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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珍惜当下相处的时间吧。”蜜璃松开衿悠，向着身后的月色中走去。 衿悠站在原地，好一会都没有动静。 又过了一会，衿悠回到房中，从怀中掏出那张一直随身携带的纸条，看了几分钟后，才将它扔进了火炉之中。 又过了几分钟，无一郎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正坐着发呆的无一郎推开门，发现是穿着队服，披着青色羽织的衿悠。 “无一郎，”衿悠看起来有些紧张，“陪我去找铁穴森吧，对了，记得挑一把好一点的刀，万一突然接到任务呢。” 这个理由实在太过蹩脚。她能察觉到，面前的无一郎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就在衿悠想要再找点理由说服他的时候，就发现无一郎点了点头。 踏上去后山的小路时，衿悠看着山下村中来往的人，攥紧了羽织下摆。 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第75章 抉择 夜里的后山没什么人, 除了隐约从远处传来的打铁声，就只剩下了两人的脚步声。 这样的氛围让衿悠有些难受，但在她又一次偷瞥身边的人后, 衿悠还是没想好究竟能说些什么。 无一郎看起来又恢复了失忆时的状态，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写满了“生人勿近”。 只不过, 这次是对她。 就在衿悠再一次偷瞄身边无一郎的眼睛时, 对方忽然加快了速度, 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她面前。 衿悠：？？？ 不就是上山以来偷瞄了他二十几眼吗，不至于这么嫌弃她吧？ 但很快, 衿悠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山里有着鬼气, 而且还越来越重了。 衿悠抽出刀，向着无一郎刚才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哇！” 伴随着聒噪的叫声, 一道黑影从她身边的灌木丛里钻了出来, 径直向着衿悠扑了过来。 什么东西？！正全心赶路的衿悠没有防备，挥刀眼看着也来不及了, 只得将身子向前一扑，压低身体躲过了这道袭击。 眼看偷袭失败，那道黑影落地后没有停留，转了个弯就向着衿悠的方向继续扑过来。 趁着躲避的空隙, 衿悠终于看清了那道黑影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长了四条腿的怪鱼，口中锋利的牙齿让衿悠豪不怀疑, 如果被咬上一口, 一定会被直接撕下一块肉来。 更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头顶顶着一个做工粗糙的壶。 见到那个壶, 衿悠手中那本想砍向脖子的刀转了个弯，刺向了怪鱼头顶的壶。 这种怪鱼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并不难杀, 所以衿悠很容易地砍断了那只壶。 望着地上已经化为灰烬的怪鱼，衿悠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齿，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种怪鱼，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在她迫不得已与老师分别时，在她与无一郎共同抵抗试图杀出重围时，衿悠都见到过这种怪鱼的身影。 它只是一种血鬼术的产物，而它背后的主人，是衿悠即使某一天真的变成鬼，也绝不可能遗忘的仇敌。 玉壶！ 衿悠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明显急促起来，好像也在不停催促她，要去杀了这只鬼！ 在平时的任务中，鬼杀队的队员们连遇见下弦鬼都很困难，更别提神秘的上弦了。 在那之后，衿悠也有注意搜集关于玉壶可能出没的情报，但到了最后，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按住自己的心脏，衿悠深呼吸后向着山上的方向奔去。 哪怕玉壶不在后山，它留下的那些怪鱼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刀匠来说，也是致命的威胁。 山下有着炭治郎他们，就算玉壶本体在村中，也多少能抵抗一阵子。 后山不算小，更何况衿悠还要一路杀鬼。就算这些鬼实力不强，它们的数量也足够让人觉得麻烦。 就在她终于抵达铁穴森所在的小屋时，面前的景象还是让早已觉得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她怒火中烧。 木屋已经被粉碎，只剩一地碎屑。而有个陌生的锻刀人正坐在废墟之间，全神贯注地磨着手中的刀。 铁穴森站在废墟边，怀中还搂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孩子。 而无一郎站在几个刀匠面前，手里握着一把崭新的刀。 见有动静传来，正在打斗的一人一鬼停下动作，向着她的方向看来。 “瞧瞧这是谁，这不是那位每次都得逃跑的月见里吗？”玉壶那奇怪的脸庞转过来盯着她，嘴中也发出怪笑，“怎么，这次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那我这次就杀了你！” 