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从舟的思维越来越混乱,逐渐失去的思维能力。雪白的长发纷纷扬扬落在她的身侧,像是一场浩浩荡荡的雨,又那么柔软缠绵地将蒲从舟包裹……唇吻间也好,空气中也好,都充斥着海风的咸腥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吻轻轻又细密地往下落去,抚摸过脖颈,柔又不容置疑地落在了敏感的锁骨上,蒲从舟急促的呼吸才骤然恢复,连带着被吻得略微缺氧的头脑也恢复了一些清醒。 “你……这里有人,是梅洛彼得堡啊。”蒲从舟喘着气,趁着那维莱特轻轻吻着她锁骨的时候,强撑着小声说。 “嗯。”那维莱特轻轻说,声音中少有的带着一点沙哑的意味,像是一支协奏曲绵绵软软落在蒲从舟的耳边,他顺着咬了下蒲从舟的耳垂,“他们走远了。我听到的。” “不是你真的……”蒲从舟懵了一瞬,旋即被气笑了,又是使劲一挣扎,却被那维莱特不轻不重抵得更紧了一些,气息骤然有些不稳,咬牙说,“……塔伦这个混账。” 那维莱特又是轻轻“嗯”了一声。 “你这也能答应下来?”蒲从舟脑子又开始昏聩,下一秒自己的衣领略微被剥开了一些,一个柔软潮湿的吻瞬间落在肩颈上,带着点力度,啃得蒲从舟哼了一声,“你……” 蒲从舟一句国粹没骂出来,就听那维莱特很冷静地说:“没有关系,这个位置没有人会看到。” …… 蒲从舟不知道这是她今天第几次被气笑了,说:“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亲吻再次往下落在了更脆弱的部位,蒲从舟这下连哼都哼不出来,强撑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近乎是颤抖地闭上眼睛。 ……然后蒲从舟听见那维莱特又是轻轻“嗯”了一声。 不过此时的蒲从舟已经没力气去吐槽了,汗水混杂着一点生理性的泪一同滴落在湿漉漉的发丝上。近乎是下意识的,蒲从舟伸手去紧紧揪住了那维莱特头顶柔软的湛蓝色龙角……难受是吧,来比比谁能让谁更难受。 ……输赢不清楚,反正蒲从舟最后是脱力松的手的,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甚至根本站不起来,整个人只能靠那维莱特手臂的力量强撑着悬空。 “……对不起。”蒲从舟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迷迷糊糊只觉得难受,整个人缩了起来,在那维莱特怀里有气无力地说。 “嗯?”那维莱特垂眸,睫毛上也带着点晶莹的水珠。那维莱特停了停,才问,“为何?” “我……”蒲从舟整个人都感觉碎成了蒲公英花籽,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小小声地说,“……我不该偷你的外套。” 那维莱特怔了下,才说:“我并未怪你。” …… 蒲从舟真的想骂,这谁信啊。但是此时的蒲从舟骂都骂不出来了,想说话,却只发出一声抽泣。 这下轮到那维莱特有点慌神了,略微了愣了愣,才有些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蒲从舟平复了下紊乱的呼吸,这才咬牙说:“被你这样折腾,能好吗?” 那维莱特停了下,凝视着蒲从舟带着点泪的双眸,小心翼翼亲了下她的眼角,轻轻说:“……抱歉。” 蒲从舟摇摇晃晃自己站起身,气急败坏地调整着气息,顺带调用风元素力将整间办公室诡异的气息全部去了,这才看向那维莱特,有气无力地反问:“这不是你想要的?” …… 那维莱特竟然真的有点儿真诚的惊讶,停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才认真地问:“自然不是……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蒲从舟:? 那维莱特:? …… 蒲从舟只觉得十万只若陀龙王在自己的脑子里崩腾而过,喘了好一会,使劲瞪着那维莱特看起来是真的疑惑的神情,判断出那维莱特是真的没往“惩罚”的方面去想。 蒲从舟败下阵来。蒲从舟摆烂了。 蒲从舟任由那维莱特指尖夹杂着一点点的水元素,替她顺着有些打结的长发,一边生无可恋地问:“那你为什么……那样……那样……” 蒲从舟欲言又止,第一次感觉到了难以启齿的感觉,她有些说不上话,只能气急地跺了跺脚,扭头瞪着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怔了下,沉默了一会,才为蒲从舟重新将凌乱的长发束成双马尾,缓缓说:“……我认为,你不会觉得反感。” ……好吧,确实没有特别反感。蒲从舟无奈地说:“所以呢?” 那维莱特继续说:“想做,就这样做了。” 蒲从舟再次无语了,也不清楚这种时候应该说什么,只是瞪着那维莱特。 “不行吗?”那维莱特询问说。 “……算了算了。”蒲从舟哭笑不得地摆摆手,站起身环视了下四周,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了,“早就知道你的脑回路……确实这逻辑成了闭环。” 那维莱特微微点头。 蒲从舟懒得去看他,随手揪了下他头顶的两撮湛蓝色的鳍,双手抱在后脑勺,懒洋洋地往门口走去,一边说:“走吧,去找塔伦那东西……真不知道他小时候那么乖,怎么长大就歪成这样了。早知道就不帮他了……哎。” 