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切道:“地毯上浸了蛇莓汁,才诱得那些蛇一直往地毯上爬。” 如懿吃惊的用两根手指按住厚唇,“真的?” “真的。”海兰肯定道:“姐姐信我。” 她为了姐姐几夜未眠,就为了寻出真相。 “那,”如懿两根手指捏成一个圆形,护甲如花瓣一般绽开,“谁做的呢?” 她满怀期待的看着海兰,希望她能立刻告诉她真相。 可惜,海兰羞愧的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她能找出这个线索,已是绞尽脑汁,也盼着能得到如懿的夸奖。 如懿难掩失望,“是吗?” 海兰最受不住姐姐对她失望,她想来想去,最后笃定道:“姐姐,虽然我没有证据,但应该是……” 她迅速的从魏嬿婉和金玉妍中选择了一下,“应该是嘉妃。” 说出口,她自己也信了。 “嘉妃几次和我们怼上,一定是她。” 谁会在意真相如何?只要有个背锅的就行了。 如懿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她吧。” 想要污蔑一个人,实在太简单了,譬如让一个宫女指认,曾看见启祥宫的人经过地毯。 而正洋洋得意的金玉妍宛如被打了个闷棍—— 她明明做的毫无痕迹,如懿是怎么发现的? 她亦根本想不到,如懿随口的污蔑正好戳中真相!
第189章 用力过猛? 地毯上的蛇莓汁被查了出来,加上宫女的指认。 嘉妃就被提去了养心殿问责。 面对皇上的质疑,金玉妍狡辩道:“经过御花园这么多人,怎么一定就是启祥宫的人做的了?再说了,蛇莓汁也不能引诱蛇啊。” 她确信,经过了这么多天,那诱蛇剂该全部蒸发干净,只剩下必须掺入的蛇莓汁。 “若皇上不信,也可命人备下蛇莓汁试一试。”金玉妍行礼道:“便可还臣妾清白了。” 皇上沉吟着不说话,但也没有一开始的愤怒了。 金玉妍揣摩着皇上的神色,试探道:“许是有人怕被发现她疏于养育的真相,才将脏水泼到臣妾身上的。” 这话,便是直指如懿! 金玉妍又说:“臣妾记得,大阿哥也是在皇贵妃膝下长大的,可他病逝时,皇贵妃的表现是什么?口脂鲜红,头戴大花,穿的鲜艳无比。” 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璟兕死后,她却穿起了孝服。 皇上被金玉妍引导着,心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词。 用力过猛。 如懿在表演她的伤心,所以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拉扯,也不管合不合规矩。 偏偏,其他都到了位,身体表情却跟不上,比如她饿了几天几夜,却依旧圆润的脸颊。 皇上挥退了金玉妍,又命进忠,“再查!” 他就不信查不出来真相。 但因前线战况焦灼,他分不出身来盯着此事,便命进忠全权负责。 于是,进忠一面让三宝递给如懿消息,告诉她那枯萎矮树被重点检查,另一面又悄悄漏出消息给金玉妍,说是如懿咬死璟兕之死是因为她,皇上顾念旧情,隐隐松动。 这两人心里都有鬼,被这么一催化,翊坤宫和启祥宫便势如水火。 金玉妍剑走偏锋,让永珹私下联系玉氏族人,命他们为准葛尔战事进献粮草。 先不说玉氏和准葛尔之间几乎横跨了整个大清,就说以玉氏本身的经济和能力,能献出的粮草也不会有多少,怕是还没到战场,就被玉氏自个儿吃了个精光——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皇上还得承担他们回去路上用的粮草。 “简直是胡闹!”皇上在养心殿大发雷霆,连下几道圣旨斥骂玉氏王爷无能添乱。 启祥宫的金玉妍也得了皇上几个白眼,一时萎靡了些许。 而另一面,如懿颇为自得。 皇上这是敲打金玉妍呢。 他果然更偏向自己。 于是,她更是不遗余力的表演着自己的哀痛—— 尤其是在璟兕五七祭祀之日,她对着铜镜簪上白花时,几乎都将自己骗了去。 她是心疼璟兕的,爱护璟兕的,也是为璟兕之死痛苦的。 全然忘记了璟兕长到这么大,除了因要用她让皇上来翊坤宫,余下的她什么都不曾做。 如懿顾影自怜,还透过铜镜看向不远处的男子。 若不行走,凌云彻站着还是和常人一样,看不出不足,且他的眼中,亦带着疼惜,“皇贵妃娘娘,且节哀,皇上政务繁忙,今日也不曾歇过一刻,绝非有意不来的。” 以他目前的地位,根本不知道养心殿发生了什么,他又不愿被如懿发现他的无能,便编造了这么一个谎言。 却恰好说进了如懿的心坎里。 她黯然的点了点头,“国事要紧,本宫会替他上一柱香。” 说罢,她搀扶着容珮起了身,故作不经意,却用自以为最美丽的一个侧脸面对着凌云彻。 凌云彻的确看愣了。 正所谓女要俏,一身孝。 穿着孝服的如懿,应该更美更好看才对。 可是他愣住的却不是因为如懿美的惊人,而是不解。 是灯光太暗,还是如懿太过伤心? 怎么才几个月不见,就感觉她老了好几岁呢?就好像过了花期的花朵开始衰败了一般。 不。 凌云彻自责的摇了摇头,娘娘突遭这般的变故,又伤心了这么多天,变老了也不奇怪。 就像他壮起胆子在马厩的草料中丢下亢奋药物后,也惊惧了好几日。 