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白毓的眼神闪了闪。 “那么斋仆呢?”展昭问道,“太学中的斋仆可是都在?” 白毓其实对太学不是很了解,但是听到展昭这么问,就知道这个斋仆约莫是杂役仆人之类的存在。 杨祭酒神情一顿,“这倒是未曾点过。”他是祭酒,在乎的自然是学政和学子。斋仆?他真的未曾注意。 【这个贱/人怎的这般啰嗦,问什么问,他的尸首都被烧了,想要问就去地府问啊。】
第27章 太学纵火案7 “既然如此,就劳烦祭酒大人帮我们点一下太学的斋仆可都还在?”白毓说道。 杨祭酒点头,“好,我这就去点。” “不过呢,在这之前,我们得想问问祭酒大人一些问题。”白毓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还望祭酒大人谅解。” 杨祭酒笑道:“这是自然的。” 他们去到了隔壁空着的学堂,白毓象征性地问了几个问题,就让杨祭酒去找那些斋仆去了。自然,开封府的捕快是跟着他的。 展昭见杨祭酒走远了,问道:“他没有问题?” “没有。”白毓摇头。她根本听不见杨祭酒的心声,连一点点小杂音都没有,所以对方未必是一个好人,却应该是一个没有犯过错的人。毕竟她这技能,连小孩子骗小孩子的零嘴都会被她听见心声,更何况别的了。 只能说杨祭酒应该只是一个爱面子的又死守规矩还有点看不起女人的男人。不过他的性子不算坏,还十分守规矩。 “可我看着,无暇似乎已然有眉目了。”展昭刚才看到白毓的摸着磨喝乐的动作一顿,便知道她应当是听到了什么。 “差不多吧。”白毓点头,“不过还须得找出来那个人是谁。”人太多了,那人似乎又躲在了他人的身后说话,所以她并不能确定对方是谁。 所以,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出那个人是谁,已经刚才所提到的曾圭到底是谁,是死者还是涉案者。“展大人,接下来,你为主,我为辅。”白毓需要专心去听心声。 啧,上次在清风楼都没有这么多人的,今日的人可真是太多了。而且上次她没有目标,找到一个做过错事的就逮着认真看就行了。要是说起来,可比这次简单多了。 展昭见白毓有要一次看完所有人的意思,眉头紧锁,“包大人说过的,最多五人。” 白毓眨了眨眼,而后说道:“包大人过于担心了,我身体好着呢。” 展昭皱眉不语地看着她。 “那你看我脸色,我一变白就是不行了,你再阻止我不是更好更有效率?我的身体好很多了,我可以的,真的。”白毓努力说服他。 展昭将信将疑,他见到远处的马汉对着自己这边挤眉弄眼的,口中做出了“学子”的口型,就知道隔壁的人大概又开始不耐烦了,就只能让他把人带过来。“太学的这些学子真是热血心性啊。”他感慨了一句。 白毓当即就笑了。她可是听懂了,展昭这就说太学的学子们做事莽撞且没有耐心。不过也是,明明才刚被她用官家来吓唬过,连他们的师长都安分了,他们却是安分不了。 啧啧啧,难怪都说少年热血呢。嗯,白毓的这句讽刺也差不多吧。 先被带过来的事太学的学政们,这些学政在看到白毓的时候,面色都不怎么好。他们不比杨祭酒,也没有得到她交好的态度,只能装作看不见她了。 此时的白毓站在展昭的身后,手中抱着磨喝乐,一句话不说,看起来很是乖巧安静,和刚才骂天骂地的她全然是两幅面孔。就算是学政们,都不免觉得对方可真是能装啊。 其实白毓只是在认真地听他们的心声罢了。不过她若是知道了这些人的想法,也是不会在意的。谁还在乎臭虫发出的叫声代表什么呢? 展昭在前面问话,所问的不一定和此次纵火案相关,他会看白毓的手势。若是她的手指点了两下,就说明这个问题很重要,要细细问。若是没有反应,那就是不重要。 至于要问什么,白毓不用先给展昭准备稿子。好歹也在开封府这些年了,审问个把人不是问题。 白毓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想着,这太学的学政坏心思都不少啊。不过除了一些养外室、逛青楼、抄袭、偷吃(字面意义)之类的无足轻重的事情以外,就只有一个人的心声最恶心,就是那个王学政。 【还好只是来查纵火的,若是知道我收了那些人家的银钱,给他们的孩子安排了更好的学舍,那就不好了。】 太学学政收受贿赂?白毓的眉毛一挑。据说当今皇帝特别重视太学,指望着出几个有用的人才呢。在这种地方还敢收受贿赂,当真是胆子大了。不过只是安排学舍,应当问题不大? 【应该不会查出来他们几个人玩得过火的事情吧?我只是让斋仆去学舍给那几个人泄泄火而已。但若是查不出来,我莫说是学政了,怕是身上的功名都要被剥夺了。】 白毓的眉头一跳。好家伙,在太学里面帮着学子搞这个?还真是找死啊,要是被皇帝知道了,那这个王学政是真的可以回家种田了。 【那个曾圭也真是的,给了他一条登天梯,还有什么不满的?他们几个能够看得上他是他的福分,还扭扭捏捏的。不过是价钱没有谈拢罢了,装什么清高。出身卑.贱的人就是人品不好,都是一样的,呵。】 交易?白毓疑惑,感觉不太像。 【若不是这斋仆之中只有他生得最是清秀,谁还要他呢?呵,一个卑.贱出身的人还想在太学读书,当真是痴心妄想。让曾圭服侍是看得起他,要是把人伺候高兴了,也能达成自己心中的想法,还非要反抗,装清高。】 【也不知道那个被烧死的人是不是曾圭,毕竟那个学舍是他们住的。】 【也许是玩的时候失火了?这个曾圭,还真是没有福分呢,眼看着都要有登天的机会了。】 【唉,以后还得再给他们几个找个新的年轻好看的斋仆了。不过太学之中的斋仆要么是上了年纪,要么容色一般。看来我可以提议祭酒再招几个斋仆,这一次我要自己来挑选人。】 白毓简直要被王学政的心声给恶心吐了,一个收受学子家人的贿赂,打压看不起别人,用出身来判定他人的人品,还给学子拉皮条的人竟然这么理直气壮的?真是太恶心了,他简直比臭虫还恶心。 【这开封府的人怎的这般看我,好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对上了白毓的眼神,王学政的心中不免这么想到。 白毓的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是好像,去掉好像。 远方的爸爸妈妈,她看到脏东西了,啊,需要洗洗眼睛。这样想着,白毓立刻就把目光放在了展昭的身上。幸好展昭在,不然的话,她的眼睛可真是遭大罪了。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可怜的白毓还是得继续看着王学政。谁让她得读心呢?
