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的身躯能否扛过炉心的侵蚀与灼烧,她是否会在神明的协助下化险为夷,这些后续发展对于多托雷而言并不重要,他自然明白那个女孩是不会那么容易消逝的。 “只不过,这次还真是危险至极啊。”他抬手看了看这副有些弱不禁风的备用身体,颇有嫌弃的蹙了蹙眉:“因为她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一切都发生在我的意料之外。” “看来,我需要从凯瑞亚遗留下来的人偶科技里,去寻找能够为我的生存提供更多保障的方案。” 他停顿了片刻,随后咧齿一笑。 “原来如此……那不是恰巧有个现成的人偶么?” — 璃月,绝云间。 恒古的岩神蓦然睁开眼,他的眼尾的红晕此刻胜似即将流淌出的鲜血,抬起手臂捂住额心时,隐约可以看出龙鳞乍现,他头顶的龙角缓缓消逝,逐渐收敛了自己的原型。 在刚刚那一刻,他动用自己的魔神之力与岩神的权柄,阻隔了一次来自天空岛的注视。 至于那位想要注视的对象,冥冥之中他也早已经有所察觉。 “祂”用冰冷的视线扫过摩拉克斯,似是为了警告他不要多事,而早已经决定了之后要慢慢不问尘世的眼神,却在那一刻并未展现出丝毫的退让,也没有凯瑞亚战争之时的妥协。 最终,那道视线还是收了回去。 …… 时光过的很快。 丹羽已经忘了,距离他的那位小小的友人,离开踏鞴砂的土地,孤身一人去流浪的那日,已经过去了多久。 他并没有出言制止与挽留,只是在那一天的最后,予以了倾奇者一个深深的拥抱。 “从始至终,在我们的眼里,你都与我们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即便缺失了一颗心,你也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孩子,谢谢你为踏鞴砂,为我们付诸的一切。” “疲惫的时候,也随时可以回来。” “你大可以将这里当作归处。” 人偶少年缓缓的摇了摇头,他的笑容苦涩。 “丹羽,也许这里曾经是我的归处。” 可是,自从那日之后,他就仿佛觉得胸口的空洞缺失了最重要的那份情感。 他觉得自己再也不会拥有归处。 人偶与丹羽告别,独自踏上了漂泊的旅途。 但是,在丹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并且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枫原家之后的某一天,他又回到了踏鞴砂,回到了曾经与少年还有少女曾经一同相处过的宅院,像是为了去做一次道别。 【“阿奇,烧木柴不能这样烧啦,你的脸变的和小花猫似的。” “噗,你用手去揉的话,脸上的灰尘会越来越多的啦!丹羽先生,你看他……” “抱,抱歉……”】 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在耳畔回响,还伴随着人偶少年温柔又腼腆的声音。 如若那个女孩现在还活着的话,现在一定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吧。 丹羽在暮色的庭院中缓缓坐下,他闭上了眼睛,如同他预想的一般,头戴着斗笠,面容全部被飘纱遮住的少年,也不知何时来到了这个荒废掉的庭院,并且坐在了他的身侧。 “还好吗,你的旅途?” “……嗯。”虽然样貌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人偶少年的声音,比起曾经的青涩懵懂,增添了一丝成熟的意味,他轻轻的笑了一声:“璃月是个不错的国度。” 丹羽问他:“在接下来,你会拥有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漫长的时光,你想好了自己要去做些什么了么?” “我大概,会继续在这趟旅途中寻找心的意义吧。” 人偶少年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说谎,他早已习惯了运用虚伪厚重的壳去自我保护胸口缺失的空洞。他没有告诉丹羽的是,事实上,他周游各国流浪的时候,一直在竭力的寻找能够逆转死亡,扭转时间的方式。 人偶是想要追寻什么曾经失去的可贵之物么? “这样么。”丹羽轻轻的笑了笑,与此同时,他更加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这样的话,我也能稍微放心一些了。” “你累了,休息一会吧。”人偶少年主动坐过去了一些,好方便友人能依靠着自己。 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发自内心温和的语气对人说话了。 丹羽阖上了眼,他笑着说:“晚安,阿奇。” “晚安,丹羽。” 最后一次回应了友人之后,他压低声音,轻轻说道: “……晚安,悠依。” 夕阳被地平线吞没,随之而来的还有长久而寂静的夜。 无人相陪。 — 那人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这是所有禅院家的人,在天与暴君大张旗鼓的重新归来,并且揪着他们的脑袋就往地上撞时,脑子里面蹦出来的第一想法。 天知道他的妹妹到底去了哪里?禅院悠依至今还被五条家把握在手中呢,别来问他们啊,去问五条家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老家主觉得他已经是时候退位让贤了,再多来这样几次他的寿命都得少上几年,简直岂有此理!这人怎能在禅院家横行霸道,如此猖狂,然而更气人的是,当家族现有的三四个一级术式一起上,都摆平不过他。 “甚尔。” 最终,还是关系相对而言,与禅院甚尔没有那么水火不容的禅院直毘人开了口。 甚尔止住了揪着亲哥的脑袋往地上撞击的动作,他血红的眼睛瞪了过去,很明显现在正处于一个无差别攻击的狂战士形态,想与现在的他去讲道理,怕是三言两语都说不清。 