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从舟只觉得那维莱特的指尖轻柔地从额前落到耳后,然后将她的发丝拂起,摩挲着她汗涔涔的脖颈。 如果换以前,蒲从舟大概会打趣那维莱特几句,但她现在倦得只想睡觉,行动也的确这样做了,迷迷糊糊闭上了眼,就这样睡了过去。 ----- 蒲从舟是被枫丹朦朦胧胧的光线唤醒的。 不同于璃月蒲从舟住的小木屋的光线柔和,炽热的阳光穿过彩绘玻璃窗,晃得蒲从舟眯了眯眼,然后下一瞬,蒲从舟清醒过来…… 嗯,先是觉得身子有点酸疼,然后蒲从舟的神志一点点回笼……猛地清醒过来。 蒲从舟意识到两件事:第一件事,她居然还在这里。之前蒲从舟意外解锁和那维莱特亲吻进行一定程度上的体/液交换,能让她延长留在这个异世界的时间,但是也只能延长大约半天。而现在,蒲从舟留在这里已经绝对不止半天了……所以更深入的解除的确能再次延长时间……嗯…… 第二件事。 蒲从舟真的和那维莱特睡了。 啊啊啊啊太离谱了!蒲从舟这才后知后觉,一头继续扎回柔软的枕头上,狠狠地混乱了一会,才勉勉强强抬起头。 蒲从舟对上了那维莱柔和又有点怔忡的紫色双眸。那维莱特和蒲从舟对视了一会,奇怪的沉默徘徊在两人之间,过了好久,那维莱特思考了半天后说了句废话:“你醒了。” “嗯。”蒲从舟也接了一句废话,平静地说,“我醒了。” 那维莱特穿着件整洁的雪白衬衫,在阳光下微微透明,雪白的长发潮湿地披在身后,蓝色泛着荧光的鳍上还带着点水珠,显然是刚刚沐浴结束的模样。 那维莱特俯身注视着蒲从舟半晌,才轻声问:“……抱歉,需要沐浴吗?” 蒲从舟愣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身子居然还有些黏腻,她下意识轻轻动了下,就觉得有点奇怪…… 蒲从舟的脸蹭一下就红了,不是害羞得,而是被气得,蒲从舟捂着脸,咬牙恨恨地说:“……你居然没有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帮我……你自己都洗过澡了就是没有——” 那维莱特轻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歉疚:“抱歉,我对流程不太熟练。下次会记得。” ……还有下次。 好吧估计真会有。 在蒲从舟认真思考这个逻辑是否有什么不对的时候,那维莱特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靠近了些,似乎是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停了停,对蒲从舟说:“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让我来帮你。” 那维莱特这话说的很委婉,甚至还带着点回旋的余地,但蒲从舟骤然想起最麻烦的事——如果没有那维莱特,她甚至碰不到浴室的花洒。 深吸一口气后,蒲从舟平复了下情绪,才抬起头,对上那维莱特平静的淡紫色双眸,有些不情愿地说:“……行,你帮我洗叭。” 那维莱特轻叹一声,俯身将蒲从舟打横抱起…… …… 原本确实是正常的清洗,只是在清水的浸润中,渐渐温度上升,一切都变了味。 蒲从舟几乎是喘着气回应着那维莱特落下的吻,颤抖着垂下头,低不可闻地呜咽一声。 水汽朦胧间,只能听见隐约淅淅沥沥的水声。 …… 等出来时,蒲从舟披着那维莱特的外套,盘腿坐在地毯上发呆。繁复的地毯柔软,蒲从舟微微抬着头,阳光落在她有些绯红的面颊,她仰着头,隐约可见白皙脖颈上一点点红痕。 那维莱特走到蒲从舟身边,目光柔和了些,蒲从舟扭头看见他,招招手,示意那维莱特走近一些。 那维莱特又靠近些的时候,蒲从舟伸出手,拽着他的雪白长发把他往下拉低,然后在他的唇上漫不经心地落下一个吻。 “怎么了?”那维莱特顺势坐下,轻柔地环着蒲从舟的腰,温和地询问,“为什么忽然……” “没什么,就是想亲亲你。”蒲从舟懒洋洋地说,指尖懒懒缠绕着那维莱特的长发,又觉得不够,手伸到他身后拽了下他那蓝色的角。 那维莱特呼吸急促了两分,俯身下去,轻柔却认真地含住了蒲从舟的唇,一点点深入,舔舐着每一寸…… 蒲从舟环抱着那维莱特,回应了下,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低头看见自己的身躯在清澈的阳光下一点点透明。 蒲从舟抬头,恰好撞上那维莱特有些怔忡的双眸,笑着说:“哎呀这回的经历好像有点精彩……我们现在算是恋人了,对吧。” “嗯。”那维莱特轻轻点头,回答,“对。” …… 蒲从舟再次在璃月的小屋里醒过来。 还是同样的陈设,仍然是一样的清晨,蒲从舟赤着足走到桌案前,翻了翻日历,果然已经过了两天了。嗯……两个世界的流速果然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想着,蒲从舟歪了歪头,觉得自己去那维莱特那边的时间延长,那留在璃月这的时间就会缩短。这样一来,蒲从舟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和钟离以及月海亭那边交涉,至少不要像之前一样,因为自己太久不露面,钟离担心她出事想亲自拜访,或者挑选一个蒲从舟不能接受的时间…… 这样想着,蒲从舟启动风神之眼,乘着一股风向璃月港的方向掠去,在月海亭秘书部随便找了张桌子,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张申请表,当着所有秘书的面,在一众惊悚的眼神下,优哉游哉地敲响了钟离的门。 “帝君,我来找你啦!”蒲从舟笑着走向坐在桌前书写的钟离面前,把申请表拍到他的桌上,扬了扬下巴,说,“看看?” “哦?”