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令主儿早就决定下场推波助澜,也早预料到了这个情景,可进忠就是不爽。 做错事的是他们,凭了什么时不时凑过来狂吠两声? “皇上。”他躬身上前,“江夫人也候在外面呢。” 江夫人? 如懿反应了一会,才理解了这个称呼。 是惢心。 这会已是深夜,她怎么会在外面? “宣。” “是。”进忠觑了眼如懿,才躬身出去请。 进来的的确是惢心。 如懿也很久不曾见到她了,可却被眼前惢心的模样给刺伤了眼睛。 她比在翊坤宫时要丰腴了些,脸上的笑容—— 宁静又幸福。 她在外面的日子好像过的很好。 如懿不由心底泛出了一丝妒忌。 一个奴才怎配过上这般好的日子!? “惢心。”如懿不愿称呼那个令她感觉不适的称呼,“你为何在送凌云彻的靴子上绣上如意云纹?” 她还将惢心当作她可以随意处置的宫女,“你知不知道这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海兰站在惢心身旁,也用眼神提醒着她。 赶紧将此事承认了下来,这样姐姐才能全身而退啊,这才是忠仆该做的! 惢心当然看的出这两人的意思。 可是,凭什么呢? 平日不给好,遇事了要她顶锅? 令妃娘娘都不曾这般要求过她,皇贵妃还真是好大的脸面! 所以,惢心先上前仔细看了看那靴子,才一脸无辜道:“这并不是臣妇做的靴子。” “惢心!”海兰厉声道:“你看清楚了吗?胡说八道可是欺君!” 如懿也同样震惊。 惢心竟否认了这件事? 难道说外面的好日子将她的脾性都给磨掉了吗? 惢心也不想想,她的好日子是谁给的?! 如懿叹了口气,隐晦的提醒道,“江与彬就算知道这件事也不会怪你的,你又何必矢口否认呢?!” 其中,便是提醒惢心记得,是因为她的缘故,江与彬,江家才有好日子过的! 屁噢! 惢心在外过了这么多年,也学会了些市井话语。 如懿从来都是想要马儿跑却不给马吃草的人,就算是江与彬,亦不曾从她手中拿到什么赏赐,偶尔还要贴钱干活! 怎么? 到了这个时候,便成了她如懿的功劳了? “真的不是我做的。”惢心不解道:“娘娘忘记了吗?是您让我准备的料子,却是您自己缝制的。” 她指了指如意云纹,“还有这个,您可是仔仔细细绣了一个通宵呢!” “惢心!”如懿失去了控制,她严厉道:“你变了!” 竟变得这般圆滑,为了丢开责任竟胡说八道起来。 “皇上。”如懿转头看向皇上,“您命人来查一查针脚便知真相!” 皇上挥了挥手。 很快,毓湖姑姑就走上前来了。 最近皇上不怎么宣她,所以,她更愈发认真的对待这难得送上门来的差事—— 毕竟,查案什么的不是她的长处,比对比对针法,针脚还是可以的。 那靴子旁,也放着如懿的绣品以及惢心捧上来的绣帕。 “皇上。”玉壶姑姑回禀道:“奴婢比对过了,这靴子上的绣花的确不是出自——” 如懿艳丽的红唇翘了起来,露出了从容的笑容。 幸好她很懒,让惢心去做,不然这会还真说不清了呢。 她看了眼惢心,叹息着摇了摇头,侧耳去听毓湖姑姑说话—— “不是出自江夫人之手,而和皇贵妃娘娘的针法一般无二!” 什么?! 如懿脸上的从容破碎了开来,“怎么可能?!” “皇贵妃娘娘若不信,可以上前来自己看一看。”毓湖姑姑回答道:“靴子和内里的鞋垫用的针法完全一致,虽然娘娘您这绣品的针脚更密了些,但也能明显看出来一致,倒是江夫人绣的,完全不一样。” 魏嬿婉勾了勾唇。 惢心伺候如懿那么多年,仿制如懿的针法简直轻而易举,再趁着凌云彻将靴子托付给赵九霄,又被罚去木兰围场的空档进行了处理—— 不就成了铁证? 如懿,凌云彻,你们总是坚持着的超脱男女之情的纯洁友情,究竟会在皇上眼中变成什么模样呢?! “靴子不比别的东西。”进忠小心的提醒道:“皇贵妃娘娘是怎么知道凌云彻脚的大小?” “……”皇上的心脏被刺了一下。 如懿都不知道他脚的大小,却知道这什么凌云彻的! 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是清白的?! “够了。”皇上震怒,“人证物证俱在,皇贵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人,朕是从你寝殿捉出来的,靴子,是你亲手做的,还有那白花定也是你的!朕真是想不到,你居然背着朕做了这么多事情?!” 凌云彻偷摸进来,他甚至可以相信如懿不知情,防卫不严密。 可这些呢? 桩桩件件。 让他心头再起杀意。 是足够将头疼压下去的杀意! 如懿被他盯着,宛若坠入了深渊之中,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着,让她心头胆寒,“不,皇上,墙,墙——” 她怕极了,连话都说不稳!
