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绿色的元素力汩汩流动,这株海棠外形上看不出发生了什么变化,内里变得结实又强壮。它又不傻,突然变得又高又粗只会被人好奇挖走,才不干! 办完这件事璃月港内目前就没有需要她去操心的了,苏晃晃悠悠走去码头找了博来,又在他手里订了批药物打算走冒险家协会寄去须弥沙海。 想想自己前些年还自嘲把冒险家协会当成了至冬的“邮政局”,如今果然隔三差五就托其往来寄送货物,忽得打从心底油然升起一种诡异的宿命感。 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钟离都在往生堂做什么,苏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街头逛了一会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什么也没买,空着手沿路慢慢往前走。平日里甚是有趣的港口今日看着总少了些光泽,到处都是灰扑扑的叫人提不起兴趣。 海边总是多雨,尤其春夏之交的傍晚时分。无人知晓细雨何时飘起,只能在察觉它到来之后疾走躲避。 苏并不觉得冷,只是身上的衣裳若教雨淋湿了难免有些可惜。她没有像路上的行人那样小跑着往家赶,就近寻了处屋檐站在下面等待。 本想着这场雨下不大,不料也就三五分钟的功夫,绵绵细雨忽然转成倾盆大雨,青石板铺就的斜坡上流水潺潺宛如小溪。 夏季是璃月的雨季,苏有些担心尚在修建当中的大坝。不过还好留了归终和若陀以及其他仙人轮番守着,再担心也有限。 “天儿还没热起来,倒是先下起雨,看来今年雨水会多些。” 同样躲在屋檐下等雨过去的水手闲不住,和同伴聊起天还跟在海上似的,嗓门儿只大不小。 “雨水多”三个字再次戳中苏的担忧,此时不比方才,心头总有几分沉重。 另一个水手却不怎么看好朋友的猜测,他摆摆手,摇着头道:“前几年不是也有一回吗?仲春下了场大雨,结果从春末至秋初滴雨未降,大家都快凑钱去拜帝君了。” 这话听得苏五味陈杂——不下雨对轻策庄南部的水利工程来说是好事,但是对本就不太发达的农业而言几乎可以称之为灭顶之灾。另外……不下雨也要拜岩神吗? 还好岩神没显灵,不然那可就不是下不下雨的问题了,怕是要下流星! 她低头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两个水手又从今年雨水多不多闲扯到了旁的地方,忽然一个人拽拽另一人,语气激动:“欸你看,是不是有人撑着伞往这边走呢?” 苏抬起眼睛,被白线填满的天地间多了道金棕色的影子。她张张嘴,略加思考放弃大声呼唤这个选项,转而继续安静等待。 迎着雨幕跑向他固然浪漫,事后的姜汤可不怎么好喝,而且还伴随着被念叨几个时辰的风险。于是苏决定老实站着,钟离肯定会看到她在这里。
第196章 “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钟离撑着伞径直走到苏面前,为了避免伞檐滴下的水落在她头发上,他刻意抬起半边伞面,深色的油布拦在背后,就像透不过光影的窗。 他的衣摆沾了些水,沉甸甸的垂在身后,很像那条尖尖有朵祥云的尾巴。 苏低头看了一眼就笑:“我在这里等你呀。” 他把伞递过来,苏没有接,伸出手挽着他的胳膊步入雨幕。 “打算去哪里?回家还是直接去绣春坊?”钟离把伞面倾斜过去遮住苏的大半衣衫,看来是快要进入夏天了,这雨来得突然。 苏把胳膊伸出去接住从天而降的雨滴:“去绣春坊吧,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突然下雨气温骤降,总会想吃些甜点心。 钟离自然是什么都依她,从这里走去绣春坊又不远,两个人挤在一张伞下还更亲近些。 绣春坊是一家才开没多久的“茶坊”,没办法嘛,沉玉谷那边习惯了喊早茶晚茶,还要收茶位费,自然做个茶坊更合理。所以严格来说苏应该算是请了蒙德的朋友们喝茶,店家顺便给搭配一桌子点心和小吃。 侍应生站在门口替客人开门,转个身的功夫又帮着带走满是水汽的雨伞交给前台妥善保存:“楼上春水生隔间,两位。” “还有三个朋友等会儿来,”钟离接过侍应递来的毛巾扫扫苏身上的水,“麻烦引路。” “您放心吧!”侍应很是响亮的应声,为了博得客人的信任他马上站回门边伸着脖子向外张望——咱可是真真儿的在认真工作呢。 茶博士上前来请客人进入茶室稍事休息,问好要用什么茶后下去准备。 过了一小会儿茶室外的走廊上传来阵阵脚步,都是熟人。 门开了,丽莎走在最前面,迪卢克先生和凯亚先生并排走在后面——幸亏茶室的门相对宽阔,不然他们怕是得计较一番才能分出谁先谁后。 “亲爱的,你今天看上去有点不太一样。”丽莎一张嘴茶室内的三位男士同时黑了脸。 这句话本身没有问题,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们都觉得那应该是自己的台词。 图书管理员小姐款款坐在苏对面,后者露出无奈的微笑:“有吗?” 钟离先生不动如山,苏碰碰他的手指,整只右手立刻被捉去握紧。 “当然有呀,比如说……”丽莎调侃似的翻开茶杯:“我的茶呢?” 苏是右撇子,但是此刻她的右手被钟离握住不松,如果改换左手难免显得很奇怪。 