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真的总是腿部在受伤。 若有所思地伸直双腿,月见里瑞卷起长长的睡裤,由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腿部肌肤。 ……很光滑,托那个常年失踪的废物系统的福,尽管月见里瑞这双腿一连受了好几次伤,但到头来的确是一点伤疤都没有留下。 想到那个毫无用处的破烂系统,月见里瑞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半月眼,她松开手,将自己捞上来的裤腿重新放了下去,接着便恍若被抽去了身体里的骨头一般,软趴趴地侧躺在了沙发上。 屋里静悄悄的,长门麻椰去立川桃那里通宵玩新发售的主机游戏,此时此刻,只有窝在沙发旁边的小狗在忘我地啃着自己怀里的那根牛大骨。 ——那是昨天晚上立川桃为了庆祝长门麻椰任务即将完成,而请大家伙一起去吃牛骨料理时,月见里瑞专门询问过店家以后从厨房食材中买来的新鲜牛大骨。 “咪~” 伴随着一声撒娇似的猫叫,月见里瑞忽然感觉自己肚皮一重,她懒洋洋地扭过头去,恰好与那只满脸无辜的阿比西尼亚猫对上了眼神。 是的,原本属于佐佐木和雄的那只阿比西尼亚猫,在事件结束以后,成功地凭借着优秀自然且不做作的撒娇技术留在了这间小小的公寓里。 接住正朝自己胸前扑过来的猫咪,月见里瑞抱着小猫,端详半晌,最后还是低头蹭了蹭猫脑袋。 其实最初,月见里瑞是想将这只猫送还给佐佐木和雄的妻子或者是女儿的——虽然已经离婚,但从佐佐木和雄说话时的语气来看,或许他的家人会愿意接受这样一只近乎于“遗物”的可爱小猫。 可惜,事情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偏差。 【哈?为什么要给我啊?】 好不容易从警视厅的人口信息登记簿中找到了佐佐木和雄的女儿的联系方式,拨通电话并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以后,月见里瑞清晰地听到电话另一端的那个年轻女人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嗤笑。 【我是得有多疯才会在那老头死了以后屁颠屁颠地跑去接手一只他养过的猫啊?你们爱给谁养就给谁养去!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养的!】 其实月见里瑞对这种事一向想得很开——对方愿意养也好,不愿养也罢,她只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就可以了,其余看情况决定。 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月见里瑞觉得自己也不好插嘴说什么“毕竟是亲人”之类的话。 人家那复杂的家庭关系她又不清楚,说这种话无异于站在道德制高点对陌生人指指点点……除了招人烦以外,没有任何实质作用。 所以,当她听到对方的语气那么冲时,月见里瑞当即就准备挂断电话,转而联系佐佐木和雄的前妻。 可好巧不巧的是,月见里瑞打这通电话的时候,高木涉也坐在她旁边。 彼时,高木涉正在仔仔细细地核对此次事故中的遇难人员名单。 别看他一天到晚总是有点粗神经,其实碰上这种事,看着眼前的遇难者名单,无论换做谁,心里都不会好过的。 还以为月见里瑞已经挂掉了电话,高木涉长叹一口气,低声自言自语道:“这么一看,生命还真是脆弱啊。” 谁曾想,这句与佐佐木和雄的那只小猫咪毫不相干的话语,几乎一瞬间点燃了电话那端年轻女人的怒火。 【你在说什么啊?!猫的生命脆弱?还是那个死老头脆弱?!】 【他为了娶更年轻的女人而抛弃我妈妈,却被那个年轻女人拒绝了的时候应该更脆弱吧?不过可惜,我爱看!!】 【他要是真死了那就最好!如果没有真的死掉的话,麻烦你们帮我转达一下我的问候!叫他以后少在这里装什么深情种!我和我妈妈都对猫毛严重过敏!情况不好甚至可能会进医院!他一面试图挽回我妈妈,一面却又在自己家里养一只猫!麻烦他能不能做戏做像一点啊?!】 【叫他快点去死吧!!少来打扰我妈妈!!混蛋!!】 一通狂躁的无差别输出以后,电话那端的女人快速挂断了电话,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月见里瑞留。 那个时候,月见里瑞只能尴尬地抿抿嘴,看向一旁的高木涉,紧接着便不出意料地发现对方几乎被惊呆了。 …… 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以及下班前终于下定决心将猫咪抱回自己家养的那一刻的心情,月见里瑞再次低下头,蹭了蹭猫脑袋,心中不由得感叹道—— 果然,从佐佐木和雄口中听到的故事与其他当事人眼中的故事完全不是一个版本呢。 看着猫猫的圆眼睛,月见里瑞怔愣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骨碌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把小猫给吓得当即跳下了沙发,躲到远处去了。 月见里瑞曳着拖鞋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并从桌上的小抽屉里掏出了那枚原本被佐佐木和雄给挂在猫咪脖颈上的U盘。 那天晚上,救援船靠港以后,安室透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独自一人悄没声离开了港口。 当时月见里瑞想着反正总会再碰见对方,U盘可以等之后再给出去,所以她并不是很急。 可是从那天以后,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了。 