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哦,那滩血……你明天就能看到新闻了。” “我更喜欢一手信息——这里是案发现场?” “目前看来,一个流浪汉一样的男人跪在这里,用裁纸刀自杀了。”戈登在自己额头上虚画了一个圈,“他的脑袋上有个印记——你应该能猜到是什么样子。” 佩斯利下意识地抬头看天,但夜幕被阴云笼罩着,什么也看不到。钻石区的高楼直插云霄,在云雾中闪烁着模糊的轮廓。 “……才过了一周,今天不是残月。”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又犯了一个错误。”佩斯利走到那滩血旁边,俯下身仔细查看,“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 “法医还没有确定死亡时间……不过这还没完。”戈登不愿意再回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他别过头指向门户大开的珠宝店:“蝙蝠在那里发现了一个行李箱,里面是……三对胳膊,和三对大腿。” 佩斯利没有说话。她开始思考——为什么?错误的时间、高调的死者,以及多余的尸体。她的对手躲在暗处,似乎再也按捺不住。之前的案件都没被警方发现,但现在,他们开始表现出手法了。 有什么东西变了。 “我得见见马西亚·沃克。” “她的律师恐怕不会让你……” “没关系。”佩斯利一脸淡然,“她的律师早就联系过我了,但我一直没回话——她想见我。” ————— “佩斯利!我担心死了——你去哪了?我差点以为你不在地球上了!” 凌晨时分,佩斯利刚从药店出来,提着一整袋的感冒药。她没有理会堂吉诃德,只顾着埋头赶路。 堂吉诃德跟在佩斯利脚下不停绕圈:“那个把你抓走的是什么东西?你跟她说了什么?佩斯利,你得告诉我——这太奇怪了,我什么也看不到!” “我跟你说过,马西亚·沃克的药会传染。”佩斯利开口了,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仿佛在港口时什么也没发生,“但我们不知道传染的范围有多大……等我和她见了面再说。” “你的身上有古怪的味道,佩斯利,你受伤了吗?” “要从犯罪巷开始排查——堂吉诃德,离我远点,你要把我绊倒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不回答,我就不走!” 佩斯利叹了口气,只能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我不想说。我记得我们的协议里并没有提到,我得把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你——我只会汇报和工作相关的内容。” 渡鸦委屈地缩在佩斯利的脚背,轻轻咬住她的裤腿:“那是因为我可以一直看着你!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那是你的问题,小鸟。协议就是协议,我执行我的部分,你执行你的部分——你还想不想听我说话了?” 堂吉诃德妥协了:“好吧……你想说什么?” “我现在有一个很显眼的目标——他和我调查的案件牵扯很深,而且总是和各类容易获得药物的人接触,很有可能被他们传染……或者传染他们。” “是谁?” “出于未知的原因,他称呼自己为‘蝙蝠侠’。或许我可以从蝙蝠着手——他给自己取这个代号,一定是有意义的。” 堂吉诃德扇动翅膀,跳上佩斯利的肩头:“我看不太出来,杜尔西内亚的味道总是干扰我……你为什么选他?那个警察不是更符合你的条件吗?” “……”佩斯利冷笑一声,“是啊,其实我就是看他不爽。” 佩斯利露出阴测测的表情,仿佛她才是藏在阴影里的大反派:“‘我知道你的过去’……是吗?既然这么有能耐,那就让我们看看,谁先抓住谁的把柄。”
第22章 如果要让哥谭人选出一样“最讨厌的东西”,他们或许会在“小丑”、“远光灯”以及“冬天的雨”之间犹豫不决。 在这座阴沉的、贯彻哥特式审美风格的城市中,寒冷的气候和淅淅沥沥的小雨的确能放大环境特色,创造一层富有电影质感的滤镜,激发相关艺术创作者在镜头语言方面的灵感。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哥谭市对外的发展方向是“旅游城市”——如果只是匆匆一瞥的话,哥谭真的很美,时间的底蕴与科技的魅力相映成趣,连从滴水兽身上滑下的雨点都比别的地方更加深沉。 但对于哥谭居民来说,漫长的雨季简直能把人逼疯。这是有数据支撑的——下雨的频率和犯罪率成正比,仿佛下雨的时候跑到小巷里抢钱就能多抢点似的。如果哥谭人在早上出门时注意到天空中阴云翻滚,空气里弥漫着水汽,第一反应一定是翻着白眼咒骂,然后开始思考自己还剩下什么理由请假不去上班。 当然,佩斯利不会讨厌下雨。天气如何不会影响她的心情,况且她还养着一条鳄鱼。如果可以的话,天天下雨也不是不行。 罗西南多是非常脆弱的生物。她吃得很多,长得也很快,现在都有佩斯利的手臂长了,但这依然不妨碍她的脆弱。她不能接触阳光,又不能一直呆在水里,哪怕是细微的温度变化都会让她得皮肤病,因此每隔几天就要用软毛小刷子仔细清理她的鳞片——这都是美丽的代价,而佩斯利十分乐意为这份美丽买单。 在太阳尚未升起时,佩斯利把罗西南多搬到阳台上。