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位未能出生的女王,一场未能发起的战争,或是一座从不存在的城市。 你坚信,只要前往你所听来的那些地方,就一定能找到什么可以为你所用的东西。 这也是你今天拜托萩去汽修厂的原因,你弄来了一辆还能开的二手车。 或许不用大费周章出国,只需要车和少量资金,你就能在国内找到藏宝地,轻易得到国际快递不让邮寄的那些东西。 自己开车能省下票钱,如果你自己去说不定还能省下一份人手。之前你一直上班,所以探险只能委托他人,但要是升上辛特拉公司的CEO就不一样了。 你早看清楚了,那个公司就算一个上司没有也照样能运转赚钱。如果你升上CEO,每天不用上班也能领工资了。 不过事已至此,你决定还是静观其变。 诸伏景光身上仍然有组织那边的任务,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有时候你觉得他真像猫一样,总是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来了又走。 你还是按部就班去做兼职。 兼职的地方对身份查的并不严,同事之间也没什么感情,你请假压根都没人注意到,准备好的说辞自然也没派上用场。 公司里的情况也差不多,趁着人事部还没人管理的时候,你悄悄溜进去修改了一下个人信息和ID,成功让自己的新身份合法继承了在公司的职位。 至于那位新CEO,没有颁布任何新的管理规定,也没有露面。以至于公司虽然正常了不少,但仍然像以前那样运作着。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你在紧急逃生通道里闻到了血腥味,顺着找过去发现,摆在逃生楼梯上的柜子旁边有干掉的血渍,和一点断掉的银色头发。 你想了想,没去管,下午下班时再去那里看,所有痕迹都已经不见了。 不久后,传给克利夫顿的消息再也没有了回音。 你成功清除了导师和对手,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慢慢准备飞升的材料。你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耐心。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临近新年的时候,公司CEO帕斯特纳克先生首次出面宣布了过年放假的事情,这是公司多年来第一次正式放年假。 以前你都是自己翻日历给自己放假,否则平均下来时薪就低了。 而这次,尽管最近公司效益出现了下跌(大概是没有女巫了),CEO还是给大家多发了过年的奖金和购物卡,你全部都给萩了。 于是快到新年的时候,萩就很高兴地带着他的好朋友松田去超市了。 这两个人都不是擅长家事的类型,甚至松田还要差点:他是个酷哥,连仪式感也不在乎。不理解萩原研二非要在圣诞节挂彩带的意义。 所幸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磨合得很好,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打起来。 但有些事情,反而因为两个人住在一起而变得显眼起来,比如盥洗室那堆瓶瓶罐罐。 以前只有萩的时候,你真的没发现原来他的帅除了天生的之外,还有用心维护的结果。 这两个人都挺认真地维护自己那张脸的。一个讲究地用刀片,另一个用电动剃须,剃完还讲究地用须后水去护理。盥洗台上摆满瓶瓶罐罐的时候,你才知道须后水还分水、乳和啫喱三种。 有点烦。 但是只让一个人搬到隔壁去不太好,两个都搬走的话,万一哪天你又在家里突然生病倒地不起,难道要你爬去隔壁敲门吗? 新年前两天,东京一反常态地下起了雨,天气预报说将会在晚间转为小雪。 萩原研二和他的朋友去购物,还没回来。 他承诺给你带一份礼物,你希望是在大洋上飘了快三个月还没寄到你手里的国际包裹。 你独自在家里百无聊赖地换台,膝盖上摊开着一本《白骨之书》。这本书在阅读完毕后能得到一个冬8密传,你打算在过年这两天把它翻译好并读完。 你的脑子此时分成三份,一份在思考名为「骨白鸽」的司辰,一份在想怎么找个理由把盥洗室那些瓶瓶罐罐都扔出去,剩下一份在换台。 房间里很暖和,夹杂着电视机里的乐声和人声,让人昏昏欲睡。不过你的意志一向能抵抗所有诱惑,在听到第一声敲门声时就毫不费力地起身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拉着行李箱的男人。 他穿着很严实,但形容狼狈,整个人都被淋透了,看起来和你第一次到这个世界时非常相似。 但他身份卡上【残骸】的性相不会作假。 你眨了眨眼睛:“本堂先生?” “发生什么事了吗,您如此匆忙来到这里。” 尽管水汽浓重,你还是能从中嗅出一丝微弱的血腥味。 “……苏格兰死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用很微弱的声音回答,带着死亡的冰冷:“月初的时候自杀死的。可能是日本公安内部出了问题,他的身份暴露了。我受他之托,辗转把他带回来交给你……如果你还有什么能做的,尽快吧。”
