。 安室透看着她，欲言又止: “魔女小姐……” 正喝水的红发少女侧目递给他一抹余光: “嗯” 咕咚。 安室透: “……” 他最后还是开口了: “那是我的水杯，路西法招待我的。” “诶—— !!” 雪莉娅立刻将杯子从唇边挪开，低头仔细看了两眼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倏地转头看向他: “冒昧问一下，你没有什么传染病吧” 安室透: “……你过于冒昧了，魔女小姐。” 这应该是冒犯的程度了。 不过…… “没有传染病，你可以不用担心自己。” 他最后还是为自己，又或者说，为了让对方安心，解释了一句。 “那就好那就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少女还是放下那个水杯，起身去橱柜那边拿了个别的杯子，倒满了一杯水，端着回来坐下。 她面前的盘子里摆放着两份剩余的三明治。 刚才还没有的，这个人在哪藏着的 她没继续去想，只是低头继续吃起了三明治填肚子。 好饿啊，好饿啊。 不会饿死，但还是觉得好饿。 “魔女小姐。” 直到她吃得差不多了，安室透才适时地开口: “要不要和我谈谈” “谈什么”雪莉娅捧着杯子，一脸不解。 “你之前是不是怀疑，我一个警察出一千万，像是贪污犯” 坐在对面的金发青年表情严肃，口吻更是不同之前的认真，雪莉娅眨了眨眼，不自觉坐直了背脊。 “……确实是这样没错。” “这是误会，那笔钱严格说起来，是我所在的组织的。”安室透说。 话已经说到这一步，雪莉娅当然不会蠢到反问他是不是警视厅出的钱，一般的警察也不会在咖啡店打工，她倒是不清楚这些警察背后都有什么部门，但是对方不能用正常眼光看待，她倒是明白了。 “我大概能猜到一些，关于你的身份我不想多了解什么。” 雪莉娅没撒谎，她是真的不喜欢贵族和特权，也不喜欢了解这些弯弯绕绕的故事。 因此，她粗略地表示自己有所猜测后，并没有吐露任何关于自己脑子里的猜想内容，而是接着问道: “你待的那个组织，是不是让你来调查我” 她之前怀疑对方的试探是想要解她是否是货真价实的魔女，以及她对魔药的掌控程度。 现在想来，那是…… 提醒吗 因为警察先生本来就知道她是真正的魔女，也见过她的魔法。 为什么调查她 很快，雪莉娅就想明白了。 她看着表情凝重的安室透: “以前我曾经和一个人合伙卖过魔药，是因为那个，我被一些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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