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晋江文学城独家◎ 原本以为已经顺利离开了这个世界的人突然间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这种突发事件是非常具有冲击力的，以至于，群聊内的一众穿越者们短时间内甚至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久违地坐在桃太郎家庭餐厅的靠窗位置上, 月见里瑞双目无神地看着自己面前那杯清茶, 耳边是大家争执讨论的声音—— “现在要怎么办？系统不对我们的问题做出任何回答，可是单凭我们自己又只能查到这里为止, 既然到底能不能回家都是个问题, 我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做任务啊？” 说话的是情绪几近崩溃的雨森阳夏，相比于其他人而言，留在雨森阳夏脑海中的那些关于现实世界的记忆实在是占比太大了，因此，月见里瑞完全可以理解她此刻的崩溃。 “如果完成任务也没有办法回到现实世界去的话……”江草一道推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面容严肃, “那确实……嗯, 没有必要继续做任务了。” 坐在他旁边的吉村银河嗤笑一声, 扭头看向脸黑得像是锅底一样的是泽美穗，开玩笑似的说道：“也算是减轻负担了吼？” “什么减轻负担啊！！”原本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的雨森阳夏万分崩溃地抬起头来, 此时此刻, 她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我还想回家啊！……” 说完，新一波眼泪夺眶而出，雨森阳夏再次捂着脸, 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双腿之间。 空气凝结，无人应答。 月见里瑞转了转手中的茶杯, 她的余光中, 立川桃正面无表情地抠动着桌面上的贴皮, 对方看起来相当的平静, 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 “啊……干脆就留在这里算了，反正我也不记得自己以前在现实世界是做什么工作的了，我现在每天脑子里除了炸油饼就是炸油饼，说实在的，偶尔我会觉得每天起来坐在那里炸炸油饼，和旁边店铺的店员聊聊天，就这么混日子，随便活一活，似乎也蛮好的。” 终于，叉着腿坐在靠背椅上的稻泉圭祐主动开口打破了沉寂。 只见他十分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崩溃，相较而言，更多的是工作带来的疲惫：“或许我这样说，你们会觉得我是对系统，对这个世界，对把我们投放到这个世界来的‘人’妥协了，但说实在话，我这个人别的不会做，最擅长的事就是妥协躺平。” 停下正在转动茶杯的手，月见里瑞侧过脸去，看向满脸无所谓的稻泉圭祐，心情有些复杂。 见没人说话，稻泉圭祐便继续说道：“再说了，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开始，直到现在为止，那个破烂系统好像从来没有站出来说过什么类似于‘不做任务的话会受到惩罚’之类的话吧？那不就意味着我们其实是可以根据个人意愿选择放弃任务，留在这个世界的吗？” “至少……不做任务的话，我们还可以根据个人意志活下去吧？你们看安藤有也那家伙，不要说什么个人意志了，他现在完全就是成为了NPC一样的存在啊。” “躺平无罪——” 然而，他那一番“自由选择”宣言还没来得及落地，一道久违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脑海当中。 【工作进度对接中。】 【对接完成。】 【检测到消极情绪，支线任务完成度统计中。】 【支线任务完成度2%，不达标，请确认后重新检测。】 几乎就在这道声音出现于大家脑海中的瞬间，所有人同时一个激灵，情绪状态最为敏感的雨森阳夏更是直接从自己的座位上跳了起来。 与之前来到这个世界时所听到的系统音有所不同，这一次的播报声相对而言更加成熟一些，音色也较为纤细。 如果说之前的那道声音听起来属于一个青涩稚嫩的小孩子的话，那么月见里瑞认为，现在的这道声音更容易令人联想到一位成熟而性感的女性角色。 虽说同样都是机械音，但如果仔细去听的话，还是有非常明显的不同。 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的不止月见里瑞一个人，她转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长门裕一，试图用眼神提醒对方。 接收到来自月见里瑞的暗示，从刚才开始便始终没有出声说话的长门裕一率先开口试探道：“……系统？你在吗？” 【我在。】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月见里瑞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听到系统如此认真而友好的回复他们的问题。 长门裕一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为了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将当下最重要的那个问题问了出来。 “请问，我们完成任务后，真的能够离开这个世界吗？” 【很抱歉，不能。】 ……真是直白而出人意料的回答。 包括月见里瑞在内，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震撼表情。 得到答案的长门裕一还想要接着询问些什么，却被情绪紧绷的雨森阳夏给抢过了话头：“如果完成任务也不能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为什么一开始要告诉我们可以回家呢？！你这根本就是诈骗啊？！” 【……】 长久的沉默。 这阵沉默甚至让月见里瑞做好了系统再次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他们眼前的心理准备。 【很抱歉，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 “我们”。 这是个很关键的词。 