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瑰我问你,若有一日。你发现心中珍爱之人并非凡人。你应当如何?” “大哥为何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莫不成真信了北街茶馆内那说书人的故事?我劝你没事还是少去茶馆,神鬼故事都是假的、骗人的。” 乐坊之后,又过数月,兄长又带一女子归家,与他互起争执: “杜瑰,这是锦儿,你未来嫂子。快跟嫂子打个招呼。” “你好杜瑰,我叫锦儿。今后你唤我锦便可。” “锦儿?听着倒像个丫鬟。哈哈,大哥我深知你体型肥胖陈塘关内并无女子喜欢于你。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寻个丫鬟来当未来杜家的家主夫人?若你当真要娶这种贱婢当夫人,杜府家主还不如我来做。” 今年,爹的生日宴上,大哥又突然向爹提起那名女子,并恳求爹允许他们的婚事: “大哥今日是爹的寿宴,你当真要为了一个贱婢让爹难堪吗?” “杜瑰!我与你说了无数次,锦儿她并非是什么贱婢!你莫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锦儿锦儿,无姓而仅有名。次次见也总梳着一个婢女头。可不就是哪户人家的贱婢!大哥你糊涂,如今你瘦了模样俊了,又何必为了一个贱奴与爹翻脸?” “杜景明!为了一不知名的女子,你竟全不顾我的颜面?” “爹,你莫要听杜瑰的胡言乱语!锦儿她并非是如他所说!儿子这一生未求过您什么,唯有这一次。恳请您成全儿子这唯一任性的愿望!” “逆子...你滚..你滚!我杜之财没有你这个儿子!” 一幅幅的记忆画面在脑中闪现,杜瑰终于想起,刚才那道熟悉的女声是何人了。 “锦儿...是锦儿!?杜景明喜欢的那个贱婢!” 杜瑰声音颤抖着,脑中又一次想起,杜景明曾问过他,而他却毫不在意的问题:【杜瑰我问你,若有一日。你发现心中珍爱之人并非凡人。你应当如何?】 “锦儿真的不是贱婢...是...是...” “妖怪。”熟悉的女声在背后响起,打断杜瑰正欲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而杜瑰刚放松下来的神经也瞬间绷紧,后背一阵恶寒。 缓缓回头却瞧见如雨般密集的鳞片迎面而来。 在他认为,自已或许要下幽冥界陪伴大哥与爹时,一道金光闪来,一个闪耀着金光的银色钢圈档在了他面前,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挡住了锋利密集的鳞片保护了他。 恰巧此时,不远处穿来了一道轻快的少年音。 “哎呀杜瑰,你家这院子怎么修的?我都差点迷路了。不过幸好让我在路上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厮,带我找来了。”哪吒倚靠在早已敞开院门墙边,眉眼弯如月牙,轻撇了眼身旁地上半露出头,翻着白眼好似被吓晕的青年,又啧啧摇头说:“只可惜,这小厮胆子太小,刚一瞧见你家管家被你当肉盾一剑穿心而死,便吓得昏了过去。” “哪吒!”杜瑰愤恨着双眼死盯着远处的哪吒,一字一句似在咬牙切齿:“你既早来了,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出手!我可是快死了!” 哪吒不慌不忙的走向杜瑰,双手环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回杜瑰道:“死就死呗,有何大不了。你这种人早便该死了。” 杜瑰:“你!” 哪吒收回乾坤圈,停在了杜瑰身前,目光看向正对面手捂着胸口,脸上更比之前还苍白虚弱的锦儿。 锦儿怒视着哪吒,瞥了眼哪吒周身,开口问道:“公主呢?你把公主怎么了?!” 哪吒微仰起下巴,明知故问道:“还能怎么?当然是杀了。我抽了她的龙筋,还没玩上一会她便死了。当真无趣。” 哪吒百无聊赖的说着,但还未装上半会,肩膀便忽感到一股被咬的痛感。他嘴角微微抽搐,五官也险些要绷不住了。抬手在右肩之上对着空气轻轻一弹,肩上之物才总算消停下来“什么?!”锦儿瞳孔紧缩,并未在意哪吒在细微的动作表情,反而是全当是哪吒对她的嘲讽。 一口气直冲脑门,她终于再也憋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哪吒见此,不屑般瞥了眼锦儿吐在地面的血。抬起左手死死按住肩膀之上立即变得激动的隐身蛇。 他嫌恶般冷哼道:“为了一个狡猾的凡人,背弃百年情分,可真是愚蠢。想来你也活不过明晚。别死太快,一条死鱼我拿去可不好交差。” 锦儿没有回怼哪吒,而是无力绝望的倒在了地上,双手捂脸一边咳嗽着放声大哭了起来。口中不断念叨着三个字‘对不起’。而右肩上激动闹腾的小蛇,此刻也忽然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 杜瑰见此时机,便悄悄站起了身,轻点脚尖便打算趁无人在意他时,便想神不知鬼不觉得悄然溜走。但不想他刚未走出两步,便被一条忽然出现的红绫由下而上的捆住全身,甚至连嘴也被混天绫所封住了。 哪吒斜视杜瑰:“跑什么,我还有问题尚未问你呢。” 哪吒收起对锦儿的嫌恶,双眸泛着寒光,扭头直望向了不远处的书房房顶。冷笑一声,便冲书房方向大喊道:“杜景明,你一直躲在房顶,可还看得尽兴?想来杜瑰未死,你看得也是不尽兴的吧。”