凯亚的视线往桌上扫了一圈,挑眉也翻出一只杯子。迪卢克刚好坐在视线死角,他没问,跟着照做:“喝茶总比喝酒好。” “迪卢克老爷可是酒水业的巨子,怎么能这样说呢?”骑兵队长大约是习惯了和义兄对着干,反正大家都是失败者,大不了一块丢脸。 那个幸运的家伙就坐在对面,某些人就算是这会儿挨顿胖揍也绝不会发出示弱的声音。 一生都很要脸的迪卢克:“……”又是想把倒霉弟弟扔出蒙德的一天。 钟离硬是没有松开苏的手,但他也没让气氛僵持,而是选择了第三条路——摇铃把刚撤出去的茶博士喊回来:“劳烦您表演一番。” 沉玉谷的工夫茶也是很有讲究的,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小技巧小动作连在一块确实是种精彩绝伦的表演。很多客人就是为了这丝滑流畅的表演才专门选择来绣春坊喝茶,如此倒也合情合理。 茶博士闻声而来,拱手拜了一圈走到茶台旁坐下。泉水一滚,他这边投茶摇香请客人们欣赏了一番沉干燥状态下的玉仙茗。泉水二滚,注水洗茶,泉水三滚,洗茶的水倒在茶宠上发出各种小响动,茶壶中重新注入热水。 最后每人面前都被奉上一盏微黄润泽的茶汤。 “如今已经入夏,明前的茶叶早该喝得差不多,这是用翘英庄上好的叶芽炒制发酵的白茶,诸位请尝。” “点心马上就好,客人稍等。”表演结束他又拱手拜了一圈,拿起茶巾搭在肩膀上推出茶室。一转身就溜去厨房:“把‘春水生’客卿先生的单子往前排,@#!¥@#¥(璃月粗口),几个蒙德来的想撬咱璃月人的墙角呢!” 不多时侍应也下来了,带着一肚子的瓜。 “不得了,蒙德想把苏姑娘挖走!” 绣春坊的老板和大师傅从沉玉谷来,伙计、侍应,以及茶博士可是港内居民,哪怕出于最朴素的区位同理也更向着同为璃月人的钟离:“赶紧上菜,堵住嘴让他们说不出话。” “师傅您快点!”学徒这会儿都敢朝大厨吆喝了,更别提和客卿先生聊过几句的大厨。马勺抡得飞起,蒸笼下的火也是又猛又硬的烧起来。 钟离点的茶点很多都是现成在火上热着的,蒸汽稍稍一飘就能端下来,一水儿穿着璃月传统服饰的姑娘们排成排或是敲门送餐或是主动献艺。 这个策略很成功,别说两位蒙德来的男士了,丽莎都没能说完一个长句子。时不时有侍应认认真真捧着盘子来敲门,三位客人都在心底猜测莫不是今天赶上了璃月的节日……为什么餐厅的服务员们表现得如此热情? 钟离大约明白绣春坊的伙计们为何突然个个就像打了鸡血,强行忍笑的同时暗叹果然还是乡里乡亲人情味儿浓厚。自己坐在这儿什么也不必说,他们脑子里就已经补全了一出起承转合的大戏。 但是这个样子吧,多少对远来的客人不大礼貌,希望大家能对他多点信任的同时也多些自信:“多谢,茶点可上齐了?” “上齐了,诸位慢用。” 客人这样问多半是在暗示,侍应二话不说鞠躬退出去,茶室内终于恢复了应有的清净。 “……”突如其来的安静更加让人无所适从,茶室里所有人都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尴尬。 “咳咳,尝尝吧,沉玉谷那边传来的流行吃法。”苏硬着头皮选了一笼小巧精致的水晶虾饺放在钟离面前朝他笑笑,接下来又选了枣泥山药糕推给丽莎,斜对面的兄弟俩就算了,距离太远够不到。 右手手指被人轻轻捏了一下,松开。 苏:“……” 丽莎也知道逗人不能逗太过,尤其当着那个棕发青年的面不能和苏贴得太近。他嘴上不说脸上不显,周身漾出的酸味儿却几乎能熏死方圆一里地内所有蚊子。 这不是个可以任由他人随意开玩笑的男人,岩元素力在他指尖流动比划过的水还要流畅。 “明天我们就要启程返回蒙德,怎么样,要不要一块儿回去看看?歌德老爷子没事儿就念叨你呢,说是再也没有遇上过像你一样贴心的租客了。” 她优雅的单手撑起下巴,含笑等待苏的回答。 如果是苏亲口表示要留在璃月,想必今后也就不会再有人做梦了。 苏感激的看了眼丽莎,她知道这是好友在给自己递话题。 “不了,我过几天要去须弥看望我哥哥,没法子和你们一起走。不如等我从须弥回来,抽空一定要回蒙德城小住几天休息。” 没有提璃月的工程,也没有提别的,她简简单单亮出无人能够拒绝的理由——她是须弥人呀。 “那就没办法喽,期待未来在蒙德与你重逢。”丽莎耸耸肩,对这个回答一点也不意外。 迪卢克本就是个正人君子,这种场合他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不说好像也不合适,比较了一下两种选择,他选择尽量少说话。 没心情。 凯亚看兄长闷闷的不说话,到了嘴边的俏皮话重新咽回去,体贴的陪着他一块闷闷的。 “嗯……我会去的。”苏端起茶壶注入热水给客人们添茶:“听说骑士团想在石门附近搞一个自由市场?” 既然说到生意上的正事,丽莎也不揶揄苏了:“确实,可惜只达成了些先期的备忘,没有谈到实际规划。” “这样啊……”苏点点头,视线从丽莎身上移向迪卢克:“市集上肯定会有迪卢克先生的产业,为什么不考虑地中之盐以北,晨曦酒庄以南的那块高地呢?我记得蒙德和璃月的边境线刚好从那里穿过,地方足够大,单独高出平均海拔的一块坡地,也方便两国布置安防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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