第217章 墙头说的究竟是谁?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魏嬿婉快速的接上了如懿的话语,然后在如懿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笑道:“您和皇上是青梅竹马呀,怎么会总是翻来覆去的说这一句词?臣妾虽不才,却也听过这个折子,说的却是一见钟情的戏码。” “本宫说话,你插什……” 魏嬿婉却依旧快速的往下说着:“戏文里那千金小姐在墙头赏花,被马上的登徒子瞧见了,扔了诗句进来,一来二去,便无媒苟合,私奔而去,那书生尚有正妻,藏在后院七年——” 她揶揄的打量着凌云彻,又看了看衣柜,“扑哧”一笑,才故作紧张道:“皇上,请恕臣妾失礼,只是觉得这诗句不像是说您和皇贵妃,倒像是……” “倒像是眼前这般。”皇上神情极冷,“皇贵妃你在寝殿内藏着人。” 他原先只是听厌了这句话,可现在,却是从心里泛出来的恶心。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恶心了。 如懿口口声声,在他面前用这句诗屡次回忆他们的过去—— 谁能想得到,她回忆的根本不是他呢?! 如懿细长的眉毛一抖,便成了倒八字,“皇上,你不信臣妾。” “……” 魏嬿婉是真真佩服如懿的内核。 就算在这个时候,所有人,所有证据都直指如懿和凌云彻有私情的情况下,她竟还能这般坚定的索求信任! 而更令魏嬿婉在意的是皇上身上沉寂那么久的黑气,竟好似有了波动。 难道—— 这一次是他们托大了? 还没有到他们露底牌的最好时机吗? 魏嬿婉眼角一转,便和进忠极快的对视了一眼。 都到这个地步了,不能犹豫退缩! 干! “皇贵妃,你要皇上怎么信?”魏嬿婉和进忠交错而过,扶住了皇上的胳膊,印记悄然启动,按了上去。 “凡事要讲证据,你只要拿出来,皇上一定会信你。” 如懿瞟了魏嬿婉一眼。 证据什么的,她如懿从来就不需要。 她的少年郎是皇上。 只要他相信她,他就有能力将这一切都抹平,最多—— 最多她表露几分可怜就是。 “皇上,臣妾为您诞下几个孩子,难道还不能证明臣妾吗?” 偷换概念! 魏嬿婉冷笑,直接点破,“一码归一码,皇贵妃您是想将当场捉奸偷换成皇上信任不信任吗?” 既决定开干,她说话比开始要更凌厉了许多,“深夜,孤男寡女,若我们来晚一些,是不是就要在床上捉住你们了?” 这句话,刺激了好几人。 如懿不满的撇了撇嘴。 魏嬿婉说话怎么这般难听?她和凌云彻是灵魂的匹配,是超脱于普通男女之情的感情! 是兄弟,是至交好友! 怎么可能会有那般肮脏的肉体关系呢? 海兰却紧张的多。 魏嬿婉说的没错,这里的每一个都是铁证。 她想破了脑袋,亦无法替姐姐辩驳。 而且,看着皇上沉默不语的身影,海兰更是慌张—— 这样的皇上,比平日暴怒的皇上更令人恐惧。 海兰心中只有一句话。 天威难测。 她看不出皇上究竟会偏向哪一方,会是相信证据,还是顾念旧情,再信皇贵妃一次? 很快,答案就来了。 “皇贵妃。”皇上的语气很平静,“朕看上去很蠢吗?” 完了。 海兰呼吸愈发的乱。 皇上依旧不疾不徐,“朕看到现在,无非是想看看你对凌云彻究竟有多不一样。” 他舍弃了李玉,选择了带凌云彻进宫,也终于在今日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 “朕,与你相识之时。”皇上慢吞吞的说着,“你也是这般的套路,送着带着名讳印记的小玩意,口口声声兄弟,实际上你我皆知,你在玩什么。” 他嘲讽的笑着。 不知道是讽刺自己,还是讽刺别人,“欲擒故纵的游戏,好玩吗?朕以为你年纪见长,总该有些进益,却不曾想你竟依然如初。” 如懿脸上,是被点破的难堪。 最近是怎么了? 是她隐藏的不够好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能看破她? “不是!”如懿赌气,声音更大了点,“臣妾也想问一问皇上,十三阿哥出生后,你来看过他几次?又陪伴过臣妾几次?什么天煞孤星,什么佛口蛇心,都不是皇上你纵容钦天监的吗?”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却仍觉不够,“皇上你宁可相信他们的鬼话,都不肯相信臣妾?” 进忠低声提醒,“皇贵妃娘娘,这都是有证据的。” “……”如懿不看他,眼睛快速的眨着,“您是皇上,你说什么都对,你不信臣妾被陷害也就罢了,臣妾无话可说,就此告……” 她面对铁证时,常用这个方法。 哐哐哐丢下一堆似是而非的话语,再带着一股“是我错了行了吧”的气势掉头就走。 行不行礼,还要看她心情。 但这一次是在她翊坤宫中,如懿想要不面对这些人,还得等他们自己走。 显然。 皇上没有这个打算,魏嬿婉也没有。 “说完了?”皇上甩了甩佛珠,“这是朕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右手点了点远处的凌云彻,好似喝口茶那般轻松,“凌云彻,祸乱后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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