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纪坐在椅子上, 偏头看着那群站着的犯人,问:“稻火说的有什么问题?” “桩桩件件我们当时都存留了证据, 哦,”由纪挑了挑眉,笑道,“叛乱的事我们倒也不必存留证据,当夜执勤的人,包括五代目大人可是亲眼见证了。” “若不是五代目大人力挽狂澜,现在木叶变成什么样还真是不知道呢。” “宇智波由纪你才多大?你在木叶又有多少年?少拿你手中的歪理邪说来审判我们,”他们高声喊道,“我们所做所为一切都是为了木叶。” 由纪问:“那我们倒要听听你们怎么为了木叶了?” 他们说:“为了木叶基业不落到你这样的奸险小人手里!” 他们委屈,他们觉得冤枉,对着庭前上座的卡卡西吼道:“卡卡西,我们是被逼反的,你不知道吗?你不清楚吗?” “你最清楚!”他们说,“你纵容宇智波由纪,将我们逼得无路可走,再让自己的手下默许了这次叛乱,给予了我们可趁之机,你为了所谓的改革,算计我们,算计木叶的功臣,木叶迟早要败在你手里!” 卡卡西看着他们没什么表情,他还没说什么,由纪便打断了他们。 “什么逼不逼,你们有心谋反,并且付诸行动,挑起木叶的内战,差点让木叶在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功臣手里毁于一旦,曾经团藏等人尚且可以为了莫须有之罪差点逼死我们宇智波,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们的罪行板上钉钉,为什么不能审判你们?!” 说着说着,由纪站了起来:“我要你们知道木叶不是你们个别人的木叶,凭借自己一人的说辞就妄图颠倒是非,否认事实?你们做梦!” “从你们开始,此后木叶任何事,任何人都必须经由法定,由法裁决,由法判定,由法审判。” 他们厉声问道:“什么是法?!不过是你宇智波由纪一人的意志罢了!” “你们错了!”由纪死死地盯着他们,“这是木叶的意志。” “我不要你们的意志成为木叶的意志,我做了那么多事,花了那么多功夫,就是为了让木叶所有人的意志真正成为木叶的意志,我要大多数人的意志真正成为木叶的意志,我要木叶成为木叶本身,而不是你们的囊中之物,成为你们谋求利益的借口、游戏。” “你们注定被新时代钉在耻辱柱上!” 说罢,她看向被唯一封存意志陷入昏迷的日足,由于笼中鸟咒印的特殊性,防止他再强迫分家行动,日足被迫陷入昏迷,没有意识,而代替他出席的是日向宗家的大小姐,日向雏田。 雏田年幼,天真无邪,且对宗家分家的具体事宜并不清楚,是无辜之人,但她享受了宗家的好处,罪不及子女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女,她父亲昏迷,她就是宗家的掌门,她要代替她父亲聆听她父亲的罪孽,聆听整个宗家施加于分家的罪孽,并承担这一罪孽。 可惜,雏田承担不住罪孽。 她曾经认识的各族的叔叔伯伯们在庭前几近失态地激烈辩驳,怒吼,而她在混乱不堪的庭上只能哭。 她哭得泪眼模糊,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变了天,父亲成了罪人,日向家造了反,全族人都必须被审判。 她左顾右盼,然后在混乱的庭上看到了眼神冰冷的由纪,她只是个普普通通,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此生最大的困难不过是因为性子太过柔弱被族外不知轻重的混小子欺负,而且这一危机也轻易被天降的英雄——漩涡鸣人拯救,她几乎没有尝过真正的苦。 她不知爱别离,不知怨憎会。 于是,她无法理解由纪的痛苦,更无法承受由纪令人发寒的眼神。 由纪看着她,看着日足,看着他们背后历代压迫分家的宗家,看着无数像英树那样求自由而不得的少年,一字一句地说:“尤其是日向宗家,既然你们做出反叛的行为,木叶也留你们不得,你们是真正的罪人,此后日向宗家就从日向,从木叶的历史上消失吧。” 雏田捂住嘴,因为恐惧,她眼泪掉个不停,又因为身上承担的罪孽太重,她无法辩解,只能勉强发出无意义的音节,然后在庭终,由卡卡西宣判此次判决最后的结果,听到日足被判处死刑时她发现自己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她无法辩解,也无从辩解,在宣判罪孽的那一刻,她第一次理解了人生至苦,她即将失去自己的父亲,而自己无能为力。 于是,她哑了。 一切依法裁定,依木叶的意志审判。 叛乱除了领头的日足,其他都是轻判,或几年刑期,或此后接受监察一切行动受限直到再一次向木叶证明其忠诚,而叛乱的主要成员们都被认定作为服从命令的忍者遭受了蒙蔽,进行短暂的收监和教育之后,此后木叶就不会再予以追究。 意料之外的轻判,带来的是极少部分的人反对,审判和后续的惩治很顺利的进行了下去,由纪的目的也只是拿他们给之后推行法令的政策开刀,没有非要他们的命的意思,所以卡卡西最终放过了大部分人,她也没有表示反对,只除了日足,她一定要用他的血、他的命来成就、献祭这场大戏的落幕。 