手腕上的红绳滚烫，仿佛又将她带入那个只能逃跑，甚至不敢停下来看一眼背后的夜晚。 木之呼吸，六之型，成荫！ 细碎的剑气在玉壶身边炸开，带着数不尽的恨意与愤怒。 “破绽百出啊，月见里，都过了这么久还是这点水平，你的老师可真是白死了啊。” 虽说嘴上嘲讽着衿悠，但玉壶的动作却是一点不慢。它闪身钻进了自己的壶中，避开了这一波攻击。 落在原地的壶被切割成小块，又慢慢化为灰烬。 又一个壶从灌木丛中钻出来，但只钻出来一半时，就被衿悠直接拦腰砍断。 “太慢了太慢了，一点长进也没有啊。” 这一次玉壶干脆落在了树顶，俯视着下面几人。 衿悠本想冲上去，然而，身后鎹鸦尖利的叫声让她被愤怒填满的脑袋稍微恢复了那么一点理智。 “月见里衿悠，时透无一郎！锻刀村遭到大批不明怪鱼袭击！炭治郎三人遭到袭击，目前在村后林中与上弦四对战，情况危急！” 听到这个消息，不只是衿悠，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无一郎，也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锻刀村的位置隐蔽，平时也有剑士留守村中负责监察附近有没有鬼出没，所以一千年来，锻刀村的位置从不曾被发现过。 哪怕是衿悠，在从母亲那里得到消息时，第一反应也是不信的。 但事实就是这样摆在两人面前。锻刀村的位置被发现，而鬼舞辻无惨派来的，是两个上弦。 说实话，让高德监视锻刀村，炭治郎那边有异动就立即到后山来告诉她，这是衿悠自己做出的决定。 可，分明是她该做出决定的时候，怎么脚步好像动不了了呢？ 村中留守的剑士他也知道，实力并不算太弱。但面对上弦五的血鬼术，他们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就算甘露寺蜜璃在接到命令的一刻立即回来支援，到达的时候恐怕也会有不少刀匠受害。 刀匠是鬼杀队的基础，如果刀匠的数量减少，那么之后剑士们杀鬼的效率，恐怕会因为刀的修复速度而变慢。 更别提炭治郎三人，就算他们都各自有自己的特殊之处，面对比玉壶级别还高的上弦，他们又能支撑多久？ 而且，炭治郎正在对战的那场战斗，她有着非去不可的理由。 从结果上来看，炭治郎确实成功地在天明时杀死了上弦四，但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后山，锻刀村，林中，哪一方都需要人，但无论怎么看，目前的战力没有一方能脱开身。 就算让无一郎离开，自己留下杀死玉壶。但那个时候，她真的还有余力去执行自己的计划吗？ “您可真是给我留了个大难题……故意的吧？”衿悠举起刀，对准了不远处爬到树上的玉壶。 这次危机她确实有一定预料，但说实话，眼前的情况还是有些超出她的想象了。 挪动步伐，衿悠凑近无一郎：“我们先杀了玉壶吧，村中袭击村民的鱼说到底也是玉壶操控的。” “但我们也许要很久才能杀了它，而对于普通人来说，大概连一分钟也等不了的。” 无一郎摇了摇头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 “无一郎？”衿悠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嗯，你想的没错，”无一郎的声音坚定，带着些不容置疑，“衿悠，去帮村民吧。玉壶，我会帮你杀掉的。” “那可是上弦！你要一个人对付吗！”衿悠彻底急了，正准备先他一步冲出去，但无一郎接下来的话硬生生将她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我知道，你对今晚的袭击有预兆。我也知道，你今晚有自己要去做的事，那就不要犹豫。” “机会难得，也许，也只有这一次。”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瞒过对面的鬼，它从树上跳下来，脸皮上的嘴扯出怪异的微笑。 “放心吧月见里，我可不会让你走的，”诡异的金鱼从玉壶背后游了出来，“跟我去见无惨大人吧！” “走！”青色的刀光在她面前展开，挡下了所有攻击。 那几秒内，衿悠脑海里闪过许多人。 有虚弱到只能躺在床上的主公，有担忧着未来的年轻小姑娘，也有……努力寻找着能将自己的妹妹变回人方法的少年。 既然已经有了能拯救他们的方法，她总得这些人一个好的结局。 衿悠缓缓退后几步，忽的转过身，向着与无一郎相反的方向奔去。 “衿悠，”无一郎没有回头，只是喊了她一声，“骂你笨蛋，是因为你总提一些奇怪的问题。” “就算变了时代，变了身份。只要你与我对视，我又怎么会认不出你。” “我知道你心中有着许多不安，但是至少再多给我一点信任，好吗？” 胡乱揉去眼眶中的泪水，衿悠跟随高德跳进林中，没有回头。 “我知道了，笨蛋。” “这次战斗结束之后，我就告诉你。” 面前鬼的压迫感越来越强，无一郎捏紧了手中的刀，轻笑一声。 “好，不过之后，别吃那么多糖了。” 刚跳上另一棵树的衿悠脚步顿了一下，但她没有停留，而是加快速度向着村中奔去。 “衿悠？”高德明显也听到看刚才那句话，他回头看向衿悠，“你不回答吗？” “等我们从锻刀村回去再说吧，”衿悠吐出一口浊气，“到时候，我就把糖果全都扔给他保管。” 她纵身一跃，跳过怪鱼的包围，向着山下望去。 衿悠跳的很高，没了树木的遮挡，她才抽空扫了一眼山下，见村中灯火暗下去许多，有些担忧。 “高德，”衿悠喊了一声自己身边的鎹鸦，“去找蜜璃，直接指引她向着炭治郎的方向走，村中的鬼我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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