第30章 你能做的当然还有很多, 但你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就算是你也能想到,潜入搜查工作对于公安来说是多么重要,怎么可能因为所谓的「内部问题」导致潜入搜查官送命呢? 你尝试追问了伊森本堂当时的情况, 但他行色匆匆,甚至不愿意在你门前过多停留。 伊森本堂没有像你那样, 稍加修改后就大摇大摆地继续沿用生前身份,也没有像萩原他们一样开始和以往不一样的生活。他选择乔装后,再次潜伏到那个组织周围做其他工作。 于是你只能自己一个人费劲地把行李拖进来, 湿漉漉的水痕在地毯上留下深色痕迹,又很快在炉火的高温下蒸发消失不见。 “……” 你谨慎地拉开了一点拉链,没出现太骇人听闻的画面,只有一股刺鼻化学药品的味道混合着雨水在屋内升腾,你干脆一鼓作气把整个行李箱打开了。 诸伏景光被塞在里面。 老实说, 你看不出他和生前有什么区别,找了一会儿才发现他胸口那地方有个血洞,估计是开枪自尽时留下的。 鬼使神差地, 你朝那处冰冷的伤口伸出了手,轻触在那上面, 后来又将耳朵贴上去仔细地聆听。 他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不管你的听觉多敏锐, 注意力多集中, 那里只有代表沉默的死寂。 【心】相是生命、存续和保护的准则。 相比起其性相逻辑明确的用途, 【心】相就显得有些暧昧难琢磨。 【启】是拆解, 所以能够打开暗门;【蛾】是变化,所以能用言辞骗走看守。而【心】, 心为什么能够洗刷去你的邪恶名声, 压制藏宝地那些古老的诅咒呢?这一直是你有些难以理解的。 心只是在跳动。 它们永不停歇,永不停歇, 永不停歇。 景曾经也是这样存在着的。他并不是那种总会吸引他人目光的类型,他在场时往往很少有人会留意,一旦离开却立时能叫人怅然若失。 但是现在,他停下来了。 这让你隐约感觉到一丝遗憾。 不是平时伪装出来的那种,而是要更真情实感一点的东西。 你从未感受过的东西。 …… 用钥匙打开门的瞬间,萩原研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特意弄出来烘托新年气氛的茜红棉滚边地毯被一只打开的大号行李箱压得惨不忍睹,沾上了污水。失去意识的小诸伏像个睡美人一样昏迷不醒,而片山翼整个人凑在旁边不知道做什么。 她那头不知蓄了多久的漂亮蓝发四散开来,细密的蛛丝一样垂落在诸伏景光的衣服上、肌肤上。 尤其当萩原仔细一看,发现自己同期不是昏迷了,好像是死了的时候,就算再怎么见过大风大浪,萩原研二也很难克制当场昏过去的冲动。 “……喂,这是怎么回事?” 松田迅速用脚带上房门,手里两大包东西直接放在地上,大步过去把地上的少女和尸体分开。 “伊森本堂刚刚来了一趟,”片山翼说,她的神情很平静:“他说景在组织身份暴露后自杀身亡了,特地来把尸身送还给我们。” 萩原:“……这样啊。” 虽然一直以来都清楚同期做的是非常危险的工作,但当后果如此鲜血淋漓地展现在眼前,萩原研二一时间还有些接受不了。 他下意识用余光去看松田阵平。 当年在电话那头听着爆炸发生时,对方的感受应该比他现在还要严重吧。 松田阵平目不斜视,把片山翼从地上拎起来:“那你又在做什么?” “我?我稍微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松田难得耐心地问。 片山翼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他:“我没有见过如此……突然?的死亡。”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松田阵平尚且没搞懂这个奇怪的形容词时,萩原研二却一下就明白了。 大概以往的尸体,不是她有意制造就是找来的现成的。尽管信徒也会出现死亡,但要么是病痛,要么就是在探险中落下三道同样的伤痕。 而唯一一次突兀的死亡,大概就是松田阵平,她也被提前告知做好准备。 在她眼里,生死是尽在掌控之中的。意外程度甚至比不上往海外派遣探险队的成功率,起码那时候她还会略显焦躁地在客厅来回走两圈。 萩原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斟酌着措辞,问: “翼酱以前、没经历过这种事吗?” 和以往不同,片山翼显得十分坦诚,像个乖巧的学生般回答:“我没有印象了。” 松田冷笑了一声,大约是觉得她又要找些什么理由来敷衍过去。但这次,片山翼很认真地解释: “是真的。我所有记忆开始于在医院醒来。那时的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记得过往曾发生什么。我只有导师留给我的一个梦,那个梦境教会了所有我必须要做的事。” 这是片山翼第一次谈及她的过去。 萩原研二很认真地听着,他并不认为片山翼的说法荒诞不经。因为他现在也已经理解,片山翼的「导师」,所谓「灯之长生者」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灯相的长生者在飞升时就抛弃了肉.体,仅以灵体的方式进入漫宿,因而他们擅长塑造和发送梦境。目标所在的地方光线越强烈越好。 萩原记得他刚到这里的时候,片山翼无论到哪里都喜欢将灯全打开,并随身带着镜子和手电筒。慢慢地,她开始只带着手电筒,以便于在夜晚查看她所有卡牌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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