但是禅院直毘人,早已经看出了这位侄子不可触碰的逆鳞究竟是什么,他也已经从方才甚尔一边揍人,一边从嘴里蹦出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 “如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妹妹禅院悠依,也正是在所有人以为她被门口的咒灵吞噬,尸骨无存的三日之后,又全须全尾的出现在大门口的。” “我猜想……她突然之间的消失,是否会与她新生的咒力有所关联?至少我可以做出担保,近期禅院本家,并没有做出为害禅院悠依的谋划。” 听到这里,甚尔松开了手,对着地上还在吐魂的禅院甚一啐了一口,之后便大踏步转身离开了禅院,他就这样凭借着绝对的实力,在这个早已经脱离的封建腐朽大家族来去自如,更加气人的是,甚至无人敢上去拦住他。 旁人可能会欺骗他,禅院直毘人却不是那种人,他已经算是这个该死的家族里面唯一的遮羞布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因为绝对的实力被他多次照拂。 所以甚尔决定听一次直毘人予以他的提示,回到悠依失踪的那条街道静静等待。 其实原本他是不抱着希望的,可是等到在四下无人的街道,看到正静静的躺在人行道中央的女孩时,甚尔却是第一时间就冲上了前去,他颤抖抬手去试探妹妹的脉搏,她的手腕还带着温热的体温,旋即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找回了他的妹妹。 他想。 女孩在他的怀中轻的像一片羽毛,她颤了颤眼睫,泪水凝结在眼角,她哽咽着声音,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句:“哥哥?” “我在。” “甚尔哥哥?” “……我在。” 她张开小嘴深呼吸了几口气,像是渴水濒死的鱼,而在这期间,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了下来,女孩小小的脸颊涨的通红。 妹妹的眼泪像接连不断的巨石一样深深的砸中了他的心脏。 “究竟是谁让你这样难受的?谁欺负了你?是禅院家的那些混账么?” 曾经没有得到过爱的青年并不会用温和的方式去安慰人,他望着缩在自己怀中像小猫一样抽泣的小家伙,第一反应就是一定要将惹哭妹妹的破烂垃圾们统统杀光才好。 身材高大的青年佝偻着脊背,他用一种轻的不可思议的动作轻轻拍抚着妹妹的肩膀。 悠依一边流着眼泪摇着头,一边打了个哭嗝,她抬起手,第一反应并不是诉诸自己险些被烈火吞噬的恐惧,而是帮禅院甚尔擦拭掉他的面颊处沾染的血迹。 “哥哥……你流血了。” “那不是我的血。”禅院甚尔神色淡然的回答了一句,随即他补充道:“可能是禅院家的那些老东西的血,也可能是我们那个初生大哥的血,那些废物没那个伤到我的本事。” 看着妹妹忘记了哭泣,逐渐睁大的惊讶的眼睛,禅院甚尔顿了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我以为你的消失,这回又是他们搞的鬼,所以我又去了一趟禅院家。” 他压低声线,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忽然有种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心虚,有些窘迫的挠了挠头。 怎么办?他的做法对于悠依而言还是太残暴了吗?她不过是一个刚刚拥有术式没多久的小女孩,自己却将以牙还牙,打打杀杀这些词句,无时无刻的挂在妹妹的面前。 他这种身为亲生兄长的教养方式,对于悠依而言……真的对么? 然而悠依却听明白了,哥哥在目睹了她的“失踪”以后,第一时间就去追寻她的踪迹,并且帮她出头。 悠依并没有表现出如甚尔想象中的畏惧他的做法,相反她直起身来,抬起双臂轻轻环住了哥哥的脖颈,将脑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谢谢你,甚尔哥哥。” 她的声音软软的,她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在意识到自己即使是在原本的世界她都已经拥有了能够守护她的人时,她忽然之间又有些想哭了。 甚尔抬手揉了一把女孩小动物似的脑袋,毛茸茸的。 他的嗓音沙哑:“傻瓜,和哥哥道什么谢。” “哥哥。” “嗯?” “我有了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他很乖,很听话,就像小猫一样。”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可是,我不知道下一次能够和那个朋友见面,到底会是什么时候了。” “……” 一只飞蛾落在了灯泡处,路灯的灯光闪烁了两下。 禅院甚尔停止了正在揉妹妹脑袋的动作,那一瞬间,禅院甚尔仿佛化作了宇宙猫猫思考.jpg的表情包,他的脑海中闪现过了无数种可能的猜想,最后定格在了那个最可信的猜想之上。 ——好你个五条家的小子,对外表面是个高冷强大到不行的立足于咒术界之巅的神子,实际上却把我的幼妹骗的团团转,甚至还让她觉得你是一只乖巧的小猫? 有机会爷要把你打成猫! — 五条家的神子,今日无心吃饭。 在挂了禅院悠依的那通电话之后,他便坐立难安。 听看门的侍从和路过的侍女八卦说,五条悟少爷在短短的十分钟之内就在院落和门口来回往返了不下二十次,直到看门的侍从拍着胸脯对五条悟少爷义正言辞的保证了十次以上的,绝对会在看到悠依小姐的第一时间就禀报回消息,并且被自家老妈邦邦两下敲了脑袋以后,五条悟少爷才终于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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