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冷冷道:“你知道的不多, 说的话却太多。”他的气势越发冰冷,凛然的杀气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林仙儿却一点也不怕,她一步步地走近他,拾起水盆里的那块布巾,拧至半干,就要贴在叶孤城的胸膛上。 叶孤城的衣裳是匆匆披上的,前襟还敞着,林仙儿当然也不是真的想服侍他洗澡,那只不过是一种最原始的挑逗而已。 就在她将要贴上的一瞬,叶孤城突然出手,一把拉过林仙儿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拎起来,转了个圈,后背贴着自己,十指铁箍一般扼住她的咽喉! “今日的我已非昨日,他也同样。”叶孤城语气森冷,声音同样压得很低,贴在林仙儿的耳边,一字字道:“我杀人,也并不都是用剑的。” 因为剑太快了。 林仙儿立刻觉得窒息。 她忽然发现自己弄错了一件事,而且错得可怕。 ——她以为叶孤城和西门吹雪是一样的人。 绝不是。 他们两个只是看起来像而已,就像两个一模一样的瓶子,同样光洁如玉,入手温凉,但一个是装水的,一个是装酒的。 “你……你难道真的想杀了我?” 叶孤城道:“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林仙儿直到此时才觉出怕来,冰凉刺骨的杀意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你……你……”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留下来,咬着牙勉强道:“你想听哪一句?” 叶孤城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手上的力道,林仙儿脸颊抽动了几下,认了命,断断续续道:“他的技能是……握手言和……所有对他有杀意的生物都会……无法控制的握他的手……除此之外,他似乎还能……还能控制……别人对他的……感情……杀那个蜘蛛怪物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他很惹人厌烦,后来到了船上,我又忽然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我说不出那种感觉,就好像被魅术蛊惑了一样……” 西门吹雪会修习魅术?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可笑呢?但他既然没有别的技能,又是怎么控制别人对他的感官呢? 林仙儿就是好奇这一点,才跑到叶孤城这来刺探一下。 虽然她并没有看过妙笔生花组写的那六十万字,但她直觉,这两个人男人关系一定不一般,两个人又在下水道并肩作战那么久,一定建立了某种奇妙的感情。正所谓: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朋友,更有可能是你的对手。 能了解西门吹雪的这项秘密的人,大约只有叶孤城了。 如果是别的秘密,林仙儿根本不会有任何兴趣,偏偏这是“魅术”啊,每每想起那天在船上,自己为了这个狗男人神魂颠倒的样子,林仙儿深感气愤的同时,又不禁心生向往。 要是自己也学会了这项能力,那还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没想到万里长征第一步,居然就这么栽在叶孤城的手里! 偏又是个使剑的,真是晦气! 叶孤城的手渐渐松开,而后在林仙儿的后背推了一把,林仙儿自然跌了一跤,摔得全身几乎散了架,喉咙也被扼得疼痛难忍,每呼吸一次,都像在吞刀子。 林仙儿又恨又怕,手指抓了把地上的土,紧握成拳。 冷漠至极的声音带着些许讥讽在身后响起。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 西门吹雪已然沐浴完毕,夜已深,客店大堂里只有他一个人,一盏灯。 脏污的衣衫被褪下,露出后背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痕,还在渗血。 金疮药撒在伤口上,疼痛让他脸色愈发惨白,连呼吸都有些发颤了。 一只手忽然出现,握住了他倾撒药粉的手。 “我来。” 西门吹雪松了手,半伏在桌子上。 “你去找了叶孤城?”他问。 林仙儿轻轻“嗯”了声。 “你想勾引他?” 林仙儿又“嗯”了一声。 “如何?”这声音就带了几分嘲弄了,林仙儿把那瓶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七分着恼,三分讽刺道:“我跟人睡觉的时候,你莫非感觉不到?” 西门吹雪不说话了,侧身伏在桌子,头枕在胳膊上闭上了眼睛,好像要睡着的样子。 忽然,好像有什么东西触到了嘴唇,想来她也不至于下毒,西门吹雪张嘴咬了一口,甜滋滋的。 他的眼睛忽然睁开了,眼前是林仙儿精致漂亮得不像话的脸。 她凑得极近,眼睛亮晶晶的,跟他一样的姿势伏在桌子上:“好吃么?” 西门吹雪道:“我不喜欢甜食。” 林仙儿笑了笑:“可你也不讨厌,在这种地方,有不讨厌的东西已是很难得了。” 西门吹雪这回不但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睛。 他就不该搭她的话茬。 “明明一瓶红药就能治好的伤,你却宁愿吃这种苦头,真是搞不懂你。” “我本也不需要你懂。”