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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拼命挣扎着，半睁的眼眸死死盯住芥川。 “真是可悲。”不等他再次做出反应，男人已经转过身，说出口的话毫不留情，“太宰先生大约也没想到你会如此无用。” “死掉的话，你将不复存在，之前所有种种皆会被我否定。” “永别了。” 我眼睁睁看着芥川龙之介在我面前走过，明明前一秒他还在因为别人伤害中岛敦而生气。这一刻他却说着冠冕堂皇的废话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般打算就此离开。 他们不是同伴吗？ 他难道不在乎中岛敦？还是说其实他根本就只是为了任务才和中岛敦组队，中岛敦的生死于他而言毫无干系。 那中岛敦怎么办？ 他怎么办？ 为什么不救他？ 救救他啊！ 头痛愈发厉害一度阻止我的思考，于我而言尽管中岛敦和我交情不深，可他毕竟是因为我才涉入险境，直到现在面临生命危险。 我不要。 我不能让别人因为我而失去姓名，我不想亏欠任何人。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断线的大脑持续传来悲鸣，最后凝聚成指令。 ——不要让他死掉。 中岛敦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溺毙了。 恍惚间院长的面庞又一次出现，他双手背在身后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 “废物！”院长大声辱骂。 “要是一直这样不如自生自灭死了算了。” “反正你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 不，不是的。 意识消散的前一秒，他想的是。 ——我不会就这样死去。 仅一瞬间，原本意识涣散的中岛敦浑身泛起银蓝色的光芒，他神奇得发现呼吸开始顺畅——不，严格来说是为了适应目前的环境而使身体结构发生了变化。 他能够在水中呼吸了？ 不仅如此，大脑异常清醒。 他猛地睁开眼，金色瞳孔竖起，气势也恢复如前。 ——有什么东西，从大脑皮层开始逐渐涌现。 很奇妙的体验，他从未感受到自己的异能力和身体前所未有的融洽。 “月下兽——裂刃！” 被裹杂在淡蓝色水团中的少年浑身瞬间迸发出数十道银蓝色的光线，周身泛着冷光的飞刃从少年的虎爪中飞出。 不过几秒，便将蓝色水团彻底撕碎。 “不……不可能，” 男人看着这一切趴在地上失控道，“没有人能够把我的异能取消，没有人！” “人虎的异能力撕碎的就是异能本人，”原本已经走掉的芥川龙之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得望着匍匐在地的可怜男人，“现在，你没用了。 ” “罗生门——狱门颚。” 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男人身体直接被刺透。 这一切结束后，中岛敦停下攻击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从未觉得普通的空气是如此美妙。虽然之前也遭遇过各种危险，像这样离着死亡距离如此之近的濒死体验还是头一次。 尤其是窒息而亡，那种缠绕在心底整个人都被紧紧束缚住的感觉他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芥川，”气喘匀之后中岛敦深吸一口气，沉着脸走到轻咳的男人身后，“要是刚刚我没发动异能你是不是就打算直接离开。” “啊，在下这样做有什么问题么。” 芥川龙之介淡声反问，轻嗤，“难不成你还打算让在下去救你？” 中岛敦注视他半晌，一字一顿，“我·果·然·很·讨·厌·你。” “真巧，在下也是。”芥川龙之介毫不介意得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捂着唇角踱步离开。 “人虎，”他微微侧目，“在下要提醒你的是，最好不要将别人恩赐的礼物当做理所当然的存在。” “什么意思，”中岛敦困惑得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哑谜，“恩赐的……礼物？” “很多事你只看到表面却未曾深入理解，”芥川龙之介转身，漆黑的衣角一闪而过，“世界上不存在天生的救世主，即便有，也不应存在于世。”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中岛敦垂下眼眸，“但是，为什么救世主不应存在于世？” “神不爱任何人，”芥川龙之介抬眼望向窗外皎洁明亮的月轮，苍白的肤色被打上一层柔光。 “因为人类是，自私而贪婪的。会为了无休止的欲望而争斗，且永远不会满足。” “神不会偏袒任何人，人类却会怪罪神，斥责神。” “最后——毁灭神。” 芥川龙之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走廊深处，一并消失的还有他清冷而淡漠的声线。 “人虎，比起我，你那份可笑的天真才更残忍。” “椎名小姐！” 中岛敦跑到角落里，把存在感微弱到快要消失的我扶起来，“没事吧？” “没事。”我摇摇头，用手捂着眉心艰难得睁开眼，“就是…唔，怎么说呢，有点头疼，大概休息一下就好。” “我们快点出去吧，找到太宰先生一切都好说。” 他顿了顿，疑惑得看着自己的手，“刚才……” 是错觉吗？