第25章 这夜清冷,锦儿放下捂住脸的手,冷风拂过她含着泪光的脸颊。凭借着月光,她望见了那个,她无比熟悉的白衣青年由书房房顶一跃而下,缓步朝他们走了过来。 当他走至哪吒对面时,锦儿也借着月光瞧清了杜景明那双曾充满爱意的双眸,却竟是满含不满与失望的盯着她。 锦儿默默低下了头,眼中再无光芒,整个人也没了方才对杜瑰的戾气,如僵硬的木偶跟个活死人般,毫无任何活力。 而脑中也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哪吒方才的话。 她...或许真如哪吒所言,很蠢吧。 哪吒斜视跪坐在地上低着头,看着没了活力的锦儿,冷哼一声便扭头不再瞧她。 瞧着逐步走来的杜景明,哪吒眉尖微挑,也不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提起他二人在‘念卿锦’时的对话:“杜景明,还记得你与对我说杜之财已死,杜瑰得了失心疯后,我问了你什么吗?” 杜景明在哪吒对面停下,一脸漠然,除去来时轻轻瞥了眼锦儿。便再未理会于她。 “记得,您问我是如何死的。” 哪吒回忆起那时场景,半眯眼笑道;“对。可你当时回答我说,是杜瑰一直在为抢夺未来家主之位一手策划了谋杀,在杜之财寿宴之后谋杀了你。” 哪吒在说最后一句时,刻意加重了语调。特意是说到‘谋杀’时还不忘瞥向一旁被捆住的杜瑰。 “唔...唔唔!” 杜瑰的反应及为激烈,尤其是在看到杜景明后,他便如一条毛毛虫般,不断扭动着身体,全不顾形象狼狈的一扭一扭地向杜景明爬去。 也不管哪吒与杜景明在说何事,甚至也毫不在意哪吒口中的‘谋杀’一词。嘴巴也因被封住了嘴无法言语而不停发出唔唔的声。 “还真有疯病?”杜瑰的反应让哪吒不经意外皱眉,他手指冲杜瑰一划,松开了杜瑰被封住的嘴下一刻杜瑰所说话语,却又让出除去杜景明的众人都不由感到意外。其中尤其是哪吒... “大哥,定是你原谅我了,才会来寻我的,我没有眼花,对不对?” “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杀了你,是我杀了你。我才是应当死之人!” 杜瑰拼命地爬着,想要靠近杜景明,而杜景明对此脸上却并无任何多余反应,反倒略显厌恶的后退。而后便又故作伤感转身,对哪吒失望道:“我不懂哪吒少爷方才那话意欲何意,但您也瞧见了。杜瑰亲口说出了。是他杀了我。” “...” 哪吒微咬下唇,瞧着杜瑰这番怪异的反应。大脑便飞速运转,想要努力回忆黄昏时,杜景明描述有关他的死因。 黄昏时,在‘念卿锦’内,杜景明先后像哪吒诉说了杜之财已死,杜瑰已疯之事。 “杜瑰得了失心疯?” 哪吒诧异于杜景明口中杜瑰已疯的话术,对此他心中更是持有怀疑态度。因为也不排除杜瑰有故意装的可能性。毕竟杜府内下人也算多,难免人多口杂。 杜瑰虽算不上聪明,但这点道理再傻也应该懂得。哪吒并未将内心怀疑说出口,而是抬眸再看杜杜景明,问出了长久以来都较让他好奇的问题:“既如此,那你是如何死的?又为何会变为怨鬼?” “实话告诉您,我其实...”杜景明话语一顿,眼含悲伤怨恨道:“其实我从未设想过,自己会有一日会死在平身最宠爱的弟弟手中。” “什么?!杜瑰杀了你?”哪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显然是有些不信,但即使心存怀疑,他也还是很快平静了下来,未将心中怀疑之情表现的明显,又开口询问道:“那他是如何杀得你?” 杜景明全当哪吒只是单纯感到意外,便又继续,甚至吐出了,哪吒认为绝不会出现在杜瑰身上的两个字。也正因哪吒曾与杜瑰不对付,所以那时他便不信杜景明口中所用来形容杜瑰的那两个词。 杜景明:“谋杀。杜瑰为了未来家主之位。筹划许久并谋杀了我。” “‘谋杀’‘筹划许久’。杜景明,这是你当时在我面前,形容杜瑰的词。”哪吒催动混天绫再次封住了杜瑰的嘴,目光再对上杜景明时,更也再无以往的客气。 “杜景明,你难道从不觉得。自已所言的一字一句均漏洞百出吗?” “在下愚钝,实在不懂您是何意。不过在下看清,就算杜瑰方才亲口承认,您也依旧不信我。”杜景明轻哼又道:“哪吒少爷您自小便与杜瑰互相不对付,现下又为何要为一个杀害兄长的罪恶之人开脱?” “我并未为杜瑰开脱。只是觉得,杜景明你不应当骗人。甚至欺骗利用一爱慕于你的小妖,为你牺牲。” 哪吒扭头轻瞥了眼仍跪在地上的锦儿,又再对上提到锦儿而沉默不语的杜景明。 锦儿带着狼狈面容,顺着哪吒话缓缓望向了杜景明。不想,却等来了使她整颗心彻底破碎的一句话。 “那...是她自愿的。与我...没有关系。”杜景明别过头,并未反驳。 锦儿在亲耳听到杜景明所说时,半张开口欲想要说些什么,可张开口却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哪吒身上,那条小小的透明青蛇,早已不知何时将自身围在了哪吒的脖劲间,默默瞧着跪在地面的锦儿,也只能内心无奈叹息。 两百年了,她一直以为她改变了。倒不想,却还是那个老样子。 哪吒轻啧一声,内心倒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但眼下他可不想再谈这些无关紧要之事了。 作为修行之人,更是作为总兵李靖的儿子,杜府之事,他...必须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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