刚下过雨,地上的瓷砖滑溜溜的,佩斯利特地在鳄鱼身下垫了一块湿毛巾,方便她四处爬行。罗西南多温驯地抬起头,她长满利齿的长吻闭起来时总给人一种正在微笑的错觉,透明的眼睛里可以看见流动的血液,乳白色的鳞片仿佛由玉石雕成。 佩斯利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就着暖黄色的阳台灯,开始查看手机里戈登发给她的材料。 她没有去看那个跪着死去的男人,而是首先翻到行李箱里尸块的照片。它们被整整齐齐、一层一层地码在一起,仿佛废弃的假人模特断裂的肢体,又好像某个糟糕的愚人节玩笑。断肢被密封袋包裹着,呈现青白的色泽,血液被放空,做过简单的防腐处理。 一对女人的手、一对男人的手,还有一对孩子的手。 这不符合她的侧写。如果现场的另一具尸体身上没有熟悉的印记,她根本不会把这两起案子联系在一起。 她看了一眼昏沉的天色——下了一夜的雨,现场的痕迹估计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她把“参与法医解剖”放进了天亮后的待办事项。 随后,佩斯利收起手机,翻开一本厚厚的哥谭市野生动物图鉴——她从哥谭大学图书馆里借的,据说是收录最详尽的一本。 她看书很快,而且习惯把书页储存成图像放在脑子里。这使得她的思维宫殿中装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信息。一开始佩斯利只想看关于蝙蝠的部分——蝙蝠的种类、分布范围、族群状况之类的,但看着看着,她就被一个叫“杀手鳄”的条目吸引了。 ……什么样的野生动物会被关在黑门监狱里? 她很快就看到了更诡异的东西:“萤火虫”、“毒藤女”、“杀手蛾”——图片看上去只有人类体征啊?以及这个“恐怖三人组”——明显是三个人类分别带着秃鹫、鲨鱼和狐狸的劣质卡通风格头套……还有一个叫“鲨鱼王”的生物——这倒不是人类,而是一条强壮的、长手长脚的双髻鲨,正在示例照片上和一整支特警小队激烈搏斗。 ……哥谭人对“野生动物”的定义好像有点奇怪? 不知何时,罗西南多爬上佩斯利的小腿,下巴磕在主人的膝盖上。佩斯利合上书,摸摸她的脑袋:“怎么了小狗?想回房间里去吗?” 罗西南多眯起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尾巴。 “它叫什么名字?” 佩斯利抬头,看见阳台栏杆上悄无声息地蹲着一个男孩。黑发,带着面具,身穿红绿相间的制服。他大概整夜都在雨中奔波,水滴顺着他锯齿状的斗篷流下来。 “你的鳄鱼,它叫什么名字?”男孩又问了一遍。 佩斯利露出温和的微笑:“罗西南多。你可以叫她罗西。” “你好,罗西南多。”男孩扬起下巴,“我是罗宾。” “蝙蝠侠的罗宾?”佩斯利依然在微笑。见对方矜持地点头,她轻轻放下手里的图鉴,心中默默估计着这个孩子的年龄。她的声音变得很轻,生怕吓走了落在阳台上的小鸟:“你可以摸摸她的头。罗西是好姑娘,只要你别碰她的尾巴,她就不会咬人。” “撕咬猎物是她的天性,我理解。”罗宾从栏杆上跳下来,摘下手套,用手背蹭了蹭罗西南多的脑袋。鳄鱼感受到陌生的气息,茫然地往佩斯利身上爬去,佩斯利干脆把她捞起来放在膝盖上。 “她天生就眼瞎吗?” “把她送给我的家伙是这么说的——目前看来不影响她的生活,罗西很聪明,已经记住家里的陈设了,到处乱跑也不会被撞到。”佩斯利的视线一直落在罗宾身上。这个男孩个子不高,身形纤细但也不瘦弱——说明监护人起码照顾到了他的日常饮食。他有一条沉甸甸的战术腰带,腰间别着钩爪,背后还有一把长度和他的身高不太匹配的武士刀——这些就明显不是正常的监护人会给的玩具了。 “……” 佩斯利的笑容逐渐加深,这通常意味着她心情不太好。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曾经经手、并且收录进未成年人保护法的案件,比如训练未成年人打猎最后带着他猎杀人类;军事化管理未成年人让他没上战场也能成功患上PTSD;洗脑未成年人然后命令她一个人冲进警局做自杀式袭击…… “我也想过养鳄鱼。”罗宾皱着鼻子说道,“但是我已经拥有了许多食草动物……他们应该不会喜欢再多出来一个捕食者。” “除非你把鳄鱼圈养起来。”佩斯利捏了捏罗西南多垂下来的爪子,“但这样太糟了。” 罗宾深以为然地点头。他双手环胸,相当老成地叹了口气:“没办法,我有一大家子要养活,需要顾及所有生物的情绪。” “你是对的。得把原住民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部分原住民。”罗宾强调性地补充。虽然佩斯利也不知道剩下的那部分原住民为什么可以被忽视。 罗西南多扭动身体,往佩斯利的怀里钻去。罗宾冷淡的小脸上出现一点关切的情绪:“我吓到她了?” “她只是饿了。”佩斯利举起鳄鱼站起来,“——你这条小馋狗……为什么你总是比一般的鳄鱼吃得多?” 罗宾站在她面前,仿佛一位铁面无私的检察官:“你平常喂她什么?” “鱼、鸡肉。我会给她加一点补剂。罗西不能晒太阳,有很多微量元素没办法自己合成。” “你应该再准备一些会动的小型玩具,把食物塞到里面,用来训练她的捕食能力,还可以增加运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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