总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好像开发出了某种新的异能，他以前从来不知道月下兽的利爪还能从身体内自己飞出去任由自己的意识操控。 然而冷静下来后却再也无法发动。 果然是被逼到一定地步之后不小心开发出来的新招式吧，过后还是找太宰先生商量下比较好。抱着这样的想法，中岛敦很干脆的忽略了自己的“异样”。 “中岛敦好厉害啊，”我忍不住感慨，“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你这么强。” “不，没有啦，”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 ——人被逼到濒死的地步会爆发出这么大的潜力吗？ “那些死去的人……”我犹豫了一下，“他们会被怎么处理？” “应该有专门人来负责吧，”过了这么久，中岛敦早就从刚开始看到尸体的不安变成如今的淡然，“会做出这种事，有这种下场大概他们也早就能想到。” “蛮可悲的，”我摇摇头，语气平静，“明明没有多么强大的异能力，也无法将自身的优势发挥出来。我倒觉得这样一对比，还是中岛君更厉害。” “无论是异能本身，还是中岛君刚刚的绝地反击，都相当漂亮呢。” “没、没有啦，”中岛敦脸颊红红的摆手，“其实我也是才发现原来人在快死亡的时刻会有这么巨大的力量。” 他顿了顿，苦笑道，“果然，从内心而言我其实是害怕死亡的吧。” “害怕死亡没什么不对，”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人都会害怕死亡的，正是因为害怕死亡才会敬畏生命，所以选择在有限的生命里拼命让自己不去后悔。” “中岛君就是中岛君，就这样就好。”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呀。” 中岛敦怔住，许久他才弯起眉眼。笑容腼腆又灿烂，像个不谙世事的邻家男孩。 “嗯！谢谢你。椎名桑。” 他护送着我经过长长的走廊离开这个房间，走廊两边的房间门上或墙壁都溅染点点血渍。想来应该是提前离开的芥川的手笔。知道他这样做也或许是出于保护的目的，但我依然不可避免得感觉到些许不适应。 今晚我见到的血，没准比过去二十年总共见到的都要多。 果然，他扶着我走到走廊尽头就看到那个双手包臂站在不远处的瘦削身影。芥川似乎才看到我，意外有礼貌弯了弯腰后才离开。 “椎名桑认识芥川？”中岛敦诧异得望过来，在他印象里难得看到芥川龙之介这么“懂事”的场面。 “有过一面之缘，”我回忆着解释，“先前我们公司和港口Mafia有过合作。” “哎哎哎哎哎？和芥川合作？！”他一脸菜色，表情扭曲道，“该说是不可思议，还是难以相信……椎名桑也很厉害呢。” “从各方面来说。” “咦？真的吗……” 记忆恢复程度：40% 本章有些伏笔，猜出女主异能了嘛？ 以及，作者不光是高三老师还是高三班主任哦(#^.^#）
第38章 中岛敦拉着我一路向前，视野逐渐开阔，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兜的太宰治。 他站在人群中央仰望天空的明月，瘦削修长的身影如此引人注目，侧脸在月色之下尤为柔和。方才穿在身上的黑西装不知道被丢到什么地方，现在在他身上的依然是那件标志性风衣。 也只有这样的他，才是我熟悉的太宰治。 “太宰先生，我把椎名小姐带过来了。”中岛敦上前，“接下来我还要和芥川去那边的战场。” “嗯，”太宰治笑眯眯得点头，“敦君，辛苦你了。” “不、不……”中岛敦挠着头不好意思得瞥向别处，“我、我先走啦！” 目送他背影的消失，太宰治这才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 “今晚的阿遥很美呢，”他朝我走近几步，站在不远处停下微笑，“刚才忙着和迹部交谈，忘记夸赞你，你不会怪我吧？” 漆黑夜幕中，他那双鸢色的瞳孔好似泛着某种光，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不会啊，”我弯腰将高跟鞋脱下，毕竟今晚的宴会注定不会轻易结束，而身为目标的我也势必会遭受更多追击。 “太宰君的夸奖于我而言没什么意义。” 太宰治闻言反而笑的更加灿烂，“既然这样，今晚我去阿遥房间睡觉可不可以呢？” “不可以。”我低着头把高跟鞋都脱下来拎在手中直起腰，同样弯起唇角，“我拒绝。” “阿遥好狠心哦。” 他这样说着，表情自然未见半分失落。 “阿遥知道今晚为什么会有人要抓你吗？”男人转身望着夜幕中的那轮圆月。 我摇摇头，“不知道，有人说只是一个游戏，而我不幸被偶然选中。” 但是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世界上是不存在偶然的，”他轻笑道，“阿遥你应该比谁都明白这句话才对。” “可我……”我刚想开口，身后猛地传来巨硕的爆炸声。 “咳、咳咳……”一个身影逐渐从烟雾中走出，他捂着嘴角不住地咳嗽。 “这群混蛋……竟然在广播口安了炸弹，可恶！” 是很熟悉的声音，熟悉到我仅是听到他咳嗽就立刻分辨出了对方的身份。 “……哥哥！”我猛地提高声音一路小跑过去。 而我的哥哥——严格来说是我许久未见的表哥，他也穿着西装，只是原本干净平整的布料上沾满灰尘和炸药的碎屑。还有一股浓烈的化学品刺激味不住传来，让我忍不住也捂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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