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露出一点狰狞可怖的神色,语气更谈不上凶狠,偏偏就是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骇的十几个持枪的人面如土色。 砰—— 不知是谁在暗中又放了一枪,小武不由的一个瑟缩,他一直盯着这些人的动作,可直到惨叫声响起,他才知道开枪的人是谁。 果不其然,没有子弹射出,枪又一次炸膛。 “一起开枪!一起!”张扬严捂着手嘶吼了一句,然而就在下一瞬,他眼前一花,整个人颠三倒四昏头转向,等回过神,周围的十几个兄弟已倒成一片。 十来把枪被丢在地上,被踩在脚下。 所有人都被骇得呆了。 知道楚留香强的离谱,但心里有数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你想干什么?”张扬严连滚带爬的往后缩:“你还想杀人吗?” 楚留香没理会他,而是拎起了另一个男人的脖领,一个又高又壮的汉子,两多斤的体重,被他像块抹布似的提在手里。 “迟玉龙。”楚留香念出他的名字,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有一股莫名的阴寒煞气。 被揪着的人浑身发抖,支支吾吾道:“楚哥,楚哥你别动手,我什么都没干啊,我都是听老张吩咐的!” 他惊惶的脸挤出讨好的笑意:“咱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你就算不念我功劳,多少也念念旧情吧?之前你出去溜达的时候,每回都是我给你开的门啊楚哥,你松手……我有点……我喘不过气了……” 楚留香道:“你是左撇子,小区里似乎只有你一个左撇子。” 迟玉龙下意识道:“我不是……我……左撇子咋了?” 楚留香道:“你还记得小唐吗?” 迟玉龙道:“小唐?小唐是谁?我不认识,不是,我不记得了,我真不记得了,楚哥!” 楚留香轻叹一声:“你不认得他,却杀了他,他才十三岁,他的父亲为救他而死,你却刺了他六刀!” 迟玉龙浑身一颤,跟着见了鬼似的嚎叫起来,他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搬货的时候有个小崽子拦着,死活不让他走,他心烦气躁,掏出刀就刺了过去,刺了六刀?他不知道,他还忙着逃命呢,哪能记得了那么多? 那会儿乱成那样,身边人都不见得知道,楚留香又是怎么发现的?就凭他是个左撇子?左手捅的刀跟右手捅的刀有什么区别啊? 他没法再想下去了,求饶辩解的话也都卡在了喉咙里——捏着他脖子的手一转,他便不能再有任何思想。 人像麻袋似的软在地上,双眼圆睁,仍保持着生前的恐惧和痛苦。 五月的风清爽微暖,可院子里的人被风一吹,都觉出了透骨的凉意。 “啊——啊啊!” 瘫在地上的人惊叫起来,拼了命的想要跑,可腿上的穴道被封住,他们只能用着两只手往前爬,脸上流着泪,高声哀求着“不要杀我”。 楚留香没再动手,小武却忍不住,从地上捡起枪对准了张扬严,刚要扣动扳机,就被楚留香握住了手腕。 小武瞪着眼:“说好了让我动手的!” 楚留香道:“我并没有阻止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在你动手之前多说一句。” “你说!” “你要杀的是人。” 小武道:“你废你妈的话呢?我还不知道他是人?你看看他哪儿像人?妈的,一肚子的狼心狗肺!你还要给他求情?” 楚留香道:“可他毕竟是个人,他会挣扎,会求饶,你一枪下去,他未必会死,他会疼,会惨叫,血会喷出来,在死亡的前一刻他还会抽搐。” “你杀了他之后,这这些记忆会扎根在你的脑海里,随你入梦,无处不在,哪怕过去很多年你都会记得这一幕,你会想起他的求饶哭喊和挣扎,想起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何在自己手中结束了生命……我说这么多只不过是想告诉你,杀人并不能缓解仇恨,只会让自己陷入痛苦,像他这样的人,杀人或许不会有负罪感,但是你会。你如果觉得自己可以承担的话,那么你可以动手了。” 说罢,他松开了手。 枪口再次对准了张扬严的脑袋,小武却在犹豫。 张扬严立刻想抓住救命稻草似高声叫起来:“小武!武佩奇!你忘了咱们以前是怎么出生入死的了?你忘了在家乐福,你被几个丧尸堵墙角,是谁把你救出来的?还有那回你感冒,高烧起不来床,连三哥都说要把你隔离了,是我!是我把最后一片扑热息痛给了你,你现在要杀我?你凭什么杀我?” 小武胸口剧烈起伏,咬着牙一连开了六枪,弹夹打空了,却没有一枪打中张扬严。 一米七八的汉子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可能是嫌丢人,他一头扎进车里,脑袋埋在方向盘上,拳头一下下砸在仪表盘的盖子上。 “楚哥,这些人咋办?你动手啊?” 楚留香看着在地上挣扎的人,腿上穴道被点,至少两个时辰是解不开,空气中浮动着丝丝血味,又缺少食物,纵然不杀他们,他们又能活到几时? “算了,走吧。” 