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欧斯利还在靠近。 温塔拉只好投降:“不用不用,我已经记起来了!全都记起来了!” “真的?” “真的!” 温塔拉就差举双手双脚发誓了。 莱欧斯利很喜欢她现在的反应。 原本只是想随便调戏一下的小心思这下彻底占据了上风,让他暂时忘记了正事,转而想要挖掘出她更有趣的反应。 他装出一副哀怨的表情:“你可要对我负责啊,温塔拉。” 温塔拉不想负责,温塔拉只想做一个冷酷的女子。 但是看到男人“不经意”扯领带时,隐约从张开的领口下露出的一点胸膛上的咬痕,她又很心虚。 不过作为梅洛彼得堡身经百战的助理小姐,温塔拉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比如说前些日子因为对监狱里的某位少女骗身骗心,最后被抓到在外面其实还有老婆孩子,于是被莱欧斯利拎到拳击场“友好对练”的犯人。 ……不对,这个案例好像用的不太对! 温塔拉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成了一团浆糊。 最后,一个奇怪的等式在她脑子里诞生了。 她在外面没有老婆孩子=她可以在梅洛彼得堡对别人骗身骗心=她睡了莱欧斯利没有任何问题=她不需要负责! 温塔拉眼睛一亮,结论脱口而出:“我们只是单纯的一夜情关系而已,我不需要负责!” 话音刚落,温塔拉自己就愣住了。 好像有哪里不对? 直到莱欧斯利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才终于回神茫然地看向他。 公爵的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恕我直言,温塔拉,一夜情在枫丹也是一项会被关进梅洛彼得堡的罪名呢——” 就像不能单独在餐厅里吃番茄酱,不能给宠物取名叫“芙宁娜”之类的无厘头规定一样,在别的地方或许合理的一夜情,在枫丹也是一项罪名。 事实上,枫丹人大多风流,在很久之前一夜情是件相当常见的事,只是在现任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接任这个位置之后,这种行为就被禁止了。 这位生性严肃较真的大人,在因为出色的外表被贵族小姐们明里暗里勾搭了很多次之后,终于烦不胜烦地将这一点写入了法律条文中。 温塔拉恨不得穿回到一分钟前给脑子没转过弯来的自己一巴掌,但是时间没办法真的逆转,她现在只能看着莱欧斯利努力思考对策。 只可惜莱欧斯利不打算再给她这个机会了。 “如果你坚持这句话的话,我恐怕只好给你重新安排一个属于犯人的房间了——” 那一刻,温塔拉甚至自暴自弃地在想要不干脆就这么算了,反正她现在的房间估计还是乱糟糟的,完全没有让人想回去的意思。 不过莱欧斯利的下一句话打消了她的想法。 “要不要猜猜看,因为强迫公爵这种罪行成为了犯人的你会不会被我给予一些特殊关照呢?” 温塔拉咬牙切齿:“卑鄙!” 莱欧斯利并不介意收到这样的评价,毕竟他确实是在威胁她。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温塔拉不愿意告诉自己她到底经历了什么,那就换一种方式靠自己去打探到这些吧。 * 温塔拉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于是乎她现在拥有了一个新鲜出炉的新身份——公爵的秘密女友。 “秘密”两个字是她自己强硬要求加上的。 她可不想自己的私事因为莱欧斯利在这座监狱里的受关注度被传的沸沸扬扬。 只是哪怕旁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作为唯一能够长期待在他身边的女性,温塔拉依旧受到了广泛关注。 这种关注从她选择成为莱欧斯利的助理开始就有了,并不只是现在,但是或许是因为多了个女友的名头,她对这样的视线更敏感了。 * 是夜,本该热火朝天的梅洛彼得堡地下拳击场今天的气氛不太一样。 往常承担着气氛组的职责,不是在欢呼就是在喝倒彩的观众今天难得保持着安静,战战兢兢地看着擂台上几乎可以说是单方面碾压的情况。 台上争斗的两人他们都很熟悉,一个是近期拳击场上的新锐,一个是公爵常带在身边的助理。 只是一个普通的助理真的能那么厉害吗…… 擂台上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其中一方似乎是终于觉得这种完虐行为很没意思,停下了自己不停往对方身上招呼的拳头,转而用一个过肩摔狠狠地将他甩到了地上。 那人还是不死心,想要再爬起来继续,却又因为腰腹被打的痛得不行,只能四肢并用地挣扎。 温塔拉拍拍手,拂去上面沾染的尘土,而后取下了头上戴的防护器具,冷眼看着他撑起又倒下的难堪样子。 拳击场的主持人罗西莫夫咽了口唾沫,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温塔拉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该宣判结果了吧,罗西莫夫先生?” “是、是的!”明明是冷淡的语气,但罗西莫夫总觉得自己从那里面听出了威胁,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在确定温塔拉的对手已经没了爬起来的可能之后,他连忙高声宣布这场拳击比试的赢家:“我宣布——赢的人是温塔拉小姐!” 温塔拉面上无悲无喜,无所谓地点点头,将身上的护具一一拆下随意地丢给他。 她走到了输家身边,拍了拍他的脸:“那么,依照赛前的约定,我会拔走你的牙齿。” 鼻青脸肿的家伙终于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哀求她饶过自己这一次,只可惜温塔拉并不吃这一套。 “我以为当你在背后诋毁别人的时候就做好现在的觉悟了。” ——是的,这一场突然的拳击比赛并非是毫无缘由的,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杀鸡儆猴。 这家伙是她从那群一直在背后造谣她和莱欧斯利之间存在不正当的潜规则关系的人里精心挑选出来的,这场赌局也是温塔拉利用这群人对自己的轻视骗来的。 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她起身,视线在台下的观众身上一一扫过,满意地看到几个眼熟的家伙已经完全不敢和她对视了。 地下拳击场经常会有这样的赌局,所以罗西莫夫也做惯了见证人。 温塔拉没打算亲自动手,毕竟她虽然不介意看这种血糊糊的画面,却还是会有点恶心的,索性就将拔牙齿的事转交给他。 罗西莫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迫于她的威慑力还是答应了下来。 温塔拉并不担心他会阴奉阳违,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再亲自动手就好了。 她乘坐升降梯离开了地下拳击场,却迎头撞上了升降梯外抱胸靠墙,一副在等人的模样的莱欧斯利。 至于等的是谁,显然是她。 升降梯的控制机关就在莱欧斯利的旁边,就算温塔拉现在想装作没看见重新回去都没办法。 某人显然是故意挑了这个位置的,见她呆愣在升降梯里进退不得的样子促狭地笑着:“还不出来吗?” 说真的,自那天之后温塔拉一直在躲他。 莱欧斯利倒是试图找她说话,不过在躲不过的工作时间内温塔拉总会用“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宜聊私事”来搪塞他,一到下班则是立刻跑的没影,把拒绝交流表现得明明白白。 现在也是这样,唯一的去路被人堵住了,温塔拉没了逃跑的可能却还是摆出了一张冷脸。 看久了她这样的表情,莱欧斯利反而习惯了,依旧是一张笑脸,不过嘴上还是不忘坏心眼地调侃:“怎么了,是今晚那些家伙没能让你玩得尽兴吗?” 温塔拉的表情一愣:“你知道我——” “嘘。”莱欧斯利伸出一只手指抵在了自己的唇上,示意她噤声,“偶尔有些时候对自己做的坏事要学会保持缄默。” 虽说梅洛彼得堡是犯人的放逐地,可这儿也是有自己的规章制度的,温塔拉的行为虽说是应下赌约的两个人都同意了的,但真要说起来还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并不适合在明面上提起。 只是这个举动落在规则的制定者身上多少显得可笑了。 温塔拉的唇角上扬,多了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在挑刺:“这话会从公爵口中说出来还真是出人意料。身为梅洛彼得堡公正的象征,您居然也会徇私?” “规则是会随人改变的。” 莱欧斯利并不是个死板的人,他制定的规则更加不会是死的。 身为在这所监狱里手眼通天的典狱长,他其实知道的比温塔拉还要多。 比如那个和温塔拉打赌的家伙叫做杜尔,来梅洛彼得堡就是因为恶意诋毁一位少女的清白,最后导致那个本就脆弱的小姑娘没能扛过流言蜚语选择了自杀。 只是这家伙似乎并没有因为被判刑了而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在进了梅洛彼得堡之后就盯上了一个新的目标,也就是贵为公爵助理却有着一副柔弱外表的温塔拉。 平心而论,温塔拉的外表相当有欺骗性。 黑色的及腰长发平日里是散下来的,柔顺地披在背后,再加上齐刘海后那双圆软的杏眼,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个年纪不大的学生,充斥着和这个灰暗的监狱格格不入的气质,哪怕她总是冷着一张脸。 以杜尔那个只有黄暴的脑子,他只觉得温塔拉能在这所监狱里过得如此滋润是因为有某人的庇护,而那个人就是和温塔拉离得最近的莱欧斯利。 在他的口中,温塔拉成了攀附在公爵身上的菟丝花,莱欧斯利则成了利用权势引诱少女的恶人。 至于他呢,当然是愤世嫉俗的大好人! 犯人里不乏有爱看乐子起哄的家伙,于是这谣言经他们的口越传越广,最后传到了温塔拉的耳中。 莱欧斯利原本打算暗地里解决掉杜尔这个罪魁祸首的,只是在发现温塔拉的小动作之后,他还是决定交由她亲自动手。 只是现在看来温塔拉似乎并不那么高兴,尤其是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 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恹恹:“算了,我不在意您是怎么想的,您不来干涉我反倒是件好事。只是既然您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还请您让开,我要回去了。” 她身上还沾着杜尔的血,很不舒服。 莱欧斯利却依旧没有让步的意思:“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 温塔拉仰头看他,没有说话,但那双耷拉着的眼睛一看就知道她很介意。 “不要那么绝情嘛,你可是我的恋人。”莱欧斯利不依不饶,像是没看出她拒绝的的态度。 “还是说你又打算不对我负责了?” 在说这话时,他取下了腰间的手铐灵活地在指间转着,仿佛是一种提醒。 温塔拉咬牙切齿地选择了妥协。 两人就这么搭伴往住宿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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