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那维莱特注意到蒲从舟的不自然,转头温和地问道。 蒲从舟瞧着那维莱特只剩一件衬衫,卧房的水晶灯还有些昏暗,恰巧映照着雪白的衬衫有些透明,勾勒出一点若有若无的腰线。 那维莱特也注意到了这点,微微蹙眉,刚想说什么,就见蒲从舟移开了视线,有点无聊地问:“你能让我先洗澡吗?” “啊……可以的。”那维莱特眸光微微柔和了些,在床边坐下,温和地注视着蒲从舟,说,“需要我为你准备浴巾吗?” “不用了。”蒲从舟把丝绒被扔到那维莱特身上,看他一伸手就接住了,懒懒地凑到那维莱特的衣柜前,边打开柜门翻找,一边说,“都多少熟悉了……我当然知道你的东西放在哪。对了,过几天我要去买一点衣服啊,来枫丹我可是什么都没带……” “好。”那维莱特温和地说。 蒲从舟也懒得和他扯更多,很认真地半个身子在那维莱特的衣柜里翻找了下,掏出了一套看起来对于那维莱特是紧身对于蒲从舟是宽松的真丝睡衣,以及一条浴巾。蒲从舟抱着浴巾和衣服就往浴室走去,临着整个人都凑浴室里了,头还探出来,对那维莱特严肃地说:“……你不准进来哦。” 那维莱特有些哭笑不得,说:“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的。” 蒲从舟轻轻哼了一声。 花洒落下的水珠像是一场雨,蒲从舟闭上眼,感受着温热的水珠流淌过自己的肌肤,忽然知道那维莱特为什么那么喜欢淋雨了。 但前提是雨是温热的。 ---- 蒲从舟洗完澡后,赤着脚走到那维莱特身前,对他懒懒地说:“啊,我洗完了,轮到你了。” 那维莱特见蒲从舟整个人滚到了雪白柔软的床榻上,眸子微微柔和了些,这才站起身,往浴室去了。 蒲从舟从未觉得这个床榻这般柔软过。 ……或许是以前自己睡这张床的时候总要被那维莱特抱着吧,更多的感受的是他身上的温度,还有海风般的气息以及纠缠着的雪白发丝……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好好睡这张柔软的大床呢。 怎么说,不愧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的屋子……不愧是华丽又昂贵的床榻……蒲从舟窝在丝绒被间,觉得整个人都陷进了软软的床垫中。 浴室内淅淅沥沥的水声像是最好的催眠曲,也许是因为闹了一天累了……也许因为这里一点点海风的气息很让人心安,蒲从舟不知不觉就有了睡意,模模糊糊地在混沌和梦境中沉沉浮浮。 就在蒲从舟差一点就睡过去的时候,忽然觉得身边凹陷下去,清浅温柔的海风气息瞬间变得明显而又缠绵。 蒲从舟身躯下意识颤了一下,彻底清醒了。 那维莱特似是没注意到蒲从舟的这一点儿的情绪变化,只是静静仰躺着睡下了。 …… 蒲从舟一时间不知道那维莱特是真的没注意到还是装着没注意到。在那维莱特躺下的一瞬间,他的雪白长发就铺散开来,有几缕落在蒲从舟的侧脸,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蒲从舟闭着眼装着睡,那发丝却过于柔软顺滑,从侧脸一点点滑落在肩颈、然后更深入…… 蒲从舟忍无可忍,手一撑,坐起身来。 “……怎么了?”那维莱特也睁开眼,看着蒲从舟。 蒲从舟面无表情地一抬手,雪白的发丝像流淌的月光,从她的指尖坠落。 那维莱特注视着那长发,身躯微不可查得轻轻一颤,停了下,垂眸,睫毛微微动了下,才说:“……啊,抱歉。” 说着,那维莱特也跟着坐起身,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洋洋洒洒落下,那维莱特略带些歉意地说:“如果你觉得这样不舒服……下次睡前,我会记得用缎带将头发先束起来——” 这一句话的话音未落,那维莱特就微微睁大了眼,淡紫色的竖瞳中晃过一丝波澜,像是静谧的湖水骤然的荡漾—— 黑发的女子静静跪坐在他的长发间,颤抖着捡起一缕雪白的发丝,垂下头,轻轻吻了吻。 那维莱特的呼吸不自觉急促了两分。 蒲从舟亲吻得很轻、很浅,却因这种完全不适应的亲密和依恋全身微微抖着,她捧着雪白的发丝,从一片烂漫的白间抬起头,眸子里带着点柔软,歪了歪头,看向那维莱特,茫然地问:“那维莱特,这样……算不算喜欢啊?” 那维莱特静静注视着蒲从舟,半晌,轻一抬手,似是想摸摸她的侧脸——但还是忍住了,指尖只是轻轻擦过蒲从舟的发尖。 那维莱特温和地笑了下,回答说:“或许算,或许不算。” “啊。”蒲从舟垂眸,盯着指尖的一点雪白发丝,愣愣地说。 “等你喜欢了,你就明白了。”那维莱特声音放得又柔和了些,在这个凉夜,甚至比一片羽毛坠落更加缱绻,“不难的。” “那时的你……是这样怎么样的感觉呢?”蒲从舟垂眸,触碰着雪白的长发的肌肤都传来了轻轻又不容忽视的颤栗感,她微微抖着,歪头看着那维莱特,认真地问。 那维莱特轻轻摇摇头。 “不能说吗……”蒲从舟有些失望地问。 “是不知道。”那维莱特温和地说,“只是忽然觉得,若能对你负责,我会很愿意。仅此而已。” 蒲从舟认真地想了下,觉得现在她似乎没有那种“很愿意”的感觉,也不想为着这条大水龙“负责”……嗯?等等,“负责”? 那维莱特看着蒲从舟苦恼地思索的模样,眸光又温和了些,只是转头看向窗边明亮的月光,思考了会,才提醒说:“如果再迟一点……可能天就亮了。” “啊啊啊……太糟糕了太糟糕了……”蒲从舟也没再去想什么负责不负责的了,一头扎回了床榻中,把头闷在枕头里,闷闷地说。 …… 原本以为这样就该睡着了。 蒲从舟翻了个身。 又翻了个身。 那维莱特睁开眼,询问说:“怎么了?” 蒲从舟停了好一会,才小小声地说:“……肚子难受来着。”
