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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到街口，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降谷零停下车，拿出手机看一眼，笑意立刻收起。他抿起嘴接通电话。 “波本，”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烟嗓的低沉声音，“那个香取应该会有有趣的情报吧？”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和我确认这一点吗，莱伊？” “我还想确认苏格兰和两仪小姐是否活着，我非常不希望他们在烈火熊熊的轿车里殉情。当然，其实已经不用确认了，不是吗？” “我挂电话了，另外，感谢你的情报，原来她是姓两仪吗？很独特的姓氏。” “好吧好吧，我不问这个了，”电话那头的莱伊笑了声，“这次情报收集行动我可是帮了点忙的，请务必把可以分享给我的情报发过来。” “例如？” “琴酒说，让香取打开窗户主动出现在我枪口下，这是康帕利的手笔。香取应该认识康帕利，帮忙看看？” 两百米后的屋子骤然发出轰鸣，火光映亮血红的前路。 降谷零回头看着，火焰的亮色猎猎起舞，照亮半边黑天。 但在燃料烧灼殆尽后，黑夜会重新侵蚀这栋屋子。 黑衣组织的阴影笼罩在东都市，而黎明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电话里的莱伊“喂”了一声。 降谷零没有回应电话那头的莱伊，紫灰色瞳孔映照着灿红的火光，他在寂寥注视着火焰。 他的眉眼最终露出介于温柔和残忍之间的笑意。 “没问题，我会把他的手机和电脑文件认真翻清楚。卡纳迪恩是谁我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当然就是其他代号成员口中更加神秘，笼罩在警视厅上方，阴云一样存在的……” “康帕利。” . 给香取组长打完电话，继续在会社加班的两仪绘川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感觉有人在想我，阿嚏！……好吧，看样子是在骂我。” 骂就骂吧，她现在得接着加班。美国资金链……哎呀，还挺不得了的。 . 苏格兰死后第六天，高桥春也死后第三天，香取神悟死后第一天。 两仪绘川对西餐厅的兴趣有限，不过考虑到赤井秀一英国美国日本三个国籍的混合身份，她终究还是把见面地点定在了一处西餐厅，顺路吃个午饭。 ——据说这家西餐厅的酒炙牛排风味独特。 中午十二点，赤井秀一准时到达现场，黑风衣和黑长发的个性打扮，让其他不少顾客侧目。 幸好这个西餐厅是半封闭式的设计，她挑的又是角落的位置，并且把附近的位置都定下。借着装饰和轻柔音乐的双重掩盖，悄悄聊一些私密的事情，完全没有问题。 确认没有近距离的监听监控设备后，两仪绘川递过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精装盒，U盘就放在精装盒底部。 她重申一遍要求：“不要追究那天晚上的任何事情。” 赤井秀一笑了笑，“你还活着我就明白一切，也请你不要透露我的事情。” 共识达成。 两仪绘川没有其他话要说了。她自认自己很难和赤井秀一沟通，因为赤井秀一这种人有着可怕的气场和仿佛看透一切的敏锐度，她坐在赤井秀一面前，一开口，就会下意识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泄露什么情报。 明明降谷先生的观察力和洞察力才是彻彻底底的满级，波本颜也很吓人，为什么她和降谷先生相处的时候没有这种担心？ 因为好感系统昨晚提示，降谷先生的好感度升到49吗？ ……49点难道很高吗？ 第24章 试探犹豫 两仪绘川心底腹诽着自己，然后拿起刀叉开始认真吃饭。这家西餐厅的菜品还是挺好吃的。 但两仪绘川没有说话的打算，不等于赤井秀一没有。赤井秀一已经直接挑起话题：“你们内部在查人吧？高桥、香取，还有卡纳迪恩，都是我这边了解到的组织卧底。” 两仪绘川哭笑不得：“高桥死了，香取房子被烧了，尸体也烧了个干净。卡纳迪恩只有一个代号，这点信息完全没什么用。” 赤井秀一的语气低沉而诚恳：“那么，我们互相交换情报怎么样？虽然我们处在不同的机构，戒备不可能完全消解，但我和你长期合作的心是真的。” 两仪绘川一愣。等等，赤井打算说什么？ “这是我的诚意——”赤井秀一低声说着，“香取的东西虽然都烧了，但他的手机等数据材料都在安室身上，昨晚负责清场的是他……他放了你和你表白的人一命，你应该可以找机会联系他，问一些关于警视厅内组织卧底的信息？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吧？” “有是有……” 两仪绘川没心思吐槽“你表白的人”这种形容词，她应和了赤井两句，内心早就划过一连串的问号。 这件事还有波本在掺和？ 她是以“香取可能泄露组织秘密甚至泄露卡纳迪恩身份”为理由直接联系琴酒，让琴酒把人灭口并清理痕迹的。琴酒大哥您就这么办事的吗！资料都被波本拿走了吧！ 