六辆车里都装得很满,四个人根本开不回去,幸好去接的人回来的很快,并且一个也不少。 “你们先走吧。”楚留香道:“我在村里转转,说不定还有幸存者。” …… 凌晨三点四十,车队抵达渭津。 这是个很荒僻的小镇,背靠着连绵的矮山,镇里人口不多,相对的,丧尸也不多。 车停在镇外,道路一边仍是荒僻的农田,另一边杂草丛生,是一排排高矮不一的楼房,打头就是派出所,是个小二楼,紧挨着镇政府,镇政府有三层楼,再往里就是居民住宅楼,楼下是商铺,十来步远就是小学,对面就是龙腾花园小区。 孙文周在镇政府门口停了车,风吹着草,四周哗啦啦的响,他自己一个人在车上心里直发毛,一双手在裤子上搓了两把,抓起楚留香留下的对讲机涩声道:“咱在这歇歇脚不?这大半夜的,大家伙肯定都累了,之前楚哥还说要在这停一下呐,他有事要办。” “先别下车,天这么黑,很容易遇到危险。”对讲机里是沈璧君的声音:“右边就是政府大楼吗?我先进去看看,如果没问题,你们再开车进来。” 说罢,她从客车上下来,关明惠忙道:“君姐,等等我,我跟你一块!” 沈璧君蹙了蹙眉:“这……” 关明惠凑在她耳边小声道:“我想上厕所,都憋了一路了。” 沈璧君脸红了红,拉住她的手:“跟紧点。” 政府大门是推拉门,关的严实,但不高,成年人抬抬腿就跨过去了。 俩人刚一落地,关明惠就牵着沈璧君的手往院里草丛里跑,解决完人生大事,她长舒一口气,从挎包里掏出了小手电往大楼门口照。 “门好像是锁着的,咋进啊?” 沈璧君目测了一下高度:“去二楼。” 关明惠秒懂,二话不说搂住了沈璧君的腰,沈璧君后退了两步,助跑,脚踩着墙一个借力就翻了上去,手上顺势开了紧闭的窗。 窗子很小,沈璧君先挤了进去,然后再去拉关明惠。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手电筒照过去,发现这是一间很小的办公室,里面有个电脑桌,一个大书柜,书柜旁边是一张行军床,门口放了个绿植盆,里面的植物已经枯死了。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往前走,每经过一个房间都要打开门看看,出乎意料的是,每个房间都是空的,一只丧尸都没有。 “不对呀。”关明惠嘀咕道:“丧尸爆发那天可是周末,政府就算放假也得有人值班啊,这咋一个人都没有。”一边说,一边拧开二楼的最后一间房门。 门一开,里面蹦出个僵尸。 不是丧尸,是僵尸,身穿清朝官服,头戴官帽,蹦蹦跳跳的那种僵尸! 关明惠吓得差点背过气去,一声尖叫憋在喉咙,手里的大锤已经先脑子一步抡了过去。 “僵尸”手忙脚乱地跳开,“别别别!人!是人!” 听声音的确是人,跟他的脸也的确是僵尸的脸。 沈璧君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她毕竟经历过岳灵珊的技能,连鬼都见过了,僵尸算什么? 袖口一展,一条白绫读游龙般缠上了“僵尸”的脖子,“僵尸”被勒了个踉跄,两手扯着白绫忙不迭道:“女侠,女侠收了神通吧,我真是人呐!我这是化的妆!妆!” 沈璧君一怔,把白绫收了回去。得亏这人说话快,再慢一步,她袖中的针都射出去了。 关明惠慢慢吐了口气:“你都快把我吓死了,你说你,呆着就呆着呗,打扮成这样干啥?” “僵尸”道:“我这不是自己一个人害怕么!刚好手里有材料,我寻思僵尸怎么也跟丧尸沾亲带点故吧?说不定我打扮成这样出去,它们就不能咬我了呢。” 关明惠恶狠狠道:“我看你跟精神病沾亲带点故!”
第121章 丧尸VS高考 扮成僵尸的青年叫郑一水, L市人,昨天刚过完二十五岁生日,末世前是个网红, 自学的特效化妆, 因手艺出众,曾被一众网友戏称为当代易容术。 这小子也是个机灵的,丧尸一来,他就知道市里肯定待不下去了,在家猫了两天, 准备好食物和水,跟父母一起开车直奔农村,投奔二大爷家。 城市套路深,农村也不好混, 出事那天他几个堂兄姊妹都去镇上赶集了, 叔婶在镇上的饭店里打工,一个也没回来, 一大家子人就剩两个老的锁紧大门, 藏在猪圈的草垛里才躲过一劫。 亲人相见, 痛哭流涕,那时候还没断电,电话也能打, 亲戚朋友挨个打过去问了一遍, 失联的多, 接电话的少,打开电视, 所有节目全变成了一个频道,一天到晚都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秃头男人说让所有市民都待在家里不要走动, 国家军队正在救援吧啦吧啦,然后画面一切,好几架直升机在天上飞来飞去,看见丧尸就是一顿扫射,军队也全副武装,荷枪实弹。 这些画面就像一颗定心丸,让惶惶不安的人们有了一份希望,也给了那些蠢蠢欲动,打算违法犯罪的人一些警告和震慑。 开始的那几天的确有点用,到后面就不行了,丧尸越来越多,军队迟迟不见踪影,报警电话永远占线,人毕竟是要吃饭的,于是街上开始有了抢劫的、杀人的,还有被丧尸围攻的,惨叫呼嚎求饶砍杀声没有一刻停止过,这些混乱在十天后,随着停水停电推上了最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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