卡卡西对此一直没说什么,审判室吵成一团时,他也没说什么,直到庭审结束,他才私下找来了由纪。 火影办公室里只有他和由纪两人。 注视他们的只有历代火影的肖像。 卡卡西在叛乱后第一次私下找由纪,他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审视着由纪,过了好久,他才说:“日向一族从来不会做这么激进的事,他们向来服从、忍让,而这次却成了叛乱的领头人,” 他看着由纪,肯定地说:“是你把他们逼向死路的吧。” 别人这样说由纪,由纪定然摆出一百个,一万个道理辩驳,可卡卡西说这种话,由纪无法辩解。 她无法对卡卡西撒谎。 于是,她沉默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卡卡西,革命是要流血的,不流血不足以震慑,若不流血,此后人人都要阻碍改革,只有流了血,之后的改革才能畅通无阻。” “所以,你为什么非要拿日向日足开刀?” 由纪倔强地昂着头,不肯回答卡卡西的问题。 卡卡西点了点头,他说:“是为了日向英树吧。” “你为什么这么清楚英树是因日足而死呢?”卡卡西见由纪油盐不进,说的更清楚了,“你为什么这么清楚英树的死因呢?” 由纪脸色终于变了。 “由纪,英树只是个下忍,他执行任务不可能和其他的上忍掉队那么多,他要是死了,其他搜救你的队员,一定在附近,你若是知道英树的死因,想必一定知道其他上忍的下落吧?” “由纪,木叶至今在寻找这几位失踪上忍的下落,你能告诉我们,他们到底在哪里吗?” 卡卡西默默地看着她,眼里的温和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以及更具压迫感的审视。 由纪的手微微颤抖,她将手背后身后,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卡卡西曾在暗部呆了那么多年,如果用对待犯人的手段对待由纪,他自然有很多手段叫由纪开口,但他不舍得,所以,他至今也只是普通的询问由纪。 他一次又一次地问她: “你为什么清楚英树的死因?” “你知不知道其他人的下落?” 由纪可以承受这世上最严酷的审问,她也已经历过严刑拷打,熬过了很多老忍者都熬不过去的折磨,可在卡卡西前面,面对卡卡西平和又寻常的询问,她却觉得难以承受。 她深吸几口气,想要摁住自己紧张、焦虑、慌张,却终不得法。 卡卡西看着她的样子已经懂了。 卡卡西对她说:“由纪,你因为英树,公报私仇逼死了日足,这不符合你呕心沥血,殚精竭虑才得以推行的法的意志,你违背了你的法令,违背了你口中理应如此的火之意志。” 刹那间,由纪像被倒了一盆冷水,浑身冰凉。 卡卡西继续说:“你置木叶忍者的性命于不顾,放弃了搜救你的忍者,论理,也不该逃脱我们所推行的法的审判。” 由纪终于承受不住他的诘难,她怒道:“凭什么审判我?!你派出去的忍者一开始就没有想救我!他们只想杀了我,将我的尸体带回木叶!!!” “他们每一个都想要了我的命!我为木叶差点战死,他,他们那些尸位素餐的蛀虫就想为了手里的三瓜俩枣杀了我!”由纪死死捏住胸前的衣料,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她又悲又怒,“要不是英树,如果不是他拼死救我,我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 卡卡西还是很冷静,他说:“英树没有能力杀他们,是他救了你,然后你杀了妄图杀了你忍者,或者说你可能对他们见死不救。” “由纪,你以你的一己之私审判了他们的生死,却没有真正遵循你心中之法,你是法的推行者,改革者,执行者,却不愿意接受法的审判吗?” 卡卡西问她:“你究竟是想推行你的意志,还是想推行木叶的意志?” “若是前者,你和你所审判的忍族没有区别,若是后者,你确确实实做错了,难道不该接受审判吗?” 由纪在他一次次诘难中,失去了冷静,她厉声问道:“你无非是为了日足,问责逼死他的我,可是我问你,日足害死了英树,论情伦理,他就不该死吗?” 卡卡西看着她没有回答。 “日足是日向宗家的族长,他要分家哪一个人死,就是一句话的事,而他今日要去死,却是我付出了无数心血,木叶付出无数人力,改造至今,才能顺利地审判他曾经他自以为理所当然的罪孽!” “凭什么?!” “就因为日足投了个好胎,投身宗家?所以,英树的命不配和这位高高在上的族长相比?!卡卡西,我问你,你们忍者如此看轻生命,又如此在意生命,以至于非要把生命分出高低贵贱的吗?你们骨血里铭刻了等级,铭刻了不平等,却妄求正义,渴求和平,可笑不可笑?” 由纪眼眶通红,眼中的写轮眼转个不停,她和这个不尊重生命,不尊重人权的世界格格不入,她就像个跳梁小丑,上蹿下跳,为了一些在忍者们看来莫名其妙的东西而执着,她除了被这个世界杀死,或者杀死这个世界以外没有任何选择,更没有任何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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