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距离正殿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皇后一身家常穿戴的走了出来。 张口想叫妹妹,却猛的想到这个婆家小姑已经变成侄女的事,眼角抽了几下,皇后自然的对林珝笑道:“珝姐儿出关了?刚让人换了殿里的冰,正凉快呢,快进来说话。” 一边笑着上前,一边牵起林珝的手带着她往殿里去。 “那赶情好,正热得心烦呢。”已经冷暑不侵的林珝也一脸笑的说道:“来的路上还碰到了贤德妃身边的抱琴,正经好一通诉苦。” 皇后闻言,眉头就皱了一下,“可说了什么?” 自皇太后离宫后,宫权就全部被皇后收回来了,为此皇后还特意敲打了一回内务府和宫中各处,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若是叫她知道谁又跟红顶白怠慢主子,严惩不怠。所以皇后不认为才屈屈三个月,就有人阴奉阳违了。 抛开失宠后被人猛踩的可能,那就只剩下复宠一说了。 转念间便已经想到什么的皇后,仍是问了一回林珝。除了想知道元春那边是否如她所想的那般,也想知道林珝的态度。 无论在哪里,有能力的人都会被尊敬。像林琳这种不走寻常路的能人异士,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皇后都会予以方便。 “听了一耳朵,我也懒得再学一遍了。格兰,你学给娘娘听。”林珝跟着皇后来了东暖阁,一屁股就坐在了皇后对面,一边看着冰盒里的瓜果,一边吩咐跟着她进来的苏格兰。 格兰闻言,上前一步,恭敬的将抱琴的话学给皇后听,最后又学了林珝那句大包大揽的话后这才退回去。 “娘娘素来宽厚仁慈,宫里也是一向祥和,琢磨了一回突然想到元春好端端的病了,应该是想家了。”就在皇后琢磨林珝大包大揽那段话,是不是想要让元春复宠时,就听到林珝如此说道:“当初荣国府也建了省亲别院,若元春想要出宫养病也不是无处可去。我想着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元春当真想家了,不妨打发她出宫静养。一来能与家人团聚,二来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也没什么遗憾了。话又说回来,也许出宫了,心情好了,养上十年八年的,病就好了也未可知呢。这也是我的一点浅见,具体如何,还得娘娘和当今裁断。” 无论元春死在哪里,最后都会葬在皇室嫔妃的地宫里,最重要的是,左不过都是软禁,在宫里软禁和在大观园软禁其实也没差了。 听明白林珝的意思后,皇后又细细琢磨了一回可行性。然后对林珝点了点头,一边吩咐宫人去请启恒帝,一边又叫人拿了凤藻宫花名册等过来。 皇后素来厚道,也觉得与其将元春关到死,还不如换个地方关,偶尔还能见见家里人。不过元春是妃位,身边侍候的宫女太监嬷嬷们不少。如果放元春回娘家养病,这些人都得跟过去。 这些人不能让贾家帮忙养着,就是元春,也不能让外人替他们皇家养着。所以元春出宫的话,还需要单独另立一本帐。 再一个,荣国府修造的省亲别院她虽没去过,却也听说过。以前偌大的园子住了不少人,如今已经封存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得安排一些太监负责护卫…… 总之琐碎的事也不少就是了。 今日端午,各部都不约而同的将糟心事压下来,准备过了今天再捅启恒帝的心窝子。这会儿启恒帝正换了新做的奇装异服让画师给他画像呢。 听说林珝进宫了,又去了皇后的中宫,启恒帝便想着有皇后招待,他画完了画再去。刚进入尾声,皇后那边就来人了。 于是启恒帝又将那身漏胳膊漏腿,传说中的海盗装换下来。眼睛上的皮质独眼龙眼罩也拿了下来,一头炉钩子烫出来的卷毛也被小心的梳开,好一通折腾,启恒帝才换上常服摇着一把纸扇去了皇后的中宫。 启恒帝和皇后一样,也是张口前才想起不能唤皇妹了。于是跟皇后一般,俩口子不用通气就都唤了林珝‘珝姐儿’。 至于公主什么的...不是二人不承认,就是总会想到太上皇那张吃干抹尽却不认帐的脸。 启恒帝来了,林珝也没换位置坐。对于这一点,启恒帝和皇后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不光如此,启恒帝见皇后起身还用手上的扇子在皇后肩上轻敲了两下。然后便态度自然的让宫人将里间的贵妃椅搬到冰盒后面,隔着冰盒姿态妖娆的歪在贵妃椅上与皇后和林珝说话。 皇后:丢人。 林珝:囧死了。 落地冰盒里四周和底下都放了冰,上面摆了一个果盒,此时启恒帝就歪在贵妃椅上一边挑果子吃,一边问林珝闭关的事以及她和皇后刚刚都说什么了。 “闭关有什么好说的,盘腿一坐,功法一转,睁眼闭眼就是三个月。”林珝努力将修炼这事说得极尽枯燥乏味后,又说了一回炼丹的事,“旧年听人说不少傻袍子竟然还去炼什么金丹,什么长生不老,升飞成仙的,没的笑死个人……” 说了一回别盲目追求修仙的话后,林珝才将元春的事说了。 对于元春,启恒帝是没什么感情的。 就像人们经常骂他狗一样,这家伙就是属狗的。在他这里,皇后就是狗主人,其他的嫔妃都是小母狗。跟外面的野狗一样,看见漂亮的就发个情,但玩够了仍旧知道家在哪,主人是谁。 也因此,听说林珝为元春‘求情’,启恒帝还真就没犹豫的就卖了林珝这个人情。 反正他也不打算再见元春了。 见启恒帝这边也没问题了,林珝就一脸轻松的笑了,“早前住在贾家,动不动就被人提起来讨要人情。这么件大事都帮他们家办了,以后再不欠他们的了。” 