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霜降:“……” 这么玄乎的吗? 黄药师:“巫蛊之术,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太多。你的左护法和欧阳锋,不也用蛊虫炼出合欢散,对幼童没有丝毫影响,却险些要了你的命。” 说起合欢散,慕霜降就不开心。 要不是所有人对她体内的合欢散束手无策,她也不会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找赤牡丹,弄得一身皮肉伤。 “左护法说,赤牡丹或许能解合欢散。” 黄药师深深看了她一眼,“那是从前的合欢散。这一次合欢散发作,你自己也深有体会。你体内的合欢散药性跟从前已经很不一样。” 慕霜降心里有点焦虑。 所有不确定的东西,都会使人焦虑。 尤其是她现在的武功只剩六成,再这么发展下去,她大概真的会走在路上就被人寻仇打死,原因是武功过于弱鸡。 她虽然心绪不宁,但也不说,只是安静地站着,抿着红唇不说话。 花满楼不知道在哪里捡到了上官雪儿,小姑娘眼睛红通通的,想哭却没哭。 她看向慕霜降,问:“我姐姐死了吗?” 慕霜降点了点沉重的脑袋。 上官雪儿含在眼里的泪水吧嗒吧嗒掉在地上,可她却没哭。 慕霜降看向花满楼,花满楼背着光,俊雅的脸庞令人看不清神色。 他沉默半晌,才哑声说道:“我们把这些人埋了吧。” 慕霜降觉得头疼,因为她背后的伤口一直没有处理,刚才跟上官飞燕和黑衣人对峙,有些伤口肯定被牵动了,她感觉背后的衣服黏在背上,很不舒服。 花满楼什么都不说,可看着就是很难过的模样,慕霜降不想让他更难过。 黄药师走到花满楼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此时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情,“花兄,折腾了一天,大家都累了。不如找个干净的院子稍作休息,明日再处理此处的残局。” 花满楼一怔,想起今日的种种,确实应该稍作休息。 院子里有些安静。 自从上官雪儿带着慕霜降等人到了她和上官飞燕住的地方后,他们就没有人再说话。 上官雪儿一日之间,遭遇了人生巨变,不愿一个人待着。她像是拽着救命稻草似的拽着慕霜降的衣袖,直到筋疲力尽才靠着身后的墙睡着了。 慕霜降坐在上官雪儿旁边,安安静静地发呆。 只是她没能有太多的时间发呆,因为一道阴影兜头罩下,她抬头看向黄药师。 黄药师手里拿着一个瓷瓶,跟她说:“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处。” 慕霜降:??? 处理什么? 黄药师:“你后背的伤必须要处理,否则伤口化脓可不是什么好事。” 后背的伤确实应该处理,她今天或许是太累了,整个人都有些浑噩。 慕霜降望着黄药师,轻轻地点头。 可随即,她又反应过来—— “处、处理伤口?你帮我处理吗?” 黄药师挑眉,下巴微抬,指向上官雪儿:“难不成你想让这小姑娘帮你处理?她今日遭逢巨变,心神激荡,能控制住自己没发疯已经十分不易。” 确实如此。 如果让上官雪儿帮她背部的伤口清创上药,她怕上官雪儿会一头栽在她的后背,令她的伤处雪上加霜。 慕霜降抬头,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黄药师:“让花兄来也是可以的。” 慕霜降:“……” 她的后背一直火辣辣地疼,特别需要眼清目明的人帮忙清创上药,花满楼可以听声辨位,却不能看到伤口的情况,也无法上药。 她跟黄药师睡也睡了,抱也抱了,亲——想到白天黄药师在水潭里是怎么渡气给她的,慕霜降心想那也算是亲了吧,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就干脆摆烂吧。 于是,年轻的姑娘一把拽住黄岛主的衣袖,“不行,就要你来。” 慕霜降提着灯跟着黄药师进了屋里。 昏黄光线下,本该白皙无瑕的后背此刻有着斑驳的伤口,密密麻麻,像地图似的。 后背红肿,有擦伤有划伤,有的伤口较深,本来已经止了血,后来因为打斗牵扯,又渗出血来。 ——惨不忍睹。 至少看上去很吓人。 黄药师拿绵巾湿了水帮她将伤口和血迹擦干净,然后拿出金创药,打开瓶盖将药粉倒在她的伤口。 药粉落在伤口的那一瞬,背对着黄药师的姑娘闷不吭声,身体却不由自主缩了下。 黄药师见状,剑眉微挑,手中动作微顿,随即又无情地继续撒药粉。只是他一边洒药粉一边问慕霜降,“你得偿所愿拿到赤牡丹,有何打算?” 原本注意力都在后背上的慕霜降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我想先回平安镇,但西门不在万梅山庄坐镇,我贸然回去,担心会引来青衣楼的人。” 西门吹雪也好,黄药师也好,他们都一言九鼎的坦荡之人。霍休这老头可不一样,他心眼多得跟马蜂窝似的,要是他趁西门吹雪不在万梅山庄坐镇的时候,派人去找她麻烦…… 青衣楼的人是没有节操跟底线的。 慕霜降不怕青衣楼找她麻烦,她只怕会牵连无辜之人受害。踏雪园和扶风馆周围住的,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小百姓。 至于赤牡丹…… “左护法让我来金鹏王朝主要不是为了赤牡丹,他也没说赤牡丹一定能解我体内的合欢散。” 黄药师低头,帮慕霜降腰侧的伤口上药,慕霜降顿时一个激灵,弹跳而起。 黄药师温热的手掌适时按在她的肩膀,令她坐着不动,“别动,马上就好。” 肌肤相接,他掌心的温度传到她的肩膀,感觉有点奇怪。 