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她不会被人欺负了吧? 无关人等被李玉赶了开来,也就露出了靠着春婵坐着的魏嬿婉。 她扶着额,上面的淤青触目惊心,直让凌云彻心疼极了。 他又往前一步,李玉曾说过的不许他靠近小主娘娘的话语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只想要走到魏嬿婉身边,哪怕与她说一句话,安慰安慰她也是好的,她一定也想听见自己的声音吧? “凌侍卫,停了您的脚。” 一只手臂挡在了凌云彻面前,进忠冰凉凉的眼眸将凌云彻从臆想之中彻底扯了开来,“忘记师父说的话了吗?” 他站在凌云彻前一步,指了指那处,“这里是后宫,你若妄动一步,于你于令嫔都是麻烦。” 就算进忠不愿去想,却也无法抹除凌云彻和魏嬿婉的过去。 而这个过去,只会在皇上心中扎下更深的刺儿。 “我不能去,你为什么不去?”凌云彻捏紧了拳头,“你也很在意她,为什么不去帮帮她?” 进忠帽檐之下的眼睛浸满了阴郁,“小爷凭什么和你说?你记住身份,滚开就好!” 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他心疼的手指尖都麻了,恨不得快步冲上去,将魏嬿婉好生哄一哄,也想给一旁的嘉妃几巴掌! 可是不能。 不能上前。 他的嬿婉儿不是柔弱的菟丝花,她是骄傲带着刺儿的玫瑰呀。
第43章 若有,也是旁人欺负了她。 李玉受够了上次擅自妄为的苦果,立刻就遣人去请皇上。 弘历来时,嘉妃扶着腰吃力起身行礼,“皇上,这真的和臣妾无关,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说罢,她还捂着肚子道:“臣妾差点被她吓得惊动了胎气。” 贞淑也上前道:“小主特意停轿和令嫔娘娘说话,谁曾想她竟然跋扈的踩了我家小主的脚。” 嘉妃含泪点了点头。 弘历低头看了眼,那双苏绣花盆鞋上,的确有个清晰的印子,便皱眉看向魏嬿婉。 但真看见了墙边的她时,弘历的心软了又软。 只见她虚弱的靠在春婵身上,泪眼迷蒙,竟是一副随嘉妃如何说也不愿解释一般,楚楚可怜,让弘历不由道:“嘉妃你坐在软轿上,怎么会被步行的令嫔踩住脚呢?” 这话可不好接,令嫔的位份比嘉妃低,就算说话打招呼,也不该落了轿才对。 就在嘉妃凝神想怎么解释时,却见魏嬿婉好似忽然从迷蒙之中清醒了过来,扶着春婵的手艰难起身,抓着丝帕要往前走,“嘉妃娘娘,您莫要生气,嫔妾,嫔妾听话就是了。” 她抽了抽鼻子,带着细微的哭腔跪在了嘉妃的脚边,执着帕子要擦她脚上的污渍,身子还在微微颤抖,显然怕极了。 “皇上。”进忠垂手上前,“令嫔娘娘好像就是从启祥宫出来的。” 这一提醒,弘历便想起了初见魏嬿婉之时。 那时候她脸颊紫了一块,胳膊上也伤痕累累,便也是从今日这般,颤着身子跪在他的面前。 他依稀还记得,当时嘉妃说她怀孕心浮气躁,才急了动手。 再看一旁的嘉妃,亦是怀着身孕。 弘历的脸冷了下来,“朕不信令嫔跋扈,倒觉得你仗着腹中龙子又故态萌生!” “皇上!” 弘历摆了摆手,并不许嘉妃继续解释,“这已是第二次了,是谁推的令嫔,你老实说来,朕还可以放你一马。” 嘉妃不甘的一甩帕子,不情不愿道:“是丽心,她并未用劲,哪就撞得这么狠了。” “李玉,将她拖下去杖责三十!”弘历懒得多听,“你且回你的启祥宫静心思过!” 说罢,皇上又伸手扶起了魏嬿婉,心疼道:“你又不是宫女了,怎么还这么做小伏低?” 魏嬿婉泪水还在眼眶中打转,仿若凝聚无尽的悲伤和柔情,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弘历不禁道:“进忠,去唤个太医过来为她看看额头。” 许是觉得这般还不够,他又低声哄道:“你前些日子提了要见家人,朕今日允了,别哭了。” 魏嬿婉哽咽着靠入了弘历怀中,柔弱道:“还好皇上您来的及时,不然,不然……” 泪水沾染上龙袍,可弘历却没有半分怪罪,心中反而充斥着英雄救美的快活。 魏嬿婉啊,是他选出来的,也是他正在亲手调教的,怎么可能会是阴狠毒辣之人呢? 不可能。 令嫔温柔善良,最是乖顺。 若有,也是旁人欺负了她。 弘历又哄了哄魏嬿婉,见她停了哭泣,又点了进忠留下看护,便回养心殿去了。 而李玉则送嘉妃回启祥宫去了。 一时间,宫道之上没了别人,只余下魏嬿婉,进忠,春婵。 哦不,还有个站在一旁的凌云彻。 “……令嫔娘娘。”旁观许久的他忍不住迈步上前,“这样的日子是你想要的吗?” 凌云彻来的晚,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在他眼里看来便是魏嬿婉受了嘉妃羞辱,若是没有皇上赶到,怕是更无法挽回,“这样与人争斗,被人羞辱,真的是好日子吗?” 魏嬿婉听的无语。 所以说凌云彻窝囊又没脑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局面她大胜,虽只有丽心受了杖刑,可却意味着有宠有子的嘉妃都要避她锋芒,往后还有谁敢辱她?!