钟离轻笑,搁了笔,接过那张申请表,念了起来,“‘申请推进月海亭双休制度,上五休二’?怎么忽然有了这个想法?” “因为月海亭的工作人员都太辛苦了。”蒲从舟真诚地说,“每十旬休暇根本没办法让他们得到真正意义上的休息,所以我建议……” 蒲从舟呱唧呱唧说了一大堆理由,钟离开始还是微笑着听着,后来神情渐渐凝重,竟然对蒲从舟的话开始认真思考。听完蒲从舟说的话,钟离赞赏地点点头,对蒲从舟说:“不错,是一个可行的方案。看来在月海亭工作的这段时日,你收获不少。” 蒲从舟也想起之前的“研究史莱姆有丝分裂”的提案,也有些唏嘘,还是谦虚地说:“是帝君教得好,教的好……” 其实是跟着那维莱特近距离处理枫丹政务处理出来经验来着…… 注视着蒲从舟匆匆离去的背影,钟离无奈地摇摇头,目光却也是温和不少。忽然,钟离微微一皱眉。 ——在蒲从舟奔跑间,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扬起。阳光映照间,隐约可见脖颈上淡淡的红痕。 ……那个位置。 钟离思索了一会,仔细感应片刻,再次确认了蒲从舟从未离开璃月。钟离忽地有些头疼,询问蒲从舟肯定是没有后果的……或许他可以再挑个时间,将蒲从舟身边的仙人再排除一遍。人类或许也要包括在内? …… “……不是,你怎么忽然喜欢吃上甜品了?”芙宁娜将最后一个金灿灿的皇冠放在蛋糕上,扭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站着的、若有所思的那维莱特,问,“我还以为你只会对不同地区的水感兴趣。” 那维莱特注视着甜品架的布置,若有所思很久,忽然问芙宁娜:“你觉得这样……算是浪漫吗?” “什么浪漫?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很浪漫啊。”芙宁娜莫名其妙地说,“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如果我想要一点‘特别’,你有什么好的建议?”那维莱特问,“比如……‘烟花’?” “什么烟花?我可没听说过。”芙宁娜头疼地说,后退一步,满意地看着甜品架,点了点头,就决定开溜。“好好享用甜品吧,那维莱特!” 无论是灯光的摆设,还是甜点的选择,一切的光影下的甜美和华丽都在这一刻点缀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让平日里冰冷、贵族来到这里都战战兢兢的地方瞬间变得柔软,甚至连水晶灯上散发出的光芒都变得如此让人眷恋,从冷色调化作了美丽的暖色调。 蒲从舟就是在这时出现的。蒲从舟长长呼出一口气,双脚落在地面,双手叉腰,先是看着那维莱特,说:“你好呀,那维莱特!我们又见面了!哇这是什么!超大的甜品架!” 蒲从舟注意到那维莱特身后的甜品架,兴奋地三步作两步冲了过去,绕着甜品架转圈圈,快乐地说:“哇!蛋糕上还有漂亮的皇冠!豁,好漂亮好漂亮好喜欢!” 那维莱特几乎能看见蒲从舟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着半个星空,心骤然一软,顿时也不再纠结什么“特别的浪漫”,这样就很好。 那维莱特向蒲从舟走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雪白的长发扬起,就这样柔软地缠绕在蒲从舟身上,落在肩膀处、脖颈间…… 蒲从舟仰起头看那维莱特,撒娇般地说:“那维莱特,喂我吃。” 那维莱特温和笑了,说:“好。” …… 第二天蒲从舟醒来,懒懒地撑着身子,任由那维莱特帮她一件一件套着裙装,几乎是有点无奈又愤怒地看着那维莱特,想了好久,还是很难受地说:“……甜点浪费了。” “嗯。”那维莱特轻声说,伸手帮蒲从舟理顺了长发,指尖带着一点水渍,恰好能使她墨色柔软的发丝更加顺滑,一边帮她仔细地扎起,一边认真回忆了下,才接下去说,“我可以保证,是你先动的手。” 蒲从舟沉默了一会,难以言齿地说:“是,是我不好。不该趁你喂我吃小蛋糕的时候亲你,还把奶油抹在你的……角上,但你也不能……也不能……” 蒲从舟脑子里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说出了自己最难受的事:“甜点才吃了半块呢。” 那维莱特轻轻一叹,抬头凝视着蒲从舟,无奈地说:“是我不好,我不该浪费粮食。下次不会了。” “算了,也没怪你。”蒲从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对那维莱特招了招手,“走了,去办公了……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来找你你都在上班,这么巧都撞上了工作日?” 蒲从舟跟在那维莱特身后,想了好一会,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严肃地说:“对哦,你没有休息日!你们的国度所有人都有休息日,为什么就你没有,啊?” “啊。”那维莱特也明显一怔,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这个问题,被蒲从舟这么一说,才后知后觉得想了一会,实话实说,“自从我被芙卡洛斯邀请来到这里,就没有过所谓的‘休息日’。” 在蒲从舟听来,“芙卡洛斯”被扭曲成一个陌生的神明名字,似乎是这个异世界的魔神名。蒲从舟分析了一下,得出一个不可思议地总结:“什么?你们的老板邀请你来上班不给放假?钟离对月海亭都没这么过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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