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宇智波由纪已经成了死刑犯,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由纪执行死刑的那天,木叶下起了倾盆大雨,这雨来势汹汹,执行时间不得不往后拖,可雨一直没停,由纪还是穿着惯常穿的白衣,她望着天色,见雨虽然在下,但已经没那大了,便说:“就现在吧。” 鹿久愣了愣,说可以再等一等。 由纪笑了笑,道:“我若不死,这雨就会一直下。” “有什么好等的?” 鹿久一向拗不过他曾经这位表面下属实则领导的家伙,走前,由纪看着雨,终究还是担心自己重要的东西被淋湿弄脏,于是委托鹿久帮他拿着并在她死后,将东西交给一个人。 “谁?” 鹿久看着由纪小心翼翼地摘下了两耳旁一直带着的金色耳环,放在手中,然后取下了脖子上那枚金色镂空的圆形吊坠,放到了鹿久手中,她看了这两个东西看了很久,最后说:“交给宇智波鼬。” 鹿久在那一瞬间明白了他们之间不曾对外人诉说的情意。 他想起那些年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想起他们之间的配合无间,想起那年在火影楼里披在由纪背上的阳光。 他当即有些哽咽,他看着由纪长大,由纪对木叶所付出的一切已经超出他认知中的宇智波了,她是大刀阔斧推行改革的革命者,是带领木叶的领导者,是宇智波和木叶升起的太阳。 她灿烂夺目,让他数次想起他真正追随的人,火影的四代目——波风水门。 和水门一样,由纪今日同样是为了木叶死的。 他的手微微颤抖,然后谨慎地将东西收到自己怀中,他弯下腰,朝由纪行了个郑重的礼,再抬起头时,他已重新恢复了冷静,他领着由纪出门。 监狱外雨下的小了一些,可雨下了一整天,整个木叶都是雾茫茫的,看不清前路。 鹿久从下属手里拿过一把伞打算带着由纪出去。 “不用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行动。 雨中,六代目执着一把伞出现在了人前。 他在流言蜚语,在议论纷纷中,毫不犹豫地朝由纪走去。 “来晚了吗?”他问。 由纪笑着摇了摇头,回道:“不算晚,我觉得刚刚好。” 她走进伞下。 鼬抬起那些年他没有勇气抬起的手,将由纪圈在怀中,不让她接触冰冷的雨。 他们相互依偎着,在众人或惊讶,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中,坦然地走向刑场。 宇智波由纪的影响力太大了,她要死,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出来送行,他们或小声谈论,或默默哭泣,或幸灾乐祸,众生百态在此刻显得淋漓尽致。 “鼬,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穿白衣吗?” 鼬摇了摇头。 “在我真正的故乡,纯白的衣服是孝衣,是给亡者守灵用的,你看,我哥哥死的时候,我就一直穿着白色的衣服对不对?” 鼬点了点头。 “我那时只是为了哥哥穿的,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世界死去的人太多了,所以我后来一直穿着白衣,我想为曾经死去的人,为未来即将死去的人守灵。” “我以前都是为了别人穿的,可今天我是为我自己穿的。” 怀抱紧了紧。 鼬当作没听到这句话,只问她:“你冷不冷?” 由纪善解人意地说:“有点冷。” 于是,那个怀抱理所应当变得更紧。 他们身后跟着暗部和警务部的人,可这些人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 宇智波由纪要死,是因为她愿意为了木叶而死。 宇智波鼬愿意送宇智波由纪去死,是因为他爱宇智波由纪,所以他愿意成全她。 他们慢慢走在街道上,走在他们短暂相伴的人生道路上,由纪感觉到鼬越走越慢,便说:“鼬,你别怕。” 鼬没有回答。 “大蛇丸告诉我人迟早都是要死的,他不也告诉你,人的生命迟早莫名其妙地消亡,是没有意义的吗?” 鼬语气森冷:“我一定要杀了他。” 由纪却乐了,她笑出声,道:“别啊,你可千万别杀他,科教才能兴国,我觉得他以后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科学人才,木叶未来要发展还得靠他这种怪才呢。” 鼬却说:“这世上不缺一个大蛇丸,可害死你的大蛇丸却只有这一个,我一定要杀了他。” “好吧,”由纪妥协了,“你怎样做都好。” 不管鼬走的有多慢,他们最终还是走到刑场。 自来也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可没有打伞,他伫立在雨中,看着雨中相互依偎的两个人,没有催促。 由纪说到时间了。 鼬却说等雨停了再说。 由纪便说:“那雨停了。” 鼬皱起眉,由纪却在下一秒,如同掌中沙,轻而易举从他怀中离开。 她走到了雨中。 走着走着,那不曾停下的雨竟然真的慢慢变小,等到她站到高台上,被戴着面具的忍者们将她绑在了刑台上,而当一切彻底做好以后,雨停了。 由纪朝鼬得意洋洋地笑。 鼬则异常愤怒地看着天。 他将手里的伞摔到地上。 没有人敢处决由纪,也没有人愿意承担处决由纪的责任。 宇智波由纪的声望太盛,不只是宇智波,大半木叶都隐藏着不少支持她的人,只要处决她的人名单一经公布,无论是谁,都会被她的追随者杀掉。 这一次杀她的人是从木叶随意抽调了几十个埋伏在暗处的上忍,他们每个人都带着面具,每个人的武器都一样——一把特质的手/枪。 但这几十把手/枪里只有一只有淬了毒的千本。 