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二十年前的杀人案、还是前几天邮轮上发生的案件,都已经水落石出。 威廉承认了自己犯下的好几桩故意杀人案,却唯独对法蒂玛父亲的失踪宣称毫不知情。 十几年来,法蒂玛一直都在寻找莫名失踪的父亲。本以为见到曙光,希望却又转瞬彻底破灭。 这导致她的情绪从昨晚开始就很不稳定,松田记得当时是有人陪她一起回了房间的,现在怎么会又在和威廉说话? 他继续听下去。 法蒂玛的声音带着痛哭后的嘶哑,她哀求道:“您就告诉我吧,不管您当初做了什么我都会当作不知道的……您就偷偷告诉我好吗?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您、…!” “要我说多少遍,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威廉大约被这么求了很多遍,听起来也濒临崩溃,但他还是企图把事情讲清楚: “法蒂玛,当年登山队里和我关系最好的就是你父亲。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接济你们母女,连你的大学学费都是我出的,我怎么会害他呢?”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您告诉我啊、告诉我那次你们究竟在山上遇到了什么事情!!” 法蒂玛的声音猛然高了起来,她似乎也有些歇斯底里了: “你不知道,在父亲失踪后不到一周的时间,大家就都把我父亲忘了!妈妈也是、父亲的朋友也是。连家庭合照里的他都莫名其妙消失了!我去警局问失踪案的进度,警察却说从来没有这起案件!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说父亲是我幻想出来的,根本就不存在!” 那头传来长指甲用力抓挠地板的声音。 “法蒂玛你冷静点,你先冷静一下……” “……所以威廉叔叔,你知道当我发现你一直在给我们寄钱的时候我有多高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我没有忘了我的父亲、从我13岁开始,我就一直想去英国找你、” “法、法蒂玛……” “威廉叔叔,你就告诉我吧……就算是你杀了我父亲也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你只要告诉我,世界上的确是有我父亲这个人对吧?你是我爸爸的朋友没错吧?对不对……?你说话啊!” 威廉像是被她的疯狂吓到了,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声音干涩,像话有千斤重: “法蒂玛、你妈妈写信跟我说过,所以我一直都在顺着你的想法说……但其实,我是你母亲的大学同学,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父亲。” “……?” “加入登山队人也是你的母亲。因为那次去戈尔迪翁北边爬山的时间太长,你在家里打翻了热水壶,烫伤进了医院。出院后你就开始问大家你父亲的事,大家都很愧疚……其实就算登山队不解散,你妈妈本来也已经决定退出、好好照顾你长大的。” “……” 扬声器那头再次陷入了安静。 不知怎么回事,这种安静让松田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连受他控制的柯南也停止了挣扎。 “你说谎。”法蒂玛再说话的时候,是平静的质疑:“如果你不是我父亲的朋友,那你是怎么认识我母亲的?我母亲可是一个土耳其人。” “……你母亲是英国人啊,我不是说了我们是大学同学吗?”威廉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颤抖:“如果不信的话,你看看你左手臂上的疤,那就是你当时烫伤留下来的啊?” “你撒谎!这明明是烧伤,是我8岁和父亲一起去看篝火的时候留下的!我妈妈伊琳明明就是土耳其人!你在撒谎!你在撒谎!!” “可是你妈妈叫安娜,她一直在英国,二十多岁才第一次去土耳其啊……等等、法蒂玛,你冷静一点!快住手!法蒂玛!!” 这次声音不光是从听筒里传来了,整个客舱都听到了女人凄厉的哀嚎声。 松田顾不上别的,把那个手机往兜里一揣,夹着柯南就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 那间客房的门大敞着,可能是好奇出来看情况的邻居正在旁边捂着嘴干呕。 见状,松田换了个姿势捂住了柯南的眼睛,不顾对方再次激动起来的挣扎,强硬压制着他走到了门口。 威廉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闭着眼似乎是晕倒了。 他身上、连同绳子上都溅满了血液,而血液的来源正是法蒂玛。 法蒂玛就倒在威廉很近的位置,用指甲生生挖烂了自己的脸和喉咙。但诡异的是,她的眼睛仍然还睁着,空洞地看向不知什么地方。 “都闪开!” 稍晚一步赶到的毛利小五郎进来,先去确认了一下威廉的状态,结果发现这位凶手的心跳竟然也已经停止了。 这位名侦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从威廉的尸体环视到周围一片狼藉的情况,缓缓地问: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人能够回答他。 现场被迅速保护了起来,走廊的监控录像、连同关押威廉的那个房间的录像一并被调了出来。所有录像都证明,是法蒂玛引开了其他人后、独自前往威廉的房间与他交谈。 