慕霜降:“……” 黄药师按住她,继续方才的话题,“左护法让你到金鹏王朝,主要是为什么?” 慕霜降默了默,“钱。” 黄药师一愣,随即闷声低笑。 男人的笑声从背后传来,低沉的声音仿若酒酿的美酒似的醉人。 慕霜降面无表情:“笑什么。” 黄药师止了笑声,语气带着几分揶揄之意,“我记得在白驼山初见慕教主时,慕教主发上的一个金环,已经能抵寻常百姓一辈子的开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不是义父去世,她接管西方魔教之后收入少了吗? 不义之财得来不费工夫,自力更生却没那么容易。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金山银山都会坐食山空。 慕霜降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当初没能狠下心解散西方魔教到底是好是坏。 慕霜降又开始焦虑。 合欢散使她焦虑。 没钱更使她焦虑。 她入关,虽说是她长大了,翅膀硬了,蕙姨管不住了。 其实也是最近教里的事情尚在可控的范围,余粮还能撑一撑,要是不能撑,她估计早就回去坐镇了。 她如果想要撂挑子不干,一人自由自在也没什么不可以,可留在罗刹教里的人,却给过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宠爱。 她狠不下心。 一件衣服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肩膀。 “好了。” 黄药师的声音传来,人已经走到了屋外。 慕霜降回过神来,看着落在肩膀上的红色外衫,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第24章 024 024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院子里的时候,慕霜降就醒了。 一张开眼睛,就看到上官雪儿顶着两只黑眼圈坐在她前面,吭也不吭一声地盯着她。 慕霜降被吓了一跳,心里有些无奈。 上官雪儿:“慕姐姐,我吓着你了吗?” 慕霜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说呢?” 忽然,她伸懒腰的姿势顿住了,除了因为动作牵扯了后背伤口的原因之外,还有另一个。 她扭头看上官雪儿,“你刚才喊我什么?” 上官雪儿眨巴着大眼睛:“慕姐姐。” 慕霜降板着脸:“你不可以喊我姐姐。” 她最怕认亲戚的。 “我昨天喊你慕霜降,你说我没大没小。现在喊你姐姐,怎么不行了呢?” 上官雪儿神色无辜,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 慕霜降:“……” 慕霜降继续伸懒腰,上官雪儿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都知道。 上官雪儿看慕霜降不搭理她,明亮的眼睛黯淡下去,过了一会儿,她又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似的,问慕霜降:“我不喊你姐姐,那能喊什么呢?” 慕霜降瞥了她一眼,“你觉得呢?” 上官雪儿沉默了。 慕霜降身边的人,都是喊她姑娘。 那一声姑娘,是带着尊卑之分的。 上官雪儿不想那样喊。 小姑娘就蹲在离慕霜降几步远的地方,一声不吭的,像朵白色的蘑菇。 慕霜降乐得清静,伸完懒腰吸一口新鲜空气。清晨的空气夹杂着山间的草木清香,令人精神振奋。 她回过头,问上官雪儿:“黄药师和花满楼呢?” 上官雪儿:“花满楼天还没亮就去挖坑埋死人了,黄岛主去帮他。” 上官雪儿对花满楼可以毫无顾忌地直呼其名,对黄药师却不敢。 天没亮就去挖坑埋死人? 慕霜降看向上官雪儿,“你什么时候醒的?” 上官雪儿神色也有些郁卒:“三更,醒了之后再也睡不着。” 她手里拿出西方魔教的信号弹,跟慕霜降说:“黄岛主说你背后有伤,帮不上忙,就别去添乱了。他让我看着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就放这个,他跟花满楼看到了会马上过来。” 慕霜降“哦”了一声,没说话。 上官雪儿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三番四次欲言又止。 慕霜降本来不打算理她,可架不住上官雪儿总用谴责的目光看她。 慕霜降抬手掐了掐眉心,“说吧。” 上官雪儿愣住。 慕霜降无奈的声音含了些许笑意,“你琢磨了大半宿的话,该不会就打算这么跟我一直耗着不说吧?” 上官雪儿:“……” 她确实有话琢磨了大半宿。 昨晚三更醒了之后,她并不是不困,而是心里有太多的事情不得不想,才睡不着的。 上官雪儿觉得在慕霜降面前,她什么都瞒不了,什么做不了。 她抿着唇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想跟着你,可以吗?” 慕霜降:“你为什么想跟着我?” 上官雪儿:“昨天在寂静林的时候,你救了我。树枝断的时候,你本来可以放开我的手,自己飞上去的,可是你没有。” 她昨天已经见识到了,慕霜降的武功很厉害,轻功更厉害。在她踩空掉下深渊的时候,如果慕霜降松开她的手,慕霜降是可以用轻功借力飞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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