唯独这凌云彻好似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不过考虑到他这句话还算是关心自己。 “是不是好日子,总要往前走才知道。”魏嬿婉平静回答,“我从未有过后悔。” 她与凌云彻略点了点头,便转头看向进忠,准备和他一道回永寿宫。 可,进忠一声不吭,帽檐将双眸挡了个全,自顾自往前走了几步领路去了。 完了。 魏嬿婉心头一凉。 忘记身边还有个醋缸了。 进忠闷头在前走,魏嬿婉和春婵在后面跟,一路上没半分声响,气氛凝重。 进门前,澜翠瞧着魏嬿婉额头的淤青不由惊呼出了声,“怎么回事?” 进忠还是闭紧着唇,将腰间令牌扯下丢给了澜翠。 澜翠捧着令牌,与春婵面面相觑,终还是不敢多嘴,小跑去请太医去了。 魏嬿婉也有些生气,更多的却是委屈。 她今天受了伤,连凌云彻都知道关心她,进忠反而发起了脾气! 她气急了,也不理进忠,自顾自进了屋子。 进忠也不进来,站在门口不知道想什么。 待得太医过来问诊出门后,屋内的魏嬿婉才听着外面的进忠出了声,“淤血散后该不会有别的问题了吧?” “……药膏一日涂几次,饮食上可要注意些什么?” 事无巨细,问的仔细极了。 反而春婵一句话都插不进来。 听着进忠的声音,魏嬿婉的气略略散了些。 可待太医走了,进忠又没声了,魏嬿婉一拍桌子,狠声道:“再不进来,你永远别来了。” 几乎是瞬间,门帘便就挑了开来。 进忠靠着门,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别扭,“令主儿这么气做什么?奴才这不就来了吗?” “你生什么气?”魏嬿婉指着他,眼圈一红,却倔强的不肯落泪,“我又没有麻烦你!” “……唉。”进忠吐出一口气,终还是认命走了进来。 他握住魏嬿婉指向她的手,将它放回魏嬿婉身前,“就是因为没有麻烦奴才,奴才才心里难过。”
第44章 若有报应,也该是奴才得了 不等魏嬿婉回应,进忠又转身去了旁边,用他自个儿的藏青色帕子裹了几块冰回来,细细的敷在了魏嬿婉的额头上。 天气炎热,冰块并不能久用,也会偶尔有融化的冰水落下。 进忠细心兜着,确保没有一滴会落在魏嬿婉衣衫之上。 “为什么?” 魏嬿婉憋了许久,还是愤愤道:“不麻烦你还不高兴了呢。” “奴才是怕。”进忠的指尖许是被冰块沾染上了一丝冷意,不复平日的温暖,“今日你敢撞墙,明日你便敢跳楼了,奴才是真的怕得很。” 局已成,他便配合着魏嬿婉,为她攫取最后的成功。 可待一切结束,进忠又禁不住乱想,若是差了准头,他的令主儿出了事怎么办? 他本就揪着颗心,却又瞧着魏嬿婉受了伤还不赶紧跟他回去医治,反而与那凌云彻还说了几句话,便有些把控不住自个儿的心思了。 妒和怕胶着在一起,让进忠陷入了纠结处。 一面,想要发个脾气让魏嬿婉明白,这样多危险,不管怎么设计都不该拿身子做赌注! 可另一面,他又怕自己发脾气走了,被那窝囊废凌云彻钻了空子怎么办? “真的?”魏嬿婉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除了怕没别的了?” 进忠瞧着她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不肯落了下风被她嘲笑,便梗着脖子道:“就这点,没别的了。” “这样呀。”魏嬿婉将他冰敷的手推开,“云彻哥哥好似非常关心我呢,我刚是不是对他太冷淡了点。” 进忠垂了眼眸。 不够? 魏嬿婉装作要起身,“想来我还是再和他说说话吧,也好缓解下疼痛。” 进忠握紧了帕子,冰水从指缝滴落下来。 还不行吗? 魏嬿婉迈出一步,“我真走了哦?” “不许。”进忠一把握住了魏嬿婉的手腕,自以为恶狠狠的抬头,“奴才不许!” 可待与魏嬿婉对视,看清楚她眼底的笑意时,进忠又无奈抚额,“主儿你又戏耍奴才。” “谁让你这么别扭。”魏嬿婉坐回位置上,任进忠托起她的手,“你也放心啦,我这条命呢,寻常死不得,肯定能活到四十九。” 光幕可写得清楚极了。 她能活四十九岁。 前世,她受尽折磨,也是在这个岁数归天的,所以,她很有把握,自己活到四十九应该没有问题。 进忠皱了皱眉。 四十九? “前世四十九并不代表这辈子也是。”进忠摸着她的手背,“令主儿定能长命百岁。” 魏嬿婉知道进忠晓得的不如她多,便也没有否定他,只笑吟吟的用指甲戳进忠的心口,“你若是这么沤着,别说四十九了,我待会连三十都过不得。” 进忠瞪她,“你怎么不说奴才活不过三十,怎么还有说自个儿的呢。” “舍不得呀。”魏嬿婉手指往边滑,勾了勾他蟒袍上的扣子,“若有……” “不许说。”进忠将她的手擒住,“若有报应,也该是奴才得了,您只要长命百岁,容享安稳便是。” 他低着头,在她的手背轻吻,“若您不在,奴才也无甚好活的,不过一头碰死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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