哪怕打定主意不再理她,西门吹雪还是忍不住这么回了一句。 一阵静默,林仙儿忽然道:“你打算今夜就睡着这儿?” 久久没有回答,但林仙儿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她见过他睡着的样子。 她笑了笑,凑得更近了些:“这样看起来,你似乎也不太讨厌。” 这是句老实话,几番调整,西门吹雪把魅力值稳定在八十左右,绝不会讨人喜欢,也绝不会无故惹人厌烦。 “我觉得你应该对我好一些,因为在大多数时候,我对你还算不错。”林仙儿小心打开她装酥糖的小手帕,又捏着一块递到西门吹雪嘴边:“这糖是雷纯带来的,我都没舍得吃,特意给你留着的。” “因为你有事求我。” 在西门吹雪咬住糖的时候,林仙儿忽地将自己的手指也一块伸了进去,随即,一种湿润的,带着某种热气的感觉让她指尖一麻,一个激灵,直漫进心里。 她本能的,有些着慌的把手指抽出来,还是觉得指尖微烫。 她并不缺男人,一直不缺,在营地里她有瓦瑞夫,在船上也有几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就在昨天,鲁高因的国王也成了她的男人之一。 然而就在手指被含住的一瞬之间,这种古怪的麻酥酥的奇异感觉所带来的刺激,竟胜过了跟那些男人在一起的愉快之夜。 只有短短一瞬,她的脸莫名泛红,而且红得发烫。 连她自己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本能觉得危险,又有无边的诱惑,她为此恼恨,早已盘算好的话不知为何在临出口前就变了。 “我能有什么事求到你?求你我还不如去求王宫门口站岗的侍卫,至少他们还算是个人。” 西门吹雪沉默良久,缓缓道:“我到现在都没有对你说过一句过分的话,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林仙儿道:“因为什么?” 西门吹雪道:“因为你不值得。” 林仙儿骤然呆住了,呆了很久才像是恍然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似的,红润的脸一下子失血,她霍得站起来,咬牙连声道:“好,很好,你很好!”说罢,朝桌子腿重重地踹了一脚,扭头跑了出去。 第二日天明,天气很好,不冷也不热,连风也小了,临时组建团队的所有人在客店门口集合,打算一块去遥远的沙漠,寻着那所谓的魔盒和法杖。 “我怎么觉得好像少了人?”石观音左右看看:“林仙儿八成还在哪个男人的被窝里,到不必等她,可是……元十三限怎么也不见了?” …… 上官金虹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最先发现的不是自己换了一副身体,而是体内经脉运转晦涩,丹田处充盈的内力空空如也,身体就像灌了铅一样又沉又重。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换了个身体,换成了一个小姑娘的身体。 看来,是进入任务没错了。 也不知道李寻欢和石破天那边怎么样,按照游戏事先给出的剧本,他俩一个成了不受宠的,被驸马仗毙了的公主,一个成了救了将军后被带回将军府,受尽冷嘲热讽的侍妾,想想就很有意思。 上官金虹用手捂住脸,露出个不易察觉的笑,倏忽而逝。 当然,自己目前这具身体也很有意思,当朝大将军的嫡女,对七皇子一见钟情,做梦都想嫁给他。 而他现在过来的时间点,就是这位嫡女得知七皇子去岐山狩猎,眼巴巴的赶过去,却误入陷阱,在深坑里呆了一天一夜才被救出来,心上人没见成,自己反倒成了京师最大的笑柄,当之无愧的草包一个。 说实话,上官金虹自己也有点想笑。 “你……真的能帮助我报仇么?报我苏家满门的仇!” 脑内忽然响起一个女子幽怨愤恨的声音:“重活一次,本宫定要让那些人……” “行了。”上官金虹淡淡道:“你的仇人都有谁,告诉我,我赶时间。”
第47章 深宫怨(小副本) 苏小姐深沉幽暗的复仇宣言才说了一半, 就被上官金虹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弄得有些发懵。 她之所以能够重生,是被一个叫“无限密室游戏”的存在选中了,被逼自尽之后, 游戏的声音响在她的脑海中, 询问她是否想要报仇。 报仇?她当然要报仇! 上一世是她蠢笨,一心一意扑在那个男人身上,不但让自己成了全京都的笑柄,更将全家拖进皇位争夺的漩涡中,殊不知,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她倾全家之力助那个男人登上皇位,他却在登基后忌惮苏家的兵权, 秘密谋划了数年, 将整个苏家送上了刑场! 可怜她父亲和兄长满腔的报国之心,十几年戍边, 落了一身暗伤, 赫赫威名让边境匈奴闻风丧胆, 敌人挖空心思也奈何不了他们,到头来却死在了君王猜忌的屠刀之下,而那时, 她还在深宫中做她的春秋大梦, 直到那道废后诏书, 和死前庶妹嘲弄的话:“姐姐,你不过是陛下的棋子。”这才将她惊醒, 原来,这些年的夫妻情深与皇后尊荣, 都只不过是一场骗局。她这个妹妹自诩天姿国色,才华出众,却因为庶出身份被她这个草包姐姐压一头,心中郁郁不平,暗中当了投向了皇帝阵营,里应外合,将苏家一步步推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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