第28章 太学纵火案8 第二十八掌太学纵火案8 看了好一会儿,白毓就连王学政背着他的夫人把银子藏在了哪里都知道了,却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就知道他没有用了。 她本想示意展昭放人走的,但是她想到了什么,倏地笑了,往前走了几步,目光落在了王学政的身上。 刚才被白毓那么一通讽刺,王学政其实早就对她心生胆怯了。只是要维持身为男子的尊严和面子,是以一直强撑着。她不开口问话,他倒是还松了口气,结果她现在竟然上前了,唬了他一跳。 她要说什么?难道还是要抓着方才的事情不放好上告给官家吗? “王学政。”白毓开口。 “是。”王学政猛地发觉自己竟然这样害怕白毓,脸上神情变换,青青白白红红的,很是难堪。 白毓轻笑了一声,说道:“王学政莫要担心,我方才说了不将你们不满官家的事情上告,就一定不会上告的。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罢了。”当然了,她自己不说,却不会不让别人说。 毕竟她可是一个很民主的人,不会让别人为了自己闭嘴的。白毓的心里这般想着。 王学政却是松了一口气,说道:“白女官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了。”他没有发觉自己跳进了白毓的语言陷阱之中,他没有反驳她刚才的话,也就是说相当于他默认了自己承认了白毓的话。 他就是不满官家。原本只是他不满白毓,到后来的不满官家封白毓为女官,到最后的不满官家。这一层层的,一个比一个致命。 他没有发觉,白毓当然也不会提醒。她只是笑着问道:“这太学之中学子众多,不知王学政最看好哪几个呢?” 王学政一顿,有些狐疑地看向白毓,“白女官为何这般问呢?” “好奇啊。”白毓微微沉了沉眉眼,“怎么,难道王学政不肯说?” “不是不是。”在白毓的态度尚可的时候,王学政有点给脸不要脸的意味,她一沉下脸,他当即就好说话了,“赵学海,李章,马成问和张合,他们四人品学兼优,家世不凡,乃是太学中最优秀的学子。” “是吗?”白毓挑眉,“家世不错。” “嗯咳咳。”王学政轻咳了一声,“家世不过是他们最微不足道的优点之一罢了。” 【这四个人可是汴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孩子,还都是最受宠的,又会读书,自然是太学中最优秀的!将来他们进士及第之后,有家世作为依靠,有关系好攀扯,还能不对我这个对他们尽心尽力的恩师感激不尽?到时候,好日子可就来了。】 白毓的嘴角一抽,呵,这个头发斑秃的老头子可真是想得美啊。他愿意给人捧臭脚,却不知道别人是不是拿他当人看呢。自己明明出身寒微,却偏偏在起来之后痛恨那些出身寒微的人,都不用别人撺掇就想着打压那些家世不好却有才华的人。 这个王学政,怎么看着就那么棒子呢?他可真的是太适合去当一个寒国人了。 想到这里,白毓突然问道:“王学政觉得属国高丽如何?” 王学政还在大肆夸奖赵学海等四人,结果白毓突然这么问,他当即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才说道:“高丽是我大宋属国,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是吗?”白毓轻笑了一声,而后转身,不再和王学政搭话了。 展昭见状便知道她的意思了,三两句话就将王学政给打发走了。“无暇,王学政的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啊,你说是小问题还是大问题。” “都可以。” “小问题就是他收受贿赂,给学子行方便,并未打压出身一般的学子;大问题就是他给四个学子拉皮条,强迫长相清秀的斋仆当那个四个人的玩.物。”白毓轻飘飘地说道。 听起来好似她不怎么在意一般,实则她是恶心坏了王学政这个人了。他就像是癞.ha.蟆趴在脚背上一样,让人膈应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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