之前林珝还听黛玉说起过王夫人还找过林如海夫妇,就连贾母也话里话外的跟林如海夫妇提起过元春。 都是亲戚,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当初你们家的两个闺女我们都帮你们照顾了好几年,也是时候还人情了。 黛玉跟林珝学这话时,就曾跟林珝提起过人情债难还的话。 林珝心满意足的还了贾家人情的模样,差点逗笑启恒帝和皇后。虽然知道林珝肯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还是觉得林珝缺了大德了。 贾家听说了这事别说感激了,怕是连老沐家的祖坟都能骂出坑来。 ←_← 三人又说了一回话,因一会儿有端午宫宴,启恒帝和皇后便留林珝在宫里用宴。满打满算太上皇没了还不到百天,所谓的宫宴也就只有启恒帝一家和太后罢了。林珝想了一回便对这俩口子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过几日要离京,今儿回林家过节的话。 见林珝不留下,皇后便让人收拾了一批地方刚送上来的贡品给林珝带回去,又让人去御膳房装一食盒宫里做的点心棕子。 “……今年注定要大旱,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放心,朕早就做好了准备。”听到林珝说起这个,启恒帝就笑了,“朕派人去往各地,联络那些大商贾屯粮。他们收了多少粮食,又是多少银子收的粮食,朕这边都有数。秋里下道圣旨,严禁各地倒卖高价粮以及囤粮不卖的。卖的粮食也直接按着各地收粮的价钱往上抬一抬……” 每到旱涝灾年,就会有不少为富不仁的商贾借机发国难财,这种事情堵不如疏。与其让他们自己作死,还不如给他们一线生机。 他让人伪装成神棍,掮客,师爷以及各种与朝/廷官场不搭边的身份说服那些商贾囤粮。如此一来,市面上的余粮在谁手里,有多少,多少银子收录的,他这边也能做到心里有数。 若这些商贾在圣旨下来以后还挺而走险,明知故犯,那就别怪他治他们一个抄家大罪了。 启恒帝让人总结了一回例年遇到灾年时,朝/廷都杀了多少哄抬市价,囤粮不卖的商贾。有些人也许真的有罪,但有些人是否真的有罪却没有实证,仿佛就是为了杀鸡警猴。思来想去,启恒帝便觉得以前的方法太糙了。 他得让那些商贾们心服口服,也可以用这件事情震慑一回朝臣。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那些商贾当真听旨行事,他也是不介意嘉奖一回的。 启恒帝的缺德多少有些跌破下限,不过林珝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也许这就叫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吧。 呸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这是继承了老沐家的缺德血统,燃烧了血脉的力量。 等到秋里,那些想要借机发笔横财的商贾们在知道那道圣旨时,当真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部分人到底不敢跟朝/廷拧着干,肉疼的将那些粮食卖了出去。虽然没赔钱,可也没挣什么钱。 粮食放在手里小半年,哪能没有损耗呢。而朝/廷给的粮价虽然比他们进货的时候高了一成,可这一成也只足够弥补损耗罢了。 就有一种白白替人做了嫁衣裳的即视感。 这些循规蹈矩不敢心存侥幸的商贾还罢了,那些无视缺德帝旨意的商贾高价卖粮以及没在规定时间内卖粮的事情一出来,就第一时间被缺德帝下旨抄家了。 家中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囤下来的粮食也都以平价卖给百姓。卖粮的银子和家中储存的大量银金全都送入京城,充实国库。 这一波,启恒帝都赢麻了。 ~
第152章 带着皇后给她收拾出来的东西, 林珝便带着人出宫了。 从宫里出来,林珝也当真如之前在宫里说的那般一路去了林府。 今日端午,林如海难得清闲在家,林珝去的时候, 林如海正带着黛玉和罗宁煮茶弹琴呢。 茶是黛玉煮的, 琴是林如海弹的,罗宁则负责在一旁用碳盆烤栗子和花生以及一些个头不大的小红薯。 林如海的琴弹得不错, 君子六艺就没一项是弱的。黛玉和林珝的琴也多赖林如海教导。不过一边听弹琴一边煮茶的黛玉, 满脑子想的都是骑射。 这三个月林珝闭关, 黛玉时常住在洞府那边, 美其名曰是帮着林珝料理家事, 实际上却是跟着早年教导林珝拳脚功夫的丫头学了些拳脚功夫。 因平日里多了锻炼, 黛玉现在手上也有力气了, 也多少能拉开弓箭了。只是准头什么的...黛玉也没好高骛远,目前的计划是争取能将箭矢射到靶子上。 至于骑马什么的,黛玉到现在还是不敢上马呢。 哪怕挑了最矮小的母马, 黛玉也觉得那马儿又高又壮。尤其是马儿扭头时, 黛玉都害怕马儿会咬她。 昨天林珝听了黛玉的小烦恼, 还给黛玉出了个主意。 克服恐惧的办法有很多种,没必要为难自己跟恐惧死磕。她们可以买些带崽的母马, 亲自给小马驹接生, 再一点一点养大。看着它从小变大,熟悉它的习性,也跟它接触了许久,届时再学骑马也就是了。 黛玉琢磨了一回, 觉得林珝说的也是个办法。昨儿就打发人去马市买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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