那维莱特跟在蒲从舟身后一起走出了塔伦的办公室,走在梅洛彼得堡的金属小路上,两人交错的脚步声是金属清脆的撞击,远方是梅洛彼得堡的囚犯趁着一天的空闲时间在团建,笑声带着粗鲁的骂声清晰可闻。 “嗯……我确实没有怪罪你偷窃我的外套这件事。”那维莱特边走,边温和地解释,“你用这个理由,名正言顺地接触雷内,去做最后的说服工作,我可以理解。” “下次我再偷你外套,你也不会怪我?”蒲从舟懒得回头,更懒得去看那维莱特,漫不经心地随口来了一句。 “不会。”蒲从舟听那维莱特说,“不过,如果你打算在梅洛彼得堡常住,我会打算向典狱长申请一间能常住的房间陪你。” 蒲从舟骤然刹住脚步,回头看向那维莱特,无奈地笑了,说:“你啊……” 那维莱特静静注视着蒲从舟,隔着钢铁做的水道和混杂着各种气味的空气,温和地笑了。 蒲从舟轻盈地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那维莱特。 --- 蒲从舟压根儿不知道塔伦跑到哪里去,最后还是一路问了过去,才知道他带着露露去了医务室。 等蒲从舟和那维莱特来到医务室的时候,塔伦正抱着小露露和希格雯商量着用什么喂她。 “……真的不能喂食茶水吗?”塔伦蹲在地上,看着坐在板凳上的露露挥着小手,严肃地说。 “不能哦,塔伦先生。”希格雯正在给小露露编小辫子,一边认真地回答说,“这孩子才刚刚出生,是不能喝茶的。” “……我觉的不能用正常人的角度来衡量那维莱特女儿的身体。”塔伦说,“你看这才两个月,这娃娃都会坐了。你觉得这正常吗?” “嗯……”希格雯陷入了沉思。 正巧这时那维莱特和蒲从舟一起走了过来。 看到蒲从舟,塔伦就扬了扬眉梢,笑着说:“不错嘛,居然还能走着过来。” 蒲从舟唇角抽了两下,那维莱特也轻咳一声。 希格雯“咦”了一声,疑惑地问:“为什么舟舟会不能走路呀?是脚受伤了吗?” 那维莱特轻轻摇头,非常迅速地换了个话题,对塔伦和希格雯说:“我刚才你们正在讨论露露的吃食……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克里斯汀妮喝一点水就行了。” “喝点水?”希格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摆摆手,连忙说,“这是绝对不可以的,那维莱特大人!露露正在发育呢,应该要有很丰富、很营养的食谱才行!” “对。”蒲从舟瞧着露露,懒洋洋地说,“我已经向璃月的岩王帝君要了绝云椒椒。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就给露露的食谱上填上去,孩子天天喝水也不是个事。” “你们两个真的半斤八两。”塔伦笑了起来,旋即笑容消失了,严肃地看向蒲从舟,问,“什么?你有办法向摩拉克斯索要绝云椒椒,没办法帮我带一点沉玉谷的茶叶?” “我是写信给的帝君,有本事你也写信啊!”蒲从舟无辜地说。 “你……” …… 在蒲从舟和塔伦拌嘴的时候,那维莱特已经向希格雯很认真地询问起了克里斯汀妮的食谱。 “……真的,这个年龄的小姑娘绝对不能喝太多的水的。”希格雯认真地说,“可以喝一些小米粥,或者哺乳……” 希格雯下意识看了眼蒲从舟,蒲从舟也看了眼希格雯,反应过来希格雯说了什么后,嗖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警惕地说:“……没有啊,我一点奶也没有啊!你们见过哪朵蒲公英会产奶的!” 希格雯捂住嘴偷偷笑了,塔伦则“啧”了一声,看向蒲从舟,调侃着说:“原来你是一朵小蒲公英啊。那么那维莱特……嗯,我怀疑他也不是经过水神赐福的普通人。” “怎么可能啊。”蒲从舟吐槽说,“什么水神赐福……要不你也求一求芙宁娜,问她要一个永生?” “算了算了。”塔伦哂笑一声,摊手说,“预约她见面的普通人已经排到二十年后了,我可懒得去预约。” …… 蒲从舟抱起露露,和塔伦边随意聊着边走在路上,那维莱特和希格雯则还在讨论着露露的食谱。 “……嗯,为什么不可以只喝水?我小时,也是这样长大的。” “啊?竟然是这样吗?” ……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蒲从舟偏过头,看向塔伦,问。 塔伦听到这话,瞬间眼神露出了点蒲从舟陌生的怔忡,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天真纯粹,会扑到卡萝蕾身上去保护她的少年。 蒲从舟也没料到随意的一句话竟然会引起塔伦这么大的反应,也怔了下,然后听塔伦问:“佩蒂特家族……现在怎么样了?” “佩蒂特?”时间过于久远,蒲从舟甚至有些忘了,停了一会,才想起佩蒂特家族就是塔伦所在的家族,思考了一会,回想起不久之前在那维莱特桌子上看见的文书,挑了几个绝对不会出错的点谨慎地回答,“自从族长和几个话事人死后……再加上逃税的那一套被那维莱特彻底撞破拔除,现在的佩蒂特家族已经……连续几次的家族总收益在众贵族中垫底,前几天的议会里,已经有贵族提出要剥夺佩蒂特家族贵族的名号了。虽然那维莱特把这件事暂时压了下去,但是如果经济再不起来,是迟早的事。” 塔伦轻笑一声,在蒲从舟身侧慢慢踱步,目光落在很远处罪人间的喧嚣,又扭头看了下一脸严肃和希格雯讨论食谱的那维莱特身上,才慢条斯理地对蒲从舟说:“你问的这个问题,在很多年前,父亲也这样问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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