因为自始至终，在场所有人都默认“系统”就是“系统”本身，不是“系统们”，也不是“你们”，系统应当是一个独立存在于名柯世界以及现实世界之外的东西。 包括方才雨森阳夏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也是“你这根本就是诈骗”，而非“你们这是诈骗”。 月见里瑞抬起双眸，眼神探究，主动开口道：“你们在运营这个系统？你们，是谁？”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会尽全力帮助你们，适应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 “事情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跟我说这不重要？？” 被对方完全不将其当回事的语气给惹恼，月见里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她的音调陡然升高，却因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那个正在偷窥自己生活的系统而感到非常无力。 “是你们让我们一直以为自己还有回家的希望，事到如今却又告诉我们不可能再回去了，你们觉得这真的合理吗？这公平吗？？” 【很抱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月见里瑞的眼睛快速眨动，她咽了一口唾沫，斩钉截铁道，“我需要你告诉我原因，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为什么是我们在这里，我们到底怎么样才能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去，主线任务的完成度对我们会造成怎样的影响，支线任务的内容又是什么！” 【……】 此刻，月见里瑞已经能够确定正在同自己对话的“系统”与之前的那个“废物系统”背后藏着的不是同一个“人”——它或许不会直截了当毫无遮掩地回答穿越者们所提出的问题，但也绝不会以一种近乎装死的态度敷衍过去。 因此，当脑海中的系统没有立刻作答时，月见里瑞转了转眼珠，开始变着法地劝说起来。 “这些问题真的很重要，也全部都是很基础的问题，如果你们连这都不愿意告诉我们的话……”说到这里，月见里瑞十分戏剧化地顿了顿，随即蹙眉道，“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根本就不想帮助我们适应这个世界。” 说完，月见里瑞垂下双眼，朝自己视线范围内的每个人挨个使了一遍眼色。 这句话成功地给陷入沉默的众人提供了新的思路，一时间，接收到月见里瑞信号的每个人头顶都陆续亮起了小灯泡，紧接着，大家都开始咋咋呼呼地“讨伐”起脑海中的系统来—— “就是啊！还说什么帮我们适应这个世界的运转规则，结果却连规则都不告诉我们，我们要怎么适应啊！？”立川桃站起身，分外“恼火”地拍了一下面前的餐桌。 “呵，说白了呢，就是让我们两眼一抹黑。”是泽美穗双手环抱，朝虚空处翻了个白眼，“包藏祸心。” 顶着一张中年男人的脸，此刻的白野恭平说起话来十分有威慑力：“这样跟没有新手教程的主机游戏有什么区别！” ……听起来不太像是成熟的中年男性会作出的比喻呢。 加藤智子（打电话十日元起）扶着自己的老腰，咳嗽了两声：“唉，一想到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要被欺负，就觉得自己真可怜……咳、咳咳！” ……不，你好像实际年龄也没有大到哪里去吧…… 其余几个还没来得及开口讨伐系统的小伙伴忍不住露出了半月眼。 一通七嘴八舌过后，估摸着脑海中的系统已经被他们烦得有些受不了了，月见里瑞眼珠一转，开始作总结，装出一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模样，说出口的话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强硬。 “说到底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们，只是觉得，如果你们连这种合理的意见都不愿意采纳的话，被孤零零丢在这个世界的我们实在是很可怜，不是吗？” 说完“孤零零”以后，月见里瑞忽然又觉得这个形容词不那么准确，于是赶紧抑扬顿挫地补充道：“虽然我们十几个人联合在一起，看似生活得还不错，但即使是聚在一起的朋友也总会有分开的时候，每当夜深人静，我们躺在床上，想不起现实世界的一切，只能对着脑海中的一片空白思念家人，这多可怜啊！” 听到这里时，由于奢侈品专卖店的工作过于繁忙而基本上不怎么和大家一起活动的水本智加（新款上市九折优惠）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用手肘捣了捣身边的嘉嘉，凑到对方耳边轻声细语道：“第一次来，不太懂，月见里她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嘉嘉一脸木然地歪着头回答：“她学语言的。” “……”水本智加咽了一口唾沫，点点头，重新坐直了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是大家的集体讨伐起了作用，还是月见里瑞的一番深情演讲将藏在系统背后的“人”给感动了，亦或者是二者都有，总之，在月见里瑞的那番基于现实基础上的夸张发言之后，方才陷入沉默的系统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 【根据工作规定，这些问题我们其实都可以为各位一一解决。】 【但考虑到各位目前的状态，或许我接下来要做出的解答，并不能够对各位起到安抚的作用，甚至可能会加重负面情绪。】 【即使是这样，各位也确定要听吗？】 …… 在从“系统”的口中得知一切真相以前，月见里瑞不是没有做出过各种各样的猜想。 她想，说不定属于他们的那个现实世界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走向了毁灭，而穿越者们的意识则被地球以外的某种高等文明保留了下来，转而投放到了眼前这个如梦似幻的二次元世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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