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手里有没有,包括给他们分发手/枪的鹿久也不知道哪一把才是能杀死由纪的利器。 他们只需在自来也下达指令以后,齐齐对准由纪发射就可以。 自来也在走最后一个流程,让犯人确认自己生前所犯下的罪孽。 这只是个流程而已,由纪随便说说就可以。 自来也问:“宇智波由纪,你可认罪。” 由纪笑着说:“我认罪。” 她环视一圈,然后在刑场外看到了被鸣人死死扯住的佐助,他不知道怎么来的这里,浑身湿透了,眼眶通红,眼泪掉个不停,想拼命跑到她身边去。 她笑不出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改变了原先随意说说的想法。 她认认真真地对佐助,对鸣人,对在场所有人,对木叶的未来们说:“我有罪。” “我罪在剜除了木叶的毒瘤,罪在革除了木叶人民头上的大山,罪在让木叶的人民获得了人的自由、人的正义、人的理想、人的和平,我罪在试图让忍者们站起来成为自己的主人,我,宇智波由纪,”由纪骄傲又坦荡地对他们说,“罪在当下,功在千秋。” 她昂着头,对木叶的众生,说:“不必感激我,也没有必要唾弃我。” 她望着远处,望着暗沉沉的天空一束阳光破云而出,要直直照射下阴沉的大地上,她大声喊道:“看吧,木叶的太阳落下了,又该真正升起来了。” 佐助愣在原地,也没再挣扎了,只有眼泪落个不停,他木讷地看着由纪,从未有一刻像今天这样了解她。 自来也长长叹了口气,无比惋惜又无比敬佩地说:“由纪,你的成长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你已经是一位非常伟大的忍者了。” 由纪摇摇头,说:“我不是忍者。” “卡卡西让我去掉木叶的护额,所以,我只是一个自由的人。” 自来也看着她,良久,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遗言啊。 由纪想了想,看着台下望着她的众生,想起了很多年前刚入学时三代目的演讲,她想,三代目当年也像她这样看着台下的吧。 雨过以后,木叶又一次迎来和煦的清风,粘了雨水的木叶沉重的掉到地上,而有的则自由地飘洒起来,纷纷扬扬,台下的人都望着由纪,看她笑容灿烂,恍若朝阳,便都屏息凝神地注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可由纪迟迟没有出声。 她低下头,很轻易就找到台下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鼬,他穿着火影袍,那是一件和她颜色相似的白衣,他很年轻,和自己一样年轻。 他如今是六代目火影,是历代火影里最年轻的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成功登上火影之位的宇智波,他此后将背负着宇智波和木叶的未来,背负着止水和她的期望,痛苦且孤独地继续前行。 木叶在他们之间飞扬,他们四目相对,笑意温柔,一如当年。 而这一次,由纪抢过了鼬的台词,她笑着说: “火之意志,生生不息。” “六代目,这便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我梦中的故乡。” 鼬闻言当即落下泪来,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想要中止行刑。 可由纪却算计了他,她在他与自己对视的一瞬间,停止了他的时间,于是他只能困于时间的夹缝中,止步不前。 自来也见由纪说完,闭上了眼,抬起手,喊道:“行刑。” 一瞬间,那枚淬了毒的千本扎进了由纪的眉心,尖细的千本往深处跑,直到彻底没入她的颅中才肯罢休。 剧毒扩散到她整个脑中,她闭上眼,还没感应到太多痛苦,身体便停止了运作,很快就死了。 而她彻底死掉的同时,她再不能操纵鼬,于是鼬从时间的缝隙中掉出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立即抬起手,喊道:“等一下!” 可由纪已经死了。 自来也颇为困惑地看着他。 鼬愣了愣,身体霎时间被冻住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凄厉的喊叫。 那是佐助的哭声。 佐助再不能冷静,他拼命跑上前,却被鸣人拦住,鸣人说:“佐助,你冷静一点!” 佐助吼道:“滚开!” “佐助!” “我叫你滚开!!” 鸣人不滚,他怕佐助做出什么傻事,死死地拽住他,他力气太大,佐助的力气也不小,于是两个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鸣人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想在劝,可他还未开口,佐助已经悲愤地将一拳深深砸到地上,砸下一个深深的烙印,佐助吼道:“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自小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一无所有,从来不会失去,所以,你可以高高在上地站在你道德的高地教训我,让我接受这种现实吗?让我接受由纪被她终身奉献的木叶杀死的事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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