前往警视厅补录口供的人中并出现安室透的身影,月见里瑞与佐藤美和子一起去波洛咖啡厅吃午饭时也只得到了“安室先生最近请假,上午一般不会来店里,下午偶尔会来”的消息。 大概是又在忙黑衣组织的事吧。 摩挲了片刻手中的U盘,月见里瑞从睡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备用机,点开了某人的聊天框,删删打打,打打删删,犹豫了好半天以后,终于下定决定发送了一条消息过去。 【安室先生最近有空吗?我想把毛衣还给你,顺便还有点事想告诉你。】 看着讯息显示投送成功,月见里瑞当即熄灭了手机屏幕,她紧张地攥住手中的U盘,望向不远处那件已经干洗好了的毛衣,在心中不住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安室透那么忙,不一定会立刻看到她的消息,甚至很有可能要过几天才会回复。 “叮~” …… 没想到安室透会回复得这么快,月见里瑞抿紧双唇,忐忑着按亮手机。 【好的,我们明天见可以吗?】 - “砰!砰!砰!——” 一连三声枪响,漆黑而冷清的仓库内,安室透面无表情地站在三具尸体旁。 顺着崎岖不平的地势走向,尸体身下的汩汩鲜血悄无声息地包围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安室透。 他的右手正握着一把手.枪,而垂在身侧的左手中,手机屏幕荧荧闪烁,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与某人的聊天界面。 【那就说好啦,明天晚上我去波洛咖啡厅找你,安室先生大概几点钟能下班呢?】 手机屏幕熄灭的瞬间,倚靠在一旁木箱上的琴酒突然按下打火机,危险的火焰霎时间覆盖住了那支被他咬在口中的香烟。 他眯起双眼,用充满了揣测的目光盯着安室透。 许久,久到站在不远处的水无怜奈都不由自主地开始忐忑起来时,终于,琴酒用下巴点了点卧在地上的那三具几乎快要看不出人样的尸体。 他还没有开口,站在旁边的伏特加便分外识趣地上前几步,蹲下身,将那三具尸体的头颅一一翻转过来,面朝上方,顺手还探了探三人的鼻息。 确认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伏特加扭过脸,朝着琴酒点了点头。 “确实已经没有呼吸了,大哥,接下来……” “滚到一边去。” “是,大哥。”伏特加不敢多嘴,他抬起头,透过墨镜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安室透,随后便站起身,退开了几步。 琴酒上前,猝不及防地抬起脚,朝着三具尸体中的唯一一具男性尸体狠踹了两下。 经他这么一踢,原本早就因为非人的折磨而变得血肉模糊的双腿竟直接扭曲成了一团肌肉和着碎骨的诡异物体。 皮鞋踢在人体上的声音很闷,难免叫人心里堵堵的,贝尔摩德一阵蹙眉,刚想开口,却被一道清脆的声响给打断了思路。 “咔嗒。” 与之前踢踹肉.体时所发出的沉闷的声音不同,琴酒拉动枪.栓的声音脆亮无比,一时间,整座仓库内都回荡着那种令琴酒感到着迷的声音。 他将原本固定在尸体身上的视线移开,双眼微眯,沿着自己枪口所指的方向看去,安室透那张不论何时都毫无波澜的脸映入琴酒的眼眸。 “波本,难道是因为太久不见的缘故,现在你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没有得到安室透的回应,琴酒一脚踢开当在自己面前的尸体,快步上前,将枪口抵在了安室透的额头上。 “还是说……你对自己要做的任务没有把握?” 说着,琴酒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贝尔摩德,咬牙切齿地问道:“这一次你们没能顺利地从佐佐木和雄手里拿到资料,这家伙作为联络组织与佐佐木和雄的中间人,肯定知道些什么别的事情。” “折磨他,以及他的妻子和女儿,直到他说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为止。你和贝尔摩德的任务内容都是这个,波本,可以请你告诉我吗?你为什么要提前处理掉他们?” 话音落地,琴酒恶狠狠地将枪口往前抵了抵,重重地压在了安室透的额头中央。 冷硬的枪口仿佛化作了一条皮鞭,正不停地抽打着安室透最后的神智,他眼仁微移,不动声色地看向倒在地上的那三具尸体。 就在不久前,其中最小的那具女童尸体,还曾经活蹦乱跳地喊着“他们还这样这样靠在一起”。 …… 几个小时前,安室透缓步走进这间仓库的时候,还以为今天也只会像过去几天一样,一群人凑在一起,愚蠢地指证彼此是卧底,在琴酒的监督下,乐此不疲地上演狗咬狗一嘴毛的戏码。 直到他看见了那个跪在地上,满脸鲜血的小女孩。 “求求你们不要再欺负我爸爸了!求你们!!” 那位曾经尴尬地向他们解释着“其实也没有全都告诉我们”的母亲,则已经昏倒在地,双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看起来似乎是被弄骨折了。 贝尔摩德向来不屑于亲手做这种折磨人的事,彼时,她正双手环抱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几名没有代号的低层成员——他们正面色狰狞地用小刀一层一层刮剜着那个小女孩的父亲身上的肉。 “你还是没什么要说的吗?” “……我……我……我真的不知……啊!!” 藏匿在黑暗之中,安室透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最终,安室透在给手.枪上膛的同时,缓步走向了位于仓库正中央的舞台。 …… “我累了,那样的手段不只是在折磨他们,更是在折磨我和贝尔摩德,所以我就干脆一次性解决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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