幸好她昨晚试探过，确认香取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他留下的资料肯定没有多少和她有关联的东西。不然她现在就可以原地收拾包裹，回酒厂当康帕利去。——一下子痛失三层身份，每个月15点的技能点！ 赤井秀一又问：“所以，他是……CIA吗？” ……啊？ 两仪绘川谨慎地让这句话在脑子里再转一圈，才确认自己理解无误：赤井认为降谷先生是CIA？ 喂喂…… 两仪绘川小心询问：“你为什么有这种猜测？” 赤井秀一笑了下：“CIA和FBI的合作程度有限，他又是外国人，总得猜测一下？毕竟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我的不少信息。” 两仪绘川干笑两声，不对这种猜测原因做评价。 ——“他又是外国人”，降谷零如果听见这句话，会忍不住揍上去的。 背景音乐依然悠扬，西餐厅内的客人不多不少，保持着一种和谐的安静。 话题在干笑后结束，两仪绘川已经打算享受酒炙牛排，切开一片准备入口。 然而赤井秀一绿眸微眯，忽然又问道：“对了，康帕利……可以吗？” ……哎呀，试探虽迟但到。 “可以吧，”两仪绘川顺畅回过神，眨了眨眼，思索着说，“我没喝过，不过能试着喝，我酒量还行，康帕利的度数也不高，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不太好喝吧。我平常喝苦艾酒比较多——等等，你说的这个康帕利，是酒还是人？” 赤井秀一野狼般的绿色眼眸凝视着她，在她再次表现疑惑的前一秒，才耸耸肩，笑着建议道：“苦艾脑有轻度致幻效果，如果工作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最好还是换一种酒。” 两仪绘川眯起眼，毫不留情地吐槽道：“那最好的办法还是什么酒都不喝吧，酒精本身就会伤害大脑。” 赤井秀一轻笑道：“这也是。” 对话终于彻底结束。 两仪绘川在心里忍不住腹诽，“长期合作”不好说，互相戒备是真的——猜测波本可能是CIA固然好笑，但直接问“康帕利”就真的有点吓人了！ 吃饭的胃口都要吓没了！ 腹诽归腹诽，饭吃完后，赤井秀一告辞离开的时候，两仪绘川还是含笑说了两句客气话，目送赤井秀一结账离开。 她自己没急着走，点了一杯气泡酒后，她从包里摸出一部手机。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香取屋子被烧的消息已经传得很远了，她发短信（透露答案）的时间点已经偏晚，不过还是可以发，毕竟降谷先生肯定收了香取组长的手机，看得见短信，这是透题的最简模式。 【小香取，久间长官要杀你！不管你现在在逃跑还是已经被羁押了，要注意，不能相信久间！！BY塚尾遐介】 编辑发送，然后长按手机关机。电话卡是一次性电话卡，待会儿出去后掰断丢垃圾桶就行。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简单轻松。 ……两仪绘川刚点击发送，忽有所感，抬起头，正对上一双紫灰色的眼睛。 这双漂亮眼睛正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她，额角的刘海也似乎在愉悦晃动。他兜里的手机甚至发出声音——是短信提示声！ 两仪绘川的心在这一刹那都要停跳了！ 偏偏降谷零还歪头看着她，笑问道：“你在给谁发消息？笑得似乎还挺开心。” 两仪绘川内心的惊恐已经要刷屏。 但这时候不应该惊恐！如果因为情绪太激烈，因此邮件内容被发现，那她的所有计划就会直接全线崩盘！ 深夜电台的脑回路及时占领高地，她努力把惊恐混杂出尴尬，开口的声音调低，扭头小声道：“问……问这个做什么？只是给别人发消息而已。” “不好意思，只是有点好奇——”降谷零用食指比划了个上扬的笑脸，然后摊手，“之前没见你对谁会这么开心。” 两仪绘川虚起眼，开始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安室先生对飞田也会有这样吗？好奇，然后问这种私人话题？” “会啊，”降谷零笑着坦诚道，“毕竟工作压力大，如果能想办法缓解你们工作时的低沉情绪，不管是对你们自身，还是对工作，都是双赢吧？” 两仪绘川震撼沉默，她完全被这种工作狂的逻辑打败了。 只能说，不愧是能给风见送一箱冲野洋子周边的降谷先生。 两仪绘川把手机塞回包里，继续转移话题：“所以安室先生怎么会来这里？” 不仅已经过了饭点，而且他看着也不像是约人一起吃饭的样子？ 降谷零的笑意还残留在眉眼中，但他的神情和话语已经多了一分难以言明的艰涩和不安，他甚至犹豫着没开口。 第25章 她的身份 两仪绘川惊诧地眨眼，内心一下子划过无数种想法。 降谷先生是发现她和莱伊一起吃饭，担心她被FBI拐走？是怀疑她可能是组织卧底，来盯梢她？还是刚巧以安室透的侦探身份接到西餐厅委托，要查什么不方便告知的事件？ 好像都不太对。 降谷零已经犹豫着开口：“上次吃了这里的酒炙牛排，觉得挺好吃的，现在想再吃一次，研究一下做法。” 两仪绘川一瞬间变成豆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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