第34章 枫丹 “你……”那维莱特轻轻抽了口气,坐起身子,垂眸看向蒲从舟,温声询问说,“是怎样的不舒服?” “……嗯。”蒲从舟翻了个身,有些迷迷糊糊地瞧着那维莱特,小声说,“……有点胀?还有点疼。” “我看看,可以吗?”那维莱特沉默了下,还是问道。 蒲从舟被这句话惊得一下就清醒了,睁大眼睛,就这样瞅着那维莱特。……嗯,听起来怎么这么像…… 就像猫咪翻了个身,露出肚皮上最柔软的毛。 那维莱特似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蒲从舟微微的犹豫和一点点的纠结,眸光温和了,点,继续解释说:“应当是水元素之力开始成型了……注入了最初的生命核心。这样的转化,会给你造成些许的不适感……之后的反应或许会更加剧烈。也正因如此,如果你回了璃月,我会试图定期去见你。” “什么?之后还会更难受?”蒲从舟瞬间捕捉到了关键词,表情变得有些扭曲了,闭上眼,趴回床上装死,“可恶啊可恶啊可恶啊……” “没关系的,我在你身边。”那维莱特有些无奈,伸手把蒲从舟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蒲从舟一扭头,注视着那维莱特轻柔握着自己胳膊的手,神色有点不自然,全身都僵了一下。 那维莱特顿了下,缓缓松开手,落下后,轻声说:“……抱歉。” “没事没事,我的问题……让我适应一下。”蒲从舟故作轻松地笑了下,轻一抬手,克制着颤抖的本能,轻轻将丝织的睡衣往上扯了一丢丢,垂着的睫毛轻轻抖了下,对那维莱特说,“你……看看?” 月光还是清浅,映射下雪白的肌肤近乎有了点透明的质感。那维莱特轻轻颤了下,停顿了片刻,还是微微抬手,指尖轻触了下—— 蒲从舟下意识咬住了唇,几乎是瞬间——肌肤相触碰的位置传来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酥麻的奇异滋味噼里啪啦蔓延开来…… 蒲从舟死死压住自己克制不住的瑟缩,慢慢闭上眼睛,任由带着点温度的触感在敏感又脆弱的…… 一点点湛蓝色的光芒蔓延开,纯粹的水元素之力从肌肤接触的部位骤然间盛放,彼此呼应…… 那维莱特专注地引导着紊乱的水元素游转了两圈,轻轻抬手,跟着微抬了些眼帘,才注意到蒲从舟已经颤得不成样子了,微微蜷缩着,薄汗浸透了白色的真丝睡衣,像是一只猫咪……对了,猫咪。 那维莱特沉默地注视了下蒲从舟,目光扫过自己还残留些深蓝色水元素之力的掌心,才轻声说:“……你如果实在不适应,可以不这样做。” “啊……迟早的事嘛,这才多轻的程度啊!”蒲从舟笑了下,眸子里或多或少有点勉强的感觉——小腹确实舒服了不少,既不坠也不胀了,而且感觉心莫名得很安定,这么久以来的一点点烦躁彻底散了一干二净。 那维莱特垂眸看向蒲从舟,轻轻转了头,湛蓝色的龙角飘起,刚好落在蒲从舟面前。 蒲从舟此时脑子也有些迷糊了,刚刚有些虚脱的刺激劲还没过,看见那维莱特头顶的鳍飘到自己面前,瞬间忍不住了,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手先有了动作,伸出去拽了下那维莱特的龙角—— 滑滑凉凉的触感,摸着很舒服呢—— 蒲从舟迷迷糊糊地想着,那维莱特猝然回头,但已经来不及了—— 蒲从舟捉着那维莱特的龙角尖尖,放在唇边亲了亲。 在蒲从舟心中,这可爱的裸露在外边的湛蓝色飘带,和那维莱特的长发、或者唇角这种很普通的部位,但是对于那维莱特而言…… 蒲从舟此时根本没想那么多,直到亲过了,抬起头瞅见那维莱特即使在苍白月光下、也能明显看出变得绯红的耳垂,全身的毛……或许说是蒲公英花籽,这才忽地炸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啊——”蒲从舟也顾不上身体发软,几乎是有点跌跌撞撞地去扯柔软的被褥,试图把自己包裹起来——但是那维莱特比她略微快了一步,在蒲从舟把自己藏进被子之前,就忽地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 耳边尽是那维莱特急促的呼吸声,一声一声,伴随着几乎清晰可闻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那样的亲密……那样得紧……那样不属于自己、来自于外界的怀抱。 蒲从舟脑子“轰”一下就炸开了,下意识想挣开……但是力气还是实着小了点,这一点点的挣扎甚至连颤抖都算不上。逃不开、挣不掉……只能被迫环在怀中,不可抑制地喘着气—— “抱歉,是我失态了……”那维莱特不知是用了多少的自制力,这才一点点松开蒲从舟,看着她全身湿透地蜷缩在面前,轻轻抽了一口气,垂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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