那会赵九霄见着他,也说他老了好多。 他忍不住凝视着如懿,心疼着她。 如懿亦回望过来,双唇微颤动了一下,好像在回应他的疼惜。 这两人全然忘记了,十二阿哥也在屋内呢! 他虽岁数不大,却也到了记事的年纪,一双纯真的眼眸看了看额娘,又看了看凌云彻,小脑瓜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姐姐。”海兰进来请如懿,“引灵的草木灰准备好了,时候不早,我们还是快些出去将五公主的魂灵召唤回来吧。” 如懿抿着唇,伸手去牵十二阿哥,“走吧。” 永璂怯怯的上前握住了额娘的手,小声道:“额娘,这人是谁呀?” “他啊。”如懿牵着永璂的手,丰满的双颊往两面而去,露出一个自得的笑容,“是额娘的至交好友。” 凌云彻落后半步,几乎热泪盈眶。 满宫的人都瞧不起他,都会欺辱他,唯独如懿一如既往,平等的对待他。 他好像又回到了夜晚抱着靴子入眠的日日夜夜,只有如懿,只有如懿配的上他的痴念。 凌云彻跟在招魂的队伍中,目光却总在最前面那削瘦的身体上游移。 他不敢祈望能和如懿在一起,却盼着能得到更多的—— 能让他在无心睡眠的漫漫长夜中慰藉的东西,属于如懿的东西。 很快,他的目光就被从如懿那短而粗壮的手指吸引了过去,她轻轻抚摸了下发髻,那一朵白花,便落了下来。 凌云彻听不见满耳的哀乐,也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他的目光跟着那朵白花飘飘荡荡的落下。 待他清醒过来,他已捡起白花。 海兰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便停下了脚步想去要回白花。 姐姐的东西,怎可落在这样无能的侍卫手中? “愉嫔娘娘。”三宝挡住了她后退的步伐,赔笑道:“您还是陪着娘娘,奴才去就行了。” 海兰略点了点头,便继续跟着队伍往前走。 而三宝退出了队伍,却什么都没干,甚至还挥手让旁的太监和宫女快点往前走—— 让凌云彻专心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看他将白花揣进了怀中。 呵。 这不又多了一个证据了吗?
第190章 福气也会被你作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金玉妍因着玉氏王爷来信的责骂更是陷入了疯狂之中。 她自认永珹不比任何人差,却为何会被永琪压上一头? 回溯原因,还不是因为永珹的生母是她? 金玉妍清楚自己的短板。 身为外族,朝内亦无势力和背景。 这是硬伤,亦是无法改变的—— 不对。 未必不能改变。 金玉妍很快想起了一人。 孝贤皇后富察琅嬅! 如果永珹能够出嗣孝贤皇后一脉,又岂是如懿的十二阿哥,白蕊姬养育的五阿哥能够比拟的?! 永珹仍旧处于惊惧之中,一听这话,立刻就同意了。 皇阿玛总是缅怀孝贤皇后,怀念回想的诗不知写了多少首,若成了她的养子,想来皇上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太过责罚他。 母子两一拍即合,当即便让玉氏向皇上进言,提了此事。 第一封,石落大海,什么反应也不曾有。 第二封,第三封…… 直到第四封,才终于得了养心殿的回应。 只不过,那信很快就打了个转,到了金玉妍的手中。 金玉妍打开一看,只瞧见了一个硕大的红字—— “滚!” 笔锋之上,皆是属于帝王的震怒。 丽心小声告诉金玉妍,“王爷还说了,皇上说玉氏若再上书妄议朝政,便让王爷再进京走一趟。” 金玉妍手指一颤,信便坠落在地。 上一次若不是因着九阿哥之死,皇上怜悯,王爷不死定也要脱层皮,绝无可能只是罚了些银钱便轻轻放下了。 那会,她还有宠爱。 可现在她已现颓败之势,皇上久久不曾召她侍寝,永珹亦总是被斥责。 若王爷真被扣回京城,她也没有办法来救他了。 金玉妍不敢再拿母族来冒险,只能暂且按捺下打算。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明明已经蛰伏了这么多年,明明她屡次告诫自己要谨慎,要小心,要忍耐,可看着对面坐着的如懿时,她总是忍不住心头翻滚的火焰。 是一种能将她所有的自控力焚烧殆尽的火焰。 迫得她开口道:“皇贵妃最近真是春风得意,看身材又丰盈了不少,真看不出您刚没了孩子。” 一时,包括主位上坐着的太后,所有人都停下了闲谈,也同样看向了如懿的方向。 虽说金玉妍是没事找事,可如懿的姿态实在是—— 她好似累极了,连身体都不能支撑,斜斜的侧坐在椅子上,脑袋还歪着看人。 这让太后忽然想起了如懿婚后第一次来拜见她时的模样,也是这般头歪歪的,好像什么宫规都束缚不了她一般。 所以,太后的不快到了巅峰。 她讨厌如懿的感觉更胜一筹,便并未喝止金玉妍。 偏生,如懿被这么讽刺,却还浑浑噩噩反应缓慢,连回怼都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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