就在交谈之后,法蒂玛突然变得神情癫狂,在威廉面前自杀。而手脚均被牢牢困住的威廉随即也靠在椅子上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就是住在周围的人好奇地出来查看,因为威廉的门并没有锁,他们很快就出现在了监控录像中,也几乎不可能是监控视频有假。 事后调查发现,法蒂玛从13岁起就被诊断患有妄想性障碍,声称自己的父亲是英国人,在一次登山活动后失踪。但实际官方资料显示,她的父亲是土耳其人,并早在法蒂玛出生前就死于一次煤矿爆炸。 她摆脱监护,伪造身份登上邮轮,就是为了找与她幻想中的父亲是朋友关系的威廉。 威廉本身年纪大就患有基础性疾病,遭受重大刺激死亡的概率虽然很小,但也不是不可能。 事情最终以法蒂玛精神失常引发的事故被定性了,没有人提出异议。 至于他们在死亡前的最后几分钟里究竟说了些什么,监控摄像头没有收音功能,在两名当事人均已死亡的情况下也无从求证。 而听到那段对话的柯南尽管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尽了他一切所能来调查,但这次就连他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所有的一切都显示,这就是一起骇人听闻的意外事件,一个自杀,一个人被吓死。 加上这是在国外的邮轮上,他又是小孩的身份,能调用的资源本就有限。 等到邮轮靠岸的时候,旅行正式宣告结束。即使再怎么不愿意,柯南也只能暂时跟着下船。 踏上久违的陆地后,他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身后那艘客船。 那天晚上碰到的墨镜男正在甲板上,和另一个穿蓝西装的年轻男人聊天。 感受到他的视线,那个墨镜男转过头来也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低头拿出手机鼓捣了一阵,又举起手机来对他指了指。 这个距离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墨镜男的手机屏幕的。 柯南反应过来,立刻从口袋里取出了自己的手机,果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发件人:未知号码 爬山最好别去戈尔迪翁北部,更不要在那里偷听鸟类的闲聊。祝你回家一路顺风,小鬼。】 …… “现在有信号能联系国内了吗?” “我还没看,”松田阵平给那个叫柯南的孩子发完短信后顺手拉黑了他的号码,才问旁边的诸伏景光:“怎么,你有什么事?” “就是想要不要跟翼说一声,关于船的事情,”诸伏景光笑笑:“因为毛利先生他们那艘船不是沉了吗,这种新闻国内可能报道的不会那么详细,翼又一直没联系我们……” “那种新闻多半会随便配张找来的船的照片,她说不定已经看见在想着要赔多少了。” 松田阵平嘴上这么说,手底下很快地从联系人里翻出了片山翼的名片。 “打不过去吗?”诸伏景光看他打了好几遍也没通。 “不是,”松田阵平摇摇头:“奇怪,手机怎么会没人接?” “或许是在忙?”诸伏景光猜测:“不然等到了机场再试试吧。” “好。” …… 波洛咖啡厅。 “对不起,是我太不注意了。当时后车窗开着,她的手机可能就是那时候掉出去了。”安室透满怀歉意:“等下我重新买一部给她。” “先别说这个了。小翼这样子,我们要不要送她去医、”榎本梓看了眼安室透、以及店外那辆略显凄惨的车,改口说:“我们要不要叫救护车来送她去医院?” 安室透挠挠脸颊:“我当时开得有点快,她应该只是晕车,休息一会儿大概就没事了。” “但晚高峰不是堵车很严重吗?就算开得快也不会到这个程度吧?” 安室透沉默了一下,马上又扬起无害的笑容:“我当时……在追一个抢劫犯,对,所以有些着急了。” 榎本梓:“……” 她看看沙发上神志不清的片山翼,很想问多着急能把人弄成这样。但想想安室先生也是好心送同事回家,追抢劫犯也是见义勇为,最后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不过说起来,片山为什么把自行车卖掉了?” “这个啊,”榎本梓更想叹气了:“小翼说是需要很大一笔钱,不光卖掉了自行车,最近连电车都不坐了,好像一直是步行来上班的。” “需要一大笔钱?”安室透愣了一下,问:“她说是什么原因了吗?” 一谈到这个话题,榎本梓的神情不知为何变得一言难尽。她指了指处在半昏迷状态的片山翼,安室透会意地凑近了。 “一艘船、……多少,钱……” 片山翼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提问。 安室透恰巧对这方面有点了解,于是回答她:“这就要看情况了。如果是能航海的船,最便宜也要几千万,像是邮轮之类的大型客船价格就在亿以上了。如果是游乐园那种的话,大概几万块就可以。” 他说完片山翼就不动了。 安室透:“……啊?” “小翼?小翼?小翼你没事吧?千万不要死啊!”榎本梓赶快过来查看情况,发现她还在正常呼吸,总算松了口气。 “……我们先联系一下她的家人,不然还是送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人应该不会因为坐了开太快的车就死吧……? 应该……不会吧? 安室透心里真的有那么一点害怕了,毕竟片山翼看起来真的像随时会升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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